我感覺有點彆扭,心虛地說:“別說難聽的話。”
韓嘉樹看我一眼,“我知道你在乎他,我要去揍他一頓!”
我知道他是開玩笑,可是說得又好認真,弄得我很尷尬,訕訕地說:“你打不贏他。”
韓嘉樹嗤之以鼻,“那你對我太沒信心了!打人一定要功夫好才能贏麼!”
說完他便走了。
我不好意思跟過去,就留下來坐立不安地繼續弄我之前的計劃書。
弄了大半個小時,他們竟一起回來了,看着他們一起站在我面前,我莫名其妙唰地就紅了臉。
韓嘉樹忽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盯着我的眼睛,“我得去忙了。”
我尷尬地被迫看着他,他眼中有警告的味道。
我嗯一聲,臉越發熱了,完全身不由己,感覺就像自己做了壞事一樣。
韓嘉樹走後,我趕緊把要做的事做完。顧華就在我的辦公室裡到處看看,順便翻翻我最近的作品。
與花漾的溝通積極而有成效,併購的事情很快正式提上日程。
爲了增加風語服飾的曝光,讓公衆更熟悉這個品牌,花漾徵得我們的同意後開始有意向媒體放風,說要收購。
這些消息引起了公衆很大的關注,因爲風語服飾是一個創建半年不到的小公司,卻被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公司看中。
這天圈子裡很偶然有個貴婦人在朋友圈說起她在我這裡定製過衣服,還稱讚了兩句,上傳了幾張衣服照片,引來一些對我身份不瞭解的人的留言諮詢,又有幾個同樣在我這做個衣服的人也跟貼,結果這條朋友圈很快就火了。
但開心勁還沒過,過了兩天,朋友圈卻突然又傳開了一個性質完全相反的貼子,說我們大牌,定製一件衣服等到花兒都謝了還不行,服務態度十分惡劣。
公關部針對這樣的評論很誠懇地作了解釋,但始料不及的是,貼子下面突然有人冒出來說,設計師是有名的坐檯小姐,太忙,定製衣服不過是副業,大家不能要求太高。
類似的惡意言論一天裡出現了好幾次,開始有八卦的人在後面跟風追問,然後各式各樣的照片開始放上去。
有幾張照片難得地真是我以前在夜總會唱歌時的照片,還有一張是還在迷月時跳舞的特照,但至少有一半以上的照片都是似是而非,根本不是我本人,場景還故意選取得很熱辣,引人想入非非。
公關部忙得焦頭爛額,但這類消息向來都是越想平息就越火爆,關於我的負面消息一兩天內就鋪天蓋地地傳遍了朋友圈。
這還不算,定製部給幾個客人趕製出來的衣服也被惡意弄出瑕疵,故意拍成最難看的樣子,用最惡毒的語言貶得一文不值,在朋友圈瘋傳。
最讓人氣憤的是,在這個時候,關沐清突然在朋友圈上傳了十來張大牌定製的婚紗照,專業拍攝的畫風,扮成個仙女樣,這些照片爆炸性地瘋傳開,畢竟韓關兩家聯姻的事情本身就很吸引人球。
然後很快有人刻意將關沐清定製的婚紗與我被扭曲毀壞的作品對比,把我的定製批得就跟垃圾一樣。
朋友
圈那鬧得不可開交,自然有好事的記者聞風找上門來,花漾那邊沒想到事情會被弄成這樣,一時也非常緊張,建議是不是讓我接受採訪,以糾正那些已經變~態的言論。
我坐在辦公室裡,對於這個現狀感到很頭痛。
而陳紹元憂慮地坐在那看着我。
花漾的想法是,也許配合一下媒體,黑色還是可以洗成白的。
可是對我來說,卻是前所未有的壓力。
如果我能坦蕩地面對公衆,那麼上次的服裝表演派對我就不會在關沐清的面前灰溜溜地敗落,一句話也不能自辯。
唉,就不能只讓人們關注我的作品而不是我本人嗎?
我撓了撓頭髮,弄得一團亂。
許久,陳紹元嘆口氣:“萱萱,大不了併購的事就算了,你不必爲難你自己。”
我無意識地絞着自己的手指,仍是不說話。
按關沐清在朋友圈公佈的,還有一個星期就是韓嘉樹和她的婚禮舉行的日子。
她這是打算把我踩到地底下再高高興興地去結婚。
“併購的事如果算了,那你的賺錢計劃和我的夢都泡湯了。”我說,“而且就算再從頭來也是一樣,這會是一個過不去的坎。”
陳紹元忽然有些憤怒,“韓嘉樹難道是個死人?看着你這樣被人侮辱也不出一句聲?”
我擡頭看他,“你罵他?那換了你試試看,你現在回去跟你父親說要娶我,要是你能贏了你父母,我就不跟韓嘉樹了,跟你。”
他頓時語塞。
冥思苦想了很久,我攥緊拳頭,擡頭看向陳紹元,“你馬上去找一個專業的視頻拍攝團隊,我出一個專輯!”
他詫異地看着我:“專輯?”
我冷着臉,“我要親自演繹自己的作品。”
他不懂我的意思,“不是接受採訪?”
我看他一眼,“你見過這世上有多少人真的能用嘴巴洗白自己的?我還不如去接受自己,並讓別人也接受我的存在。”
他怔怔地看着我。
我起身走到衣服陳列室,撫着那些我自己設計的衣服,在腦海裡慢慢計劃着。
陳紹元下午就給我找了幾個人來,說是他玩電影的朋友。
我跟他們說了我的設想,打算拍幾個不同的場景,而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場景是,我想穿着那天在派對上表演的那條裙子跳一段舞,要拍得特別唯美。
陳紹元聽說我要跳舞,眼都大了。“你會跳舞?”
我淡淡地說:“陪酒時學過。”
我把要穿的衣服挑出來讓人收拾好,跟着陳紹元和他的朋友們到了一個度假村,那裡風景十分優美,很合適拍攝。
“主題是什麼?”陳紹元既疑惑又興奮,追着我問。
“主題啊,那當然是我漂亮了。”我說,“什麼都不管,怎麼漂亮就怎麼拍!”
專輯拍了三天,有點緊張,好在大家配合得不錯,陳紹元的朋友很給力,捕捉美的能力很敏銳。
所有的視頻最後剪輯成一天的內容,清晨時的慵懶,第一道陽光透進庭院時的清新
柔美,上午時分投入工作的狀態,中午與朋友進餐時的放鬆和談笑風生,下午時分站在窗邊喝着咖啡沉思,傍晚時一個人的獨舞,夜晚約會時的嬌豔動人……
畫面切換時服裝會跟着變換,不同的情景不同的服裝風格,而同一個風格時又會有兩三個畫面切換,整個視頻是十幾分鍾,簡潔唯美。
在視頻中,我特意設計了幾句旁白:
在這個世上,最不好定義的,就是自己的角色。
命運就像一條未知方向的河流,曾隨波逐流,也曾努力地逆水行舟。
沒有最好的自己,但是會有一個永遠不會停下腳步的自己。
無論哪個都是你,最精彩的你,是失敗了還會繼續努力,跌倒了還會爬起……
……
那旁白既是我對自己的辯解,也是我向別人挑戰的宣言。
……
拍攝跳舞那段,陳紹元有點看傻。
某個動作正好有個眼神遞過去,他與我對上,眼中陡然閃過的光很亮很深。
倒是顧華,站得遠遠的,望着。
拍完剪輯好的短片陳紹元反覆看了很多遍,興奮地說:“我馬上讓人投放到各大視頻網站,你說得對,與其去徒勞地跟別人分辯,還不如把你的能力展示出來!”
“去吧,不要等我後悔。”我心中此時倒沒有了興奮。
視頻投放出去,不管後果如何,我只會比之前更加出名。
這種曝光其實很可怕。因爲那意味着不管結果會怎樣,從今以後我都得挺直了脊背做人,稍有一點怯懦,都會承受不了別人的目光。
陳紹元去處理視頻的事情,我疲憊地坐車回家。
爲了這件事,幾天沒回去了,除了出來前跟韓嘉樹說過要出差,離開這幾天一通電話也沒跟他打過。
而他也沒有聯繫我,兩人都很默契地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車子回到別墅,我從瞌睡中醒來,自己把行李包提下去,走進客廳,安心了: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
關沐清叫嚷的婚禮並沒有影響到這裡,這說明什麼呢。
上到樓上,先去看寶寶,小傢伙睡着了,還是健健康康,無憂無慮的模樣。我微笑着看了他一會兒,心裡慢慢生出一點欣喜。
洗去身上的風塵,躺到牀上,拿起手機撥通韓嘉樹的號碼。
“樹,我回家了,你還在外面嗎?”
電話那頭傳來韓嘉樹低沉而冷靜的聲音:“嗯,我還在外面,這幾天都沒空,你在家照顧好天天,另外自己要注意安全。”
我不想問他和關沐清婚禮的事,就說:“好。”
掛了電話,心裡還是有點惦記,韓嘉樹從來不跟我說他的事,他現在到底在幹什麼,我一點也不清楚,危不危險也不知道。
各種胡思亂想後,突然想到夫人,夫人一直把韓嘉樹當成對手,因爲我的原因更是對韓嘉樹抱着可怕的敵意,她難道不會暗中盯着韓嘉樹嗎?
對了,她還想把我湊給韓臻,韓臻也明顯有跟她打過招呼,如果兩人狼狽爲奸對付韓嘉樹的話,那可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