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響起,韓臻含笑邀我走入場中。
單是前奏就非常美妙的一首法式英文歌,boom boom ba,Métisse一首很著名的單曲。
帶點爵士韻味,適度的節奏感,透着慵閒懶散的濃濃法國情調,讓人遐想萬千。
很適合自由式的薩爾薩舞。
我媚眼挑起,微微擡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瞧着韓臻,擡起手,隨着音樂扭動胯部,同時舞步輕盈如流水地邁出去。
韓臻露出笑容,自信地迎上來,居然十分契合。
他習慣淺色調浮華的衣着,銀白色的禮服,繫着寶石藍的領花,好在人長得還算高大挺拔,不然這股妖氣再配着薩爾薩的舞步,十足十一個上臺表演的喜劇演員。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我們取代了關沐清和韓嘉樹成爲焦點。
一個旋轉,我落入韓臻的懷裡,他趁機曖~昧地湊到我的頸邊,脣幾乎吻到我的肌膚上。
我擡起膝蓋撞一下他的腿,提醒他不要過分。
他輕笑着鬆開,拉着我的手讓我的身形飛出去,卻又再次牢牢地收回來,托住我的腰部,猛地抱起我在空中像粉色的蝶華麗地轉了一圈。
一時掌聲雷動。
我落了地,嘴角噙着笑,掙開他的手,將步子踩開,離開他的控制範圍。
他臉上掛着志在必得的笑容與我周旋,你來我往,配合得天衣無縫。
熱烈的掌聲不時響起,我的確也有點驕傲起來。
這種自信與睥睨一切的感覺讓我的舞步越發燦爛地綻放。
要知道,不久前我還是被所有人嘲笑的對象,現在卻變成了人人都想要逢迎的公主。
與關沐清在身份上提到差不多的階層之後,她怎能再跟我相比!
一曲終了,掌聲經久不息。
而有意思的是,接下來的曲子更加歡快性感,Enrique Iglesias 的bailamos,隨着我們的稍作退場,禮服稍輕便的女人們都忍不住與男伴滑入場中。
一時間裙裾飛揚,熱鬧歡騰。
韓臻便又拉着我繼續參與到舞場中,我故意跳到韓嘉樹和關沐清身邊。
關大小姐的裙子太隆重,根本不合適跳這種歡快的舞,只好與幾位跟她差不多的名媛站在邊上不屑地睨着狂歡的人們。
韓臻就在我不遠處,但我向韓嘉樹笑着打眼色,他瞧着我,笑起來,不由自主向我走過來。
他不像韓臻那樣在舞步上很熟練,但勝在臉皮厚,不成章法的舞步跟上節奏居然也風度翩翩。
我拉着他跳到場中央,不停地轉着圈,燦爛地笑起來。
所有的目光再次被我們吸引,關沐清在遠處氣得頭髮都要豎起來了。
一個回身被韓嘉樹抓到懷裡,他嘴角揚起:“你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我笑着又轉出去,“你娶她啊,等下我就嫁給韓臻,天天跟你們玩!”
他再次將我捉回去,說:“果然不能讓你太厲害,一不小心就野得很!”
我咯咯笑着,退開去,對着他驕傲地扭着腰肢,媚眼如絲。
正玩得不亦樂乎,
大廳裡忽然引人注目地走出幾個人,正好音樂也到了尾聲,歡樂的人羣慢慢靜下來。
是韓文光登場了。
他穿着一身金色的西裝,擺着樂呵呵的笑臉,一副熱情的東道主模樣。
韓臻早就上前去扶住,旁邊又跟着兩三個助理保鏢,看起來頗有氣勢。
這時關沐清終於擠過來,挽住韓嘉樹的手,故意把我撞到一邊,跺着腳怨恨地瞪着韓嘉樹,“你忘了都答應過我和爺爺什麼了!”
我冷冷地嗤笑一聲退開,挽了陳紹元的手退到一邊去,取杯甜味的雞尾酒喝兩口,有些緊促的呼吸漸漸緩和下來。
正喝着雞尾酒,便聽到臺上傳來韓文光的聲音:“謝謝大家今晚過來參加這個聚會,舉行聚會是爲了開心,另外也想提前跟大家透露一下,我的大孫子阿樹與關家的大小姐關沐清準備在這個月的月底,也就是下個星期六舉行婚禮……”
熱烈的掌聲很給面子地打斷老頭子的話,他一手握着柺杖,一手很氣派地擺了擺,臉上滿是笑容,點着頭說:“謝謝大家,屆時恭迎各位光臨喝一杯喜酒!”
關沐清挽着韓嘉樹的手站在臺上笑得像朵花似的。
韓嘉樹似笑非笑的,長身玉立,一副準新郎的模樣。雖然我不相信韓嘉樹真要結這個婚,但還是忍不住恨得牙齒癢癢。
韓文光客套話說完後,到臺下與某些人談笑風生,人羣又開始重新熱鬧起來,自由活動。
韓臻不知何時又捱過來,把陳紹元逼走,靠得我近近的,意味深長地瞧着我。
“你說我哥到底在想着什麼呢?一面跟你在人前做些讓人誤會的事,一面卻又順從我爺爺的意思,乖乖地答應下個星期結婚。”
我的好心情從韓文光出現那一刻就破滅了,所以冷冷地說:“我怎麼知道,這得問他。”
“你真不知道點什麼?”韓臻盯着我,嘴角勾起笑,笑意卻沒達到眼底。
我拿眼瞧着他,“我能知道什麼。
不過很顯然,對於你哥來說,關沐清跟我都成了籌碼。你爺爺親口說,你們韓家以後就是你哥當家作主,勸你哥對你委以重任。”
韓臻的臉色驀變,笑意變冷。
我故意說:“你好像很不高興?在我看來,他是哥哥,以後當家作主不是理所當然的麼,你一個出身跟我差不多的,跟他爭做什麼?
要知道人太貪心的話,容易招致禍害!”
韓臻哼笑。
“出身這東西不過是個運氣,跟他比,我就是運氣差了點,不見得我的能力就比他差。
就像你,除去出身,比起關沐清,你難道不是要遠遠勝過她?
可是一直來你卻只能躲在韓嘉樹的背後做一個見不得光的女人,甚至還差點被我爺爺處理掉。
難道你都不怨恨?”
我冷笑,“你說得沒錯,我確實很怨恨,那些欺負過我的人,我都希望他們有一天倒黴!”
他微微眯起眼睛,眸色變深,“如果你幫我,那些欺負過你的人,以前我全都幫你收拾掉!”
我瞧着他,“你覺得我會幫你嗎?不管韓嘉樹娶不娶關沐清,我都是他的女人。
陳綺嵐跳出來承認我是她的外甥女之前,我的身份卑微只能做妾,我都認了。
因爲我很迷韓嘉樹,就算不能嫁給他,我也要粘着他!”
韓臻捏着酒杯,笑了笑。“那是你還不夠清醒,不知道男人在女人的問題上真的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兒女情長。”
“他現在還喜歡你,自然就把你當寶,不肯給別人覬覦,就算娶了關沐清也不會放你走。
但是你別忘了,關沐清一旦跟他結了婚,她的地位就不可動搖,而你卻會隨時被新的女人取代,就跟當初我媽一樣。
我媽就是妾,命運跟他媽完全不一樣。我爸玩厭了,就把我媽像垃圾一樣丟了,又去搜尋更漂亮的女人,他媽卻可以在韓家終老。
所以,你可以想象一下你自己的命運。正室與小三之間差的,並不只是個名頭,還有更多實際的東西。”
我的笑意淡下來。
韓臻確實很會攻心術,他提到的正是我曾無數次考慮過的。
我愛韓嘉樹,他也愛我,可是,這世上最不靠譜的就是一個愛字。
所以韓嘉樹從來不會像別的男人那樣喜歡提那個字,他每次被我氣到時,都是咬牙切齒地把那個字嘲諷一番。
像韓嘉樹這麼自我爲中心的人,對待感情自然也跟隨他自己的心意,如果他不喜歡我了,拋棄的話肯定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比起靠虛無的感情活着,有個韓夫人的頭銜確實要更加保險。
所以我現在纔不能讓他娶關沐清啊。
我既然也能成爲跟關沐清一樣的籌碼,那爲什麼不取代關沐清成爲他的正室?
我無意識地摩挲着酒杯,韓臻在那觀察着我,喝着酒。
我將杯子裡剩下的一點酒喝盡,擡起頭瞧向他,嘴角又慢慢浮上笑意。
“二少爺最好不要對我期待太多,我要是這麼容易被你說服,你哥也不可能看上我。”
“那當然,不過我是真的對你產生了一點興趣。如果拋開我哥,還有各種外在的條件,其實我們也挺般配的。在性格上,我們都有一種不容易屈服的特性。”
他凝視着我,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你可以嘗試也跟我玩玩。”
他身影忽動,我還沒反應過來,驀地被他右手扣住後腰,一陣男士香水味迫近,他微涼的脣竟貼了上來!
我血液直往上衝,這混蛋也太不按套路來了!
用力把他搡開,差點想把手中的杯子砸到他的腦殼上,如果還有酒,我肯定把他那梳得油光的頭直接澆透!
我怒氣沖天地揚起巴掌,卻被他輕易地抓住,猛地擡腳要踢向他的要害,他一閃就避開。
各種目光像按照燈一樣投過來,我漲紅了臉。
他戲謔地看着我,得意的樣子十分欠揍。
我胸口氣得直起伏,狠狠地瞪着他,“你別太過分了!”
他輕笑,手插着褲袋退在安全的距離瞧着我,“我只是索取了一點小補償你就生氣了?
你那天敢把小腳踩到我的臉上,弄得我一連幾個晚上都睡不着,心想什麼時候被我抓住了,一定要好好舔個過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