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陽禮數周到:“見過長公主,見過駙馬爺!”
長公主睥睨着路陽,冷冷哼了一聲:“不敢當,受不起。你如今是皇上的紅人,又是順天府尹,本宮受不起你這一禮。”
路陽微微一笑:“君臣有別,見到公主,這個禮數不可廢。”
“別說得那麼好聽,別人不知道你底細,本宮知曉得一清二楚,不過是一個閹人,本朝律法,宦官不能幹政,皇弟也不知道着了什麼魔,竟然被你這個閹人矇蔽了。”長公主氣憤難當,這個天下,她母后也出力不少的,怎麼能被他這樣胡來?
“皇上如此英明,自然不會被人矇蔽的。長公主此話言重了。”路陽還不溫不火,倒是薛明和南山有些動怒,臉上的表情越發不好看了。
駙馬爺站起來,盯着路陽,語氣十分惡劣,“本駙馬有什麼得罪你?你竟然帶人劫法場,丟我面子?”
路陽見他一副興師問罪的姿勢,便嚴肅地說道:“駙馬爺,難道您認爲本官閒來無事,去劫法場是爲了和您作對麼?”
那劉源韜在駙馬爺身後,開始不敢做聲,後來見公主和駙馬都一同針對路陽,膽子便大了起來,也對着路陽呵斥:“你什麼身份?竟然敢這樣跟駙馬爺說話?你不是宮中出來的麼?怎麼連這些規矩都不懂?”
薛明與南山頓時站在路陽身前,沉着臉朝那劉源韜喝道:“大膽!”語氣威嚴,中氣十足,倒把三人鎮住了。長公主回過神來,憤怒不已,正愁沒有機會整死路陽,如今他的手下如此放肆,打狗看主人,她便要打狗給主人看,頓時一聲令下:“來人啊,把這不知規矩的奴才拉下去,痛打五十大板。”
頓時涌進來幾個侍衛,團團圍住南山和薛明兩人。路陽說道:“他們兩人,是奉下官的命令,前來駙馬府抓捕罪犯的,長公主無權打我的人。”
那劉源韜頓時臉色青白,強辯道:“你們抓捕什麼人?駙馬府豈是你們放肆的地方?”
“抓的便是你,劉源韜,你涉嫌教唆他人犯罪,並僞造虛假證據,差點致人死亡,本官現在要拘捕你!”路陽冷冷地說道。
“好,你竟然敢來我駙馬府抓人,反了你?”長公主一怕扶手,頓時站起來,不管劉源韜有沒有罪,在她的地方抓人,那就是大不敬,她還受不起這個侮辱。
“公主莫非想護短?”路陽看着長公主,淡淡地問道。
長公主犀利地盯着路陽:“護短又如何?本宮是當朝長公主,是皇上的長姐。連皇上尚且不敢對本宮怎麼樣,你一個順天府尹,竟然敢對本宮無禮?”
路陽正想說話,卻見下人進來稟報:“微大人到。”話音剛落,便見一名剛毅的男子走了進來,他面容嚴肅,朝着長公主和駙馬爺行了個禮,“見過公主駙馬!”
長公主緩下臉色,“微大人來了?有何事?”
“哦,小事而已,公主有客人在,你們先聊,下官在此等等。”微風看着路陽,微微點頭,路陽知曉,輕輕搖頭,示意他不要插手,否則他日後很難做人。
“好,本宮馬上打發他們走。”長公主轉過臉對着路陽:“你們快滾,人是不可能被你們帶走,他無論犯了什麼事,都是本宮的人,本宮要打要罵,也輪不到你們順天府來過問。”
“公主,他犯的是國法,下官要抓他,也是依據國法而行。賢德皇太后曾經說:但凡皇宮貴族,若有作奸犯科,行爲不端觸犯律法者,一律依法追究,但凡阻擋執法或者企圖逃脫者,罪加一等。公主,此話您定然銘記在心,因爲賢德皇太后正是公主的生母。若傳了出去,公主第一個護短,第一個逆反先太后的懿旨,不知道滿朝文武百官,有何想法?也不知道賢德皇太后在天上瞧見了,會怎麼想?”路陽言辭淡然,卻字字戳在長公主的心窩,她竟半句不敢辯駁。
微風不禁微微笑了,看來皇上的擔心是多餘的,路陽應付長公主綽綽有餘的。她懂得挑長公主的死穴,誰都知道長公主最尊敬的便是死去的賢德皇太后,如今用她的話來對付長公主,長公主焉敢不從?
劉源韜臉色陡然白了,他連忙跪在公主面前:“公主,求您救救屬下,屬下被他帶走定然是回不來了。求求您.....";
長公主急怒交加,卻對路陽的話不能表示半句反對,她只得恨恨地踢了劉源韜一腳:“廢物,天子腳下,你竟然敢幹犯法的營生?你丟盡了本宮的臉。”
薛明淡淡地說:“其實若不是他搞這麼多小動作,駙馬爺也不見得會錯判這案子。”
此話一出,駙馬爺與長公主頓時瞪大眼睛,看着路陽。
路陽說道:“沒錯,他串通許琛和仵作,把師爺踢走,再僞造證據讓駙馬爺相信老仵作說謊,並且用了刑,仵作招認了。但其實,那屍體根本就不是許琛的妹妹。至於箇中用了什麼招數法子讓駙馬爺相信他們的話,想必駙馬爺十分清楚。”
駙馬爺氣得雙手顫抖,蹲下身子揪住劉源韜的衣衫,再一個耳光打在他臉上,“你這個吃裡扒外的,原來是你搞鬼,枉我對你這麼好,你竟然陷我不義?也差點害得公主忘記先太后的遺訓。”
路陽對薛明和南山打了個眼色,兩人上前提起劉源韜,路陽對公主和駙馬拱拱手:“公主,駙馬爺,下官定當把此事徹查,還駙馬爺一個清白。”
長公主一改之前的囂張嘴臉,誠懇地說:“路大人,是本宮魯莽了,幸得路大人提起先母的遺訓,本宮要好好檢討這些年的行事方式,否則只怕要落個神憎鬼厭了。”
“公主言重了,賢德皇太后是何等慈善的人?公主是賢德皇太后的親生女兒,自然有她老人家的美德。下官公務纏身,改日再登門拜訪致歉,請公主駙馬見諒。”路陽一句話,把長公主說得是又愧又羞,微風暗暗讚歎,這些年誰也無法改變長公主囂張的性子,想不到路陽一句話,便能讓長公主意識到自己的錯處。可見話說得再多也無用,說到心坎上纔是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