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姚琪第三十八次堵住了猴子。
每次攔住他都說不到幾句話,然後他就會笑嘻嘻地拒絕,然後決然地轉身走開。
大概是晚會的氣氛太美好,壯了姚琪的膽子,她跟着大部隊清理完訓練場,迫不及待地跑了過來。
難爲這位死宅死宅的美猴王沒有窩在屋子裡,而是站在樹下抽菸。
她從沒見他穿迷彩作訓服,永遠都是休閒舒適的裝扮,像個積極陽光的大學生,又像親切溫柔的鄰家男孩。
他今天穿了挺時尚的黑色連帽衛衣,胸前印有銀色的字母符號,配牛仔褲、運動鞋。指尖夾着香菸,不時抖抖腿,倒像個小痞子。
眼見她氣勢洶洶地撲過來,猴子掐滅了菸頭,雙手交叉環胸,“你又想幹嘛?我警告你別亂來!”
面前這個女孩的眼神太恐怖了,餓狼一般泛着兇光,一股要把他吃了的氣勢。
被宮小白拉着躲在梧桐樹後的宮邪皺了皺眉,低聲說,“宮小白,這有什麼好看的,我們回去。”
他堂堂一個首長,像做賊一樣躲在樹後偷看別人,傳出去還要不要面子了。
宮小白趴在樹幹上,腦袋悄悄探出一點,八卦兮兮地盯着不遠處的兩人,小聲說,“我好奇嘛,要回去你先回去,我要再看一會兒。”
從來只聽姚琪說她如何如何追猴子,還沒親眼看過呢。
宮邪捏了下眉心,拿她沒轍。
那邊,姚琪甩了甩頭髮,食指在鼻子上劃了一下,表情囂張得彷彿一個欺凌良家婦女的惡霸,“少裝傻,我想幹什麼你不知道?”
她勾了勾手指,拋媚眼,“湊近點兒姐姐告訴你。”
猴子瞪圓了眼睛,她輕佻的樣子像個女痞子,他嚇得倒退一步。
不要臉啊,他比她大了好幾歲,她居然自稱姐姐。
猴子連笑都笑不出來了,轉身欲走。
好不容易逮住花好月圓、良辰美景,姚琪怎麼會輕易錯過。
一把扯住猴子的袖子,把他摁在牆壁上。
女、女版壁咚?
宮小白驚得嘴巴張成了o形,姚琪真的……太生猛了!
旁邊,宮邪的臉更黑了。
猴子全身的毫毛都豎起來了,黑亮的眼珠子睃來睃去。姚琪輕佻一笑,沒看出來他居然有這麼可愛的一面。就算是彎的,那也是0吧。
猴子猛地推開她,暗罵了句,拔腿就跑。
事實證明,這麼久以來的訓練不是白練的,姚琪迅速上前,扯住了他後背的衣服,把人扯了回來。
兩人推推搡搡就打了起來。
宮小白嚥了口口水,目瞪口呆。
漫天星辰璀璨,樹影輕晃,本該是浪漫唯美的氣氛,最適合年輕男女打情罵俏。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變成劍拔弩張了。
這劇情她有些看不懂了。
宮小白有些擔心,扭過頭問宮邪,“美猴王的武術怎麼樣?”
“美猴王?”
“……”總跟着姚琪稱呼美猴王,她順口就說出來了。“我說的是猴子,猴子他能打嗎?跟姚琪比怎麼樣?”
宮邪輕哼,“你還挺關心人家的感情事。”
宮小白戳了戳他的胸膛,“你說啊。”
宮邪:“不怎麼樣?”
猴子作爲黑客特招進特訓營,後來成爲尖刀戰隊的一員,武力值可以忽略不計。
果然,五六招之下,猴子不敵姚琪,再次被她壓在牆壁上。
這一次,姚琪沒有再開啓地痞流氓式,微微喘着氣,她眼神認真地凝視他,彎彎的眉毛突然蹙起來,“我唱的歌你聽到了嗎?”
一個大男人被女人壓在牆壁上動彈不得,實在屈辱,猴子壓根不想跟她講話,白皙的面龐因爲生氣泛紅。
“怎麼會愛上你,我在問自己,我什麼都能放棄,居然今天難離去……”她再次啓脣唱出來,因爲情緒激動,沒有一句在調子上。
猴子愣住不動,別過臉不再看她。
姚琪只哼唱了幾句就停下來,挑眉問,“怎麼樣?”
猴子倍感無力,“鬆手,以後別再來找我了。我還是那句話,不會……”
嘴巴被人堵住了,他愕然睜大眼。
姚琪揪住他的衣領子,半是強迫地把他拽過來,狠狠地在他嘴巴上親了一口,啵地一聲,在寂靜的夜裡響亮無比。
到底是女生,臉皮薄,親完也不敢看他,扭頭飛快地跑了。
徒留猴子一個人靠着牆壁怔忡出神,嘴巴上被嘬痛的感覺還在,那個“罪魁禍首”卻已經跑沒影了。
腳邊的樹影依然搖晃,他擡手摩挲嘴脣,清澈的眼眸浮現一抹複雜的神色。
看夠了好戲,宮邪黑着臉把宮小白從樹後面拽出來。
入了秋也還是有蚊子的,他的手背就被叮咬了一個包……
“……爺。”猴子微驚,規規矩矩地喚了一聲,白淨的麪皮又紅了紅,不曉得爺看了多久,實在夠丟臉的。
轉念想一想,爺應該沒有興趣偷看別人,或許他只是剛好走過來……
宮邪輕瞥了他一眼,冷淡的口吻,“注意影響。”
猴子:“……”
——
“哈哈哈。”回到家裡,宮小白忍不住捧腹大笑,笑得眼角擠出了淚花,“你真的太壞了,沒看到猴子的臉都紅了嗎?”
宮邪洗了把臉出來,拿着電腦端坐在沙發上看起來,“恩,要不怎麼叫猴子。”
什麼意思?
宮小白愣了愣,沒反應過來。猴子……臉紅……該不會指的是,他的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
“你的冷笑話真的太冷了!”宮小白坐在他身邊,沒看他電腦屏幕上的秘密文件,而是看着他。
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宮邪頭也沒擡,“我說的是事實,沒有在講笑話。”
宮小白不想與他討論這個話題了。
“你不是說沒吃飽嗎?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他現在在忙,估計沒時間自己弄,反正她比較閒。
宮邪終於從電腦屏幕上擡起頭,看着她,眸子深邃如淵,“先去洗澡。”
“恩?”
宮邪輕笑,手掌扣在她後頸,把她拉到面前,溫熱的氣息拂在她臉上,“讓你先去洗澡。”
宮小白扇了扇眼睫毛,懵懂地望着他,洗什麼澡啊,她現在打算去做宵夜。
宮邪笑意更深了,這傢伙有時候睿智得讓人震驚,有些時候又單純得叫人啼笑皆非。例如,現在的她。
宮邪闔上筆記本,把她抱進懷裡,額頭碰了碰她的額頭,彷彿在認真思考,“恩,不想先洗澡也行,我們一起洗。”
“你不是要吃……”
薄脣壓上她的紅脣,他低沉的聲音響起,“是啊,吃東西……吃你。”
宮小白大窘,像一隻蚱蜢似的在他懷裡掙扎彈跳,“什麼啊!你在耍我?!良心不會痛嗎?虧我還一直想着給你做吃的!”
宮邪打橫抱起她,吻落在她眉心一點嫣紅上,“我很感動,不能浪費你的心血,我決定好好吃……宵夜。”
進了浴室,洗了個戰鬥澡,他再把她抱出來,放在牀上。
哪怕情潮涌起,他也不會不顧她的身體。拿了一條寬大的乾毛巾搭在她頭髮上,兩隻手捧着搓來搓去。
宮小白被他揉得暈頭轉向。
宮邪看着他暈乎乎的樣子有點好笑,兩手輕輕一扯毛巾,把她拉近自己,“剛纔不是說不困麼?”
宮小白懶洋洋地笑了笑,不說話,特別享受他給她擦頭髮的過程。
宮邪腦中突然閃過她跳舞結束時那個動作,上身往後仰,直到整個背部貼在地面。小丫頭的柔韌性不錯。
心思一動,他突然撲過去壓在她身上。
宮小白本來就跪坐在牀上,他覆在她身上,她的腰不得不彎折下去,與那個姿勢如出一轍。
宮邪眸含淺笑,一下一下啄着她的脣,“腰好軟……”
“什麼……啊!”
他他他他,真是壞透了!居然不跟她說一聲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