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沈景行突然開口,然後衝她揮了揮手:“你堂堂一個公主,跟這種下等村婦置什麼氣,萬一給人落下一個心胸狹隘的印象,那可怎麼辦,你說對不對?”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景行的這番話起了作用,總之,這個瑾瑜公主最後還是憤恨的看了一眼顧念,最後閉上了嘴。
東塵把顧念帶來的契子都呈上了之後,沈易安就宣佈退堂了。雙方都有了新的證據,按照律法是要請專業的人來鑑定是否有造假的。
離開了衙門之後,顧念莫名的感覺有些孤立無援,回想起今天在公堂上沈易安對自己漠然無視的樣子,心裡一陣陣的發酸。
“打起精神來!”回去的路上,顧念落後木香三人後面幾步,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臉,暗暗的給自己打氣:“現在可是一家之主了呢,不能去想這些有的沒的,容易遭罪!”
回到家裡之後,顧念也沒有去燒烤鋪子那邊。大家都知道謝寶根出事了,都託顧星捎來了問候。
顧念其實心裡還是很猶豫到底要不要救謝寶根。因爲病的緣故,趙仙芝這麼多年都被謝寶根圈禁在家裡,這無疑是加重了她的病情。
一想到把謝寶根救出來之後,趙仙芝又要過上之前那種生活,她的心裡就一陣不願意。
可是如果謝寶根因爲這個鋃鐺入獄被流放的話,以趙仙芝現在的精神狀態,她是肯定沒有辦法自己生活的。而且,還很有可能會因爲受到刺激而加重病情。
如果把她接到自己的身邊,顧念又擔心換了熟悉的環境沒了謝寶根,對趙仙芝的身體沒好處。
趙仙芝已經是原主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顧念可不願意趙仙芝吃苦,就當是爲了感謝原主給了自己重活一次的機會。
這麼想着,顧念連晚飯都沒有吃多少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夜裡,天色已經完全黑透了,孫氏卻突然來了。
“娘……”顧念在看到孫氏的時候,心裡竟然有一瞬間的緊張!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跟沈易安的事情鬧的……
“我今天看你愁眉不展的,可是有什麼解不開的心結?”孫氏柔聲問道:“若是有什麼想不開的,就跟娘說,娘比你年長,能給你一些有用的建議。”
聽了孫氏的話,顧念只覺得心裡一陣陣的感動。孫氏雖然只是一個農村的村婦,但是心思細膩溫柔,卻也是很多大家夫人比不得的。就光是她對顧念的這份心,就已經十分難得了。
“娘,”顧念嘆了口氣:“我小姨的事你應當也知道吧。她因爲病的緣故,被謝寶根圈禁那麼多年。現在謝寶根被抓了,本是可以讓她離開謝寶根的好時機,可我卻要把謝寶根撈出來……”
“傻孩子,你是擔心謝寶根出來了之後,還會把仙芝圈禁在家裡對嗎?”孫氏笑着摸了摸顧念的腦袋。
顧念點了點頭:“圈禁的方式對小姨的病情一點幫助都沒有,最多也就是讓謝寶根不會因爲病妻丟人罷了。所以我真的……”
“阿念,”孫氏說着,給顧念倒了一杯水:“你想過沒有,如果謝寶根不把仙芝圈禁在家裡的話,仙芝犯病的時候被別人看到了,更難受的是仙芝還是謝寶根?”
顧念愣住了:“是……小姨……”趙仙芝雖然是人羣恐懼,但是還沒到精神失常的地步。一旦被人指指點點,恐怕受到的傷害不是一星半點。
“吶,謝寶根早年間其實只是一個家中只有一件茅草房的窮小子,在娶了仙芝之後,跟人借了銀子買了種子開始學着種菜,最後成了現在的種菜大戶,你說他是爲什麼?”
“是……爲什麼?”
“仙芝妹子的病是要吃藥來治療的,但是那些藥普通人家是買不起的,謝寶根這麼拼命的賺錢,也只是爲了給仙芝妹子買藥呀!”
“他一個人要撐起一整個家,自然是沒有時間去多照顧仙芝妹子,所以把她圈禁在家中,實則是一個無奈之舉。”
聽了孫氏的話,顧念心中豁然開朗。
孫氏見她心情好了不少,心裡也高興。跟她又拉了幾句家常之後就走了。
原來……古代也能有不離不棄的愛情嗎?
第二天沒有再升堂,但是卻傳來了消息。謝寶根所作所爲雖然情有可原,但是到底還是做了錯事。沈易安等人權衡之下,判處他賠二十兩白銀給顧老三,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謝寶根出獄之後,親自上了許府,不管顧念怎麼挽留,他也堅持的把趙仙芝帶回家去了。臨走前,對顧念千恩萬謝,許諾當牛做馬,一定不會辜負趙仙芝。
至於顧老三,壓榨勞動力,剋扣工錢,勒令他期限內按照一車三百文的價格,把之前欠謝寶根的工錢都結清。這麼一來,這件事也就圓滿的落下了帷幕。
可是有人卻不這麼認爲。
沈府。
“易安哥哥!你說!你是不是在偏袒那個寡婦!”瑾瑜公主容貌極盛的臉上帶着十分的怒意,正站在沈易安的書房裡,雙手撐着他是書桌,氣呼呼的質問道。
之間沈易安不慌不忙的嫌棄眼皮看了她一眼,道:“跟你有什麼關係嗎?”
“哼!”瑾瑜公主氣悶道:“你大可繼續袒護她,姑母已經知道了,在玉華鎮上你跟一個寡婦和一個女匪頭子勾勾搭搭不清不楚,你說,如果姑母知道你這麼袒護這個寡婦的話,她會作何感想?”
聽了這話,沈易安正在寫字的手頓了頓。
瑾瑜公主注意到他這個細微的變化,當時就得意了起來。搞了半天,還不是得乖乖聽話!
“那你儘管讓母妃知道就是了。既然她把你放到我的身邊,你的作用不就是這個嗎?”說完,沈易安繼續抄着書。
眼前晃來晃去都是顧念昨天跪在公堂上的樣子,他知道顧念受委屈了,但是礙於瑾瑜公主,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去見她,否則將會給她帶來更大的禍患。
看到沈易安一副不爲所動的模樣,瑾瑜公主捏了捏拳頭:“你當真不在乎那個顧念?”
“在乎,”沈易安說着,抿了抿嘴脣:“這麼會賺錢的合作伙伴,又把我當做恩人,我怎麼能不在乎?”
“你……”瑾瑜公主顯然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當時就氣到了:“好,既然你對她不是男歡女愛之情,我這就讓姑母去給她請一道聖旨,給她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