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回到美食街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她跟李墨和顧星一起整理好了賬簿之後,這才坐上馬車回到了顧府。
如今正值十月末,天氣逐漸轉冷了,顧念準備推出火鍋和烤鴨來作爲新的賺錢法子。
因爲她的罪名已經洗脫了,原本皇帝賜給的玉華娘子的稱號也恢復了,所以玉華鎮那邊,薛清隨早早的就把顧念名下的所有產業都解了封,甚至還專門爲草編工藝商行做了一番宣傳,生意一下子好了不少。要不是黃掌櫃一直派人和劉忠他們夫妻一起幫顧念管理着,恐怕顧念都要應接不暇了。
惦記着這些事情,吃過晚飯,顧念把顧星和小蛋黃單獨留下了。
“顧星,小蛋黃,我現在要交給你們倆一個艱鉅的任務。”
看着顧念一臉嚴肅的樣子,顧星和小蛋黃頓時收起了嬉皮笑臉,認真的看着顧念。
“現在我在玉華鎮所有的產業都是劉大哥幫着管理,絕味燒烤也暫時交給周大他們打點。現在那邊恐怕已經忙的不可開交了。眼下天氣逐漸變冷,草編鋪子的生意會迎來一個淡季,但是烤鴨樓和火鍋恐怕會爆滿,所以我決定讓你們倆回玉華鎮。”
“什麼?”顧星和小蛋黃當下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可是姐姐,我們沒有經驗啊!”
“誰說你們沒有經驗?”顧念挑了挑眉:“這段時間你們跟李叔一起把美食街打理得井井有條,難道還不算是經驗嗎?”
“可是這不是有姐姐您在嗎?”
“你想想我自從到了煬都之後,管過多少天生意上的事情?”
聽了這話,顧星沉默了。
顧念說得沒錯,自從煬都美食街開業之後,顧念經常被各種事情纏身,很少在美食街走動。幾乎從開業到現在營收穩定都是李墨帶着顧星和小蛋黃三個人完成下來的。
說起來……顧星突然感覺,他好像真的成長了不少。
“我知道你們在煬都還有牽掛,”顧念說着,笑了笑:“你們放心,煬都有我。”
“姐姐,”顧星猶豫着開口:“外公說,如果我願意的話,隨時可以回尚書府……”
“那你怎麼想的呢?”顧念問道。
“我……唉……”顧星嘆了口氣:“當初把我和妹妹丟出去的是尚書府,如今想要認我回去的還是尚書府。說實話,姐姐,我很想有自己的親人。但是對於尚書府……我……始終覺得心裡很複雜,所以,我願意回玉華鎮。”
聽了這話,顧念點了點頭。
她還沒有來到大煬的時候,面對她的父親母親,顧念同樣也是這樣複雜的心情,所以她很理解顧星的想法。
“沒關係,不管你做什麼樣的決定,姐姐都會支持你的。”
聽了這話,顧星忍不住熱淚盈眶。
“至於小蛋黃呢……”顧念轉頭看着一旁沉默着的小蛋黃。
“姐姐,我不走。”小蛋黃異常的認真:“眼下父親的案子已經開始重審了,我想看着我的父親沉冤昭雪。”
不知道爲什麼,此刻看着小蛋黃一臉的認真,顧念的心裡竟有幾分感動。
“那這樣吧,你們倆輪班,一個人回去一個月。怎麼樣?”反正總是要回去一個的,顧星一個人能忙的過來,但是小蛋黃也需要成長。
“好!”
次日一早,顧星就上路了。霧濛濛的城門口,顧念和李墨還有小蛋黃看着顧星騎着馬離開他們的視線,不知道爲什麼,顧念總覺得鼻子酸酸的。
從她收養顧星開始,這個孩子還是第一次獨自一個人離開她的身邊。此時此刻,顧念總有一種自己的弟弟長大成人的感覺,莫名傷懷。
顧星迴去之後,跟黃掌櫃的商量了一下,醇香閣在煬都開了第一家分店,顧念做爲煬都醇香閣的老闆,同時把自己的烤鴨也作爲一個特色菜,成爲了煬都醇香閣的招牌執意。
一個月後,顧念的醇香閣盛大開業。與此同時,朝中因爲太子被廢,日益暗流涌動。隨着美食街的壯大,沈景行成爲太子的呼聲越來越高。顧念問沈易安,就不怕爲他人做嫁衣嗎,而沈景行的回答卻是靜觀其變。
顧念知道,沈景行雖然說自己不喜歡朝政,但是內心裡還是渴望的。
或許是因爲生母的出身低微的緣故,沈景行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想要做到最好。他的內心裡有對權利的渴望,他渴望要改變自己的出身,所以他雖然極力的隱藏自己內心對於權利的渴望,但是顧念還是很清晰的能感覺得到,他其實並沒有真的只想做生意。
“恭喜恭喜!”開業這天,顧念在門口迎接着來往的賓客,沈景行走進來的時候,眼神第一個落在了故你媽呢身邊的沈易安身上。
“端瑞王爺大駕光臨,顧念真是倍感榮幸!”顧念說着,福了福身子。
“哎呀,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說這些多見外。”沈景行說着,衝着身後招了招手,一個臉生的小廝捧着一個大盒子走了上來。
自從小萬背叛了沈景行之後,沈景行身邊的隨從就經常變換,顧念從來都沒有記住他們的臉。
“這是我從西域帶回來的千年雪蓮,一直不知道該怎麼送給你,正好今天你開業,就當做賀禮了。”
聽了這話,顧念讓一旁的木香把雪蓮收下後,笑道:“王爺有心了。”
或許是感覺到沈景行的挑釁,沈易安和沈景行兩個人互相吆喝着都進去了,留下顧念站在門口迎接賓客。
“喲,我當今天這條街怎麼這麼熱鬧,原來新開了家窯子啊。”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來,顧念當時就皺起了眉頭,不爽的看了過去。
瑾瑜公主正緩緩走下轎子,看着顧念的時候,眼神之中分明帶着挑釁:“哎呀,這不是玉華娘子嗎?我聽聞玉華娘子得了皇商名號,不是在打理美食街嗎?怎麼還開了個窯子,做起了老鴇來了?”
“嘖嘖嘖,原來烏月國的公主竟然這麼沒有見識,管酒樓叫窯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烏月國遍地都是窯子的緣故。”一個陌生的男人搖着扇子從人羣中走出來,看到顧念的時候,還衝着她拱了拱手。
“這位是?”顧念本來無意跟瑾瑜公主爭執,但是這個男人既然仗義執言,她也得懂幾分禮數。
“在下,南嶼李家少主,李楚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