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顧念的話,鍾乾野哈哈笑了起來,繼而收起了扇子,看着顧念,道:“本公子就是看中這裡荒無人煙,加上地勢背陽,所以特意在這裡置辦了一處避暑宅院,從姑娘的清心居到本公子的避暑宅院,正好要走過這條荒無人煙的巷子呢。”
鍾乾野說着,臉上的笑容更盛:“不知顧姑娘可否有興趣,到鍾某的宅院裡做客?”
本來還沒有什麼大表情的君傾一聽鍾乾野這話,一下子就炸毛了:“你這登徒子,哪有這般輕浮邀請姑娘家去做客的道理!我看你根本就是不安好心!”
說着,君傾幾乎是想都不想,立刻就揮手朝着鍾乾野攻去。
不知道是鍾乾野有意還是無意,君傾每一擊快到打中他的時候,他總能恰恰好的避開。數十招下來,儘管君傾把鍾乾野弄得有些狼狽,卻把自己也搞得氣喘吁吁。
“君傾。”顧念見狀,趕緊喊回了君傾。這個鍾乾野自出現的那一天開始,閆子安就提醒自己不要跟他走的太近,卻始終說不上來有什麼具體的原因。是也顧念也是今天才猛然反應過來,鍾乾野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了。
顧念的清心居開業好幾天,生意一直都不溫不火,可是錢老闆來了一次,同時,鍾乾野也在那時候和王瑜一起出現,在那之後,顧念的清心居生意一下子上去了好幾個層次。
本來顧念還以爲是錢老闆和鍾乾野的名氣所致,但是這幾天下來,從暗組的人不斷髮回的情報裡,顧念發現,也就是從鍾乾野出現之後,整個天寧府竟然倒了大大小小十幾座茶樓!
想到這裡,顧念看向鍾乾野的視線慎而又慎,就在鍾乾野以爲她要忍不住開口問自己一點什麼的時候,顧念卻垂下了眼瞼,衝鍾乾野微微一笑:“如此,便就叨擾鍾公子了。”
聽了這話,鍾乾野不由得有些懵,這怎麼跟說好的不一樣?難道是他做的不夠明顯?不對啊,這個女人不是有很發達的情報網嗎?
不容他細細思考,顧念和君傾就已經做出了一副等着鍾乾野帶路的模樣,鍾乾野連忙收回了思緒,撐着笑容,在顧念身前引着路。
“不知道顧姑娘祖籍何處啊?”路上,鍾乾野有一搭沒一搭的跟顧念說着話。
“青草村,鍾公子呢?”
“嗨,無名之地,不說也罷。”鍾乾野顯然沒料到顧念竟然會這麼直接就告訴自己,一時間心緒有些混亂。
“哼,鍾公子該不會是不敢告訴我們吧?”君傾顯然沒有顧念那麼穩重,不知道爲什麼,此時此刻她看這個鍾乾野就是怎麼看怎麼不舒服,也不管那麼多,當下就開口諷刺了起來。
“君家雖然已經覆滅,但是君大小姐的脾氣倒是一點都沒變呢。”鍾乾野說着,回頭看了一眼君傾,臉上滿滿都是笑容。
“你……”君傾顯然沒想到在這裡竟然會有人認出自己,一下子,就慌了。
雖然顧念之前聽南漠說過君傾也是大家族裡的小姐,但是卻從來沒想過要探究一下君傾的背後,畢竟這是蘇彥墨交給自己的人,與其說是擔心自己的安危,還不如說蘇彥墨擔心的是君傾。
今天第一次聽到外人在自己面前提起了君傾的家族,就算是心思淡然如顧念,也忍不住多看了鍾乾野幾眼。
“別擔心,我要是敵人的話,你們倆的身份早就在天寧府傳開了。”說着,鍾乾野停下了腳步,指了指一扇古樸的門,笑道:“我們到了。”
雖然顧念眼下還是沒有猜透鍾乾野的來意,但是就剛纔那幾句對話,顧念已經能斷定,這個鍾乾野目前還非敵非友,至於是敵還是友,只有出了這扇門之後才能決定。
想到這裡,顧念深深的看了鍾乾野一眼之後,帶着君傾,毫不猶豫的就進了門。見到這一幕,鍾乾野的眸光閃了閃,有些許讚歎。
不同於外面小巷的荒蕪,進了門就是一道長長的階梯,階梯兩邊種滿了奇花異草,上了階梯以後再下來,就是雕刻精緻的走廊,懸掛在一處平靜的蓮花湖上,湖水清澈,清晰可見水底。拐過長長的走廊,眼前便豁然開朗,各種奇花異草爭相開放,更是有數株大樹環繞,整個花園陰涼舒適,令人心曠神怡。
“這裡便是仙鶴冢。”身後,鍾乾野的聲音傳來,當下顧念忍不住一陣心驚,立刻回頭,目光死死的鎖定着他。
只見鍾乾野沒有絲毫的慌張,而是慢條斯理的走到了他們的面前,衝着顧念笑了起來:“你不是一直在找仙鶴冢嗎,這裡就是。”說着,他擡手,用扇子指了指一處假山上,上面赫然刻着三個大字,仙鶴冢。
“你既然是顧青山的後人,找仙鶴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我不明白,爲什麼你這麼多年了纔想要來找這個地方,難道你不知道找到了仙鶴冢意味着什麼嗎?”鍾乾野一邊說着,一邊自顧自的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飲而盡。
本以爲眼前的姑娘會有所反應,但是直到他喝了三杯茶下去之後,顧念還是一動不動,一聲不吭的站在那裡,完全沒有說話的意思,不由得有些尷尬:“你不想告訴我?”
“鍾乾野,”顧念緩緩開口:“爲了撒個謊,你還是挺捨得花錢的。”
聽了這話,鍾乾野臉色倏變,滿是尷尬,卻硬撐着不肯承認:“你這話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不懂就算了吧。”顧念說完,轉身朝着來時的路走去:“以後別去清心居了,你不是子安的對手。”
“站……站住!”顧念轉身就走顯然也是鍾乾野預料之外的,當下也不管那麼多,立刻放下手裡的茶碗,一閃身衝到了顧念的身前,道:“你難道就不好奇我爲什麼知道仙鶴冢嗎?”
顧念看着攔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長着好看的星目,可是一雙本該劍拔弩張的眉毛卻被修得沒了棱角,平白給這張陽剛的臉上捏造了一些陰柔之氣出來。顧念最開始見到鍾乾野的時候,只覺得這個人長相比較特別,卻沒想探究有什麼特別之處,而現在,她算是明白了。
鍾乾野,原來是易過容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