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顧星就揹着包袱離開了顧府。有見到他出府的人都十分疑惑,顧星是顧念的左膀右臂,到底是發生了什麼纔會讓顧念把顧星給趕了出來?
難道顧府投毒之人竟然是顧星嗎?
頂着衆人的猜疑,顧星面色沉重的走出了大門後,下了臺階,回頭,衝着顧府大門跪下,拜了三拜,這才起身離開了。
“各位,顧星早前曾經是我家姑娘收養的棄兒,後跟着我家姑娘學生意經,如今學成出師,實在是喜事一件。”管家看着顧星的背影逐漸離開視線的時候,衝着圍觀人羣拱了拱手,笑着說道。
“管管家!”人羣中有人嚷嚷了起來:“這顧星當真不是因爲謀害玉華娘子所以被驅逐出府的嗎?”
“當然不是!”管家的臉色稍稍有些遲疑,但是還是十分肯定道:“顧星和我家姑娘親如姐弟,怎麼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之事。況且顧星本就是顧尚書的外孫,自然不是這等苟且之人。投毒謀害我家姑娘的賊人我們已經有了線索,不日就會有結果。”
“那玉華娘子可還安好?”
“多謝各位對我家姑娘的關心,大夫說了,因爲我家姑娘此前就受過重傷,如今又遭投毒,情況的確不容樂觀。但是隻要姑娘在三天之內醒來,就沒有大礙。”說完,管家衝着衆人拱了拱手,轉身回了府裡。
管家的人是走了,但是他留下的話卻讓衆人一頭霧水。如果不是顧星投毒的話,那爲什麼顧星會在這個關鍵的時刻離開顧府?
可若是顧星乾的話,他怎麼還可能平安無事的從顧府離開?
難道這裡面當真有什麼內情嗎?
不過短短半天,風言風語就傳遍了整個煬都。許多人都把顧念此次中毒的事情跟李若沁聯繫在一起,畢竟她們才鬧過矛盾,怎麼想李若沁就怎麼有嫌疑。
“誒誒誒,你們聽說沒有,那個顧星啊,離開顧府以後,直接去了東風居呢!”
“東風居?那不是李家的行館嗎?”
“可不是嘛!李家少主都快氣瘋了,非要把他趕走,可是李家的表小姐說什麼都不讓,兄妹倆已經超了好半天了!”
“嘖嘖嘖,你們說這顧星明明是顧尚書的外孫,如今離開顧府,不回尚書府做他的小少爺,怎麼反而去了東風居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當年顧大小姐可是未婚先孕生下的顧星,不然顧尚書怎麼會把那麼小的孩子丟到玉華鎮,要不是玉華娘子,恐怕這孩子早就死嘍!”
顧星去了東風居的事情無疑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再加上早晨的時候,管家當着衆人的面公開了顧星的身份,更是讓有心人浮想聯翩。
如今顧星跟顧念顯然已經是決裂了,那麼那些想要跟顧念作對的人,自然也就盯上了顧星。可是顧星如今又在東風居,那是李家的地盤,一時半會兒想要聯繫到他,也算是比較困難的。
可越是這樣,暗地裡的那些人就越是覺得顧星可以利用!否則他爲什麼那麼多地方不去,偏偏去了東風居。
顧星不過離府半天,管家手裡就已經收到了許多暗組發回來的消息。
果不其然,顧星離開顧府之後,明面上,煬都的百姓們好像都是在議論顧星的忘恩負義和顧星的身世以及顧大小姐的風流往事,但是實際上這些事情的背後都有一個推手,在慢慢的把衆人的視線從現在推到很多年以前。
也就是顧大小姐還在世的時候。
看着暗組傳回來的消息,顧念點了點頭,吩咐管家:“讓暗組的人仔細的盯着那些提起顧大小姐的人,一旦他們之中有人提到五荒神教,就馬上記下來!”
“是!”
管家走後,顧念靠在軟塌上,閉上了眼睛。
她一直都想離這些旋渦遠一點,但是如今發現自己就在旋渦的中心的時候,她也不想再逃避,只想一次性把所有的事情都弄個一清二楚。
畢竟重生一次,總得有點什麼事情做出來了,纔對得起老天爺吧。
這麼想着,顧念微微嘆了口氣。
不知道爲什麼,她對顧青山這個素未謀面的父親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只有在她曾經生活在爺爺奶奶身邊的時候纔有的。
明明從未見過,但是顧念卻總有一個直覺,這個顧青山身上,藏着一個和自己有關的,很大的秘密。
皇宮。
沈易安下了早朝之後就收到了南漠送來的消息。當他把顧念的部署一一看了一遍之後,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我當初真的小瞧了她,沒想到她辦事這麼周全。”
“姑娘辦事一直可靠,之前是陛下太過謹慎了。”
“說的也是,”沈易安說着,點了點頭:“宣景蕭然入宮,這一次我得好好的幫我的念兒一把。”
南漠應承下來後,看着自家主子一臉癡漢的樣子,忍不住嘆了口氣。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戀愛的酸臭味,讓他感覺渾身都不自在,很受傷。
不過一天沒見顧念,沈易安心裡想得慌。他很清楚,現在的顧念,沒事兒是不會來找自己的,這個認知讓他既欣慰又失落。
“皇兄。”沈初微走進御書房的時候,就看到沈易安坐在桌前,手裡拿着筆,正在發呆:“你在想什麼呢?”
聽到沈初微的聲音,沈易安這纔回過了神,繼而笑了笑,道:“沒什麼,想政事。”
看着沈易安心口不一的樣子,沈初微忍不住挑了挑眉:“你想政事的時候爲何要把奏摺倒着拿?”
一聽這話,沈易安立刻把手裡的奏摺掉了個個兒,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沈初微這是在詐自己,奏摺原本就沒拿反,這會兒倒是真反了。
“你怎麼突然來了?”沈易安索性放下了手裡的奏摺,看着沈初微。
“這不是皇兄幾天都沒有召喚我談論和親的事情,我心裡着急了嗎。”說着,沈初微自顧自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一臉的挑釁:“父皇呢?哦不,是太上皇呢?”
看着如今充滿着戾氣的沈初微,沈易安微微嘆了口氣:“初微,只要你說你不願,皇兄是不會勉強你的。”
“算了吧,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有幾個不是心口不一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