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舒暖走進去,按了頂樓的數字,電梯很快,兩分鐘就到了,叮的一聲響,電梯門開了,舒暖走出來。
電梯是直接連着蕭寒的辦公室的,她一出來就聽到裡面的說話聲,她頓了頓,聽清是莫言的說話聲。
舒暖知道莫言不怎麼喜歡她,便識趣的沒去打擾,在外室的沙發上坐下來,本來想着他們要不了多長時間的,哪知
她兩杯茶都喝完了,他們還沒有出來,房間裡空調開得足,雖然暖和,卻也悶得人難受,早上也沒吃什麼東西,現
在胃裡卻翻騰得厲害,她又倒了一杯水喝下,這才把胃裡的那股噁心感給壓了下去。
又坐了一會兒,終於聽到了腳步聲,她放下雜誌,站起來,朝從裡面走出來的莫言笑笑。
莫言顯然也是一愣,繼而笑道:“你來了。”
也許是他笑得太燦爛了,舒暖恍惚了一下,才道:“沒有打擾你們吧?”
莫言揚揚手裡的文件,“已經談完了,”說完回頭對裡面喊了一句:“哥,嫂子來了。”
舒暖因爲他對她的稱呼又愣住了,他不是挺討厭自己的嗎?
蕭寒已經走出來了,來到她身邊,問:“什麼時候到的?”
舒暖神識迷糊了哦了一聲,“來一會兒了。”說完又疑惑的看向莫言。
蕭寒自然不喜歡她把視線落在別的男人身上,尤其是他還在她身邊的時候,託着她的臉扳了回來,說:“我在這
呢。”
舒暖愣了一下,聽到莫言低低的笑聲才反應過來,臉頓時一熱,拿掉他的手:“老實點。”
莫言走過來,笑道:“附近開了一家越南菜,味道不錯,你們可以去看看。”
“你和我們一起吧?”
莫言還沒有接話,蕭寒就冷冷的開口了,“老四他們還等着你呢。”
這明顯的就是讓他趕快離開的意思嘛,莫言笑着點點頭,“行行,我現在就走,不耽誤你們了。”
莫言離開後,舒暖不滿意的看着蕭寒,“你平常就是這麼對他們說話的嗎?”
“不是,今天你在,我很溫柔。”
蕭寒走進去,拿了外套又走出去,站在她面前看着他。
舒暖被他看得不自在了,“你看什麼?”
“我不喜歡你看別的男人,以後你只准看我。”
舒暖無語的瞪了他一眼,“你也太霸道了,你乾脆我的眼珠子挖出來得了。”
蕭寒爲她繫上圍巾,然後雙手捧着她的臉,看了一會兒,低下頭去,柔柔的銜住她的嘴脣。舒暖乖乖的閉上眼睛承
接着他的溫柔,忽然只覺得脣上驀地一痛,卻是被他咬了一口。
舒暖不滿的問:“你幹什麼?”
蕭寒卻笑得一臉的得意,拇指輕撫着她的脣瓣:“這是懲罰。”
舒暖覺得他此刻幼稚得就像個孩子,她作爲一個老師是不能和孩子計較的,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因爲是新開的餐廳,生意給外的紅火,要不是蕭寒提前預定好了,他們還真找不到座位了。餐廳裡的裝潢奢華至極,有山有水還有橋,絲竹調一響,更顯得典雅別緻。
菜色很好,味道也不錯,但是舒暖吃了不一會兒,胃裡就不舒服了,只覺得噁心,怎麼也吃不下去了。
蕭寒見她不吃了,遞過來一杯水:“怎麼了不吃了?”
舒暖仰頭把水喝下,卻怎麼也壓不下去胃裡翻騰的噁心感,她搖搖頭笑笑:“我去趟洗手間。”她表現得很正常,
蕭寒並未發覺什麼異樣,點點頭,“小心點。”
舒暖走進洗手間,就趴在洗手檯上吐了起來,剛吃進去的東西都吐了出來,吐得臉色都白了,不過胃裡倒是舒服了
不少,她長長舒一口氣,捧起水漱漱口,又對着鏡子補補妝,這才走出去。
吐了一通,身上的力氣就像是流失了,她走了兩步就停下來了,想緩口氣再走,一扭頭就看到迎面走過來的兩人,
她連忙側過身去,直到那兩人進了包間,她才轉過身來。
因爲她站的位置正挨着她們的包間,而且服務員離開的時候沒有把門關嚴,所以她們二人的談話一字不漏的落進了
她的耳朵裡。
“韻詩姐,你這次回來不會再離開了吧?”
清亮的嗓音帶着些官家大小姐的驕橫跋扈,正是楊婕。
“你希望我留下來?”
“當然。”
杜韻詩聽了她的話應該是很高興,笑了起來,繼而嘆了一聲,聲音裡帶着無盡的惆悵:“楊婕,真好,還有你把我
當朋友,我還以爲除了我爸爸外,所有的人都喜歡我離開呢。”
楊婕的聲音也跟着傷感起來:“怎麼會?你走的時候我就很傷心,你走後我幾乎每天都盼着你回來。”
“回來又怎樣,到最後還不是要離開。”
“要走也是那個舒暖走,你爲什麼要走?真搞不懂那個狐狸精有什麼好,她一定是給蕭寒施了什麼法術。”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他都已經宣佈她是他的未婚妻了。”
“未婚妻怎麼了?結婚還有離婚的呢,何況是未婚妻,只要讓他們結不成婚不就行了。”
“這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蕭寒本來就是你的,她哪算哪根蔥,殺人犯的女兒,還真當自己是寶了!放心,韻詩姐,我幫你把蕭寒搶到手。”
“什麼?殺人犯?”
楊婕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聲音立即就低了下去,支支吾吾的:“沒,沒什麼,我沒說什麼。”
兩人在說什麼,舒暖已經聽不到了,她只覺得胃裡又開始翻騰了,連忙又跑向洗手間。
蕭寒等得心焦便來到洗手間正好遇到她出來,她的臉色略顯蒼白,有氣無力的樣子,他扶着她,關切的問:“不舒服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嘔吐的緣故,舒暖頭暈得厲害,靠在他身上虛弱的點點頭。
蕭寒打橫將她抱起來,放到車後座上,撫摸着她的臉,道:“我送你去醫院。”
舒暖拉着他的手,不讓他離開,搖着頭,殷殷的看着他:“不,不要離開我。”
蕭寒輕聲安慰着:“我不會離開你的。”
舒暖攥着她的手不放,蕭寒擔心她的身體,只得叫來了風影:“去醫院。”
風影點點頭,發動車子朝醫院駛去。荊楚從手術室出來,還沒有來得及鬆一口氣,助手就拿着她的手機過來
了,“荊醫生,你的電話一直在響,可能是有急事。”
荊楚一點也不想接,不過看了一眼,不得不乖乖接下:“什麼事?”
“你在醫院?”
荊楚聽他的聲音緊張,也不由得緊張起來:“怎麼了?”
“她有些不舒服,我們已經快到醫院了,你準備一下。”
不等荊楚回話,便自行掛了電話。
荊楚連忙脫了衣服便朝門口走去,正好碰上抱着舒暖進來的蕭寒,看到舒暖的臉色,她也嚇了一跳,帶着他們來到
了救護室。
荊楚檢查了一遍,除了身體虛弱些,並無大礙,她鬆了一口氣,擡頭見蕭寒盯着*上的人兒,緊繃的神情好像生病
的是他一樣,她笑笑,說:“沒什麼大礙,可能是着了風寒。”
蕭寒是太擔心了,自然不相信她的簡單說辭:“着了風寒怎麼會昏迷不醒?”
“你怎麼知道她昏迷了,她或許只是太累了睡着了。”
“那若是昏迷了怎麼辦?”
從來沒有人懷疑過她的醫術,即便挑剔如文森,一提起她的醫術也是連勝嘖嘆的,荊楚自然受不了他的懷疑,閉眼
深呼吸兩口,力持鎮靜道:“好,既然你懷疑的話,我就再做一次全面的檢查。”
蕭寒看了她一會兒,說:“你師姐不是今天回來嗎?”
荊楚的自尊心再次受打擊,但是現在有病人在,她只好繼續深呼吸:“蕭總的消息倒是靈通,不過很不湊巧,我師
姐遇到緊急情況,延緩歸來。”
風影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走上來,道:“少爺,還是先讓荊楚小姐幫夫人檢查吧?”
蕭寒看看*上的人兒又看看舒暖,道:“你最好別出差錯,不然……”
蕭寒的話沒有說完,就被荊楚給接了過去:“就把我給打包送到意大利是不是?”
蕭寒哼了一聲沒說話。荊楚撇撇嘴,“放心,我就算是窮盡我畢生的醫術也要查出來暖暖到底是昏迷了還是睡着
了。”說着,就把蕭寒給轟了出來。
蕭寒不願意出去,“我爲什麼不能待在裡面?”
荊楚看了他一會兒,說:“你待在裡面會影響我的心情,我心情不好就會判斷失誤的,如果失誤的話,那你的小美
人……”
“你最好給我認真點!”
蕭寒撂下一句話便走了出去。
舒暖是做着夢醒過來的,她夢到自己的爸爸渾身血淋淋的,手上還拿着一把染滿血的刀子,一遍遍的喊着她的名
字,說着對不起。
“不,不要!”
蕭寒就坐在沙發上聽到她的喊聲立即放下報紙走過來,卻見她雙眼圓睜,裡面盡是驚恐,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
情。
他連忙把她抱起來:“怎麼了?”
舒暖恍惚了好一會兒,驚恐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又迷瞪了一會兒,才逐漸恢復清醒,哽咽着叫了一聲:“蕭寒。”
蕭寒感覺到她顫抖得厲害,安慰的拍着她的肩膀,哄道:“我在這裡,是不是做惡夢了?”
舒暖想到夢裡的情景又哆嗦了一下,忍不住又往他懷裡靠了靠。
蕭寒見她如此,也不忍心再問了,倒了一杯熱茶給她,“還覺得哪裡不舒服?”
喝完茶連帶着情緒也穩定下來了,她搖搖頭,看了看病房說:“我可能是吃得不對胃口,沒必要來醫院的。”
“還好你只是吃得不對胃口,不然某人非得把這醫院給拆了不行。”
荊楚推門進來了,笑着說的時候,還特意瞥了蕭寒一眼。
舒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給你添麻煩了。”
荊楚把飯菜擺好,笑道:“還跟我客氣什麼。”
蕭寒自動坐到*邊,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子粥,送到舒暖的嘴邊,“張嘴。”
舒暖看了一眼荊楚,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來。”
“我來,你好好躺着。”
荊楚笑笑,也識趣的離開了。
“我先去別的病房,一會兒再過來。”
可能是一天沒吃東西了,胃裡很空,舒暖的胃口很不錯,吃得不少。
蕭寒抽了兩張面紙給她:“有沒有不舒服?”
舒暖搖搖頭,靠在枕頭上,眼皮就開始發沉。
“困了?”
舒暖搖搖頭,沒有說話。
蕭寒側身躺在*上,抱着她,一下一下的撫着她的頭髮。
“王媽都給你做什麼了,怎麼把胃給吃壞了?”
“不管王媽的事,午餐我是和你一起吃的。”
蕭寒半響沒說話,舒暖沉默了一會兒,擡頭問:“莫言對我的態度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蕭寒嗯了一聲,“有什麼不一樣?”
舒暖聽他的聲音沉啞擡頭看了一眼,他已經閉上眼睛了,舒暖想着他一直擔心自己,肯定是累壞了,便沒有再說
話。
沉默中,蕭寒卻突然說:“老三不是討厭你,他只是一時無法接受。”
舒暖不解:“爲什麼?”頓了頓,又道:“因爲我是殺人犯的女兒。”
蕭寒睜開了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卻是沒有說話。
舒暖心裡憋得難受,翻過身去,沉默着沒有說話。
蕭寒吻吻她的鬢髮:“都是過去的事了,別多想了,好好休息,嗯?”
舒暖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房間裡空無一人,窗簾拉着,房間裡的光線不是太暗,她翻了一會兒,又想要
睡覺了,她不喜歡自己現在的狀態,老是想睡覺,便坐了起來,拿起桌上的雜誌翻看,看了兩頁,荊楚就進來了,
手裡拿着一張紙直直的看着她。
“怎麼了?”
“檢查報告出來了。”
舒暖的莫名的咯噔了一下,扯嘴笑了笑,說:“是不是查出什麼了?”
荊楚看了她一會兒,把報告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