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碼頭有一個儲存貨物的倉庫,此刻兩隊人馬正緊張的對峙着。
蕭寒看了眼被吊綁着的杜韻詩,衣衫藍綠,頭髮凌亂,臉上佈滿了青紫紅痕,嘴角還沾染干涸的血跡。
查將軍緊緊的盯着蕭寒,一刻也不敢放鬆,不過看他閒適的姿態,還是有些不放心。
“真的是你一個人?”
蕭寒轉了一圈,“不僅如此,甚至連武器也沒有帶。”
查將軍將信將疑的看着他,蕭寒把手裡的箱子打開:“這些黃金的價值遠遠超過一億美金。”
查將軍看着那些金燦燦的黃金,就像是餓狼看到了小綿羊,眼睛瞬間就亮了。
蕭寒注意着他的神色變化,“查將軍,只要你把人放了,這些黃金都是你的。”
查將軍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驚喜之色,但是想到此刻的處境,又收斂了神情,道:“蕭寒,我們是敵對關係,我不會
這麼輕易就相信你的。”
蕭寒笑笑:“既然查將軍不相信蕭某,爲什麼又要蕭某來?”
查將軍噎住,他的得力助手立即上前,道:“將軍,不要猶豫了,有了這些黃金,我們和泰國那邊的交易才能達
成,才能度過難關。”
查將軍思忖一會兒,又回頭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杜韻詩,朝手下點點頭,那手下走到杜韻詩身邊解開她身上的繩子,
將她拖了過來,丟在地上。
蕭寒把盛有黃金的箱子推給他,然後抱起昏迷的杜韻詩離開。
查將軍見他走得那麼淡定從容,喊道:“你不怕我我在背後開槍斃了你?”
蕭寒頭也不回的道:“你不會,也不敢。”
查將軍一口窩囊氣就堵在胸口,罵道:“”他孃的,你當你是誰啊,你看老子敢不敢開槍!
說着,拔出槍指向他。
身邊的屬下趕緊拉住他的手,勸道:“將軍不要衝動。”
查將軍看着蕭寒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朝地上狠狠的唾了一口,罵道:“媽的,老子早晚斃了他!”
杜韻詩一直到晚上才悠悠的轉醒,盯着陌生的房間看了一會兒,聽到有腳步聲,她立即大叫起來。
“不要,不要,放開我,不要打我……救我,救我,爸爸……蕭寒,救我,救我……”
項南聽到聲音嚇了一跳,連忙衝進來,見她閉着眼睛大叫,想着她是做惡夢,握住她的肩膀一邊晃着一邊喊
道:“杜小姐,杜小姐,醒醒。”
杜韻詩則像是被噩夢給纏住了,怎麼也醒不來,喊叫聲慢慢的就變成了哭腔,哭得很是可憐。
“杜小姐,沒事了,快醒醒。”
杜韻詩總算睜開了眼睛,被淚水盈溼的眼睛裡充滿了惶恐不安,那麼模樣可憐得就像是一隻被困的小鹿。
“杜小姐,已經沒事了,別怕了。”
杜韻詩不再哭了,情緒也漸漸的穩定下來了,但是依然沒有從恐懼裡逃脫出來,蜷縮着身子兀自的顫抖着。
項南又安慰了一會兒,出去,不一會兒,蕭寒就回來了。
“哥,杜小姐醒了,不過狀態不太好。”
蕭寒脫掉外套,扔到沙發上,走進客房,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蜷縮在*上的人兒,走過去。
杜韻詩擡頭看了他一會兒,猛地抱住他的腰,哽咽着道:“我好怕,真的好怕,我害怕你會不管我。”
蕭寒任由她抱着哭了一會兒,扶着她的頭髮,道:“你是因爲我被他們綁走的,我不會不管你的。”
杜韻詩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不過很快就被她就掩飾掉了,她摟緊他的腰。
“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
蕭寒的臉上呈現出疲憊之色,他扶着她的肩膀,讓她躺在*上,說:“沒事了,別多想了,我已經找醫生處理過傷
口了,都是些皮外傷,今夜就在這裡休息,明天再送你回你的公寓。”
杜韻詩一把抓住他的手抱住:“不,我不要回去,我害怕,我害怕他們又把我抓走了。”
蕭寒見她的身子顫抖得厲害,也不好再說什麼,道:“那就先住在這裡,等傷好了,我派人送您回去。”
杜韻詩心裡自然是不高興他說這話的,不過他已經讓步讓她住在這裡了,她也不能強求的太多了。
“我餓了,想吃點東西。”
“想吃什麼?”
“皮蛋瘦肉粥。”
服務員很快就送上來一碗皮蛋瘦肉粥,杜韻詩笑得有些苦澀:“我以爲你會親手爲我做呢。”
蕭寒的臉上沒什麼情緒,道:“趁熱吃,吃了早點休息。”
杜韻詩拿起勺子是,眼角瞥到他轉身離開,已經握在手裡的勺子又掉了下去,同時她捂着胳膊倒抽了一口涼氣。
“好疼。”
蕭寒頓下腳步,然後又走過來,一手端起碗,一手拿着勺子。
杜韻詩的目的達到,心裡高興得直樂,臉上的笑卻顯得很是不自在。
“我自己可以的。”
蕭寒沒說話,舀了一勺子送到她嘴邊,杜韻詩正求之不得,慢慢的張開嘴。
一碗粥終於吃完了,杜韻詩心滿意足的笑道:“蕭寒,謝謝你。”
蕭寒收拾着碗筷,擡頭看她一眼,道:“早點休息。”
項南洗完澡出來,見蕭寒的房間裡還亮着燈,敲了敲門進去。
“哥,怎麼還沒睡?”
蕭寒正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睡不着。”
“在想嫂子?”
蕭寒沉默着沒有回答。
項南倒了一杯酒來到他身邊,說:“二哥他們應該會和嫂子解釋的,她會理解的。”
蕭寒長長吐出一口氣,她的性子彆扭得厲害,他自己的解釋她恐怕都聽不進去,又怎麼會聽得進去別人的解釋呢?
如果猜得不錯的,現在她一定又是窩在被窩裡生悶氣,心裡恐怕也早把他罵得體無完膚了。
他們的情景纔好轉了一些,又要面臨這樣糟糕的情況,蕭寒以前不信邪,可是現在只覺的好像有一隻手在故意操控
着命運似的。
蕭寒看着閃爍着幾顆性子的夜色,嘆道:“我們要儘快結束這裡的事情。”
項南嘆了一聲,道:“正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餓死的駱駝比馬大,如果不想出一個完全之策要想徹底的扳倒查
將軍並非易事。”
蕭寒只勾脣笑了笑,沒有說話。
項南見他如此,驚道:“難道想出辦法了?”
蕭寒轉身倒了一杯水,端着來到了桌前,拿起桌上一塊黃金把玩着,幽深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餌已經撒下去了,就等着魚兒上鉤了。”
這幾天無論是王媽是歹說還是好說,舒暖憋在屋裡就是不願意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心情的影響,胃口也大不如
前了,好容易吃下去一些,又差不多都吐了出來。
荊楚見王媽一臉愁容的端着飯菜下來,不由得皺了眉頭:“又沒吃?”
王媽點點頭,“荊小姐,你們快想想辦法罷,你看這才幾天,都瘦了一圈了。”
荊楚推門進屋,舒暖正坐在窗前的榻榻米上看書,午後的陽光照過來,她的臉色泛着一種透明的蒼白。
“這麼好的太陽不出去走走,不覺得可惜嗎啊?”
舒暖擡首朝她笑笑,“這裡也能曬到太陽。”
荊楚在沙發上坐下,看着她泛白的臉,心疼道:“孕吐很厲害嗎?”
舒暖笑笑,“還可以。謝謝你替我保密。”
荊楚嘆了一聲,“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不過作爲朋友我也應該尊重你的決定。”
兩人正閒聊着,於默也進來了,荊楚正要醫院裡有事,便起身離開了。
“我明天再過來。”
於默和荊楚一起出去,詢問了一下舒暖的身體狀況,回來發現她的手機正在響個不停,而舒暖似乎也沒有接的打
算,任由她響着,便下意識的瞄了一眼手機,是蕭寒的。
“嫂子不接電話嗎?”
“不用。”
於默尷尬的咳了一聲:“還在生哥的氣?”
舒暖抿着脣沒有說話。
於默在沙發上坐下,沉默了一會兒說:“其實,在你回來的第二天,杜小姐就被人給綁架了。”
舒暖愣住:“綁架?爲什麼?”
“因爲查將軍以爲杜小姐是哥的未婚妻,所以他綁架杜小姐來要挾哥。”
舒暖驚住,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問:“那他怎麼樣?有沒有事?還有,杜小姐呢?”
“他們沒事。”
於默見她又沉默下去,接着道:“哥是故意讓別人誤以爲杜小姐是他的女人的,目的就是爲了保護你,他是不會允
許你有一絲一毫危險的。”
聽了於默這一席話,舒暖只覺得心裡像是發酵了一般又是酸又是甜的,酸澀的味道直直的衝向眼裡,刷熱了眼眶。
“哥心裡想着你,所以他纔會一醒來就不顧身上的傷日夜從越南趕回h城,就是想陪你過新年。嫂子,你可以懷疑
哥任何事情,獨獨不能懷疑他對你的感情。因爲生長環境的關係,哥不善言談,有些事情做得也可能會過激些,但
是,無論哥對你做了什麼,我相信他的出發點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愛你,保護你。”
於默見她低頭沉默着,髮絲垂下來幾乎遮住了全部的臉,她靜得出氣,光線似乎都凝固在她的身上。
“嫂子,你只知道他愛你,但你不會知道他到底有多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