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一直希望,我可以成爲和師父並肩的人。”
琴珏轉頭,繼續看着琴江和夢羽消失的方向,眼眸中浸潤着難言的失望。
“這條路,很艱辛,也很漫長。”
聽得琴珏這話,紫露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以前,還覺得琴珏很煩,覺得琴珏很讓人糟心。
但現在的他,也不見得讓人省心。
並且,深沉起來的他,有些令人琢磨不透。
或許,琴珏的心魔便是琴江。
“我不怕!”
琴珏眼眸堅定。
“主人,想要追上琴江,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容易!”
紫露拍了拍琴珏的肩,讓他分清現實。
“爲什麼?”
琴珏很不解。
“主人,不如你仔細回憶一下曾經在門派裡聽說過的關於琴江的一切。譬如,你師祖、師叔祖常常提起的,又比如你的那些年紀很長的師兄們,以及門派當中給你師父的僕人團。他們口中會有關於你師父各種各樣的說法,你可以試着就像我們走過的第五關一樣,把散碎的木塊,拼湊起來。也許你會對你師父這個人瞭解得更多一些,你會明白你的夢想實現起來是真的有難度。”
紫露爲琴珏提供了一個真實可行的參考。
“...難道只有成長爲像夢羽哥哥那樣的人,才能成爲和師父並肩的人嗎?”
待到細細回想了在門派裡的日子之後,琴珏心中有幾分慼慼。
“這個嘛...倒是不一定。”
對於琴珏的這個說法,紫露覺得很難站得住腳,並且也與現實的偏差很大。
“嗯?”
琴珏帶着深深的迷惑看向紫露。
“我哥那個人吧,就連我這個孿生親弟弟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是一個很複雜的人。即便我已經和他在一起很長很長的時間了,你要讓我一時之間找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他,我幾乎想破了腦袋也找不到。如果非要找一個的話,我想複雜這個詞,可能會更加貼切一些。雖然我和他是孿生兄弟,並且幾乎是同吃同睡,就沒有分開過。可是...我依然看不懂他,不瞭解他,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所以,主人,你說只有成長爲像我哥那樣的人,才能和琴江並肩,我覺得這樣的說法着實不妥!”
紫露的表情很是糾結。
“那我...”
聽得紫露這話,琴珏的心涼了一半。
“主人,我知道,你現在心裡也有些迷茫。你有些無力,明明很想很想向着自己的目標和理想邁進,但是,一步步的走了很久,才赫然發現其實自己與自己的目標之間,依舊隔着很遙遠的距離。似乎就沒有走近一步,對吧?”
紫露摸了摸琴珏的腦袋,善解人意道。
“...是。”
琴珏投入紫露的懷抱,輕輕環着紫露的腰身,將頭埋在紫露的胸膛裡,低聲道。
“這樣的感覺我也有過。”
紫露倒是挺理解琴珏的感受。
畢竟...
“你的目標應該是夢羽哥哥吧?”
對於紫露的這一句感同身受,琴珏不難推測。
“對。他很優秀,是我終其一生想要追逐的目標。可是,我發現,他永遠都是一輪明月,我無論怎麼追趕,一顆星辰,永遠也無法與明月爭輝。”
紫露輕撫着琴珏的脊背,似是嘆息般的說道。
“所以...你放棄了?”
聽得紫露與自己有着幾乎相同的心境,琴珏不自覺地輕聲問道。
“沒有,我從來沒有放棄去追趕。只是我也明白,我沒有可能追趕得上。這樣的追趕,就像走在一條伸手不見五指的幽僻小路上,你的前方有一簇亮光,你不斷向着亮光走去,卻始終無法接觸到亮光。雖然這個過程讓人覺得很失望,但是,當這條小路被陽光照射到的時候,你會發現,其實你已經走了很遠了。你成爲了最好的自己。”
紫露滄桑道。
“...成爲了最好的自己?”
將紫露的話聽完,琴珏略微消化了一下,這才擡起頭來,看着紫露,有些迷惑不解。
“嗯,因爲你已經在這個過程中成長起來了。”
紫露眼眸中,有着幾分溫柔,也有着幾分清明。
“成長成爲自己想要變成的人?成長成爲優秀的人?”
琴珏按照紫露的說法,思索道。
“嗯!”
紫露點了點頭,他就是這個意思。
“小露,謝謝你的開導。我明白我該怎麼做了。”
琴珏眉眼間的陰霾散了。
“嗯,主人明白就好。”
紫露回以欣慰一笑。
“小露,謝謝你一直在我身邊,照顧我,幫扶我,開導我。此種恩情,我這一生都無以爲報。”
琴珏執起紫露的手,握在手心裡,誠摯道。
“主人言重了,主人的一切就是小露的天。自然,對於小露來說,這些都不算什麼,是小露的職責所在。”
但紫露覺得琴珏有些誇張了。
“...職責?”
聽到職責二字,琴珏眼中立刻就有了幾分痛楚。
難道紫露並不如自己一般嗎?
還是說,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爲自己師父和夢羽哥哥的安排?
就一點點都沒有因爲自己這個人?
難道以前的自己真的是太糟糕了嗎?
真的那麼討人嫌棄嗎?
是不是沒有了血契,紫露早就拋下自己一人,獨自離去,並不想要搭理自己這個不懂事兒的人了呢?
“...”
其實,琴珏的這個問題很尖銳,一時之間,讓紫露有些呆愣和尷尬。
畢竟,於紫露而言,他其實很難分清對琴珏究竟應該是怎樣的一種感情,就像夢羽對琴江一樣。在這個世上,虛虛實實,實實虛虛,當現實與幻影重疊,又有誰分得清,是夢,還是現實呢?
“......難道就沒有一點點是出自於...你這個人嗎?”
見得紫露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琴珏眼眸中的痛楚多了好幾分,就連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淚水也蓄勢待發。
“...”
看着琴珏眼裡那種期待與痛楚交織的情愫,紫露忽地想起了夢羽的提點,似乎這個時候便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紫露按照自己的推測,將琴珏攬在懷中,扣住琴珏的後腦,與之深深擁吻。
“唔~”
“唔~”
紫露用自己的柔情,撫慰琴珏那顆不安定的心。
“全部出自於我的真心。”
感覺到琴珏似是支撐不住,紫露稍稍分開兩人,讓琴珏得以喘息。
紫露望着琴珏的眼眸,深情道。
“我感受得到。”
琴珏此刻已是淚眼朦朧。
原來小露還是在乎自己的!
“唔~”
“唔~”
兩人吻得難捨難分。
“喂!你倆在幹嘛呢?”
忽的,夢羽指着還在幹着壞事的兩小隻,驚叫道。
“哥...哥...哥,你怎麼回來了?”
夢羽這一嗓子,嚇得紫露趕緊分開兩人,一臉的驚詫。
“夢...夢...夢羽哥哥,我...我...我們沒幹什麼。”
正忘情與紫露親近的琴珏更是被嚇得話都說不清了,恨不得把自己給埋在土壤裡去。
然而,琴珏那紅豔的嘴脣,可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夢羽又不是瞎子。
“天都要黑了,你們難道要我去其他地方過夜嗎?我不該回來嗎?”
夢羽氣勢洶洶地反駁道。
“不...不...不是。”
琴珏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得了。
“你們沒幹什麼?當我眼睛瞎了,是嗎?”
夢羽的眉眼間存着調侃,叉着腰,質問道。
“我...我...我們...”
琴珏的臉,越發的紅了。
“你...你...你們什麼呀你們?不要結結巴巴的,把話說清楚!”
夢羽越發地覺得逗弄這兩小隻太好玩兒了。
而琴江則在心裡默默扶額,就沒見過這麼得了便宜還如此囂張的貓咪。
“...我們真的沒幹什麼。”
紫露有些尷尬道。
“哈哈哈~”
夢羽就差滾地大笑了,撲在琴江的懷裡,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這傢伙!看看人家都被你嚇成什麼樣子了!都多大了,還這麼調皮搗蛋!”
琴江簡直是對這隻貓咪煞是無奈啊。
“嘿嘿~嚇嚇他們不是很好玩兒嗎?我們可是免費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大好春光啊!主人,你可別把自己摘乾淨啊!我們可是一起看的呢!”
夢羽壞心地戳了戳某隻的櫻桃,一臉的壞笑。
哼!
琴江啊琴江,少在這裡裝蒜!
你不是也看得開心得很嗎?
我纔不要一個人承擔呢!
好歹也要拉個墊背的啊!
夢羽的坑隊友技能開啓了。
“這...都是你拉我下水的,還好意思說!”
提起這事兒,琴江真覺得自己很冤。
原本,他倆在很遠就看見琴珏和紫露抱在一起了。琴江覺得應該等一等再過去的,可是耐不住貓咪的各種挑逗,便鬼使神差地與貓咪挑了個好地方,打算看看接下來會不會有辣眼睛的畫面。
當見得兩人擁吻在一起的時候,琴江還伸手去遮蓋貓咪的眼睛,覺得這種玩意兒看多了會長針眼的。但卻被貓咪一爪子給糊開了,貓咪認爲白看白不看。無法,琴江只得陪着他家的小貓咪幹起了偷窺的活計。
琴江是真心不想啊!
太丟人了!
“怎麼不好意思啊?”
貓咪一臉的理所當然。
“臉皮厚!”
琴江恨恨地捏了捏貓咪的小臉兒,發泄一下自己糟心的感覺。
“臉皮厚,才吃得夠啊!”
然而,夢羽覺得自己一點兒錯都沒有。
當然,夢羽還是覺得有點點遺憾的。
畢竟,大菜都沒上,就只吃了幾口爽口小菜,真是讓人覺得挺抓心撓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