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終究在有冒頭之勢的時候,被小果及時熄滅了。
當我趕過去的時候,小果已經成功的向挖煤這一項有前途有發展的工作邁進了具有突破性的一步。
反正,我第一眼看着她,有些惶恐和陌生,遲疑的好半天,不敢上前。如果不是她開口叫我的話,我估計就要掉頭走人了。
“郡主,我把火熄滅了,不過…”小果目光忐忑的看着我,懦懦的說道:
“蛋,都焦了…”
說完,小心翼翼把手伸向我的面前,緩緩的攤開沾着灰炭的手,上面,是兩枚明顯已經快燒成黑炭的雞蛋…
而我,卻心下一軟。
小果手上,有兩道被火燙傷的痕跡。
“你沒事就好。”
一邊用茫然的眼神看着小果,一邊拉着小果,往水缸走去。
“啊!”
我嚇了一大跳,忙鬆開了小果的手,緊張的說道:
“很疼麼?”
這一剎那,連自己都忘記了僞裝,只想知道小果傷勢如何。
頓時,我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不動聲色的拿眼細細觀察起小果。
好在,小果也沒啥特別的反應。
見狀,我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有好些日子,是僞裝成傻子的形象出現在小果的面前,一旦被她發現些什麼,確實會讓我覺得很難辦呢。
我可是很捨不得別人跟我講八卦的那種很秘密的感覺。
小果半蹲着看着地上好一會,擡起頭,淚眼濛濛的看着我,哽咽道:
“蛋,掉了,不能吃了,嗚嗚…”
說到最後,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下來了,用手一抹,徹底成爲了大花貓。
我有點想笑,但更多的是,有股溫暖留在我的胸前,讓我在這還比較寒冷的初春,不再感覺刺骨的冰寒。
雖然,想安慰她,但是又不想表現的太過明顯的平常,畢竟,我現在的身份是一名呆郡主。
半盞茶過後,我本來有些茫然的眼神突然間迸發出一絲光亮,驚喜的指着正對着地上的雞蛋垂頭哀悼的小果說道:
“大花貓!”
“哪兒,哪兒有大花貓?”
小果以驚人的速度停止了抽泣,要沁出的眼淚好似用了“月光寶盒”,瞬間縮回到她的眼睛內,目光不停的四處搜尋着,還不斷髮出“喵喵”的聲音,以此來吸引貓的迴應。
我的眼角抑制不住的抽抽起來,已經不知道說啥了。
好一會兒,小果才停住引誘貓貓行動,嘴巴微微向上撅着,嘟囔道:
“我咋沒見着大花貓呢?難道是我嚇着它們了?”
說完,小果臉上不免有些悻悻然。
“郡主,你說那隻大花貓爲啥不見我呢?難道真的是我嚇走了它麼?”
“嗚嗚…我不是故意的嘛,下次我一定整弄乾淨一點,小喵咪,你出來下好不好?”
“唉,看來小貓咪不見我了,郡主…誒,郡主,你去哪,等等我啊!”
畫着圈圈暗暗自責的小果一擡頭,發現我僵直着身體急速向前走,好像後面有洪荒兇獸追趕一般,來不及思考的她忙向前追趕着我。
其實,我聽見了小果的叫喚,只是越是這樣,我走的越快,最終以我預設的30邁速度調到了50邁向前進發。
這速度,恰恰甩掉了在後面追趕我的小果。
我躲進一個死角,屏住呼吸,眼見着小果走到前面,口邊還不時嘀咕道:郡主哪去了之類的。
小果在原地停了一小會,帶着滿臉的疑問,邁開腿走開了。
我吊着的那口氣,頓時鬆了下來,氣喘噓噓的臉上閃現着一絲欣慰。
終於,擺脫了小果。
沒辦法,小果這小妮子,她身上的十個缺點,我有八個是可以接受的,可就剩下兩個,我完全不敢恭維。
實在太折磨人了!
說不定,大家也看出來了小果的那兩個缺點是啥。
沒錯,第一個,就是她的迷糊性。
我已經不記得她是第幾次因爲燒菜失火把廚房燒着了。反正我是要時不時厚着臉皮和墨賢協商着重新粉刷一遍牆的事宜,否則,那廚房根本用不了,滿屋子的灰炭就可以讓我和小果不用動缸裡的那半個月的大米。
第二個,明明處在花季雨季的小果偏偏患上了“大媽綜合症”,那嬌嫩的小嘴經常蹦躂出一兩個小時都不見得會停的不着邊際的語句。
我覺得,這是病,得治!
無奈的是,我前世並沒有專研於心理方面的知識,不能把自己從水深火熱中解救出來,更不能治好小果的嘴碎病,只能趁着她碎碎念之際,馬不停蹄地的躲她了。
三十六計,走爲上計!
讓我悲憤欲絕的是,小果碎碎念前沒有一點徵兆,完全是突發性的,你根本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發病”。
所以,墨賢那隻大妖孽來的我院落,經常能看到我和小果上演躲貓貓的場景。
當然了,墨賢那廝,完全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思來的,只求他安安靜靜地就好,偏偏他當看客的同時,還要對着劇情指手畫腳,着實令人覺得可惡!
曾記得: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可是,我的卻是:天沒降大任於我,照樣苦我心智,勞我筋骨。
誰還有比我更悲劇的人?
捋順了胸前的那口氣,我雙眼茫然、一臉呆滯的慢騰騰走回屋子。
剛到屋子門口,見着的卻不是小果。
“呆子,你怎麼纔來啊,你知道我等你多久了麼?!”
“我…”
“別我我我的了,快叫小果那丫頭給我來點吃的,我都快餓死了。”
“她…”
“她什麼,難道你還繼續等下去然後餓死我麼?你也太狠的心了吧。”
“不是…”
“不是啥?你這不明擺着的麼?都叫你讓小果給我端點吃的了,爲啥還杵着不動呢?”
“……”
我迷茫的眼睛此時透露着兩字:
無語。
是的,我現在特別的無語。
明明就是你不給我說話的機會,一見面就嘰裡呱啦的說了一通,讓我見針插縫的地兒都沒有,欺負我一個呆郡主不能很速度的說話是不是?
很明顯,她就是在欺負我…
唉,女人何苦爲難女人呢?我就不和她一般計較了。
當然,並不是每次我的退讓都能得到對方的諒解,特別是在對方氣急並且有事情要說的情況下。
“誒,呆子,你說我漂不漂亮?”
某女像是學習了博大精深的中華文化中川劇變臉似的,先前還一臉嬌蠻此刻卻從嬌蠻轉變從嬌羞,一字之差,不得不說,差距很大。
對她習性瞭解一二的我很適時的擡起頭,迷茫看着李恬,很阿呆的說了聲:
“啊?”
李恬頓時褪下她的嬌羞,杏眼瞪向我。
一見她這表情,我立馬舉械投降,很識時務的開口說道:
“漂亮~”
尾音拖長的讓我都覺得有些噁心。
我是不是太不誠實了?
餘光瞥向臉上溢滿被別人誇獎後幸福的李恬,心內的那絲說謊的愧疚感以摧枯拉朽的速度消失了。
但是,她的下一句話,卻讓我重新考慮着晚上和周公商量着是不是把先前那句“漂亮”給摘掉。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要不然,我府上的人都稱我爲第一美女呢。”
李恬羞羞澀澀的吐出這一句話,說到最後還用她那腰間的桃紅色手巾遮住嘴巴,只露出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看着我。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小妮子,不會是思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