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朔像活見鬼一樣,手託下巴撇嘴嘟囔着:“爵殿您那麼緊張幹嘛?您的女人我多多少少都看過,得出的結論是,女人的身體不就都這樣嘛。相比女人的身體,我更喜歡女人的臉。不過除了均瑤,她看上去一點也不像女人……”
“朔,你話有點多了——”
西子爵瞅瞅辛月牙天真燦爛的臉,頹喪的摸摸下巴。
平朔卻像發現了新大陸,湊上去笑嘻嘻的說:“每次看到爵殿這個動作,要麼是有煩心事,要麼就是動歪心了,難道您想……”
西子爵一手推開平朔賤笑的臉,擡頭看了看天色,突然飛上樹頂眺望玄機閣的方向。他記得第二次到玄機閣是在千年之前,當時他去找卿伢,結果失控殺光玄機閣所有的弟子,只留下重傷喘息的上塵……
“朔,要是御風飛翔,多久能到玄機閣?”
“要是以您的護體,不用一天……”
“那我可以放心讓她一個人走了——”
——也許我要去一趟那個地方了……
“您在說什麼?”
西子爵凝眸不語,天空拉來萬層雲障,淹沒了玄機閣的方向……
偌大繁盛的一個陶清一夜間變成了廢墟,西子爵只能推說他們已經離開陶清,這裡是一個荒廢的村莊。至於百姓骸骨,可憐了平朔,甲丙和乙巳,活了大半輩子,還要幫凡人挖坑。
辛月牙忘記了那天和雙雨變幻的朱倩倩的事情,只記得朱倩倩熱情要她喝酒,她怎麼推也推不掉,沒喝幾杯就不省人事了。通過這件事情她得出一個結論,這種像水的液體沾不得!西子爵醉酒比武打擂就是最好的證明!
夜幕降臨前,平朔他們才總算搞定,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到朱府舊宅報到。他打心裡發誓,以後吃人一定要連骨頭也吃掉,免得西子爵又‘悲天憫人’的來一句‘朔,你看那些沒穿衣服的白骨好冷啊,幫他們在土裡找個家吧’。
食物是甲丙和乙巳在山上抓的野豬,辛月牙不敢下口,只好抱着花嘟嘟求它來幾個包子。花嘟嘟也中了暈藥,到現在還暈暈乎乎,像灘爛泥一樣趴在她懷裡,她說什麼都當沒聽見。
這邊西子爵他們死人圍着篝火吃烤豬,那頭辛月牙一人抱着花嘟嘟靠在大樹下,心不在焉的玩着地上的積雪。她一直在想那晚在朱府發生的事,怎麼可能醒來後會在另一個地方,而這座鬼氣沉沉的宅院,怎麼看都像之前金碧輝煌的朱府。
西子爵半倚在樹上,右腳支起,提着酒壺的右手隨意擱在上面。果子酒,平朔從一個農家地窖裡找到的。
他已經喝了一壺,臉頰微紅,眼裡漸漸浮現了醉意。燭光影動中,他下意識的方向總是辛月牙。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入了魔,自帶尋找她方向技能。
野豬已經烤熟,冒着噴香熱氣。平朔從剛開始的嫌棄噁心,到後來的大吃特吃,之後滿臉笑容的遞上一塊給西子爵。
“爵殿,這味道不錯,您吃點吧。”
只是一聲沒有任何意思的吐氣。
“您不要再喝了,也不知道這凡間的酒是不是最毒的藥,我喝上一點就毫無意識了,想起來就覺得這玩意有問題!”最讓平朔不堪回首的是,喝多了後抱着甲丙又哭又鬧,現在兩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您看您的眼睛都紅了,還是放下……”
“朔——”
——表情怎麼這麼嚴肅?
平朔也不由跟着嚴肅起來:“您有什麼吩咐?”
“呼……今晚你和甲丙乙巳在門口守着,無論聽到什麼都不要進來,無論發生什麼也不要管。我……我有點事情要處理。”
——這語氣,我的主人,您是心癢癢了吧。
平朔卻不滿的抱臂撇嘴:“酒雖然是陳年的好,但剛釀的似乎也不錯。那小丫頭是不是勾起了您的酒癮?”
西子爵拍着平朔的肩頭爽朗的大笑,回眸時卻又沉了下來。
“老白說你纔是我的守護神獸,以前我不信,現在我信了,哈哈……”
平朔別過臉,不可一世的冷哼哼:“在下弱水之上爵雲閣總管平朔,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上天下地無所不能,論相貌才能無出其右。我的主人,天黑夜冷,我和甲丙乙巳先出去守着,祝您和那個小丫頭愉快!”
“朔,你怎麼生氣走了?我還沒說完呢……呵呵,都活了那麼久了,情緒說來就來,你活那麼久都幹嘛去了——”
腳步聲遠去,緊接着四周出現一個不易察覺的結界。
天時地利人和,難得平朔也不囉嗦,似乎今晚會很開心。他卻坐在原地轉頭慵懶看她,或俏皮大叫,或蹙眉沉思,更多的是一臉呆萌的傻傻看天。
“玲瓏寶衣嗎,呵呵,能阻止我看女人玲瓏的身體嗎?”
西子爵仰頭喝光壺裡的酒,喉結上下吞吐,酒水順着脖頸浸溼前襟。結界裡沒有寒冷,連風都格外溫和,可吹得他更加心猿意馬,看她的笑越來越邪魅。
“小牙兒。”
辛月牙被突然瞬移過來的西子爵嚇了一跳,抱緊花嘟嘟小聲嘟囔:“都說了不要叫我小牙兒,只有師傅才能這麼叫我……”
“上塵有那麼好嗎?能讓你張口閉嘴都提到他?”
“師傅就是師傅,收養我長大,比親生父母都我都要好……”辛月牙急忙捂住鼻子。“西子爵你身上好大的酒氣,你是不是又喝醉了?沒事不要喝那麼多酒,你這麼大的人了一點也不知道照顧自己——平大哥呢,他不是一直守在你身邊的……哎呀!你不要一直看着我——算了,我去找平大哥,讓他送你回去休息……咚!西子爵你想做……”
眨眼間她又被他曖昧的摟在懷裡,無論是第幾次,她都無法阻止狂跳的心臟。‘撲通撲通’,似乎一張嘴心臟就會跳出來。
“你……真的醉了——”
西子爵垂直逼近一分,笑得邪魅,眼裡腦裡全是她的的臉,心臟火辣得厲害。
——又是這種姿勢這種距離,他的脣想幹嘛!
她用力用手託開他的臉,氣急敗壞的大叫:“西子爵你清醒一點,不要有事沒事就碰我!”
“哦?我喜歡你這種反應表情——”他不費吹灰之力的的把她的小手握在手心裡,腳下生風的往廂房走。見她一臉惶恐的大吵大鬧,他嘴角勾起一絲邪笑。“記住,等下在牀上給我看你的表情。”
辛月牙不由打了個寒噤,本來想說‘西子爵你喝醉了!’,可是他通紅的眼,危險的笑,都清楚的告訴她,這個男人不是喝醉了,而是被愛撓癢了心……
伴隨着辛月牙一路的‘不要’,西子爵順利找到一個相對來講比較乾淨的房間。沒有死亡的氣息,最重要的是有張大牀。他心滿意足的笑了笑,淺淺凝眸,燭光亮起,被子飛到一邊。灰塵亂飛中,他一路不慌不忙的抱着她走向大牀,余光中她氣炸了的臉,嘴裡不斷的罵罵咧咧,他卻只把這些當成吃光前的餘興節目。
辛月牙被逼急了,動作弧度越來越大,他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他這樣肆意抱着穿着玲瓏寶衣的辛月牙,就像抱着一個尖刺結界。她越是反抗,反彈給他的針扎的感覺越痛。就在她無意劃過他額角時,鮮血順着傷口流了下來。他吃痛的顫了下眉,直接把辛月牙扔到牀上。
她順勢翻了個身,想要跳出去時腦袋撞到牀沿,吃痛的捂着腦袋咬牙低吼。
“西子爵你不要過來,不然我……我打死你!”
正在擦血的西子爵一聽有趣,右手指匯靈劃過額角,傷口痊癒如初。可身上的刺痛感,好像是被人扔進了荊棘地裡,疼痛難以緩解。
“你確定你能打的死我?”
辛月牙瞪大眼的時候更像一個傻蛋,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氣勢,指着他惡狠狠的大喊:“我還有絕招!”
靈力迅速修復身上細小的傷口,他也不忘調侃的迴應:“我家小牙兒還有絕招了,快說出來讓我害怕害怕~”
“都說了不要叫我小牙兒!!只有師傅才能這麼叫我……”警告也是白搭,她乾脆也放棄了。“你豎長耳朵挺直腰板聽好了!”
西子爵故意一挺腰,故作神秘的說:“我的腰挺不挺,你等下就知道了~”
“我的絕招就是,哭給你看!”
話音剛落,辛月牙眼睛一眯,嘴巴張開就大哭特哭。
話說辛月牙有兩個絕招,一個逃之夭夭,一個哭給你看。當然,這是在上塵研究了她十八年後,一副‘孩子,你沒救了’的表情,告訴她以後你要是碰到麻煩事,逃之夭夭不行,就用哭給你看。用了哭給你看後,再用逃之夭夭,保證你能跑得掉。
——師傅說的這招果然管用,西子爵這個大變態不過來了?!
這個愚蠢的想法還沒在腦中落地開花,西子爵突然大手把她攬到懷裡,逼近就是一個吻。頓時她大腦暈眩,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深情的眼,心臟突然停了一秒,之後以瘋狂的節奏咆哮!
——爲什麼被他抱着這麼舒服,一點也不想出來,好像整個人要融化在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