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招呼了一聲,拉着兩人轉身要跑。
可是轉過頭,卻發現我們身後的柳樹後面,源源不斷的走出喪弼,向着我們包圍過來。
事已至此,我們也沒別的選擇。
“闖吧!”
我們大喝一聲,從揹包裡面取出了糯米,衝向身後的喪弼。
那裡的地形,畢竟要比橋上好一點。
我們三個一邊奔跑,一邊灑出手中的糯米。
這是對付鬼魂形體的不二法門,那些喪弼被糯米打中,身上就會升騰出一陣陣的黑煙,發出很淒厲的喊叫,叫的人心臟亂顫不停。
我們索性堵住耳朵,糯米開路,一鼓作氣的衝過了前面的喪弼,剛剛到了大柳樹那邊,皇夜奇忽然悶哼一聲,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我急忙低頭一看,他臉色青紫,牙關緊咬渾身不停的哆嗦着,他的右臂,已經腫了起來。
朱燁彎腰一探他的脈搏,把他抱了起來,凝重的說道:“他中了鬼毒!”
我有點明白了,皇夜奇本來被阿星家的大黃狗咬過一口,那狗就是鬼魂,然後又被鬼嬰咬了一口,估計之前他一直在苦苦壓制,可是剛纔這麼一狂衝,促進血液循環,他再也壓制不住了。
說起來也怪這小子愛逞英雄,肯定早就感到難受了,卻一直都沒吭聲。
我們這麼一耽擱,那些喪弼又聚攏過來。
我把三人所有的糯米都收集在一起,告訴朱燁抱着皇夜奇跟我衝。
我玩命的往外撒糯米,殺出一條血路,帶着朱燁沒命的狂奔。
沿路之上,不斷有喪弼出現,從四面八方包圍我們,我們慌不擇路的奔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朝着哪個方向跑。然而我們帶的糯米雖然不少,卻抗不過這樣的揮灑。
當我去拿袋子裡的糯米,卻摸了一個空的時候,我悶哼一聲,拔出傘兵刀。
那些喪弼,從四面八方向我們聚攏過來,我們對視了一眼,都有一種英雄末路的蒼涼。
要是道術和相術還在,符紙有靈,我們還能和這些傢伙周旋一下,可是現在,我們也就是比普通人力氣大一些,根本就無法對付這麼多的喪弼。
朱燁看了我一眼,目光很古怪,他澀澀的笑了一下:“你果然……”
“這裡!”
我忽然發現不遠處的地面上,有一口井。
我眼前一亮,我們可以躲進井裡面。當然並不是跳進井水,而是撐着井壁,懸在空中。
雖然不知道能躲多久,可是這些喪弼,並沒有人的思維能力,他們只是像野獸一樣,憑藉着本能發現的我們。
我們藏身井中,他們察覺不到我們活人的氣息,也不會一直圍着的。
雖然不知道這個猜測靠不靠譜,不過試試也無妨,反正情形也不可能更壞了。
我把自己的想法跟朱燁說了一下,他很聰明,知道我說的很有道理,點頭同意。
於是我們兩個一起衝到井旁邊,我第一個下去,井裡面森森冷氣讓我直起雞皮疙瘩,我努力把身體伸展,撐住井壁,對朱燁喊了一聲。
朱燁緩緩把皇夜奇遞給我,我揹着他,繼續向下移動了一段,告訴朱
燁可以下來了。
很快,我們兩個撐住井壁,我揹着皇夜奇,在井中藏身。
正如我所預料的,喪弼果然沒有跟進來,我們兩個等了一會,朱燁向上爬了爬,把頭悄悄探出去。
然後他飛快的縮回頭,對我搖搖頭,意思是外面還有好多的喪弼。
怎麼也是出不去,我開口問道:“剛纔你說什麼來着?只說了半截!”
朱燁搖了搖頭,笑眯眯的說道:“你聽錯了吧!”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明明說了一句‘你果然’……怎麼現在又不承認了呢?
“對了,據我推測,這些喪弼,像是那個旗袍女人曾經殺死過的村民!”
朱燁這明顯是岔開話題,不過我覺得他說的也有一些道理,這些喪弼身上穿的都是民國時期的服裝,再加上喪弼肯定都是橫死的,這一切和旗袍女人的故事基本吻合。
然後朱燁讓我把他昏迷之後,所發生的所有事情給他講一遍,我就詳細的給他說了一遍,他思考了一會。
“我們從頭捋一捋的!你看,我們三個來到這裡,算是一股勢力吧,現在我們已知,暗中有一個守陣人,就是徐坎的大哥徐震,也是殺死徐坎和阿星老婆嫌疑最大的人。還有琪琪格,面具人。這兩個傢伙,到底在村裡面找什麼,有什麼目的,我們不知道,不過這也算兩股勢力,屬於變數。”
他想了想,繼續說道:“還有旗袍女人,我個人感覺,她也應該屬於一股單獨的勢力。而這些喪弼,應該是她弄出來的。爲虎作倀的故事你知道吧!”
我點點頭,這個很合理。被老虎咬死的人,他的鬼魂又幫助老虎傷人,稱爲倀鬼。這和上吊而死的鬼魂怕上吊繩子是一個道理。
“是這樣,我們三個,守陣人徐震,琪琪格,面具人,旗袍女人……這一共是五股勢力,現在最弱的是我們。”朱燁邊想邊說道:“但是有時候,計謀比實力更重要,所以我們要分析一下,讓情況明朗化一點,找出他們的弱點,想辦法對付他們!”
我納悶的問道:“弱點?怎麼找?”
朱燁說道:“無欲則剛你聽過吧,每個人最想得到的東西,就是他的弱點。我覺得,徐震的弱點,應該是這座法陣。面具人和琪琪格……我覺得這兩個傢伙,他們想要的東西,應該是同一個!這兩個傢伙爭奪陰極珠你還記得吧。像他們這種人,屬於鳳凰不落無寶之地,他們既然在這裡呆着,肯定不是學雷鋒來了,要探明他們想要的是什麼,就會好對付一些。”
“那個旗袍女人,是最大的變數,按說她已經安靜了這麼多年,怎麼會突然覺醒呢?我總覺得……”
“呃……”我忽然低呼一聲。
原來我抱着皇夜奇,兩腳撐着井壁,時間久了,兩腿有點麻木,我扭了扭腰,想促進一下血液循環,卻一不小心把插在腰裡的傘兵刀弄掉了。
吧嗒……
清脆的聲音傳來,我和朱燁對視一眼,眼中都是喜色。
原來這竟然是一口枯井!虧我們還傻乎乎的撐着井壁成了這麼久。
皇夜奇早就需要救治,只不過剛纔沒條件罷了,我們兩個立刻向下攀爬。
這
井大概有十幾二十米深,幾分鐘之後,我們的腳接觸到了堅實的地面,下面的空氣並不潮溼,空間還挺大,有一二十平的樣子。
朱燁開始給皇夜奇治療,我在旁邊給他打着手電筒。
朱燁用銀針放血,從皇夜奇的身上放出好多黑色的血液,最後一顆大蜜丸搞定。皇夜奇悠悠張開眼睛。
我們三個說了一會話,期間我上去看了看,那些喪弼還在井的周圍轉悠。
我下來之後,手電無意中晃了晃,一下子愣住了。
我站在中央,朱燁扶着皇夜奇靠着井壁,按說井底只有我們三個……
可是手電筒晃過,他們兩個身邊,似乎還沉默的站着一個人……
“朱燁,我記得你以前有一個朋友和你關係挺好的,現在也經常來找你吧!”
我說了這麼一句,朱燁渾身一震,他明白我的意思了。
他之前被鬼上過身,我所說的朋友,肯定就是那種東西了。
他故作平淡的搖搖頭:“有一段時間沒……”
說到這裡,他抱住虛弱的皇夜奇,拼命向我這邊跑過來,我則把手電筒擡起來,照射向他們身邊的黑影。
“我沒惡意的!”
這個聲音蒼老幹澀,在雪亮的手電筒光芒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向我們走過來。
是福伯!在出殯過程中失蹤的福伯!
我橫跨一步,擋住了朱燁和皇夜奇,緊張的盯着他:“那你究竟想幹嘛?”
我現在已經知道,福伯也是徐家的後人,再加上他曾經騙過我們,我對他的警惕非常的高。而且,現在我們糯米已經用完了,符紙也不管用了,對付一個鬼魂,真的沒有什麼有效的辦法。
“我想請你們幫我!”福伯嘆息一聲:“現在,封印已經被破壞,惡魔即將復活,整個村子即將遭受滅頂之災,你們也逃不出去的!所以,你們沒有別的選擇。幫我,也就是幫自己。”
我對他的話,並不是很相信,不過想想現在外面的亂狀,又覺得他似乎沒有騙我們,心裡非常的糾結,回頭看了朱燁一眼。
“你不妨先說說,我們看看要如何幫你!”
朱燁衝我眨了眨眼,我秒懂了他的意思。
現在皇夜奇還非常的虛弱,朱燁想拖延時間,等皇夜奇恢復實力再做決定,畢竟他是我們三個之中最能打的。
可是福伯卻搖了搖頭:“時間已經不多了,你們現在必須跟我走,我們邊走邊說!”
“可是外面好多的喪弼啊!”朱燁還在拖時間。
福伯沙啞的咳嗽一聲,手指向我們左方指了指。
我用手電筒照射了一下,赫然發現,那裡竟然有一條黑黝黝的通道。奇怪的是,剛纔我們都沒發現。
“你們都知道走陰吧!這裡面的很多東西,都會欺騙你們的眼睛!”
福伯這麼一解釋,我們就明白了,這村子陰氣太重,尤其到了晚上,就和陰間差不多了,陰氣滋生幻象,的確讓我們的五感受到很大的影響。
可是,我們又怎能知道,眼前的福伯,是不是走陰中的幻象呢?他究竟要帶我們去哪裡?心裡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