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太陽就在頭頂照着,可是我卻有點寒冷。
我身邊的達叔,牙齒開始打顫了,他納悶的說道:“怎麼忽然就這麼冷了?”
我凝重的告訴他,讓他馬上就跑,開車離開這裡。但是他一定要記住,不管身後有什麼響動,他都不能回頭,否則就是想害死我!
達叔開始還不同意,但是很不客氣的告訴他,他半點忙也幫不上,只會添亂。
達叔畢竟五十多歲了,比年輕人理智多了,一琢磨還真是這樣,於是轉頭就跑。
他剛跑了兩步,我前面不遠處,一個土包子忽然炸開,散碎的泥土亂飛,濺了我們滿頭滿臉。
一道身影從土地裡面飛出來,落地後發出一聲尖利的嘶吼。
我看到這個從土裡冒出來的東西,心裡暗叫一聲不妙。同時也暗恨自己大意了,周圍還有樹木,唯獨這一帶寸草不生,所以地方能夠養出這麼一個東西。
這是一個人形的怪物,渾身長滿了長長的白毛,臉上倒是沒有白毛,不過他的臉已經腐爛的差不多了,兩個黑洞洞的眼眶,失去鼻子的兩個黑洞,嘴巴也是爛了一大半,看上去特別噁心,還不如有白毛遮擋一下呢。
這個東西,就是百鬼錄上記載的白毛僵,撼龍經上也提到過,人懷着怨氣死之後,埋在水源稀缺的惡地,就有可能變成白毛僵。
白毛僵在民間傳說裡面,屬於旱魃的一種,所在的地方寸草不生,至於是缺水的地方養成了白毛僵,還是白毛僵導致這一帶水源稀缺,這就好像先有雞還是先有蛋,是很難說清楚的。
白毛僵空洞的眼眶轉向我們,也不見它膝蓋彎曲,直挺挺的向着我跳了過來。
它跳躍的長度,絕對能讓奧運跳遠冠軍慚愧,我和他隔着十幾米,它一個縱躍就過來了。
一陣難聞的屍臭,和它揮舞的手臂,一起到了我的面前。
我急忙一低頭,避過它手臂的橫掃,從它的腋下鑽了出去,順勢把墨斗線套在了它的身上。
墨斗線一接觸白毛僵,它身上就冒出火星和青煙,碰上墨斗線的白毛,開始蜷曲冒煙,發出燃燒毛髮的味道。
白毛僵怒吼一聲,身子一轉,雙臂平平的橫掃向我。
書上說白毛僵力大無窮,可以生撕虎豹,我可不敢硬接,向後一仰身,它的雙臂從我頭頂橫掃過去,我單腳用力一蹬地,藉着這個力道,另支腳擡起來,踹在它的胸口上。
我的腳好像踢上了一塊石頭,反震的我腳發麻,白毛僵似乎被我激怒了,呲牙咧嘴的伸出手臂又來抓我。
我倒在地上,打了幾個滾,脫開它的攻擊範圍,耳邊驚奇聽到砰砰幾聲震耳欲聾的槍聲。
白毛僵停止了對我的攻擊,整個身體轉過去,盯着不遠處開槍的達叔。
達叔雙手持槍,冷靜的點射,子彈一顆又一顆的鑽入白毛僵的身體,可使卻完全沒有作用。
不,有作用,這個作用就是,他成功的激怒了白毛僵。
白毛僵再不理會倒在地上的我,縱身一躍,撲向達叔。
達叔擡起槍口,摟動扳機,子彈鑽進白毛僵的嘴巴和胸口,穿破他的身體,鑽入泥土之中。
我也因此有
了喘息的機會,用力拉緊墨斗線。從地上一躍而起,揪着墨斗線開始轉圈圈、
隨着我一圈一圈的繞,墨斗線一層一層的纏在白毛僵的身上,他身上的白毛被電的面目全非,他忽然仰頭怒吼。雙臂用力一分。
那個墨斗線承受不住他的力量,立刻就斷成了幾戒,我心知不妙,正要衝上去牽制住它。白毛僵忽然向前飛縱。衝着我撲了過來。
我急忙趴在地上,讓它撲了一個空,可是沒想到,它落地之後,再沒理會我,而是衝着達叔撲了過去……
達叔急忙從腰裡拔出手槍,衝着白毛僵砰砰砰開了三槍。
子彈打在白毛僵的身上,只是讓它稍微停頓了一些,反而激起了它的憤怒,瞬間衝到達叔的面前,伸出雙臂,向他橫掃過去。
我大叫一聲快躲,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達叔下意識的豎起雙臂去格擋,他的力量,對付普通人還行,怎麼能夠和白毛僵的力量相比較。
白毛僵的手臂像是兩根鐵棍,砸在達叔的右臂上,咔嚓一聲清脆的骨折聲響起,達叔的身體斜着飛了起來。
他還沒有落地,白毛僵已經到了他的身下,伸出手臂,快疾如風的插向他的肚子。
達叔完全沒有了抵抗的能力,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就要被開膛破肚,我及時衝到了白毛僵的身後,雙手搭住了它的腦袋。
怎麼形容我現在雙手的觸感呢,就好像手捧着一團塗滿黏液的石頭,黏黏的硬硬的讓人噁心。
我腰腹用力,彆着白毛僵的腦袋往旁邊一牽引,白毛僵的身體驟然失去重心,下意識的雙手收回來想抓住我的手。
我急忙鬆開它的腦袋,身體向後仰,倒翻一個跟頭,頭下腳上的時候,雙腳死死鎖住了他的脖子。
我的身體猛地一扭,帶着他一起橫倒在了地上。
“快跑!”我對着達叔大喊。
達叔這次不敢猶豫,爬起來撒腿就跑。
白毛僵看到煮熟的鴨子飛了,自然不肯罷休,嘶吼着去追達叔,不過我自然不能讓它得逞,跳起來雙腳一起踢在它的身上。
我接二連三的挑釁,讓白毛僵徹底憤怒了,它不再理會逃竄的達叔,轉身就來對付我。
不是我吹,要論起逃命的本事,白毛僵絕對是個垃圾,我早就想好了退路,朝着另外一個方向狂奔。
那裡是下坡路,白毛僵的膝關節是僵直的,只能跳着走路,對於這種下坡的地形,就顯得特別不適應。
我很快擺脫了它,繞了一個大圈子,找到達叔,我們一起狼狽的回了縣城。
在路上,達叔我們兩個商量了一下,覺得事情應該是這樣,那個小偷山兔,不知怎麼的知道了那裡有白毛僵,特地把我們兩個引了過去,他趁機脫身。
那個白毛僵,確實挺厲害的,達叔問我怎麼才能剷除它。我想了想,說你也看見了,那玩意刀槍不入,警察肯定是不行了。
達叔皺眉,說L縣城從古至今就經濟不發達,就是因爲這裡的人均用水特別稀缺,導致農業不行,地理位置也偏僻,商業也差勁,最近縣政府想利用背靠秦嶺的優勢,發展旅遊業,這個白毛僵,千萬不要妨礙了規劃啊!
說完,他期
盼的看着我。
我知道他想讓我幫忙除掉白毛僵,我嘆了口氣,說我所知道的,就是用黑狗血和桃木釘,找到這兩樣東西,我怕可以試試,但是有個條件,不能把這件事情泄露出去,我要保持低調。
達叔高興的連連點頭,說這個絕對沒問題。這時候我們進了縣城,我把他送進醫院去醫治手臂,他打了個電話,警局方面過來人來照顧他,我自己悄悄從醫院出來,打算回店鋪。
我經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忽然發現斜對面的道路上,有個人在看着我。
這人帶着一頂棒球帽,面目隱在陰影之中,看不清楚,但是我看到這人的身形,可以肯定,我肯定見過他!
看到我注意到了他,那人低下頭,轉身匆匆離開。我想穿過路口追上去看看,卻正好遇到了紅燈。
等綠燈亮了,我穿過馬路,那人早就不見了蹤影。
我可以肯定,這人的身形我覺得見過,因爲相師觀察人的的面部和骨象,判斷這些東西絕對不會錯。
可是無論我如何苦思冥想,都想不起在哪裡見過這人。但是我可以肯定一點,我絕對不是近期見過這個人,也就是說,他應該屬於我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中所遇到過的人。
到底這人是誰呢?他肯定已經看到了我,他的出現,對我意味着什麼?這些問題讓我想的頭都痛了,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店鋪門口,發現外面停了一輛警車。
我推門進去,喬曉紅和一男一女正在聊天,看到我進來,那個男的急忙迎上來,滿臉堆笑的對我點頭。
“沈哥,你回來啦!你身上咋這麼多土啊,是不是摔跤啦?”
這個男人,就是警局的那個小警察,昨天給了我一百塊錢,我在他耳邊悄悄說了一句話。
那句話就是:“恭喜你當爹了。”
小警察還沒結婚,不過有個先上了車的女朋友,他聽了我的話,急忙帶着女朋友一檢查,發現確實是這樣,然後帶着女朋友來找我了。
他絮絮叨叨的對我千恩萬謝,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說你小子太虛僞了,你到底想幹啥,直說就行了。
小警察楞了一下,臉上有點尷尬,問我咋看出來他有事求我。
我冷哼一聲,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句話我還是聽過的。
我這話說的挺不客氣的,我剛纔看了她女朋友一眼,她臉上的表情焦急而欲言又止,預示着其實是她想求我辦事。我特別討厭小警察把我給他算命的事情泄露了出去,儘管這可以理解。
畢竟那是他女朋友,正是好的蜜裡調油的時候。這時候小警察就差沒把她含在嘴裡頂在頭上了,把我說出去的事情也屬於正常。
小警察眼巴巴的看着我,陪着笑臉說,確實有事情求我,卦金方面好商量。
說完,他伸手掏出一疊錢,大概兩三千塊錢的樣子,正要張嘴,我擺手冷冷的告訴他,免談。
小警察沒想到我拒絕的這麼幹脆,拿着錢愣在那裡,他女朋友走上來,張開嘴巴想和我說話,我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你也不要說了,你要找的人,已經死了!”
他女朋友渾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我,身體顫抖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