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地處江南,山澗鬱鬱蔥蔥,小橋流水人家勾畫出世外桃源。涉足峰頂,俯視丘嶽皆纏繞雲霧之中,偶爾幾隻飛鳥徘徊空曠幽谷,別添一番風情。而今,鵝毛大雪覆蓋整個山頭,擡望眼好似身處仙境,分不清雲霧的界線,猜不透遠近高低……如夢如幻,怪不得有人吟詩作畫,頌凱歌。颼颼寒風吹拂得衣襟嘩嘩作響,可怎去得心火熾烈的一絲一縷……
棲月山莊位武夷中峰山腰,巧奪天工,氣勢磅礴,遠遠觀望府宅連綿不絕,不愧江湖第三莊的美名!
“去,去,去!沒有請貼還想來濫竽充數?看看自己的穿着打扮,想進我們棲月山莊?你是不是想出名想瘋頭了!哈,哈,哈……”接客的管事白眼打量面前頭帶斗笠,衣衫簡陋的男人鄙夷笑道。
“你……”一邊的席月氣急敗壞欲對口出穢言的嘍羅拳腳相向,帶斗笠的男子更快,只聽噼裡啪啦的一陣聲響,神氣活現的管事一頭變成兩頭大,張嘴掉出斷牙血沫,疼的他再不敢動彈。
“你,你……你竟敢到我們棲月山莊來撒野,不,不想活了!”其餘的門衛左右瞄了兩眼,邊說邊往後退,手指不住發顫,話更是一點威脅的效果都沒有。心道:他是怎麼出手的?根本沒離開原地啊?把趙劍清打的狗頭一般,連牙齒都掉了一地,天!魔頭啊!幸虧不是我先開口!
四周進出的英豪莫不嬉笑着旁觀,人多嘈雜,馬上圍了個水泄不通。
“讓一讓!讓一讓!”片刻,棲月山莊裡走出幾個漢子開路,後面跟了個20出頭,紫紅狐襖青罩衣,骨骼修長,面容姣好的男子。從衆人切切私語得知是此間東道主的小兒子沈曲文,默立惜春雨三尺開外處道:“你是誰?爲何到我棲月山莊找茬?”
先不問發生何事,馬上斷定必是外人過錯,英豪們皆感不滿。
“你會不會定是非!是他們無理在先纔對!”席月手指門衛道。
“我只看到被打傷的人。趁現在滾,還來得及!”沈曲文於衆目睽睽之下高傲的擡頭道。明明可以跟武林前輩討教時,偏偏來了幾個不識趣的傢伙要他打發,礙事!
惜春雨轉身掏出長笛啓了個音,莊宅便竄出數條人影,把沈曲文一下子擠開去。
“春雨你總算到啦!我們已經等你3天了!”司易絕像久別重逢愛妻般擁着春雨傾訴幾日的擔憂。
啪!
龍鑰麒踢開司易絕,拉過春雨的雙手道:“怎麼這麼慘?”他思探惜春雨狼狽的服飾詢問:“是不是有誰找你麻煩?告訴我是誰?”
“阿彌陀佛!惜少俠冰雪城一別,沒想到竟可在此一會,真乃有幸啊!”少林方丈慈心不知何時出莊,身後跟着小沙彌,打招呼道。
武當壬悠道長不甘其後笑道:“惜少俠能來我就放心了。”
“一聽這音就知道是你,哪天到我君山一坐如何?”丐幫幫主季坤歡喜招呼道。
“惜少俠謝你……”
“你來真是太好……”
“我還沒謝……”
……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簇擁着春雨進入棲月山莊。這變化未免太大吧?羣豪有的驚異、有的納悶、有的不明所以、有的作凝眉苦思……
“他定是天下第一美人惜春雨!”沉悶中石破驚天道。
“不錯!否則豈有七大掌門同時出迎之理?”
“爲何同時出迎?”
“你青蛙啊?怎會不曉得惜春雨在冰雪城力救七大掌門免了場武林浩劫是天下聞名的事啊!”大漢說的津津有味。
被罵的人抹抹鼻子,想:解釋就解釋嘛!幹嗎說我青蛙?復問:“這麼說來他很美咯?”
“連洛神都比下去了,你說他美不美?”
“誰曉得?眼見爲實嘛!”
“那還等着幹嗎?進去啊!”
剎間,門口走了個乾淨,只留被遺忘的棲月山莊數人在暴風中咬牙切齒。
惜春雨洗去一身疲憊,身着司易絕送的銀狐袍,足蹬軟皮靴,英姿勃發一路行至望月廳。道上每每聽得有人哀鳴,皆是看呆眼糊撞梁木,或是跌入雪堆,再者仰天一交的人。無法形容春雨的美,見他就再難對人甜言蜜語,口是心非,夫妻同牀異夢的大有人在,情人紛紛離散,顧盼東西……
……
“春雨坐這邊。”一瞬間的呆滯,回過神,龍鑰麒迎上前拉過惜春雨於身畔入座。
大廳衆人盡皆盯視春雨,看得如癡如醉,半響沒反應。
司易絕、秋煊赫、席家兄妹早知曉春雨的風采,仍迷的昏陶陶。七大掌門無一倖免,初次遇見的人怎不恍若夢寐,久難清醒?
被夫人一推,年過半百的棲月莊主沈嶽涵頓悟,笑道:“惜少俠光臨真叫我們棲月山莊蓬蓽生輝啊!”
惜春雨微微一笑沒有作答,倒是席月厲聲道:“我看只是嘴上說的好聽吧!剛纔大門口,可是有人罵惜大哥不自量力,有辱棲月山莊門楣不讓進啊!”
在場衆人笑臉頓失,沈嶽涵心領神會向小兒沈曲文怒道:“誰那麼大膽?給我帶上來!”
“爹!趙管事不過是斟情酌理辦事,他又沒請貼怎進我棲月山莊!誰都通行無阻的話,我們山莊豈非成了閒雜之地?”那個他指的自然是春雨。沈曲文瞪視其辯駁。
聽來好象句句在理。可是,有誰滿意?
丐幫主季坤斜瞄眼沈曲文牢騷道:“我就說這次大會定在君山嘛!瞧瞧?惜少俠竟被當作閒雜之人!我也沒帶什麼請不請貼的,難道是鑽狗洞進來的?”
季坤說話毫不客氣,棲月山莊衆人無不動容。
慈心見狀打圓場道:“惜少俠身無請貼原也不該責怪棲月山莊的是非。不過這武林大會只要身處江湖人人皆可參與,話是說得太過了。”到底幫的還是惜春雨。
“不錯!不錯!”大多附和。
沈曲文在莊中哪個不討好,哪個不笑迎,他可是得寵的小少爺!此刻見各個向着惜春雨,惱道:“他打得趙管事牙掉了滿地,難道還讓我們賠不是!你們受了他好處,我們可沒有!哼!……”
“曲文!”沈嶽涵暴喝制止兒子再往下說,罵道:“我就是平日太縱容你,纔會這麼放肆!惜少俠解了武林危機,避免生靈塗炭,怎麼說我們沒受他好處!不長進的東西!回你房間不準出來!把他給我帶下去!”沈嶽涵隨即轉朝衆人歉道:“小兒不懂事,還請各位大人大量別跟他計較。”
輕描淡寫,江湖傳言沈家護短果然不錯。來人有所不滿,都看在主人地頭不便張揚,心中暗記。
沈嶽涵知曉衆人心裡不忿,傳人把趙劍清帶上廳。青紫麪皮看不到原樣,似個蹋皮猴,見至噁心,更爲春雨抱不平。
“我吩咐你迎接貴客,你倒好,把人得罪了!還不給惜少俠道歉!”沈嶽涵面向春雨一桌朝趙劍清示意。
趙劍清努力張大眼驚豔地打量惜春雨道:“我不記得見過這位少爺啊?”
沈嶽涵暗道:廢話!如果當時你見着他這身模樣連瞎子亦不會把他拒之門外,蠢東西!“說啊!”
莊主喊得急,趙劍清不得不硬着頭皮向不知是誰的美人致歉。
龍鑰麒手一揮,笑道:“你不明白又何必作違心之舉。這樣的腦袋怎麼做管事?不如從新來過!”說着手出一掌把趙劍清擊向對面入席的司易絕。
司易絕懷笑着送掌直撞趙劍清背脊,啪--的一聲人飛出廳門倒入院中雪堆再不復出。
龍鑰麒一掌是虛,司易絕掌勁卻實,雷霆萬鈞之力下趙劍清焉有活命之理?剎間奪命,相救已是不及,沈嶽涵微寒臉面,一聲不吭。要他棲月山莊與逍遙堡,七大門派爲敵似乎太過牽強,這口氣只好忍了,反正是個無足輕重的嘍羅。
慈心方丈默唸了聲阿彌陀佛,搖頭嘆息。
其餘來賓無不爲龍司二人配合的天衣無縫的功夫叫絕。無奈主人在,只由作心中讚佩了。無人啓話頭,廳中冷場。春雨若無其事的品茗好象發生的一切與之無關,怎看得出他眼角似有似無的笑意?
嗒,嗒,嗒……
侍衛急匆匆跑入客廳喘道:“莊……莊主,冰雪城主到了,還帶着身受重傷的前任盟主上官虹飛。”
“啊--!”衆人臉色大變。上官虹飛武譽響遍大江南北,誰有本事害他重傷?羣人圍攻,還是……冰雪城一行死傷無數,難道暗幕黑手又欲對武林大會下殺招?……不敢再想,皆迎出大廳,一探究竟。只剩司易絕、龍鑰麒、秋煊赫等人。
“剛纔我就想問,鵲小樓呢?”司易絕好奇道。
“死了。”惜春雨輕描淡寫道。
席月一邊早已淚眼迷朦。席家兄妹相詢,都問不出所以然,心中着急。
司易絕,龍鑰麒見春雨擺明了不欲多談,笑着夾菜遞茶好不殷勤。
席月看了更是傷心,原本這些該是鵲小樓做的……
“惜少俠!惜少俠!”人未到聲先至,衆人復涌而入,送奄奄一熄的上官虹飛到惜春雨面前求助道:“惜少俠請救他一救吧?”
惜春雨笑看驚恐萬狀,猶不能言的上官虹飛。“你們知道我能救他?”
“他體內蜂針無數,我想除了你,天下再無一人能救治。”
男人溫厚的聲音穿透衆人雜亂無章地嘀咕嚎叫傳入春雨的耳,擡頭一張俊雅軒昂的笑臉映入眼簾。“你是誰?”春雨道。
男人臉一垮道:“惜少俠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可我怎敢忘記救命恩人的容貌!在下燕鶴歸,冰雪城幸得相救感激不盡!”
燕鶴歸這小子長得不錯啊!龍司二人頓生危機意識,去了個鵲小樓又來了個燕鶴歸,真是陰魂不散!
“是啊!不記住我,怎麼替你治病救人呢!”惜春雨笑道。
燕鶴歸聽出惜春雨話中諷刺,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惜少俠仁義天下,上官前輩有難在身自是不會坐視不理。”
春雨呵呵一笑。“既然冰雪城主都這麼說了,我又豈敢推辭?”春雨朝上官虹飛笑道:“你雖有心,但怎可不問上官前輩的意思?”
衆人皆想:求得你救已是萬幸,哪會推辭?又不是病入膏肓,耳目混沌的笨蛋!豈料--
上官虹飛身後走出一對雙胞兄妹,上官寶、上官瑩喝道:“我們爹不要他治,誰知道他出於何意!萬一在我爹身上做什麼手腳,豈非得不償失!”
春雨意料之中似的向燕鶴歸一笑,聳肩表意,是人家不要我救,總不好強求吧?接着低頭喝了口茶。
情勢急轉而下,在座無不愕然。現成的神醫不要!爲什麼?沒道理啊?
“是他!”上官瑩手指惜春雨,爲引羣雄注意般揮了揮臂道:“害我爹重傷的就是他!”
衆人譁然。
席月想辯駁,在春雨眼神的示意下只得默坐閉口不言。
“你們見過我?”惜春雨道。
“我們見過你,但沒看清你的臉。”上官寶道。
“爲什麼說是我害上官前輩重傷的?”
上官瑩道:“我爹說是天下第一美人打傷他的。”
上官虹飛苦着臉一言不發,他是不能說啊,多講一句體內的針就因爲震動深入一分。只得眼巴巴的觀望事態發展。
“你爹以前見過我?”
“沒有。”
“那我們無冤無仇怎會刀劍相向?”惜春雨挑眉揚聲道。
“因爲他把我們扔入雪地凍了一夜!還死了個人。”上官瑩狠狠瞪着惜春雨。
“他是誰?”春雨問。
“不知道!”上官瑩理所當然道。
“那你怎可斷定我跟一個你不認識的人有關?甚至你沒見過我的臉?”
“我……”上官兄妹倆不知如何回答,細想時聽春雨又問。
“就憑上官前輩的一句天下第一美人肯定?你們說了,他沒見過我,怎知道我是天下第一美人?美人多如雲啊!而且,我會頂着張人盡皆知的臉行兇嗎?”
衆人點頭深覺有理,紛紛道是上官兄妹倆錯怪好人。
上官寶,上官瑩見狀哪會示弱,轉頭巡視,一把拉過端坐於旁的席月道:“他,當時就跟那個男人在一起,你賴不掉的!”
“那你何不把那個男人也指出來對質呢?”
衆人點頭。是啊!爲什麼不呢?
“他已經死了!”上官寶道:“被我爹打入海死的。”上官兄妹倆覺有榮焉,爹給他們出了口惡氣。
“即使如你所言,我們武藝低微怎是上官前輩的對手?”春雨設陷阱道。
“纔不是!我爹帶了十幾個好手去追你們,就我爹得以生還。其餘的都被你殺了!”上官瑩怒道。
“哦!”春雨等得就是這句。“你說看得清楚,我們有幾人?”
“3人!”
“而成名已久的上官前輩竟帶了十幾個好手追殺我們!心狠手辣,以多欺少不算,那麼莫不是他欺世盜名?十幾人連手圍攻,竟仍輸與我這個後生晚輩?”惜春雨笑道。
是啊!是啊!羣雄鄙視地斜白了上官虹飛數眼,搖頭作不齒狀。
上官瑩急喝:“對你們這些邪魔歪道說什麼江湖道義!最好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
“我好奇,爲何事起爭執?”龍鑰麒道。
“那個不曉得叫什麼的,殺了我們武林第一家的人砍其手腳,還把他扔出門……”
沒等上官寶說完席月氣道:“是你們把……”春雨猛地一拉,席月啞然而止。
“不是我們叫人把他丟出去的!”上官寶心虛辯駁,倒成了欲蓋彌彰。
英豪紛紛點頭稱席月停的恰到好處,使人自暴其短。
“就是說,你們把個垂死的人丟入雪地凍死,然後把過責推在我們路過的身上,做替罪羔羊,讓你爹追殺我們,害人含冤而死?”
惜春雨一口氣說完,上官兄妹想半路插嘴都不成,氣急敗壞道:“你血口噴人!明明是他砍了我們的人……”
“哦!那你們還把受重傷的人投入雪地?”惜春雨故意吁噓道。
“辦事不利,活該!”日常言語無阻的上官瑩脫口而出道。
“是他們要砍我們的手腳,鵲大哥纔出手的。”席月補充道。
“你們亂說……”
“胡說……”
上官兄妹的歇斯底里已沒人再聽,即便他們說得事實!霸道蠻橫的樣子在衆人腦海成型,要抹去可就難了。
“惜少俠能不能看在老衲和各位武林同道的份上救治上官……”慈心本想稱大俠,念其作爲改口道:“救救上官施主?”
“爲什麼救他?”席月跳嚷着誇大其詞道:“他們知道我不擅武藝,竟抓我當人質,鵲大哥□□救我捱了他數掌,才被打死的!救這種小人?不是禍害武林嗎!”
“放屁!你敢這樣說我爹!”上官兄妹倆不約而同道,舉手打向席月。
早有席雅晟攔下來。
上官兄妹何時受過這樣的氣,橫眼掃視羣雄罵道:“你們都是混蛋!不幫我們向着他,哼!被他的美色迷住了吧!好色之徒還配來武林大會!”
“你們武林第一家纔是蠻子!”
“呸!看豬看狗也不會看上你們,放心吧!”
“強詞奪理!不過是嬌生慣養的井底之蛙!”
“鼠輩也配談武林……”
“混帳……”
……
老一輩皆嘆息,武林第一家的改變。上官虹飛可是前一任的武林盟主,怎會成這樣?或是他們以前錯看了他呢?江湖,讓多少人嚮往,又使多少人墮落啊!
惜春雨見時機已到,笑曰:“他雖對我不義,但顧念都是江湖中人,又是前輩,手下留情。只要他這樣不動得躺三年,體內的針自會退出體外。如果胡亂動彈讓針深入肺腑,那麼我亦無能爲力。”
“三年!那這次的武林大會我爹怎麼參加?”
“命重要還是爭奪盟主重要?”惜春雨笑看上官兄妹道:“到底是爲三年日子你們爹受苦太長擔憂,還是因爲如此一來上官虹飛不能取得盟主之位遺憾?”
“你……”
慈心道:“三年似乎長了點。”
“方丈可不要忘了,我們有人因他而死,人命關天。原本是一命抵一命,我已經網開一面了。”
“呸!說得好聽,我們有幾十個好手死在你手裡,你怎麼不賠命?”
“對啊!對啊!”
“惜大哥不殺他們,難道任他們殺不成?”席月喝道。
“對!是你們錯在先!自然任我們處置!”上官兄妹點頭道。
英豪聽着聞所未聞,荒謬絕倫的對話不禁同情起上官虹飛,有這樣的兒女未來的三年要怎麼過啊?武林第一家看是難有出頭之日了!
“燕大俠你可要爲我們做主啊!”上官兄妹拉着燕鶴歸的衣衫懇求。
燕鶴歸已萬分後悔把上官一家帶來棲月山莊,甚至還替上官虹飛求情。他擔心地望了眼春雨道:“放心,我會把你們安全送回武林第一家的。”
“你……你莫不是也迷上這妖人了!”上官瑩厲聲道。
“來人!送上官一家去後房休息。”沈嶽涵怕上官兄妹再胡鬧,催促着侍衛強制着把人拖下去。
“我們不會放過你的!……”
“你們都是混帳東西……”
衆人對上官兄妹的叫囂置若罔聞,吵嚷交談,七嘴八舌熱鬧起來。有的說惜春雨寬大爲懷、有的罵上官虹飛教子無方、有的講春雨武功高強、有的話上官兄妹囂張跋扈……
脈脈的幾雙眼睛關注着春雨,隱隱滲透着驚恐、擔憂、害怕、猜忌……
飯畢,衆人大多回房續話,或是留下聊天。席家兄妹把席月拉回房詢問武夷途中發生的事。惜春雨拋下三個爭鋒吃醋的男人,回房休息,難得沒人死纏爛打的跟隨。
惜春雨脫衣上牀,幾乎入夢時突然雙瞳圓瞪,半趴起身,轉向外側勾出無限慵懶風情,沉聲道:“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