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緊張把我當成誰了?”男人踏着悠閒的步履走近牀邊,笑看春雨道。
春雨微眯眼,隨即轉身躺下發話:“不管是誰都給我出去。”
男人笑臉一僵,左臂探至棉被下,一把托起昏昏欲睡的惜春雨,牢牢制於懷抱,涉獵般險惡目光一動不動盯着他道:“因爲我不是鵲小樓嗎?!”
春雨凝視不過寸釐英挺賦有雄性味的酷臉,嘆道:“龍鑰麒你夠了吧?”
“我比他先認識你,你卻選了他!你以爲我會罷手嗎?難道要我甘心退讓?即使他已經死了!”
惜春雨笑道:“是因爲我沒有選你不甘心嗎?”
“我……”
“我沒選任何人!是他選了我!”春雨臉色一整道。
龍鑰麒急道:“愛你的不止他一個!”
“但只有他時時刻刻在我身邊。”
“你是怪我們沒像他一樣……”
“不!是你們沒有他執著。”春雨截口道。
龍鑰麒凝思半響,默默鬆開春雨,解衣入被霸道地擁住懷中的人兒道:“你沒感覺到我對你的情嗎?那麼今後要你溺死在我的溫柔裡。”
天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累慘的春雨已經沒精力與龍鑰麒抗辯了,睡吧,睡吧,夢中該沒有這許多牽絲絆藤,苦悶難言的事吧?……
棲月山莊,後苑,偏房,六人對談。
“鵲小樓就這麼死了?”席雅晟驚道,瞪大眼盯牢席月,好似不敢相信一個邪氣瀟灑俊美的男子就這樣消失了。
席月難過地說不出話來,哽咽着點頭表意。
席幽荷恍然道:“怪不得惜大哥剛纔那番話說的如此巧妙。”
席幽偌砰--地拍桌跳起身,怒罵:“什麼上官虹飛,呸!我看是上官狗熊還差不多,生的都是些畜生!把客棧包了?算他們上官家錢多啊?我看都是偷搶拐騙來的!自古殺人償命,惜大哥太便宜他了。”說完仍是憤憤不平,欲引起別人共鳴般指手畫腳。
“以武林前輩的身份竟對3個後生晚輩痛下殺手,毫不顧江湖道義實在可恥!虧他還是前一任的武林盟主!選他的人是瞎子不成?”席雅晟道:“鵲小樓因爲救席月而死,是我們席家的恩人!惜大哥爲他報了一掌之仇,我們又怎能放過他?”
“你的意思是……”席陽皺眉道。
“今晚要他好看!”席雅晟躍躍欲試道。
“這裡是棲月山莊,而且都是來客。要動上官虹飛怕是不妥。”席風情考慮道。
席幽偌贊成雅晟道:“難道要讓上官豬回了家再作打算嗎?”
“上官虹飛不能動,上官小狗又弱的很,憑他們的囂張我看是沒人會施於援手。此時不做更待何時?”席雅晟分析道。
“那你預備這麼辦呢?”席陽道。
“殺了他。”
“這種人死了乾淨!”席幽偌在一邊煽風點火。
席陽看了弟妹兩眼道:“殺了他,棲月山莊怎會放過你我?在他的地頭髮生慘案,不給武林同道一個交代還怎麼混?如此,事關武林第一家、棲月山莊、悅劍山莊,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悅劍山莊?這關秋哥哥什麼事?”席幽荷不解。
席陽解釋:“雅晟是秋兄弟的新婚妻,我們殺人,他們第一個定聯想到是悅劍山莊所爲。最近武林紛爭又起,哪有點異動都疑草木皆兵,風聲鶴唳。這樣一來江湖草莽或是暗懷不軌者,不分青紅皁白認定是秋煊赫指使我們的怎麼辦?能說清嗎?我怕的是連累惜大哥那就得不償失了!”
“二哥說的是!”席風情同意道:“悅劍山莊爲武林第一莊,不曉得有多少人眼紅,想把它拉下來。棲月山莊怎會放過這樣的好事?而且,惜大哥現今名揚天下,獨領**,又有多少人羨慕,妒忌呢?正有人等着他們失足,好抓住把柄,拖下水!”
席雅晟翹翹嘴角道:“我們不用動手就可以叫他死。”
噢?
衆人不解地望着他。
“上官虹飛體內都是針,只要他一動馬上深入肺腑。我們何不嚇嚇他,使之自行惡果呢?”席雅晟笑道。
“不行!被抓住了百口莫辯!”席風情阻止道。
席雅晟環顧兄弟妹緊張的神色只有無奈妥協:“好--!聽你們的!”他着意看了席月,席幽偌兩眼,對方也正望着他,各自心領神會默坐不語。
“我說,鶴雅自風情山莊一行變得好怪!不知什麼原因?”沉悶中,席幽荷打開話匣。
席風情若有所思道:“我也懷疑!她三番兩次對惜大哥惡言相向,總覺得不止是因爲平日太得寵的緣故,好象有什麼事我們被矇在鼓裡?”
“真不該讓她單獨見柳夫人,不知道她說了些什麼讓鶴雅那麼向着她?”
席陽道:“幽荷,風情你們兩個以後多注意她,看看她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席幽荷,席風情同意地點頭。
“雅晟哥,你怎麼老不看好秋哥哥,萬一被人拐了去怎麼辦?”席幽偌道。
席雅晟狠狠瞪了眼妹妹道:“那是他的事,與我無關!”
“說的好聽,到時不要哭鼻子!”
“你……”席雅晟作勢欲打。
席幽偌跑向席風情背後躲避,探出頭吐了吐舌,對着雅晟作怪臉。
席陽婉爾道:“別鬧了!幽偌!”復轉向席雅晟道:“秋兄弟吃了飯後就不見蹤影,也沒知會一聲!在這種人多嘈雜的地方還是小心謹慎爲妙。好了,我去看鶴雅睡得怎樣。”
“我們去找秋哥哥。”席幽偌一手拉一個跳出門去。
席風情看了搖頭道:“幽偌姐、雅晟哥、席月,他們3個怕是會鬧出什麼事啊!”
“你是說他們對上官虹飛的事還不罷手?”
“難咯!”
“如何事好?”席幽荷急道。
席風情搖頭嘆息:“聽天由命咯!難道還能寸步不離的盯着他們?”
“可是對大哥他們……”
“相信他們應該有分寸吧。”
席幽荷苦臉道:“希望吧。”
戌時三刻,偏廳。
在座七大掌門、三大莊主、幾個世家、逍遙堡、冰雪城都到齊了。首推慈心與此間主人沈嶽涵爲主持,惜春雨作上賓,續話。
“這次冰雪城一行,不知有多少人失足啊!”慈心吁噓長嘆。
“我的兒子慕容烽,慕容臻鴻皆死於非命!此事定須追查到底!”髮絲微白的慕容太君紅着眼咬牙切齒,深惡痛絕道:“我要把兇手碎屍萬段!”白髮送黑髮,誰能體會個中悽悲?在場人無不痛罵,有的悲從中來……
錯過晚飯,剛起身的惜春雨默默喝茶,擡頭見斜對面柳風情正舉杯邀飲,跟了杯轉頭避開那刺目的笑容。看樣子他夫人的死處理圓滿了?
“殺手行事隱秘,怕是找不出蛛絲馬跡。”壬悠道長喝了口茶道:“不知憑惜少俠的聰慧有沒有看出什麼異端?”
衆人目光齊沙沙射向春雨。
“我只會幾招粗略的醫術,道長怎問我捕快的經驗?”春雨撇清道。
“少俠過謙了!”
“老朽想推舉惜少俠爲本次的武林盟主,大家不知有何異議?”慈心突然道。
羣雄面面相覷,交頭接耳,喃喃嘀咕,由於慈心的宣佈場面熱鬧起來。
慈心這麼做是有原因的。在場逍遙堡司易絕、冰雪城燕鶴歸和他們七大派都向着春雨,風情山莊柳風情似乎對其頗有好感,亦正亦邪的龍鑰麒更對春雨唯命是從,第一莊的秋煊赫也頻頻敬茶,春雨光彩奪目吸引着每個人……如是他做盟主必能合衆之力,難有內部干戈,可一致對敵。何況,經過上官虹飛之事人人頌其仁義爲懷,在悲憤中仍留一絲餘地可使人改過自新,不選他選誰呢?
選他總比選上世家的人好,沒有背景的小子怎能擁兵自重?也許可以……沈嶽涵表示贊同。
司易絕、龍鑰麒、燕鶴歸等人哪有不同意之理?紛紛拍手稱是。
柳風情抱拳恭喜。
“惜少俠的話我沒有異議!”丐幫季坤道。
“我認爲惜少俠合適。”
“就惜少俠吧。”
“惜少俠再好不過……”
“好啊……”
“就……”
……
衆人見舉足輕重的人物皆表態,亦唯唯諾諾地附和。畢竟要對如此賞心悅目的臉說聲不,實在開不了口啊!哎--!連上官虹飛都敗在他手裡,原來世間真有完美的人存在啊?
“怎麼可能?”惜春雨笑看羣雄推辭:“我過慣閒雲野鶴的日子,現在居然要我統領英豪做武林盟主?開玩笑!”
“惜少俠請莫推辭!”
“是啊!”
“這不是強人所難嗎?”春雨道。
“不要就不要!又不是沒人了!”慕容太君以爲春雨不過是假意推脫板臉喝道。
春雨樂得清閒,聳肩示意請便,再不發一言。
衆人多怪慕容太君急莽,但大會本意團結,怪她莫不傷了和氣?只能作心中抱怨。
“惜少俠……”
“你不用勸我。”惜春雨朝慈心道:“其實冰雪城一行不妨從某些缺失着手。”說了句意義不明的話,春雨含笑告退。
“缺失?”慈心搖頭不解。
羣雄見不少人魚貫而出,皆告辭回房,看樣子今夜是沒有結果了,主持不禁苦嘆。
貴賓苑,春雨房前。
“你小子卑鄙啊!竟叫來沈家姐妹纏着我,自己獨佔春雨!”司易絕罵道:“別以爲會稱心如意!”
燕鶴歸瞪着龍鑰麒道:“這算什麼?他用上官兄妹牽制我,鬧了一下午!”
看樣子龍鑰麒能抱得美人眠還真是耍了些手段,不容易噢!龍鑰麒掃了兩人幾眼道:“怎麼?想分勝負?”
“誰怕誰!”
“來啊!”
緊張的氣勢一觸即發。但見柳風情若無旁人的敲開春雨的房門欲上前搭訕,幾個悶了一肚子氣的男人怎肯罷休,一齊扣住柳風情的肩喝道:“你來做什麼?”
“只許你們來,我就不能進?”
“這裡是迎鳳苑只住春雨一人,你要探訪親友怕是走錯門了!”司易絕道:“你跟春雨好象沒什麼交情吧?”
“前段日子受他照顧,怎能說情淺?”柳風情笑道。
“是我們受你照顧纔對吧?”
“你是想找春雨麻煩?那得過我這關!”燕鶴歸雖弄不清柳風情,惜春雨之間的關係,但這麼說總不錯吧?
啪--門一開,春雨冷若冰霜的臉浮現衆人眼前,如淵的眸深深掃視着男人們道:“夜深人靜,請回吧。”說完把門砰--的一甩,響亮聲充分說明他心裡有多不滿。
4個男人互覷幾眼,帶着沮喪,灰頭土臉地回房,各自誹謗着對方。沒人敢留下徒添春雨的怒火,還是第一次見他生氣哦!
子時。
“是不是這裡啊?”
“這怎麼可能弄錯啊!”
“小聲點!你們想搞的人盡皆知嗎?”
“好黑哦!”
“嘖!女人就是怕東怕西的!”
3個宛若偷兒在陰影中急駛的不是席家兄妹嗎?其鬼鬼祟祟趴至牆壁,席雅晟低聲道:“我跟席月進去,你在這兒把守。如果有人來,就貓叫暗示。明白嗎?”
“知道了!快去快回!”席幽偌發抖道。
席雅晟,席月點頭答應。然後,輕巧地跳入上官虹飛的房間,藉着月光摸向內宅。好暗啊!像是通往地獄的無底洞,兄弟兩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前進。
忽聞--
“你明白了吧?可惜……我……”
是男人的聲音,好象在哪聽過,好熟!是誰啊?席雅晟,席月用心側耳傾聽。
“……你以爲那女人會……死吧……”
不!啊--
短短的哀鳴未破喉便終止,遺留下使人膽戰心驚,寒毛直豎,冷汗淋漓的恐怖氣氛。上官虹飛死了?被誰?
突然一雙野獸般的眼睛出現在席家兄弟眼前,他們想驚聲尖叫卻嚇得無法出聲,原來是他!怪不得聲音這麼熟,可怎麼是他?他們還會不會有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