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濛濛的亮,感受着懷裡的雪兒,我一下驚醒了過來,手銬那一端竟然已經打開,這一晚我怎麼會睡的如此的沉,焦急萬分,四處張望,準備大聲的喊叫,同時又拉開了那扇推拉式門。
雪兒靜靜的坐在日本風格的木踏板上~眺望着遠方,跟初次來這裡活潑的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心有餘悸,喘着大氣,一下跪到了她的面前,從身後緊抱住了她,“我以爲你不在了,嚇死我了”。
雪兒依然不言語的靠在我懷裡,我握上她冰涼的手,再次詢問,“你多久起來的?手這麼涼”。
“起來很久了,睡的好嗎”?
“恩,睡的好沉,你打開手銬,我竟然都不知道”。
“楓葉”,雪兒輕柔的摸上了我的臉,“這一段時間辛苦你了”。
“值得的”,良久,良久,我才緩解那抹心跳如麻。
依舊緊摟着雪兒,伸出手接過飄飄灑灑的花瓣握在了手間,雪兒也同我一樣伸出了手指,接着那調皮的雪花。
雪兒輕聲的言語,“現在雪小了,我好想像上次那樣,看飄飄灑灑的雪花”。
“乾脆我們到山上去吧,山上應該還有很厚的積雪”。
“好啊,什麼時候”?
“你想什麼時候去”?
“隨便”。
我抿了抿嘴角,“那吃了早飯就動身”。
“你決定吧”,說完雪兒又目不轉睛的眺望着遠方,就像眼睛被定格了一樣。
很不喜歡眨眼睛的她,我以前覺得這是優點,但自從失去迦佑後,我就感到異常的害怕。
從來都很喜歡自己做決定的雪兒,同樣也是從失去迦佑後便再沒了主張,什麼都是隨便,我心痛的緊緊捏了一下她的肩膀,溫柔的言語,“我去收拾一下”。
帶雪兒上山,有可能會住一晚,我要利用這次旅遊讓雪兒徹底忘記心傷,恢復成以前的模樣,那樣迦佑在天有靈也會得到安息。
望着山下一片雪景,呼吸着冷冷的空氣,我深深的凝視着雪兒,“大聲的喊吧,喊出你最想說的話,就當迦佑在天上看着你”,望了望天空,白茫茫的一片,彷彿天地都已經連在了一起。
雪兒悲傷的笑着,並不言語,我走前兩步,對着天地大聲的吶喊,“迦佑,雪兒跟我在一起,你放心吧,我今生今世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傷害,迦佑,你聽的到嗎”?
回聲一陣陣的傳來,彷彿是迦佑在回答我的話一樣,再次傷感的望向雪兒,只見她的眼淚奪眶而出,我退一步的輕拍着她的肩膀,“怎麼了,爲什麼哭?還是很難過嗎”?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我一下將她抱在了懷裡,“爲什麼總對我說謝謝,不要跟我這麼見外,還記得答應我的話嗎?在這裡給迦佑承諾,承諾你會好好的活下去,讓他走的放心”。
雪兒點了點頭,放開了我的懷抱,深深的注視着天地良久,像下定決心一樣的喊出了自己的心聲,“哥哥,如果還有來世,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吻你,你聽到了嗎?迦佑,我會好好的活下去,會照顧好爸爸媽媽,你放心吧,我不會再讓他們擔心,也不會再讓他們傷心了,迦佑哥哥,………”。
痛並笑的吶喊,說着激勵自己的語言,眼睛裡卻滲出了晶瑩又真摯的淚光,再三的做着保證,她會活下去,會勇敢的活下去,我的眼淚也忍不住決緹般的涌落。
撕心的裂吼之後,雪兒直接雙膝跪地,伏首哭泣,我蹲在她身邊默默的流着淚,很想去扶她,但又想讓她發泄完悲情,這半年以來,雪兒什麼都經歷過。
憂鬱症,自殺,自閉,失憶症…………,我早就清楚迦佑在雪兒的心目中到底有多重要,就像他們一直說的那樣,誰都不能失去誰,對方的生命勝過自己的生命。
這般真摯、純潔的愛情,至死不渝、轟轟烈烈的愛情,讓我羨慕也讓我畏懼,畏懼的根源就源於雪兒,如果換了我是迦佑,我同樣也會讓雪兒失去記憶,只爲讓她活下去。
靠着一棵大樹旁,雪兒靠在我的懷裡,安靜的感受着陣陣飄雪,細膩的體會着時間無聲的滑過,輕聲的問着雪兒,“你覺得自己最幸福,是什麼時候”?
閉着眼睛的雪兒微笑的回答,“跟迦佑哥哥在一起,無論什麼時候我都覺得很幸福”。
同樣也閉着眼睛的我,真誠的笑顏,“我跟你一樣,只要跟你在一起,無論什麼時候都覺得很幸福”。
“現在呢?我心裡想着迦佑,你也覺得幸福嗎”?
“恩”,更加緊摟住了雪兒,“我愛上一個像雪一樣純潔的女孩,無論是心靈還是外表都一樣的美麗,無論這個女孩心裡有沒有別的男人,我都是一樣的愛,因爲她很值得我愛”。
“你真是一個天使”。
“你也是”。
………
我在樓下焦急的等待,再次撥通了號碼,“你什麼時候下來”?
“馬上就下來了,在等電梯呢”。
“恩”。
從麗江回來沒幾天,雪兒的母親又來電,不知道這麼急的催她回家幹什麼,難道又想要錢,他們的腦海裡除了錢之外,還有別的東西存在嗎?我真的很好奇這一點。
想想這半年來夠雪兒受的了,她要回家面對那冷漠的親情,我怎麼都不爽,所以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的催她,不想讓她在那個家裡多呆。
“喊你回去幹什麼?又是要錢嗎”?幫雪兒開着車門,急急的詢問着。
“這次不是,只是問我現在在幹什麼,住在哪裡,呵”!雪兒不屑的笑着,“信息臺都取締一年了,他們還以爲我在信息臺,從來都沒有這麼在意我,真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麼”。
“也許”,我急速思考着,‘只有一個女兒,到底是錢重要,還是女兒的命重要’,難道我說雪兒的那句話,說動了她母親的心,“你能感覺到親情嗎”?我試探性的問着。
雪兒抿嘴點了點頭,“很關心我,可能我自殺的行爲把他們嚇到了吧,聽說我在開網吧,他們明天想來看看”。
我一下望上了雪兒,“你還說別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