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後臺挺硬的呀,怎麼會難做”?
雪兒不以爲然的問着,“我們換市長了,你知道嗎”?
“知道啊,看新聞了”。
“那你知道那意味什麼嗎”?我搖了搖頭,換個市長很正常嘛,哪個城市的市長做到底了的,雪兒笑了笑,“一朝天子一朝臣,換市長就意味着很多官員都要被換掉,像迦佑的父母都已經調去廣州了,他們以前給我介紹的關係網,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都沒什麼用,叔叔阿姨真聰明,收到消息就外調,如果繼續留在這裡,多半不能像以前那樣受重用”。
雪兒似乎扯的有點遠了,我糾回了正題,“你還沒說呢,你到這兒來幹什麼?幹嘛要兼兩份工?你很缺錢嗎?我把錢都還給你了,你幹嘛不用,用我一分錢,心裡就這麼難受嗎……”?我連環炮的述說,越說越氣,越說就覺得越委屈。
開上了立交橋,雪兒的心情頗好的說着,“開慢點,我要看風景”。
氣歸氣,我的車速還是減慢,繼續唸叨叨,下了立交橋,雪兒又道,“還說嗎?如果你還想說的話,我們再上一次立交橋”。
“好”,瞬間調頭,又開始了牢騷,長久以來的壓抑與怨念一次發泄的精光,嘴巴感覺都說幹了,急忙點了根香菸。
雪兒含笑的看了看我,溫柔的言語,“你真是個孩子”。
“別給我嬉皮笑臉的,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幹嘛要這麼辛苦自己”?
雪兒又是會心的一笑,這纔開口,“你知道金飛谷是什麼地方嗎”?
“夜總會”,這不明擺着的問題嗎。
雪兒的腦袋偏了一下又道,“你知道是誰開的嗎?是新市長的弟弟,這家金飛谷是全市最豪華的一家,消費也是最貴的一家,來這裡的非富即貴,看起是像夜總會,也可以來玩樂,但其實是談生意的地方,我呆在這裡呢,只是想建立自己的關係網,剛纔我已經說啦,阿姨叔叔給我介紹的關係網,現在都沒用,我必須自己建立,如果我想經商,這是必備的東西,我在給自己打基礎”。
“你的野心很大啊,我以爲你只是在公司裡面當個小職員就差不多了”。
“小職員能掙多少錢?這個世道物價會越來越貴,工資上不上漲還不一定,能養家嗎?就算國家調整工資,物價絕對也會跟着調整,所以我必須要超倍掙取,將來的日子纔好過”。
“每天做兩份工,這麼辛苦,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呢”?
“怕你說我啊,如果我告訴你,你要麼勸我辭職,要麼加倍關心我,你本來就已經很累了,我不想你再爲我受苦”。
我一下把車停了下來,低聲的說着,“把你的包給我”。
“幹什麼”。
“給我”,邊說邊主動的拿過,打開錢包一看,裡面只有兩百多塊錢,我心疼的問着,“這是你所有的積蓄嗎”?
“不啊,我存摺裡面還有”。
“你有幾個存摺”?
“就一個啊,幹嘛”。
“你的存摺裡面只有兩百塊錢,這夠什麼用?現在纔是月初”,雪兒發的工資全拿去幫我交房租了,除了她自己的水電費房租,所有的家當就只剩四百,合上零錢,還不到五百,我捏緊了拳頭。
“你什麼時候翻過我存摺”,雪兒的眼珠子一轉,大聲的叫喊,“啊~,你這個強盜”。
“說我是強盜,幹嘛不說我是土匪”,邊說邊拿出錢包,裡面有八百多塊錢,我拿出八百整塞進了雪兒的錢包裡,鄭重的警告,“如果明天晚上我回來發現你還是這麼錢,那我就對你不客氣”。
“你是傻子嗎?你把錢都給我了,那你用什麼”?
“我出門有車,你的冰箱裡有菜,還不夠嗎?我要用錢的話,我的存摺裡還有”。
“那我出門有你接,回家吃你做的飯,只需要中午在外面吃一頓,我還夠用呢,你把錢拿回去,男人身上不留錢怎麼行”。
“不要跟我爭”,我把錢包舉到了一邊,緩緩的開口,“昨天你的錢包裡剩了286塊,今天是284塊,也就是說中午你只吃了兩塊錢的米線,連車都捨不得坐,從公司到金飛谷這一路你是靠走路,你這麼晚下班,難道你還打算走路回家嗎?不危險啦”!我大吼着。
“誰叫你翻我錢包的,你有這個權利嗎”?
“我沒有權利管你嗎?我們是什麼關係”。
雪兒悶悶的不再說話,只道看向窗外,我生氣的狠砸了一下方向盤,心裡瞬間聯想到了龍娜,龍娜根本就不在乎用不用我的錢,雪兒爲什麼這麼介意。
她爲什麼不能像別的女孩子那樣,用男生的錢心花怒放,她的自尊心爲什麼這麼強?難道不是她心目中的男人,連錢都要拒絕嗎。
此時我真的很希望雪兒是一個貪財的女孩,那樣我就不用這麼費精神。
我覺得自己異常受傷,男人的自尊心大受,屈辱的眼淚奪眶而出,雪兒聽到我的涕泣,瞬間軟了下來,“你又哭了,對不起嘛”,我沒有理她的轉過頭去。
雪兒靠近我搬動着我的臉頰,我低沉的說着,“走開,不要碰我”。
她大嘆了口氣,將身體坐正,良久再次開口,“我用你的錢,總可以了吧”,邊說邊拿過我手中的皮夾,抽出四百遞給了我,“我們一人一半,我只用你一半,你同意我們就OK”。
“不要再氣我了,可以嗎”?我慢慢的轉過頭來,含着淚眼望着她,深情的說着,“我真的快被你氣死了,我掙錢到底是爲什麼,這麼辛苦到底是爲什麼?你拒我於千里之外,我真覺得自己一點動力都沒有,人生沒有一點意思”。
“我知道你辛苦,所以……”。
我急忙打斷雪兒,“既然知道就不要跟我計較,你這樣做真的很傷我的”。
“知道了,以後不會了”,雪兒默默的低下了頭,像個犯錯的小女孩。
我的心一下得到了溫暖,撒嬌般的說着,“既然知道錯了,那該怎麼彌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