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夏華林等五人離去的背影,蕭玉與夏仲方皺眉沉默了好一會,才由夏仲方開口打破了沉默。
“師弟,咱們上鍊橋吧!”
“嗯!”
在夏仲方躍到鏈橋之後,蕭玉身子一動,也躍到了鏈橋上。
一上鍊橋,蕭玉才知道要在這鏈橋上保持平衡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情。
在天風谷邊上,蕭玉只能聽到勁風聲,卻感覺不到勁風的強大,可是,一躍到天風谷中的鏈橋上,蕭玉就覺得那勁風似乎能將他吹飛。
剛躍上鍊橋,蕭玉身子一歪,就朝着谷底掉去。
就在這時,蕭玉只覺得肩膀被人扶了一下。
藉着這股力量,蕭玉想在鏈橋上站穩,可是身子卻還是搖搖晃晃的,根本就站不穩。
“控制身體,將吹在身上的風力轉移到腳下的鐵鏈上去。在身子隨着鐵鏈搖擺之時,要將先穩住雙腳,在往上穩住全身。”
一邊伸手幫蕭玉穩定身形,夏仲方還一邊指點蕭玉在鏈橋上站穩的訣竅。
那些訣竅說起來簡單,可是,蕭玉想利用那些訣竅在鏈橋上站穩卻十分的困難。
蕭玉知道自己不應該將全身的注意力放在夏仲方扶着他的那隻手上,可是他的注意力卻沒法從夏仲方扶着他的那隻手上移開。
世間諸事,開頭都難。
眨眼間,半個時辰的時間過去了,蕭玉已經累的臉色蒼白了,可是他卻連最基本的站穩都無法做到。
被夏仲方帶到谷邊之後,蕭玉看着夏仲方苦笑着問道:“當年師兄在鏈橋上站穩用了多長時間?”
“站穩用了半年,自由走動又用了半年。”
“這麼長時間?”
看到蕭玉臉上的吃驚,夏仲方淡笑道:“天資高的,三個月就可以在鏈橋上站穩;天資低的,一年也不一定能在鏈橋上站穩。究竟需要多長時間在鏈橋上站穩,這就要看你的領悟能力和努力程度了。”
夏仲方的話音剛落,遠處傳來的一陣歡呼聲。
朝着歡呼聲傳來的方向一看,蕭玉看到了一幕他以前無法想象的畫面。
在距離蕭玉大概有一百五十多丈的鏈橋上,那個夏華林與剛纔跟在他身後的四個內門弟子正在施展一種極爲玄妙的箭技。
那個夏華林站在中間的一條鏈橋上,不斷的接住飛到手邊的箭枝,然後在射出去;那四個內門弟子分別站在啊兩邊,與那個夏華林做着一樣的動作,不過,他們接箭射箭的數量都只有夏華林的四分之一。
在勁風之中,被五人控制的七八十支箭枝形成了一個又一個非常規則的圖形。
那些箭枝每形成一個新的圖形,那些站在天風谷邊上和站在鏈橋上的山莊弟子就會歡呼一陣。
連續形成了九個不同的圖形後,那些箭枝在五人的控制下,全部飛進了五人背後的箭壺之中,沒有一支遺漏。
“好玄妙的箭技!”
“這是《四象箭》!所有內門弟子中,只有華林師兄會這門箭技。”
蕭玉點點頭,回頭看着夏仲方長了張嘴,最終卻沒有問出自己心底的疑惑。
“師弟,你先恢復一下元氣,然後,我再帶你上鍊橋。”
“是,多謝師兄!”
一早上的時間,夏仲方帶蕭玉在鏈橋上站了一個半時辰,可是,蕭玉卻沒感覺到他有任何的進步。
在迴天衡院的路上,蕭玉終於將他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師兄,我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得罪那位華林師兄了?我記得我沒有和那位華林師兄見過面啊?”
看到蕭玉臉上的疑惑和忐忑,夏仲方笑道:“我以爲你不會問呢?想不到你還是問了出來?”
聽到夏仲方的話,蕭玉就知道他的確得罪過那位華林師兄。
“我真的得罪過那位華林師兄?”
夏仲方點點頭,笑着說道:“你並不是沒有見過華林師兄,咱們到穿雲院送那隻雪靈鼠的時候,華林師兄就在那裡。”
當時,蕭玉因爲見到了蕭青依,並沒有注意那二十餘個青年男女的相貌,因此,對夏華林也沒有任何的印象。
回憶了一下當時的場景,蕭玉隱隱約約記得那二十餘個青年男女中有一個穿紫衣的。
“我是在那時得罪了華林師兄?”
見到夏仲方點點頭,蕭玉腦中靈光一閃,接着問道:“是因爲那隻雪靈鼠嗎?”
夏仲方點點頭,與蕭玉走進了一些,低聲說道:“咱們這些做侍從的本不應該說各位少爺小姐的事情,不過,這件事跟你有關,我就跟你講一下吧!”
在射日山莊中,內門弟子的地位雖高,可是他們與親傳弟子的地位差距卻比他們與外門弟子的差距還大。
一個內門弟子的天資再高,其地位還是比不上那些親傳弟子。要想在射日山莊中真正出頭,首先就必須要成爲親傳弟子,而內門弟子成爲親傳弟子最簡單的途徑,就是娶一個射日山莊的直系小姐,成爲射日山莊的直系傳人。
“華林師兄在箭技修煉方面天資極高,可惜,他一心想成爲親傳弟子,很多時間花在了追求七小姐上。”
“七小姐?是那天穿紅衣的那位小姐嗎?”
夏仲方點點頭,接着低聲說道:“以華林師兄的天資和他在內門弟子中的威望,若是追求其他小姐的話,還有希望,可是追求七小姐卻一點希望也沒有。”
那位七小姐是夏淵的小孫女,是晨陽天十三公子中大公子同胞妹妹,是射日山莊中地位最高的一位小姐。
夏華林在追求那位七小姐,那位四少爺也同樣也在追求。
在正月十一的那一天,夏華林爲了討好那位七小姐,就將積雲峰出現一隻雪靈鼠的消息告訴那位七小姐。
那時,那位四少爺剛好就在那位七小姐身邊。
夏華林找不到高手幫他抓雪靈鼠,可是,那位四少爺卻可以求他爺爺找一個能抓雪靈鼠的高手。
見到那位四少爺將抓雪靈鼠的事情攬到了自己的身上,夏華林一時衝動,就拿言語擠兌那位四少爺,說他無法自己找人抓那隻雪靈鼠,於是,就有了後來蕭玉抓雪靈鼠的事情。
“你幫少爺抓到了雪靈鼠,那自然是大大的得罪了華林師兄。”
看到蕭玉臉上出現了幾絲憂慮,夏仲方笑道:“你不用擔心,華林師兄爲人不錯,不會因爲雪靈鼠那件事而嫉恨你的。”
“但願吧!”
在夏仲方的面前,蕭玉臉上始終帶着幾絲憂慮,可是,他心裡其實並沒有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按照蕭玉的猜測,就算那個夏華林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他爲了自己的前途,也不會對付自己。
蕭玉一心想提升修爲,只要夏華林不對付他,他並不在乎夏華林以及與夏華林親密的那些內門弟子對他的態度。
下午,蕭玉並沒有去天風谷修煉,而是在練武場修煉《轉輪箭》,晚上,他則在臥房中修煉元氣。儘管沒有師父指導,可是蕭玉卻還是明白怎麼去安排修煉時間。
第二天,夏仲方雖然與蕭玉一起來到了天風谷,但是他卻並沒有再陪着蕭玉上鍊橋。
在夏仲方跳上鍊橋去修煉箭技之後,蕭玉身形一動,也跳到了鏈橋上。
與昨天早上的情況一模一樣,蕭玉一跳到鏈橋上,他的身子就立刻朝着天風谷的谷底掉落下去。
儘管蕭玉彎身的速度很快,可是他的雙手依舊沒能如他實現所想的那樣抓住鏈橋。
下意識的,蕭玉以右腳搭在左腳上,頭朝着谷底,倒掛在了鏈橋上。
緩緩吐出幾口氣,蕭玉雙腿和腰一起用力,仰頭以雙手抓住了鏈橋。
雙手抓住鏈橋後,蕭玉看着籠罩在一層水汽中的谷底,又長長的吐了幾口氣。
儘管知道自己摔下去也不會有死,可是蕭玉想起剛纔要掉落谷底時的情景,依舊心有餘悸。
蕭玉也不嘗試着在鏈橋上站起來,就那麼以雙手、雙腳吊在鏈橋上靜靜的感受吹在身上的勁風和鏈橋的擺動。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蕭玉就覺得雙腳和雙手都開始痛了。
知道自己在堅持下去會傷到骨骼,蕭玉也不強忍着疼痛堅持,雙腳與雙手緩緩移動,朝着鏈橋邊緣爬去。
蕭玉所在的位置本就距離鏈橋邊緣不遠,不一會,他的雙腳就接觸到鏈橋邊緣的渡橋懸壁了。
以雙手抓住崖壁邊緣專門供初上鍊橋鍛鍊的那些弟子攀爬的鐵鏈之後,蕭玉緩了一口氣,纔開始往上攀爬。
蕭玉一擡頭,猛然發現他頭頂上方的這片丈許之地不知何時聚集了七個內門弟子。
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蕭玉就好像沒看到那七個內門弟子一般,朝上面緩緩爬去。
蕭玉所在的位置距離谷邊不過四丈多的距離,他很快就沿着鐵鏈爬到了谷邊。
見到蕭玉爬了上來,那七個內門弟子對視了一眼,並沒有給蕭玉讓開一個可供蕭玉上來的空間。
蕭玉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看着那七個內門弟子說道:“七位師兄,請讓開一點,我已經快要支持不住了。”
那七個內門弟子看着蕭玉冷笑了一聲,依舊沒有讓開的意思。
看到那七個內門弟子一點沒有讓開的意思,蕭玉暗自冷笑一聲,突然鬆開了緊抓着鐵鏈的雙手。
“啊!”
在一聲驚恐的叫聲中,蕭玉的身子直朝着谷底掉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