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聽說墨大人的妻子安素,製作了一種藥膏,可使女子肌膚勝雪,臣妾覺得這種藥膏可以在後宮之中廣泛使用。”尹貴妃臉上呈現些許紅色不知是病態還是嬌羞。
“既然貴妃覺得,那朕立刻宣旨,召墨逸軒二人立即回京。”杜子文也明白尹貴妃是什麼意思,無非是想將墨逸軒就在朝中爲他所用。難爲她這副帶病之軀跑來這兒。
安素已經把自己的小攤發現成了一家小店鋪,還請了十多個員工,計劃着過個一年半載的再開分店,自己就舒舒服服的當老闆娘。
墨逸軒憂心忡忡地坐在一旁,想自己的事情。
“軒,怎麼了?”安素看見他不高興,坐到他旁邊問道。自從她開起小店以來他就沒開心過,難道真的被那次賣藥膏事件打擊到自信心了?
“沒。”他無神地搖搖頭。
“別騙人了!”她一臉不屑。就他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可能沒事。
“你說,皇上是不是把我們忘了?”他幽幽地開口,滿臉受傷的表情。他已經讓這個小城繁榮起來了,爲什麼這麼久過去了,皇上還沒有宣旨讓他覲見?
“皇上?忘了就忘了吧。”她無聊地把玩桌上的茶杯,她倒是希望皇上把他們忘了,這樣他們就可以在這個依山傍水的小城裡安逸的過一輩子。
“我們墨家幾代爲官,盡心盡力的效忠皇上,可是到了我……”他憤憤地把拳頭砸在桌上,俊逸的眉毛都快擰到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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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素手握住他的拳頭,將他的掌心攤開,包住自己的手。他爲官不爲官,效忠不效忠對她來說都不重要,只要他們在一起就行了。
“素兒。”他握住她的手。
“聖旨到。”一個侍衛騎着馬停在了他們的家門口,衝裡面喊,邊喊邊朝裡面走去,“墨大人。”
他們兩人吃了一驚,匆匆跑出去,見來人手裡那着的真是聖旨,立馬跪下,屋內所有人也跟着跪下。
侍衛走上前去,打開聖旨念道:“墨逸軒墨愛卿發展廢城有功,特宣覲見。”
墨逸軒驚訝地看着他,掩飾不住心中的狂喜,遲遲不敢接旨,這是真的?
“墨大人,”侍衛將聖旨收起來遞上前去,“接旨吧。”
墨逸軒才反應過來,鄭重地接下聖旨。
侍衛將聖旨放去他手中,“聖旨已送到,不知墨大人何日隨我回京?”
他想也不想,應道:“明日。”
安素依舊跪在地上忘了起來,皇上宣墨逸軒覲見,是要讓他們回京麼?他們又要住回京城了。
“素兒。”墨逸軒發覺安素還跪在地上,把她扶起來,“我終於等到今日了。”
“是啊。”她失神地迴應他。
沉浸在喜悅中的他完全沒有發覺安素臉上的憂慮和不悅。
安素一個人獨自回到房內暗自傷神。明日就要回京了,她苦心經營着這個地方,以爲自己今後就要在這兒安居,沒想到還是要離開。她擡頭看了看房間的四周,心裡有諸多的不捨,她不喜歡京城,不喜歡朝野,不喜歡紛爭。
墨逸軒見她默默地回房,才察覺到她的不對勁,跟進去,“素兒,怎麼了?”
“沒事。”安素有氣無力地回答,背對着他。
墨逸軒從後面抱住她,“素兒,我知道,你捨不得這個地方。”
她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是啊,我多想我們能一輩子住在這兒,平平凡凡的過一輩子。”
墨逸軒身子一僵,遲疑了一會兒,“爲皇朝效忠是我墨家人的宿命。”
“隨着你,又是我的宿命。”她轉過身抱着他,將臉埋進他的肩膀,“明日,我們一起回京。”
次日,安素又一次的賴牀了。這一次,墨逸軒沒有趕她起牀,也沒有掀她被子,而是在門口靜靜地等着。安素睜眼看着天花板,回想着當初自己和墨逸軒剛來這兒的情景。
半晌,她才起身,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再留戀也該結束了。
木門被緩緩的推開,安素從裡面走出來,“可以出發了。”
一路上馬車顛簸,安素掀開簾子,望着窗外的一切,他們來時正值山花爛漫,萬木青綠,去時已葉落秋光,花草枯萎。
“素兒。”墨逸軒喊了一聲。
安素聽到了,卻不答應。墨逸軒心知,她在慪氣。
馬車行了四日,纔來到京城。一路上安素都不怎麼和墨逸軒說話,一路的奔波讓她身體不適,寢食不安,又消瘦了許多。
他們終於回到了墨府,森嚴的硃紅色大門,府內的陳列擺設都和離開時一樣。
“墨大人,夫人。”下人們見他們回來了,欣喜地跑上前去。
墨逸軒笑着示意他們退下,將安素扶進房間。
“你該進宮了。”安素坐在凳子上,低頭看着自己的手。
安素對他這樣不冷不熱,讓他心裡很難受,“素兒……”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去吧。”她擡頭看着他,眸中噙着微弱的光。
“……”墨逸軒看着她的眼睛,想讀懂她的心事。
“對了,”她突然想起來侍衛說過尹貴妃想讓她的美容藥膏在後宮中使用,她從袖中拿出一張紙條,“這是碧茶美容藥膏的配方,你去交給皇上吧。”
“素兒,你何不隨我一同進宮?”墨逸軒覺得也許京城喧鬧的場景會讓她開心點,畢竟她以前很喜歡在街上亂走亂逛。
“我不喜歡皇宮。”
墨逸軒進宮後安素一個人在墨府內閒逛,讓自己適應着回到以前的生活。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是那麼熟悉,一草一木她都記得,只是她曾經喜愛的這一切在無形之中變了,像是少了什麼一樣,可是具體少了什麼,她又說不上來。
她走得累了,便回房去,沒想到墨逸軒已經在等她了。
她疑惑地走就房內,他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初回京城,皇上應該有很多事情要交代的啊。莫不是又出了什麼事?
“軒?”她試探地喊道。
墨逸軒聽到她的聲音站起來將她摟在懷裡,“素兒。”
被他抱得不知所措的安素將手輕輕放在他背上,“怎麼了?”
“我已向皇上辭官了……”他在她耳邊輕語,語氣波瀾不驚。
“什麼!”
“皇上封我爲閒散侯爺……我們可以回到那個小城……”他緊緊地抱着她,又怕太用力把她弄疼。
看着她這幾日悶悶不樂,他心裡也很難受,卻一點辦法也沒有。爲了她的笑顏,他什麼都可以不要。
“嗯,”她靠在他的肩上,會心一笑,“回去。”
墨逸軒帶着安素回到了自己的府邸,終於離開了朝廷的生活了,再也不用那麼累了,整日裡擔心着自己手頭的事情了。
雖然皇上沒有允許他就這樣做回一個平民百姓,去過自己的平民生活,不過這一個侯爺說起來是一個很尊貴的職位,但是也不過就是一個閒散侯爺罷了。
不過也好,現在諾兒還小,安素又跟着自己操勞了那麼久,不如就先在京城過幾年的舒坦日子好了,等到諾兒長大了以後,再和安素去過那種尋常小夫妻的日子。
如今這樣的日子其實也已經讓他很滿足了,只要能夠和安素在一起,其實什麼日子他都可以接受的。
安素豈是看不懂自己丈夫的心思的,他們夫妻倆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以後,早就已經徹底地瞭解了彼此的心。
安素也知道,墨軒逸無非就是喜歡和自己在一起,有的時候墨逸軒的感情讓她覺得很感動,覺得很幸福,很安心,在這個地方,在這個陌生的時空裡面,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歸屬。
然而,不知道爲什麼,她還是覺得有一些隱隱的焦慮。
明明一切都要往好的方向發展了,他們已經解決了一切了,馬上就可以過自己的一家人的小日子了,可是就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心裡沒有由來的很擔心,彷彿在自己和墨軒逸的面前還是有很多的磨難似的。
唉,算了,不管了,反正在這一刻她是和墨軒逸幸福的在一起的而不是嗎?
那麼將來會發生的事情既然自己是無力去改變的,現在在這裡擔心也是一種徒勞罷了。
既然如此的話,還不如自己好好地過日子,能夠開心一天是一天呢。
想到這些,一向樂觀的安素又笑了起來。
安素摟住了墨軒逸的脖子,手裡抱着墨雲諾,小嬰兒一直在咯咯地笑着。
墨軒逸忍不住開始逗弄起墨雲諾來:“安素,你看看諾兒這個愛笑的性子究竟是隨了你還是隨了我啊。你瞧瞧他這一天不知道要笑多少回呢,我看見他的時候好像就一直在笑呢。”
安素也很開心地看着兒子:“是啊,諾兒當然是遺傳我的優良傳統啦,你看看我們的兒子,整天這樣開心不是很好?”
墨逸軒點了點頭:“是啊,事到如今,我已經沒有別的要求了,我只希望這個孩子能夠平安快樂,健健康康的,我不指望她能夠揚名天下,或者是在官場上面有什麼大的作爲,只希望他能夠像我一樣,找到一個像你這麼好的妻子,找到屬於自己的真愛,我就很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