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已經累了,墨軒逸看到來的賓客差不多了,飲了不少的酒,胃裡有些不舒服,再加上院中熙熙攘攘的人羣,讓他好好的心情有些憋屈。從人羣中出來,開始在丞相府中慢慢的走着,本意是想要找個僻靜的地方呆着,沒想到走着走着竟是迷路了。墨軒逸只好一個人在這諾大的丞相府中長長的迴廊裡慢慢的迂迴前進。期待着或許能遇到一兩個下人,再將自己帶出去。
從來都沒有仔細的看過丞相府,上次迎親也只是被迫過來,當時對於府中更是不想知道,只是恨透了霸道的丞相和強勢的清如。
如今這裡的一草一木好像都有着清如身上的味道,他突然很想了解這裡的一切。不知道這裡是哪裡,路上也未見到一個下人,墨軒逸想着府中近日裡熱鬧,所有的人應該都在前院吧。就這麼靜靜的在這裡走着,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一處園林門口。
站在門口細細的朝着裡面望去,林中的樹木貴重,所種植的花草都是有些講究。早就聽說丞相這個園林是爲了心愛的二女兒所建造的,後來到丞相府中的人無都對這個地方心嚮往之。
雖然陽光明媚,但是已經是冬日了,微微的輕風拂面,還是覺得有些冷。院子兩旁種植的整整齊齊的松樹,那綠色在冬日裡倒是看着很是清爽。既然是她最愛的地方,那麼自己更應該進去看看了。
“小姐,起風了,咱們回屋子裡去吧。”穿紫衣的小丫頭說道,
“娘在前廳嗎?”
“寅夫人是在前面席間坐着陪夫人說話呢。”這小丫頭正是暖兒。
“你回去拿件披風過來吧,這陽光還很暖,我想在這裡坐一會。”這說話的正是沈之柔。
好巧不巧墨軒逸正好遇到在亭子裡坐着的沈之柔,不過他並不知曉是她,只是遠遠的看着有個俏麗的身影。
走進一看,沒想到竟然是沈之柔!
兩人的視線交融,墨軒逸心中的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柔兒——”
“顧大人——”
“是我對不起你。”
“我已經知道了,從此之後你我形同陌路,我真心的祝願你們白頭到老。”說完這句話沈之柔看了看暖兒還是沒有回來,決定先離開這裡,墨軒逸愛上了自己的妹妹安素,她心裡說不出的苦澀。
不過在說出了那句話聽到他親口說對不起的時候,好像一切都釋然了,過去的就讓過去吧,她真的放下了。
他呆呆的望着她離去的背影,她的身形更加的消瘦了。想是自己愛上清如的事情,讓她心灰意冷了吧,可是如今自己的一顆心已經不在她的身上了。那些過往的美好的曾經就隨着風兒過去吧。
安素,我恨透了你,奪走了我的一切,出嫁之前還一直要說跟我重修舊好,還說什麼之前對不起自己,爲了彌補姐妹之情,我早就知道你做任何事情一定是有目的的。沈之柔邊走邊憤恨的想着,對於墨軒逸她說不清是不是恨,只是覺得徹底的死心了。
明明是陽光明媚,可是爲什麼這麼冷呢?
只顧着低頭匆匆走路的沈之柔一邊擦着不由自主流下來的眼淚,沒想到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這是哪裡的小丫頭,走路竟是不看路,若不是我身高體壯豈不是被你撞翻了過去?”明明是溫潤如水的聲音卻偏偏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
擡手輕輕的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沈之柔眼中還噙着淚水,擡眼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淚水的緣故,有些恍惚地盯着眼前這個斜着眼睛也在盯着自己的男子,她的眼中含有淚水,輕輕的眨了眨眼睛,揉了揉迷濛的雙眼,神志突然間清明瞭起來。
眼前的男子怎麼會如此的俊朗,他長身玉立,俊美的不像是凡人,臉上掛着調皮的笑容,看着氣質出衆,貴氣四溢。可是他是誰?怎麼會在這裡?丞相府中今日前廳熱鬧非凡,只是這後院乃是女眷們的場所,不知道怎地會出現這樣一個陌生的俊俏公子。
此人正是鄰國幽國的皇子齊蕭,琉璃國與幽國素來邦交不錯,如今正是封了父皇之命到琉璃國來,以示友好。剛來這裡幾日,沒成想正好趕上了丞相大壽,就到了這府中來祝壽。
前廳的那些個客人齊蕭不怎麼認識,閒來無聊就在丞相府中到處的溜達,沒想到遇上個這麼奇怪的姑娘。看着打扮應該是府中的小姐。
盯着迷濛的黑眸,沈之柔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衝撞了您。”微微福身,淺淺行禮。
看到她的眼睫毛上還帶着眼淚,聲音有些哽咽,可是依然給自己行禮道歉,齊蕭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姑娘甚是特別。
“哪裡哪裡,也是我自己走路不當心,我皮糙肉厚,沒有衝撞了姑娘吧?”他突然收起了俏皮的樣子,溫柔的問道。
“謝公子問候,我沒事。”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的客氣了幾句。
正在這個時候暖兒正是拿了披風走了過來,看到小姐跟一個陌生的男子在這裡說話,趕緊上喊道,“小姐——”
聽到了暖兒的聲音,沈之柔回過了神來。福身表示自己即將離開。
“慢着,在下是幽國皇子齊蕭,敢問姑娘芳名?”
“沈之柔。”些微的哽咽的聲音加上有些沙啞的嗓音,讓齊蕭心裡一疼。
“後會有期。”遠遠走開的沈之柔好像聽到了後面傳來的聲音。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站在那裡久久不動。在這之後的許多年,齊蕭總是會想起初見沈之柔時候的樣子,臉上的妝容哭的有些花,黑眸中寫滿了悲傷與決絕。可是與自己交流偏偏還很有禮數,那天的她穿着黃色的衣裳,那個消瘦的背影在他的心目中揮之不去。
“姐姐去了哪裡?”安素許久未見到沈之柔,東張西望了許久都未看到她的身影,便問身邊的雲兒。
“大小姐不喜熱鬧,想是在她的院子裡,不然咱們去她的院子裡尋她?”雲兒提議道。
“也好。對了,上次的鐲子咱們還沒有還給姐姐,正好今日我帶了來就去找姐姐吧。”
說罷,兩人從夫人房中走出,穿過了長廊,前廳,直往沈之柔的院子。
“姐姐可在?”
“奴婢見過二小姐,大小姐剛回來,就在屋裡。”
聽得外面的說話聲,心情已經平復的沈之柔擡眼就看到了推門進來的安素和雲兒。
“許久不見姐姐,如兒難得回府中來,就來跟姐姐坐坐,姐姐可是在忙?”清如微笑着說道。
看到眼前的人巧笑嫣然,沈之柔總覺得眼前的人渾身上下都透着一種虛假,懶得搭理。倒是從前的安素直來直往的,如今有些讓人猜不透她到底是在想什麼。
“姐姐,如兒知道姐姐恨極了清如,只是清如也是不得以。”清如看到眼前的沈之柔雙眼有些微腫,想是剛纔哭過。但是自己說完了話,她好像沒有任何動容,一心想要求得姐姐原諒的清如轉身吩咐雲兒出去。
關好了門,清如突然跪了下去。
“清如你這是做什麼?你我姐妹犯不着如此,況且你是爹爹最疼愛的女兒,顧家的嫡長媳,我沈之柔何德何能敢受你一跪?”她從牀上站了起來想要扶起清如。
“姐姐,你聽我說。清如失憶之前對姐姐做了很多錯事,都是因爲清如也喜歡墨軒逸,但是那個時候年少無知又猖狂,看到了姐姐與那顧家公子相愛,心生嫉妒之情,便對姐姐經常不敬,不敢求得姐姐的原諒,只希望姐姐可以給清如機會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