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也不知是在誇獎她聲音好聽還是唱歌好聽了,總之,夏伊朵全然覺得對方只是捧她而已。
“是麼?”夏伊朵只是淡淡的回了兩個字,接下來一路都無話。
在車子即將開到巷子口時,鍾景之突然開口,映襯着窗外的夜色,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能……冒昧問個問題麼?”
夏伊朵沒有回過頭來,更甚沒有放在心上,“嗯,你說?”
“我……”鍾景之又猶疑了下,
而在他猶豫的這刻裡,夏伊朵已經轉過頭來,用疑惑不解的目光看向他。
車身頓住,原來是已經開到了院子外,車頭的大燈照着前方的路基,除了一片黑暗還是一片黑暗,連半個人影都沒有,也是,在這個沒落的巷子裡,時間又已經很晚了,這裡的人們早已入睡,怎麼會還有人在外面停留。
鍾景之的手掌握緊了方向盤,手背上的青筋畢露,似乎是在內心裡做過一番抵死掙扎,“你一個人生活,那麼,孩子的父親呢?”他說完也不敢看她,似乎是覺得一個孕婦單身生活,他問這個問題本就不妥當,所以不敢看她。
“……”夏伊朵愣了愣,接着神色就慢慢的淡漠了下來,然後下一秒,她已經快速的去打開車門。
鍾景之清醒過來的時候,只見到她已經打開車門下了車,登時也立刻下車追了過去,幾步拉住她的手,“對不起,我不應該問這個問題,我不知道你有這麼大的反應,都是我的錯,我真的不應該問這個問題!”
夏伊朵被他拖住手,聞言只回過身來冷冷的反問,“既然知道不該問,又爲什麼偏要問!?”
她的神色訣別與平時,冷漠且帶着疏離感,鍾景之愣了下,接着張着嘴,只覺得不知所措,“對不起,我……”再多的解釋到了此刻,或許都顯得那樣多餘。
只是當他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擡頭間見到一個修長的身影緩緩朝着這裡慢慢走來,路燈的光芒漸漸拉長了他的影子,照出他的模樣。
“回來了。”他的話,很明顯是對着夏伊朵說的。
“嗯,”
夏伊朵點點頭,接着從鍾景之的桎梏中脫出手來,轉過身,他看着這個幫助他的男人,一副客氣疏離的表情,“鍾少,今天謝謝你送我回來,現在我已經到家了,你也可以回去了,晚了,家裡人恐怕是會擔心的。”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連眼神也沒有半分波動,像是一個機械的人,在坐着一件機械的事。
“……”鍾景之又張了張嘴,看着那個起碼有190高身材魁梧的男人將她護了進去,臨走前那犀利的一眼,竟然能讓他的後背都跟着一寒。
直到回去前,他一直都在想,這個男人是誰,爲什麼會跟夏伊朵住在一起?
“他是誰?”直到進了屋,影纔看向護在他懷裡的夏伊朵,後者的俏臉生寒,似乎連背脊都是挺直的,可想而知,她的精神有多高度緊張。
“不關你的事!”第一次,夏伊朵一反常態的推開影,徑直往屋內走去。
她的背影筆直,暈黃的燈光拉長了她的身影,看起來有些生人勿進。
影眼睜睜的看着她進屋,然後西屋的燈光亮起,他看着攤開的手心,然後自嘲的一笑。
胡亂的洗漱了一番,夏伊朵用乾毛巾擦着溼淋淋的長髮出來,一眼便看到窗外的那個身影,他站在原地,擡頭看着天上的漆黑的夜幕。
更深露重,天色已經不早,夏伊朵很想出去勸他,說你可以早睡了,但是想到剛纔說的重話,最終還是怏怏不快的走開。
尋了吹風機吹了半個小時的頭髮出來,髮絲幾乎已經接近全乾狀態,她纔看到窗外的那個人還站在那兒,保持着一動不動的狀態,還是那個老位置。
她暗惱這關你屁事,隨機關燈睡覺,只是躺在牀上,卻是怎麼都睡不着,腦子裡總是想起鍾景之的問話,還有她當時的態度……確實,不只是激動了一點點啊,而本來,說好了要忘記的。
只是,那樣一個人,曾在你的生命裡出現過,又怎麼能說是可以忘記,就能遺忘的呢?
抱着萬千思緒,夏伊朵沉沉入睡,也不過多時,疲累讓她徹底的暈睡了過去。
而此刻,阿拉卑斯山脈,位於海拔最高點終年積雪的雪山上,狂風呼嘯,帶來雪花片片飛舞,如冰刀一樣割過人的臉頰——
在這樣滲人的黑夜裡,入目可見一片荒蕪的雪山上,一道道黑色的身影卻從風雪裡齊齊鑽了出來。
當頭的男人穿着黑色的黑袍,整個瘦小的身子全都淹沒在一身黑袍當中,腳蹬黑靴,靴子的上頭依稀刻畫着一個骷髏頭,只聽他哈哈大笑,“爾等生物,是誰給了你們這樣大的膽子,敢入闖我魔族聖部!?”他的聲音格外陰森,仔細聽來,卻像是嗓子被石壁磨過,發出的沙沙聲,格外刺耳難聽。
對面那一羣穿着白色衣袍的人見這幾人飛身而出,已經驚嚇了一大跳,而今聽到這陰深深悽慘的聲音,當時就有一個人嚇得差點尿哭了褲子。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這些人被迫抓來的,我不是故意要闖你們的地盤的……”
‘噗通’一個膝蓋磕到地上,伴隨着白衣人士面面相覷的表情,當頭帶着學究眼鏡的老學究那雙精明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紅光,對着身邊的那個人比了個‘咔擦——’的手勢,身邊的那人領命,立刻拖着那人下去了。
不多時,只聽見一聲“啊——”的聲音尖叫着滑過耳邊,竟是那人被生生丟下了雪山去。
白衣人羣中的好幾個人對視了幾眼,臉上都滑過害怕恐懼的神色。
他們本就是被抓來研究什麼生物的,結果後來卻看着那些個同伴一個個死去,這對他們的心靈產生了不小的衝擊,但是他們好幾次逃跑都被抓了回來,下場比之前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