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雲的一番話,說得甚有條理,兄妹倆細細琢磨,都覺得事實就是如此。
而一旁侍立的絮兒卻撅起嘴,羨慕嫉妒恨的看着羞雲。
這次,又讓她在主子面前出了風頭!
爲何這種事,自己卻看不透呢?(這就是素質的問題了,你素質低,所以就看不透咯。)
琢磨半晌,何言笑忽然冷笑一聲道:“哼!這宋源還真是處心積慮啊。怕我不好掌控,就從娘身上下手。就像他對待宋媽媽一樣,總要有個把柄握在他手裡,好讓一切他看重的人都聽他的,都依靠他。”
“宋源是一方諸侯,手裡掌握着青沁兩州,他做事,自然有他的一番手段。”何言信冷着臉道,“或許他就是知道我要參加科考,或許早晚有一天會脫離他的掌控範圍,所以才另闢蹊蹺,從娘身上下手。”
“只是這個採荷,到底是用錯了手段,還是存着私心故意挑撥娘對我的感情?”何言笑思慮着說。
何言信搖搖頭,“這個,就不好說了。”
何言笑又沉默了一會,看向羞雲道:“羞雲,你去找花雲,讓花雲盯着點採荷。一旦採荷有什麼異動,立刻稟報我知道!”
“是!”羞雲應了一聲,便去找花雲了。
這半個月,花雲一直跟隨宋媽媽,已經被宋媽媽調教的比剛來時好多了。
若是花雲能改了衝動的性子,如羞雲一般沉穩些,倒也是個得用的人才。
這姐妹倆雖然長得很像,但性子卻是南轅北轍,倒是很好分辨。
絮兒撅着嘴扭着手指,心裡別提多憋氣了!
如今自己主子是越來越重用這對雙胞胎了。
前兩日何言笑已經將身契還給了她,還說她想留就留,想走就走。
絮兒纔不會那麼傻離開何言笑,她定是要跟着何言笑過好日子的。
忠心絮兒有,只是絮兒的私心重了些。
何言笑並不介意絮兒私心重,只要絮兒不會因爲私心背叛她就行。
何言信看着羞雲出去,對何言笑道:“笑兒,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此事必須儘早解決!”
趁着劉氏還沒有完全被採荷蠱惑,他們兄妹必須採取手段!
“是啊,不能放着不管。”何言笑尋思着點點頭,“要雙管齊下!”
“如何雙管齊下?”何言信問道。
“根源還是在娘身上,我先去找娘!”何言笑站起身道。
何言信點頭,看着妹妹說:“娘最是心軟,笑兒定能說服娘。”
“那是自然。”何言笑傲嬌的揚起小下巴,“我可是娘最疼愛的女兒呢!”
何言信露出笑意,“事不宜遲,快去吧。”
何言笑笑着答應一聲,絮兒上前給她披上斗篷,主僕二人便往內院去了。
何言信看着妹妹疾步而去,搖搖頭嘆口氣。
妹妹太累了,整個莊子都是妹妹一人打理。
自己的身子這個樣子,心思只能用在讀書上,根本抽不出更多精力幫着妹妹打理山莊。
妹妹才十三歲啊……自己對不住妹妹,何家對不住妹妹啊……
何言信越想心裡越難受,禁不住閉上俊逸的雙目,微蹙眉頭,努力平復心中波濤起伏的愧疚。
金紅見主子心中難過,湊上前輕聲說:“公子不必心憂,待來日公子的病治好了,考上功名,強健體魄,定能振興山莊,成爲小姐的靠山。”
金紅的一番話倒是讓何言信心頭的鬱悶散了些,他緩緩點頭道:“你說的有理,眼前我最重要的,就是勤奮苦讀,考上功名,而不是自怨自艾。”
“公子說的正是呢。”金紅見何言信聽進去了自己的話,鬆了口氣道。
何言信長出一口氣,拋去滿心思緒,拿起書看了起來。
何言笑一出了大哥的暖閣,笑着的臉便沉了下來。
她千防萬防,沒想到還是沒防住。
宋源的手伸得也太長了,想控制自己與大哥還不算,竟然將主意打到娘頭上去了。
宋源啊宋源,你以爲任憑是誰都能隨你拿捏嗎?
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會將這一切都還給你!
這次,何言笑是真的怒了。
她不怪宋源想控制她,也可以容忍宋源在傲河山莊乃至何府安插眼線。
可是,宋源竟將黑手伸到娘身上去,這就是何言笑的逆鱗!
何言笑小臉如霜般疾步匆匆進了內院,一路來到正院正房。
這時候採荷還沒走呢,正在正房暖閣裡向劉氏吹耳邊風呢。
她們都以爲何言笑忙於製作仙容露,一時半會的回不來,一點防備都沒有。
正院的丫鬟婆子都是怵着何言笑的,畢竟何言笑才處死兩個下人。
見何言笑來了,院子裡的下人們都要行禮。
何言笑皺皺眉,絮兒瞪眼小聲道:“不許出聲!”
衆下人看見何言笑臉色難看,被絮兒這麼一說,便齊齊閉了嘴。
守門丫鬟見何言笑快步走來,忙掀起厚實的棉簾子。
何言笑進了正房,看見月雲與茵兒兩個大丫鬟都在暖閣外候着。
她睜大眼睛盯着月雲:這是都給趕出來了?
月雲無奈的望着何言笑點點頭:是啊。
任月雲再怎麼有本事,她也只是個丫鬟,哪裡能跟主子對着幹?
絮兒利索的爲何言笑取下斗篷搭在手臂上。
何言笑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再次睜開眼睛,目中冰冷之色盡去,臉上揚起乖巧的笑容,大步走向東暖閣。
茵兒忙掀起棉簾。
由於裡面說悄悄話的二人絲毫沒防備,何言笑突然進去的時候,採荷還在說着:“夫人,不管怎麼說,二小姐也是藉着將軍的庇護,才能如此一帆風順爲所欲爲。可是二小姐如此下去,不知節制,遲早會惹了將軍發怒的。”
“是嗎?你說說我是如何爲所欲爲的?”何言笑笑眯眯的,仿若說笑似的說道。
這突來的一句話,將坐在暖炕上的劉氏與採荷嚇得臉都白了。
二人霍然擡頭,呆呆的看着站在那笑着的何言笑,竟是傻了一般。
絮兒狠狠的瞪了一眼採荷,將何言笑的斗篷搭在門旁的撐衣屏上。
月雲與茵兒都跟着絮兒進來,冷眼瞧着採荷,等着看採荷的下場。
何言笑臉上毫無怒色,甜笑着走過去坐在劉氏身邊,撒嬌的抱住劉氏的胳膊道:“娘,女兒突然回來,嚇着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