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笑淡淡說道:“你家公子會如何處置上官雯羽,那就是他的事了,眼前還是先說生意吧。”
“對對!先說生意的事!”程掌櫃忙不迭的開口道。
何言笑轉頭吩咐弟子侍衛,將二十斤仙容露拿上來交給程掌櫃,說道:“因爲這半個月,我一直在忙傲河山莊的內務,耽誤了製作仙容露。這次帶來二十斤仙容露,只算交貨十五斤,餘下五斤算是酬謝醫館照應我的手下,還望程掌櫃與當歌侍衛不要推辭。”
上次大猴二猴發燒,東方尹之就白送了些仙容露給他們兄弟倆用。
這次大猴重傷,又拿了醫館的仙容露用。
且還有東方尹之白送的二十斤幹荷葉。
何言笑自然不能老是占人家便宜,必須給點回報才行。
這也是爲了接下來賣藥方的事做鋪墊。
五斤仙容露,那可是一百兩銀子啊!
坐於主位的劉氏一下子變了臉色,又不敢說什麼,只好求助的看向自己兒子。
何言信安慰的拍拍劉氏的手,輕輕搖搖頭。
他可不能讓娘在這時候拆妹子的臺。
程掌櫃高興的笑眯了眼睛,忙行禮道:“二小姐真是太客氣了!這怎麼好意思呢?”
當歌瞧見劉氏變了臉色,心想這位夫人大概是心疼銀子,也跟着說:“二小姐不必如此,五斤仙容露可不是小錢。”
“二位就收下吧,我總不能老是讓醫館破費。”何言笑終於有了個笑模樣,雖然這笑很淡,也不達眼底。
在旁聽着的楊瑾煜心裡很是舒坦,他可不想自己媳婦欠太多東方尹之的人情。
用五斤仙容露還了人情,這是最好不過的了。
程掌櫃與當歌又客氣了兩句,見何言笑十分堅決,便收下了仙容露。
程掌櫃是真的想要,當歌是因生意上的事他做不了主。
事情敲定,程掌櫃殷勤的親自拿了筆墨來,給何言笑寫了收據。
將收據呈給何言笑的時候,程掌櫃笑眯着眼睛說道:“二小姐,那醫治肺癆的方子……”
“嗯?方子怎麼了?”何言笑明知故問道。
絮兒上前接了收據,走過來轉呈何言笑。
何言笑接過收據看了看,遞給劉氏道:“娘,您好生收着記賬。”
劉氏不自然的應了一聲,接過收據看看,之後疊好放進懷裡。
她如今對何言笑這個女兒真有點膽怯了,腦子裡總是飄着方纔院中那血腥的場面。
何言笑的故作不知點醒了程掌櫃,他轉轉眼珠子,迎上笑臉躬身道:“二小姐開個價吧,這醫治肺癆的方子,我家公子定然是很感興趣的。”
程掌櫃想着,只要將自家公子擡出來,這位二小姐總不好拒絕吧?
何言笑呵呵一笑道:“不瞞程掌櫃說,這醫治肺癆的方子,我的確是要賣。只是不知,程掌櫃能開價幾何?”
“這個……”程掌櫃摸摸自己的小鬍子,尋思了一下,試探的說,“小的開價五萬兩!”
何言笑勾了下嘴角,端起茶碗喝茶。
當歌搖搖頭,瞪了程掌櫃一眼,開口道:“二小姐,醫治肺癆的方子,我代我家公子開價二十萬兩。不過二小姐,這方子可不能再賣給旁人。”
“二十萬兩啊……”何言笑沉吟着沒再說話。
傲河山莊衆人都豎着耳朵聽着,劉氏更是垂着眼簾支棱着耳朵。
她的心肝都在亂跳,沒想到一個藥方就能賣出如此高價,真是嚇着她了。
當歌以爲何言笑對這個價錢不滿意,又說道:“二小姐,小人只能做主二十萬兩,若是再高,小人就得寫信問過我家公子才行。”
“那你就問問吧。”何言笑道,“左右我們在這淮陽城還要呆上兩日的。”
“兩日怕是趕不及,我家公子此時正在青州城,就是快馬加鞭一個來回也要四日。”當歌道。
何言笑想了想,說道:“四日便四日,我們來淮陽城也有事要辦,不會那麼快走。”
“既然如此,那小人這便去寫信。”當歌說罷,便起身告辭而去。
當歌一走,辦完了心頭大事的程掌櫃便迎着笑臉道:“不知二小姐這次來淮陽城可有落腳之處?小人可爲二小姐安排。”
何言笑剛想說什麼,楊瑾煜卻說話了:“不勞煩程掌櫃了,我們已經有了落腳之處。”
傲河山莊衆人都奇怪的看向楊瑾煜,連何言笑都不例外。
難道楊瑾煜已經爲他們找好了住處了?
楊瑾煜與他師兄酒不醉過來,不是巧合碰上的嗎?
楊瑾煜淺笑着對何言笑道:“難道笑兒忘記了罌粟莊?”
何家三口人恍然,他們幾乎忘了罌粟莊就在淮陽城外,乘馬車過去也就不到三刻鐘。
幾個丫鬟也明白過來,倒是對罌粟莊的事毫不知情的宋媽媽與嚴媽媽還迷糊着。
其他傲河山莊衆人倒是無所謂,反正住哪都一樣住。
於是乎,何言笑留下二猴五猴與四個弟子侍衛照看大猴,帶着傲河山莊衆人與楊瑾煜一起出了醫館。
上馬的上馬,上車的上車,衆人前往罌粟莊。
罌粟莊裡的佃戶還是原先那班佃農,一個都沒動。
他們都被告知莊子換了主子,也都提着心呢,不知新東家爲人如何,會不會善待他們。
坐在馬車裡,楊瑾煜只是握着何言笑的小手,低聲噓寒問暖,並不敢說別的。
畢竟車裡不只有他們倆,還有岳母和大舅哥呢。
何言笑紅着小臉,低聲與楊瑾煜說話,都不敢看孃親和大哥的臉。
只因在醫館的時候,自己表現的太過冷厲,想來大哥或者沒什麼,定然是嚇到孃親了。
看來她還得賣力哄孃親一番。
唉……孃親太心軟,做個普通百姓還沒什麼,但是作爲大戶人家的主母,這可是致命短處!
很快到了罌粟莊,這莊門上都已經有了匾額。
看門的僕役認得楊瑾煜,楊瑾煜一露臉,僕役便行禮開大門。
這罌粟莊的主宅是一座四進的宅子,跨院偏院都齊全,只算是中等人家。
宅子裡的家僕下人等全換了新人,包括管家樑隆一家,都是有身契的。
樑管家並不知道今日新主子會來,一聽家僕稟報說新主子來了,忙不迭的讓家僕去喚媳婦,自己整了整衣袍迎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