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園子裡所有的丫頭婆子,都目光敬畏的,偷偷的看了雪花一眼。
自家這個世子夫人,難道真的是煞星轉世?
很快,行刑完畢,兩個氣息奄奄的姨娘,被拖了下去。
定國公處置了兩個姨娘,又看向了雙潔和雙華。
“顧賢,去請閻嬤嬤來府裡,教大姑娘和四姑娘學規矩!”定國公冷聲吩咐道。
“是,國公爺。”顧賢躬身答道。
“爹……”
“爹……”
雙潔和雙華聽了定國公的話,煞白着小臉,一齊面露祈求的向着定國公看去。
此時的雙潔和雙華,已經成了驚弓之鳥了,嚇出的冷汗,已經打溼了額頭的碎髮。
閻嬤嬤是京城裡有名的,最嚴苛的教養嬤嬤。
平時總板着一張臉,即便是教宮裡的娘娘,也是毫不留情面的。
讓閻嬤嬤來教導她們,她們有的苦頭吃了。
定國公面對兩個女兒哀求的目光,毫不所動,繼續道:“把大姑娘和四姑娘送回院子,學好規矩前,不許踏出院門半步!”
好吧,定國公把兩個女兒也關了緊閉。
“爹,女兒……”
雙潔剛要開口說話,就被一個冰冷的聲音,打斷了。
“心性不善,怎麼能學好規矩?”
韓嘯的聲音,冰冷,毫無感情。
這種聲音聽在人的耳朵裡,讓人的心,都不由的跟着發顫。
“哥哥,你這話什麼意思?”雙華壓抑着內心的恐懼,不滿的看向韓嘯,問道。
韓嘯的眸光射向雙華,雙華不由的打了個寒顫。
不過,韓嘯還是好心的給了她答案。
“城外的水月庵裡的幾位師太,心地慈悲、品質高潔,就把雙潔和雙華送到水月庵去暫住吧,除了學習規矩,還可以受幾個師太的教導。”韓嘯冷聲說道。
當然,韓嘯說到最後,看向了定國公。
定國公聽了兒子的話,本能的一皺眉。
把兩個未出嫁的姑娘,送到荒郊的庵堂之中去,總歸是有些不妥。
不過,沒等定國公出言反對,雙潔就哭叫着道:“爹爹,女兒不去水月庵!”
雙華也哭着道:“爹爹,女兒一定在府裡好好的學習規矩,安心悔過!”
定國公看到兩個女兒悽慘的樣子,心裡有些不忍。
那畢竟是他的親生女兒,犯了再大的錯,也有割捨不斷的父女之情。
於是,定國公剛要開口同意,卻被雪花搶先了一步。
韓嘯的主意,正和雪花的心意,她當然要抓住機會,把這兩個討人厭的丫頭送走。
惹了她的姐妹,還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做夢!
況且,雪花現在身後有韓嘯做後盾,她當然要夫妻齊心了。
雪花淡淡的道:“在府裡錦衣玉食,呼奴喚婢的,怎麼能做到修身養性,心慈仁善?”
雪花的聲音不疾不徐,張弛有度,看似信口一說,但是語氣中卻大有深意。
誠然,在國公府裡,雙潔和雙華畢竟是主子,學規矩再是辛苦,衣食住行上也是富貴穩妥的,不會真的受什麼苦。
可是,送到水月庵就不同了,想在那裡過富貴榮華的日子是不行了。
最起碼,要天天茹素。
想吃葷腥的東西,想穿漂亮的衣服,就免了。
在庵堂裡住着,整天大魚大肉,穿的花枝招展的,豈不是對神明的不敬?
雙潔和雙華,怕的也就是這一點。
若是去了水月庵,她們纔會真的吃苦頭。
在府裡學習規矩,即便閻嬤嬤再是苛刻嚴厲,也不能把她們怎麼樣的。
雪花豈能不明白她們的心思,所以說完了後,又環視着衆人,繼續添了一把火。
“況且,心性不仁,規矩學得在好,也是本末倒置,起不到什麼作用的,只有在佛家之地,讓菩薩好好的度化一番,才能洗髓易經,真正的脫胎換骨。”
雪花這話一說完,定國公猶豫了。
心纔是一個人的根本,纔是一個人品性的象徵。
這一點,定國公是知道的。
自己的兩個女兒,小時候欺負叮叮,現在更是想當衆讓叮叮出醜,可見是心思太過於惡毒,的確需要好好的淨化。
而淨化心靈,水月庵無疑是最好的地方了。
定國公的猶豫,雙潔和雙華當然看出來了,兩個人不由的大急。
今天這事兒,歸根結底都是雪花引起來的,於是,兩個人看向雪花的目光,就滿是怨恨惡毒了。
雪花接受到兩雙惡毒的目光,忽然勾脣一笑,目光中滿是不屑。
這兩個丫頭,她從來沒有放到眼裡過,她們若是不招惹她,她也不會和她們一般見識。
可是,錯就錯在,她們今天竟然來招惹叮叮。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有這番下場,也是自己作的。
雙潔和雙華本來就恨死雪花了,現在見到雪花竟然對着她們滿是不屑的一笑,心裡的憤怒一瞬間戰勝了恐懼。
“李雪花,都是你這個害人精!這一切都是你搞得鬼!”雙潔突然指着雪花罵道。
雙華也罵道:“不錯,都是你!李雪花!自從你嫁進府來,府裡總是是非不斷,再也沒有清淨過,你就是個掃把星!”
在一旁看戲的二夫人,聽了雙潔和雙華的話,不由的一挑眉,爲兩人的愚蠢感到悲哀。
不過,兩人的話,卻也在她的心裡,撒下了一粒種子。
話說,還真是如此。
自從雪花嫁進國公府,國公府裡就是非不斷。
原本十幾年都風平浪靜的,結果現在,只半年的時間,老夫人中風差點沒魂歸西天,沈家遭了大難,定國公的三個姨娘,死了一個,殘了兩個。
至於三個姑娘,一個臉上落了麻子,一輩子算是完了。
剩下這兩個,經過今天之事,名聲也臭了。
想到這兒,二夫人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原來,只有自己二房的人,訖今還沒有出事兒。
看來,以後她要好好的合計一下,怎麼樣才能趨吉避凶?
二夫人聽了雙潔和雙華的話,心裡打起了算盤,其他的各個丫頭婆子,當然也開始嘀咕。
原來是真的,自從世子夫人嫁進府裡後,平靜了十多年的國公府,就再也沒有平靜過。
雙潔和雙華的話,猶如一粒石子,在原本就不平靜的湖面上,激起了一朵小小的浪花。
浪花即便再小,也蕩起了層層的漣漪,隨風盪漾了開去。
雙潔和雙華不知道她們的話,已經在各個人的心中撒下了種子,並沒有住嘴,依然在叫囂着。
“李雪花!你不過是個鄉下丫頭罷了,你靠着有幾分姿色,迷惑——”
雙潔的話,沒有說完,就發不出聲音了。
“李雪花!你這些年,還不是死巴着我們國公府,才——”
雙華的話,也沒有說完,就驀然打住了。
兩個人都捂着自己的喉嚨,一臉的害怕、震驚。
於是,世間清淨了。
雪花斜了韓嘯一眼,知道是自己男人點了雙潔和雙華的啞穴。
話說,她對韓嘯點人啞穴,快有心裡陰影了。
沒辦法,她被韓嘯點過好幾次。
其實,雪花也能理解韓嘯的做法。
韓嘯惜字如金,有些事兒,當然不會和人爭論,更不會和人對罵。
於是,最直接的辦法,就是點穴。
不過,雪花是不介意和雙潔、雙華進行口水戰的。
搖曳生姿的款步走向雙潔和雙華,雪花矮下身子,低頭看向跌坐在地的兩人,臉上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神色。
“怎麼?說我迷惑了世子爺?說我是攀着國公府爬上來的?”
雪花低聲說着,得意的一攤手,繼續道:“那又怎樣?我有這副容貌,也有這個本事,世子爺願意讓我迷惑,也願意讓我攀着國公府爬上來,你們能怎麼樣?”
雪花的語氣中,滿是對兩人的譏諷和不屑。
雙潔和雙華差點沒氣死。
雪花的聲音雖然小,一般的丫頭婆子當然聽不到,但是不遠處的韓嘯卻聽得一清二楚。
對於雪花這種囂張的行爲,不由的有些無奈,有些好笑,還有些寵溺和縱容。
定國公有功夫在身,當然也聽到了,不由的就黑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