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和包子沒跑兩步,就被人拎着後脖領子,提到了尖嘴猴腮的男人面前。
難道遇上了掛羊頭、賣狗肉的?以唱戲爲幌子,專門拐賣小孩子?饅頭哥哥,報官時你可一定要咬死了我和包子進了戲園子呀,一定要和戲園子不死不休,我和包子可就全指望你了……
雪花腦洞大開,開始想象熒屏上的各種黑色交易。
“小姑娘,喜歡看戲?”尖嘴猴腮的男人蹲下身子,一臉帶笑地對雪花和包子說道。
看吧,這絕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叫人把她們抓過來,卻又笑容滿面,這就是拿糖哄騙小孩子的前奏呀。就憑那雙小眼睛,一睜一合,精光四射,這人絕對是個心思縝密的大壞人。
雪花越想越悲哀,一般人販子下一句是不是該說:想不想在我們這唱戲呀?
“小姑娘,想不想在我們這唱戲呀?”
這下,雪花真的要哭了。
“喏,小姑娘,一會兒只要你在戲臺上一躺、一站,我就給你——兩文錢?”
錢?雪花的眼睛立時亮了,所有的負面情緒不翼而飛。
尖嘴猴腮的男人一見雪花的表情,就知道這小姑娘動心了。立刻鬆了一口氣,“四嫂,來,把這個小姑娘臉上抹點泥,身上嘛?拍點土就行了,不用換戲服了,這衣服上的補丁比戲服上還多。再把頭髮弄亂點,嗯,差不多了。一會兒叫她演小秋生。”尖嘴猴腮的男人把她們交給一箇中年女人轉身就走。
“那,我呢?”包子怯怯地問道。
“你?”男人一回頭,“你太胖了,演不了小叫花子。”
包子聽了滿臉失望:兩文錢沒了。
雪花聽了滿頭黑線:她就這麼象叫花子?
叫四嫂的婦人,胖胖地,很和善,做事也很麻利,她按尖嘴猴腮的男人所說的,快速把雪花捯飭了一番,然後,——
包子睜大眼睛,試探地道:“雪花?”
雪花一把推開包子,快速跑到銅鏡前。
銅鏡裡的小人面黃肌瘦,臉上泥一道,土一道,身上土一道,泥一道,頭髮蓬亂無章,乾枯焦黃。小胳膊、小腿瘦得象蘆柴棒。這要是拄根木棍,拿一破碗,絕對能立刻加入丐幫。
雪花欲哭無淚,怪不得尖嘴班主一眼就相中了她,她果然有做叫花子的潛力。
戲文講的是一富家小公子,和家人失散了,淪爲乞丐,餓的快死之時,遇到了一對上香的母女。母女心地善良,不但給了他一飯之恩,小女孩還把腕上的金鐲子褪下來給了他。後來,小公子飛黃騰達……,最後,花好月圓,小公子娶了小女孩。
雪花演的就是那個餓的快死的小公子。沒有臺詞,確實象尖嘴班主說的一樣,在戲臺上一躺,等死。然後,婦人給了她一個包子,是真包子,還冒着熱氣,嗯,她吃了。再然後,小女孩給了她一個金鐲子,假的,嗯,一會兒還得還回去。再再然後,那對母女走了,她站了起來——
幕,拉上了。
還真是一躺、一站,不過中間多吃了一個熱包子,蘿蔔餡的。
後來雪花才知道,本來是一個空碗,一雙筷子,只做樣子。但尖嘴班主怕雪花演不象,就臨時買了個熱包子。
於是,雪花吃到了她穿過來的第二個包子,還是在一天之內。
唉,真是好運來了擋也擋不住。雪花苦中做樂地想。
雪花回到後臺,沒看到尖嘴班主,說是去陪貴人了。爲了要那兩文錢,雪花和包子留在了後臺,不過這次是光明正大的。然後——
婷婷嫋嫋走來一大美女,“小姑娘,包子好吃嗎?”
“嗯,好吃。”雪花點了點頭,對大美女露出感激地笑。剛纔就是這個大美女把包子遞給她的。
“伶生,該你了。別在這逗人家小姑娘了。”一個抗着大刀的男人走過來對美女道,同時在美女臉上捏了一把。
“死樣!”
同樣的語調,同樣的蘭花指。
“轟隆!”
天空落下一道雷,正劈在了雪花的頭上。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