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媽媽聽了雪花的話,低頭想了想,然後笑米米的走進了內室。
“夫人,這天氣還很炎熱,兩個小主子又小,怕是禁不得長途跋涉。”管媽媽溫言道。
“媽媽,我們只一早一晚的趕路,暑氣上來了,就找個客棧休息。”雪花在窗邊的牀榻上坐了下去,淡淡的道。
管媽媽一笑,說道:“這夫妻間嘛,哪裡就沒有個小打小鬧的,可是斷不能委屈了孩子。”
“媽媽,這我知道,我曉得輕重的。”雪花突然對着管媽媽眨了眨眼,“男人的心,若是在我的身上,我斷不會放手,若是不在我的身上,我也覺得不會委曲求全。”
管媽媽聽了雪花的話,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
自家爺的心,若說是不在夫人的身上,就連滿京城的百姓,都是不信的。
不過,她也知道雪花不是個拎不清,動不動就往孃家跑的人。
雪花這樣做,肯定有原因。
既然聽雪花如此說了,管媽媽到是放了心。
韓嘯的心,肯定在雪花的身上,這一點,管媽媽是敢肯定的。
小夫妻嘛,打打鬧鬧的,增加的情趣的事兒,也是有的。
管媽媽這樣想着,心中閃過一絲瞭然,也不點破,笑着走了出去。
外面半屋子的丫頭都在等着向管媽媽打探消息。
一見管媽媽出來,紛紛用眼神詢問。
管媽媽沉了臉色,這些丫頭們該找時間敲打敲打了。
主子的事兒,哪裡是她們可以隨便問的。
“沒聽到夫人的吩咐嗎,趕緊都去收拾東西!”管媽媽聲音威嚴的說道。
一羣丫頭們立刻做鳥獸散。
只有籠月還端着那碟子糕點看着管媽媽,眼睛仍在詢問。
管媽媽對着籠月點了點頭,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並且低聲在籠月耳邊說了幾句話。
籠月聽了,連忙點頭,端着碟子進了內室。
隨即,內室裡就傳來了翻箱倒櫃的聲音。
很快,整個玉香苑裡的丫頭婆子都行動了起來。
雪花現在回青河,可是絕對不能輕車簡行的。
不僅如此,甚至許多大毛的衣服,料子什麼的,都被管媽媽吩咐着拾掇了出來。
不過,這些東西倒是沒有立刻裝進箱籠裡,而是被曬到了外面的太陽下。
玉香苑裡這麼大的動靜,很快整個國公府就都知道了。
二夫人王氏手裡端着一盞茶,輕輕的啜了一口,對身邊的一個心腹丫頭使了個眼色。
那個丫頭會意,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沈落雁坐在一旁的錦杌上,低頭繡着一條帕子,彷彿沒有注意到二夫人的動作,一副嫺靜典雅的樣子。
要說起來,沈落雁和韓瑚母女想要除去奴籍的算盤,還真實現了。
同晉帝駕崩,新帝登基,天下大赦,倒是成全了她們母女。
韓瑚求了定國公,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子,所以定國公稍微一運作,韓瑚和沈落雁的奴籍,就被除去,改爲了平民。
於是,韓傲就舊事重提,繼續嚷嚷着要擡沈落雁爲妻。
他爹韓橫思量了幾天,把這其中的各種厲害關係都分析了一遍。
最後覺得血脈之間的關係很難斬斷。
有着定國公的關係,沒準韓瑚和沈落雁以後會和韓嘯關係緩和了。
若是那樣的話,自家娶了沈落雁,反倒有利。
不過,讓沈落雁做韓傲的正妻,他還是不同意。
最後折中了一下,把沈落雁擡爲了平妻。
韓橫的意思是,照定國公府如今的地位,自己兒子怎麼也要娶個大戶人家的嫡女爲正妻的。
韓橫有信心,等時間長了,兒子對沈落雁的新鮮勁過去了,就能體會到他的苦心了。
二夫人王氏掃了沈落雁一眼,沒有說什麼,拿起一旁的賬冊,繼續看了起來。
國公府的中饋,雪花一直沒有收回去。
她懶得費那個心。
反正她的吃穿用度都是自己負擔,甚至不動用公中的錢。
所以,那些費心的事兒,既然二夫人願意管,就讓二夫人管好了。
她即便不掌控府裡的中饋,府裡的人也還是看着她的眼色行事的,包括二夫人。
二夫人等於是給她打工的。
當然,二夫人肯定會從中撈好處的,不過,那點錢財,雪花還不看在眼裡。
二夫人是聰明人,也就敢得點小利,再得點權利,其他的,她不敢。
無論如何,她不敢去觸及雪花的底線。
不大的功夫,二夫人派出去的心腹丫頭就回來了,湊到二夫人耳邊低聲道:“奴婢聽玉香苑的丫頭說,是管媽媽帶着她們晾曬一些冬天的衣服料子什麼的,然後再把庫房裡的東西都拾掇出來擦拭一番。”
二夫人點了點頭,揮了揮手,繼續看賬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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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御書房。
趙騁端坐在御案後,小臉緊繃,眼睛中散發着不符合年紀的銳利光芒,冷靜的聆聽屋裡的臣子,關於以後賦稅改革制度的商談。
大燕需要休養生息,不但要鼓勵農耕桑漁,還要鼓勵百姓多開墾荒地。
此時,韓嘯、靖王爺、席莫寒、瑞王以及朝中的幾個重臣都在場。
“啓稟皇上,護國公的家奴有要事兒求見。”門外小太監的稟報聲,傳進了御書房裡。
屋子裡的談話被打斷,人們的目光都看向了韓嘯。
“宣!”趙騁仍帶有稚嫩的聲音中,透露着一絲威嚴。
御書房的門被打開,一平差不多是屁滾尿流的跑了進來。
韓嘯一皺眉,心裡涌上了不好的預感。
一平都沒有顧得上向趙騁請安,就對着韓嘯急聲道:“爺,夫人正在收拾東西,這是夫人給您的信。”
說完,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紙,顫抖着手遞給韓嘯。
韓嘯接過摺疊着的紙,伸展開——
只看了一眼,韓嘯就臉色變得鐵青,渾身散發出了冷厲的氣勢。
一平立刻哆嗦了一下。
爺,您這次真的把夫人惹翻了,您自求多福吧。
一平剛纔的話,屋子裡的人可是都聽到了。
不由的面面相覷,都有些不明所以。
一平的話,給人一種前言不搭後語的感覺。
靖王爺正好離韓嘯比較近,看到韓嘯伸開手裡的白紙,靖王爺的腦袋就歪了過去。
“休書!”
靖王爺看到最上面的兩個字,下意識的就大叫了一聲。
屋子裡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韓嘯。
每個人都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
只有席莫寒一愣之下,露出了一絲瞭然。
嘴角甚至微微挑了起來。
看來,韓嘯是惹到小丫頭了。
席莫寒一點也不擔心雪花會吃虧,因爲他確信雪花不會吃虧。
不僅如此,他看到韓嘯臉上清白相交的樣子,感到特別的舒爽。
韓嘯猛地把手裡的紙團到了一起,一陣風似的出了御書房。
靖王爺對着韓嘯的背影搖頭咋舌。
看到韓嘯吃癟,他也很舒爽。
這是他一貫的毛病了。
其他的大臣,則是暗自嘆息。
這個大長公主,就沒有她不敢做的事兒。
這自古也沒有聽說過有女人休男人的。
看來,這位新晉的護國公,有苦頭吃嘍。
不由的,衆人心裡都有一些幸災樂禍的感覺。
沒辦法,韓嘯和雪花的身份地位,一直是做着火箭似的飆升,這讓人羨慕嫉妒恨的同時,當然是想看點笑話了。
這件事,就因爲靖王爺的多嘴,京城的百姓,又有了新鮮的話題。
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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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嘯回到玉香苑後,玉香苑中所有的丫頭婆子,都在熱火朝天的翻箱倒櫃,好像是在收拾東西,準備回青河,其實是在進行大掃除。
韓嘯冷冷的目光,掃視了一圈。
每個人都嚇得停下了手裡的活計,垂頭站立,連喘氣都小心翼翼的了。
韓嘯大步走進了內室。
管媽媽對着一干的丫頭婆子一揮手,衆人都遠遠的退了下去。
屋子裡,煙霞和籠月也正在收拾雪花的東西。
一見韓嘯進來,兩個丫頭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出去!”韓嘯冷聲道。
煙霞和籠月對視一眼,低頭就要往外走。
“煙霞、籠月,你們兩個把這對花瓶也裝車上去。”雪花趾高氣昂的道:“這是我的陪嫁,我要帶回孃家去。”
煙霞和籠月停下腳步,偷偷的看了韓嘯一眼,又看向雪花,進退兩難。
韓嘯揉了揉額頭,有些無奈。
走了兩步,猿臂一伸,就把人摟進了懷裡。
煙霞和籠月見此情形,對視一眼,趕緊退了出去。
爺,您要是把夫人哄不好,可是太讓奴婢們失望了。
雪花當然不會乖乖的被韓嘯摟着,馬上就開始掙扎。
韓嘯雙臂如鐵,雪花那點掙扎,簡直是蜉蝣撼樹,沒有絲毫的作用。
“放開我,我已經休了你,和你沒有關係了!”雪花繃着臉,怒聲道。
韓嘯嘆了一口氣,把下巴擱到雪花的頭頂上,無奈的道:“你到底想讓爺怎麼樣?”
“我想讓你怎麼樣?”雪花的眼圈紅了。
她想起了昨天晚上,韓嘯猛然間離去的情景。
她這次可以確定,韓嘯就是看到了她小腹上,還沒有完全消失的妊娠紋,才突然離去的。
他就是嫌棄她了!
想到這兒,雪花大聲道:“我還想問你呢?我不就是因爲生過孩子,老了、醜了、身材不好了,皮膚上有了紋路了,所以你就嫌棄我了!”
雪花越說越生氣,越說越委屈,越說越心寒,還越說越還心疼。
是,原本她是生氣,她怒火滔天,可是現在她的心忽然疼得無以復加。
雪花的聲音裡,不由的帶上了哭腔,“好!我走,我騰地方,好讓你再娶個好的,年輕的、漂亮的……唔……”
雪花的話沒有說完,就被人猛然封住了紅脣。
“……你……放開……唔……”
雪花拼命的掙扎,兩手撲打着身前的人。
然而,韓嘯根本就不爲所動,近乎貪婪的掠奪着嘴裡的嬌嫩軟舌。
天知道,他是怎麼樣苦苦的忍着自己的。
可是這個小女人,竟然這樣說他!
她不知道,她就是他的命嗎?!
雪花可不知道韓嘯的心裡情況。
她的委屈勁頭上來了,傷心勁頭也上來了,對着某人就咬了下去。
血腥味在兩人的嘴裡瀰漫開來,韓嘯不僅沒有鬆開嘴,反而變得更加的瘋狂了。
一把抱起雪花,直接把人壓到了牀榻之上。
大手嘶拉一聲,扯開了雪花的衣裙。
雪花仍在拼命的掙扎捶打韓嘯,韓嘯索性把雪花的兩隻手舉到頭頂,用一隻大手緊緊握住,另一隻手則是飛快的撕扯雪花的衣服。
昂貴的布料,如同雪片般向着牀下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