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城主府出來後,南宮天涯並未返回其府邸,而是沿鳳鳴街一路向西。
走出約兩三裡地後,南宮天涯突然一個快步閃進了街邊的小巷中,隨後他縱身一躍,跳上了右邊屋舍的屋檐。
不一會兒,一道娟秀的身影急忙忙地跑進了小巷中,她衣着普通,肩上揹着一個半舊的包裹,正氣喘吁吁的東張西望着,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看了那女子一眼,南宮天涯微微一愣,隨後便躍下了屋檐,輕聲道:“姑娘,你這麼急衝衝的,是在找我嗎?”
那女子聞言,頓時被嚇了一跳,隨即轉過身來,見是南宮天涯,於是趕忙跪在地上,道:“奴婢拜見南宮大人。”
南宮天涯道:“姑娘,我在華英殿還你自由之身,並贈予你不少錢財,讓你自謀生路,你爲何要一直跟着我?”
女子恭敬的磕了三個頭,道:“回大人的話,奴婢是孤兒,從奴婢開始記事時,就跟着一羣人販子四處遊蕩,過着顛沛流離的生活。後來那羣人販子來到鳳陽城,把奴婢賣給了城主府……奴婢也不知道家鄉在哪,更沒有親朋好友可以投靠,只希望能跟在大人身邊。”
話落,那女子傷心的哭了起來,一時間,悲傷哀怨的氣氛充斥在小巷中。
突然間,一陣冰冷的寒風夾着一絲怪異的氣息呼嘯而起,撞在南宮天涯的臉上,令其面色瞬間變得有些凝重。
沉思片刻後,南宮天涯輕輕扶起那女子,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子道:“回大人的話,城主府裡的人都管奴婢叫風奴。”
“風奴?這是什麼名字,他們爲何管你叫這個?”南宮天涯一聽,頓時愣了一下,隨即不解的問道。
風奴支支吾吾的道:“那是……那是因爲……奴婢一傷心的哭起來,必有寒風颳起,就是在三伏天也不例外……”
“姑娘,你想跟在我身邊,倒也不是不行,不過你得答應我兩件事。”南宮天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
風奴聞言,面色一喜,隨即又跪了下來,道:“只要大人肯收留奴婢,就算是二十件事,奴婢也無一不從!”
扶起風奴,南宮天涯道:“第一件事,從現在開始,你不可以再稱自己爲奴婢,也不要叫風奴了。嗯……你我既在華英殿相識,我看這樣好了,你以後就叫琬琰,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微微一禮後,風奴重重的點頭,恭聲道:“奴婢……哦不是,是琬琰多謝大人先前的救命之恩,再謝大人賜名。”
淡然一笑,南宮天涯道:“琬琰,第二件事就是你以後不可隨便哭泣,一則對別人造成不好的影響,二則對你自己也非常不利,這個中緣由,日後我再給你解釋,你都記住了嗎?”
琬琰點頭道:“大人請放心,我一定會遵從您的叮囑行事。”
看了琬琰一眼,南宮天涯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去我府上找林嘯飛總管,至於剩下的事,等我回府之後再作安排,現在時間不早了,你快去吧。”
琬琰輕聲應了一下,隨即朝南宮天涯恭敬一禮,這才退出了小巷子。
目送琬琰離去,南宮天涯窺探了一下週圍的情況,隨後他快速穿過繁華的鬧市,來到了一間偏僻的小屋前。
掃了一眼四周,南宮天涯見四下無人,他便推開了小屋的門,走了進去。
過了約半個時辰,小屋的門突然被拉開了,只見一位身着藏青亮裘襖,頭戴白羽綺羚冠,樣貌冷峻的中年人走了出來,高雅的氣質中又透着一絲清奇。
鎖好小屋的門後,那中年人沒有片刻停留,徑直地穿過鬧市,向朝陽大街走去,隨後便沿着大道一路向南。
鏡月湖,位於鳳陽城南郊,這是一大片頗爲深邃美麗的湖泊,宛如一顆璀璨的明珠,鑲嵌在蒼茫的天河平原上。
黃昏時分,波光粼粼的鏡月湖上彌散出朦朧的霧氣,給四周的一切披上了一層濛濛輕紗,恍如仙境,甚是美麗。
古道上,一道堅挺的身影自北向南的走來,在夕陽的餘暉中,拉下一道長長的影子,正是那從小屋走出的中年。
看了一眼四周,冷峻中年快速走下了古道,穿過一片茂密的樹林後,他發現視野頓時變得開闊起來,緊接着,一片龐大的建築羣赫然躍入眼簾中。
望着那片青山和碧水,冷峻中年目光微動,不禁嘆道:“這裡的地勢銜山抱水,鍾靈毓秀,果然名不虛傳,真是個好地方,難怪水月閣會人才輩出。”
冷峻中年口中的水月閣,那可來頭不小,它雖是一個只招收女子入門修煉的門派,但實力與勢力極其強大,就算在鳳陽城一流勢力中,那也排在前列。
在鳳陽城中,如水月閣這樣的門派還有五個,它們在此經營多年,關係盤根錯節,在常人眼裡,可謂高高在上。
不過若與聖盾宗相比,這六個門派便顯得微不足道,也正因爲如此,各大門派皆極力地討好戚萬勇,至於他們暗地裡作何打算,那就不得而知了。
“站住!前面就是水月閣了,你是何人,來此又想做什麼?”一道犀利的女聲突然響徹四周,在幽靜的林間,這質問聲顯得格外得嚴厲與刺耳。
那冷峻中年抱手一禮,道:“在下的姓名現在不便透露,來此是想拜訪水靈閣主,還請幾位姑娘通報一下。”
“嗖……”人影重重,一閃而過,只見八道嬌美身影,從道路兩旁的密林中躥出,瞬間便將那冷峻中年圍在了中間。
“哼,閣主是何等尊貴的身份,豈是你說見就能見的,我看你是天星教派來找茬的吧?你速速離去,否則我們就對你不客氣了!”八人中,一位身穿淡藍色流花長襖的女子,怒聲呵斥道。
淡淡一笑,那冷峻中年從懷中迅速掏出一物,遞給那怒聲呵斥的女子,輕聲道:“這位姑娘,你可認識此物?”
接過冷峻中年手中之物,那女子仔細一看,只見這是一道造型精美的藍色令牌,正面是一副絕美的冷月深湖的圖案,而背面篆刻着水月洞天四個字。
那女子見狀,臉色大變,趕忙把藍色令牌遞還給冷峻中年,急聲道:“閣下,敢問你到底是何人,爲何會有我們水月閣的信物?”
冷峻中年收好令牌,道:“姑娘,我剛纔說了我的姓名不便透露,今日有要事想拜見水靈閣主,請通傳一下。”
那女子聞言,朝冷峻中年恭敬的行了一禮,道:“閣下,剛纔畫羽無禮之處,還望多多見諒,我現在就爲您引路去水月閣,請隨我來。”
話落,水畫羽轉身叮囑那七位水月閣弟子,讓她們繼續保持警戒,隨後便領着冷峻中年朝水月閣走去。
一刻鐘後,冷峻中年在水畫羽的引領下,來到了那片建築羣的正門前,只見那寶藍色牌匾上書着“水月閣”三字。
“花謝花飛花滿天,水善水惡水盈淵。”心中默唸了一遍門柱上的七言對聯後,冷峻中年隨即陷入沉思中。
大門前,水畫羽同守衛的弟子交談了幾句後,便走近冷峻中年,道:“閣下,畫羽職責所在,要儘快趕回去駐守關卡,我已和這幾位姐妹說好了,她們會帶您去水月汐,之後的事將由水雲薇師姐來安排。請恕畫羽先行告退。”
“畫羽姑娘,你請自便。”那冷峻中年頓時回過神來,微微點頭道。
輕聲應了一下,水畫羽朝冷峻中年恭敬一禮,才快步離開了水月閣正門。
“這位大人,請隨我們來。”兩位樣貌姣好的女子緩緩走上前來,恭敬的將冷峻中年迎進了水月閣。
進入大門後,冷峻中年四下觀望着這個鳳陽城最頂級的勢力,他發現單從建築的風格而言,水月閣整體古樸而不失典雅,清幽但蘊涵靈動,與那奢靡成風的城主府相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緩步而行,冷峻中年跟在兩位侍女的身後,穿過了瓊樓玉宇般的宮殿,又步入一條古色古香的內廊中,而在內廊的盡頭,是一片佔地極大的花園。
繞過入口處的假山,冷峻中年眼前一亮,只見大片名貴的奇花異草點綴在霧朦朦的花園中,如天空中的繁星,閃耀着繽紛燦爛的光華,十分美麗。
走了一會,冷峻中年側耳細聽,似乎有微弱的水聲傳來,他眼中閃過一絲憧憬之色,滿懷期待的繼續向前走去。
霧氣如溫柔的仙女,輕輕圍繞在冷峻中年身旁,逐漸撩起隱約的面紗,露出了那石破天驚的面目。
石堤盡頭,一大片深邃的湖水呈現在冷峻中年的眼前,雲氣升騰處,有一座虛幻的長橋橫空而起,在粼粼波光的照射下,散發出七彩顏色,如天邊的彩虹落入人間,分外妖嬈。
看着眼前的景緻,冷峻中年面露驚羨之色,沉默片刻後,輕嘆道:“這湖光瀲灩,絢麗繽紛,那虹橋飛騰,美煥絕倫,真不愧是鳳陽八景之首,鏡月彩汐當真是美到了令人心醉的地步……”
“閣下見識宏博,眼界非凡,又有水月閣的信物,不知如何稱呼您?”突然間,一道甜美的女聲,從朦朧的霧氣中輕輕飄來,打斷了冷峻中年的思緒。
冷峻中年擡眼一看,只見一位身穿青色百褶裙,髮髻間插有藍色妖姬,面容清麗的少女,黛眉含笑着走了過來。
一旁,那侍女恭聲道:“閣下,這位是水雲薇師姐。雲薇師姐乃閣主的貼身近侍,接下來她會帶您去見閣主,請恕弟子先行告退。”
話落,那兩位侍女分別朝水雲薇和冷峻中年一禮,隨即轉身退去。
冷峻中年向前走了兩步,隨後抱手一禮,道:“雲薇姑娘,南宮天涯有事想拜見閣主,還煩請你通報一下。”
水雲薇聞言,神色一愣,隨即恭敬的道:“原來是南宮城主大駕光臨,雲薇真是失禮了,還望大人見諒。閣主閉關修煉已三月有餘,算算時辰,她現在也差不多要出關了,請大人隨我來。”
微微點頭,南宮天涯便跟在水雲薇身後,沿着石堤朝水月汐深處走去,二人很快消失在濃厚的霧氣中。
走了約一炷香的時間,南宮天涯感覺周圍的溫度急劇下降,皺眉道:“雲薇姑娘,這是什麼地方,前後只不過十幾丈的距離,爲何竟恍如兩個世界?”
水雲薇玉手一指,笑道:“南宮城主,前邊閃光處就是寒星霧影所在,那是一片玄寒凍結區域,受其影響,這四周的溫度自然要比外邊低上許多。”
南宮天涯舉目一看,只見前方不遠處,在白紗一般朦朧的霧氣後,似乎有什麼東西閃閃發光,散發出令人心馳神往的幽色藍光,十分神秘。
輕嘆一聲,南宮天涯道:“早聞水月閣獨佔鳳陽八景其二,剛纔有幸見識到那鏡月彩汐,已是心醉神迷,不知這寒星霧影又會呈現出怎樣的景緻?”
水雲薇含笑不語,她右手一揮,只見白光一閃,那氤氳的霧氣向兩旁緩緩散開,露出一片晶瑩剔透的區域。
目光所及處,皆白茫茫的一片,無數玉樹冰花矗立在宛如藍水晶般的冰面上,整個空間裡無風無聲,空氣也仿若靜止了,只剩下永恆的沉寂與冰凝。
寒星霧影中,每片冰晶與雪花都在訴說着仙境般的詩意,每棵霧凇與冰花都裝點着恍如天堂般的夢幻,每道冰瀑與寒潭都煽動着無窮無盡的遐想,在這裡,冰雪化爲神奇的情愫,使人忘卻了世間的紛爭與煩惱,甚至淨化心靈。
望着這彷彿魔法打造的世界,南宮天涯屏住了呼吸,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直至水雲薇叫了幾遍,他這才緩過神來,跟隨着對方緩步向前走去。
南宮天涯剛步入寒星霧影,只聽見咔嚓一聲,那潔淨的冰面像龜背一樣裂成美麗的紋理,有的宛若蓮花,有的猶如氣泡,還有的好似玉帶,十分壯觀。
看着腳下唯美的紋路,南宮天涯輕聲道:“雲薇姑娘,這藍色冰面甚是怪異,看上去十分堅厚的樣子,爲何一踏上去就開裂,但又不完全破碎?”
水雲薇轉身道:“南宮城主,這寒星霧影十分神奇,我至今也沒有弄清楚緣由,或許閣主知曉其中玄奧之處。”
南宮天涯聞言,點了點頭,遂不再多問什麼,但困惑卻依然縈繞在心頭。
事實上,南宮天涯來鳳陽城已有好幾年,儘管平日裡深居簡出,但對城中各大勢力的情況,他多少了解一些,唯有這水月閣,就彷彿披着一層神秘莫測的面紗,令人難以看清其底蘊。
在水雲薇的引領下,南宮天涯穿過了這如夢如幻般的寒星霧影,又走了一會,霧氣漸散,他眼前霍然一亮。
只見夕陽下,瑰美的晚霞照射在廣無邊際的鏡月湖上,時有輕風徐過,泛着陣陣魚鱗般的漣漪,那霞光又與波光交織在一起,經過水流的折射,照在一座美輪美奐的三層小樓上,遂渲染成一副絢爛絕美的日暮落霞天光圖。
水雲薇向前走了幾步,與那看守小樓的侍女輕聲交談了幾句後,又走了回來,笑道:“南宮城主,我們來得真是好巧,閣主剛剛出關不久,現在正在小樓裡休息,你快隨我來。”
南宮天涯擡眼一看,只見那小樓琉璃色牌匾上,篆刻着“冷月幽夢”四字。
來到小樓前,南宮天涯見門扉半掩着,裡邊光線充足,一股淡淡的清香從樓內飄出,雖非沁人心肺,卻也令人頓感心曠神怡,心中焦躁不禁一掃而光。
目光一轉,南宮天涯看向兩旁門柱上的木匾,只見上面題着四行字“前塵舊事幾回愁,鏡花水月何時空?紅塵幽夢難遂願,孤星冷月獨照人。”
小樓前,南宮天涯輕輕唸了兩遍匾文,心神隨之一動,整個人瞬間陷入沉思中,似乎在領悟着字裡行間的意境。
一旁,水雲薇向前一步,朝那小樓恭敬一禮後,道:“啓稟閣主,南宮城主親來水月閣,說有要事想拜訪您。”
“雲薇,快請南宮城主入汐月樓相談。”片刻後,一道脆若銀鈴般的清美女聲,從小樓裡溫柔的飄了出來。
“是,閣主。南宮城主,請進。”水雲薇快步走上石階,輕輕推開了那半掩的門,並做出了一個邀請的動作。
微微點頭,南宮天涯迅速收斂了一下心緒,隨後便踏上石階,緩步走近了這座精緻而又神秘的汐月樓。
步入小樓後,南宮天涯一愣,他發現廳堂的佈局別具一格,上首掛着一頂薄薄的藍晶蠶絲紗幔,漫卷起伏,下首則擺放着幾張青木桌椅,十分簡約。
“南宮城主,請坐。憐瑤,快給南宮城主上茶。”那銀鈴般的聲音從紗幔後面傳出,輕柔中又帶着一絲威嚴。
不一會兒,只見一位約十七八歲的女子手捧一杯蓋碗清茶,從隔間裡緩步走了出來,其清新脫俗的外表下,又透出一份雍容的氣質,令人眼前一亮。
接過侍女手中的蓋碗,南宮天涯細細品了三口,不禁讚歎道:“嗯……真是好茶啊,初品之,如汀州採蒹葭,淡香清雅,甚是愜意。再品之,好似誤入藕花深處,芬香而不膩。三品之,則彷彿月中折金桂,濃香四溢,回味無窮。”
“南宮城主果然德才兼備,一杯清茶,居然被你品出三種不同口味。”紗幔後,那銀鈴般的女聲淡淡的道。
南宮天涯淡然道:“品茶,喝得不僅是一杯茶水,而是一種心境,所謂沁於香嫋,流於心曲。此處環境清幽,水靈閣主又熱情好客,可謂神怡心閒遇佳人,自然能品出清韻芬香之味。”
那女聲道:“城主在茶道上果然頗有心得,改日盈月定要請教一番。不知城主今日大駕光臨,有何指教?”
南宮天涯聞言,遂放下蓋碗,起身一禮道:“既然水靈閣主問起,那我也不再拐彎抹角了。近日我與戚萬勇恐會有一番較量,眼下府中有幾位傷員,屆時我恐將無暇顧及他們的安全,還請閣主幫忙照看一下。”
“這是高品中階靈技寒冰咆哮,還有高品初階丹藥渡劫增靈丹,還望閣主千萬不要推辭。”話鋒忽地一轉,南宮天涯從搜靈袋中掏出兩物放在桌子上。
沉默片刻後,那女聲道:“敢問南宮城主,那幾位傷員到底是何身份,竟讓您花費如此大的代價?”
遲疑了一下,南宮天涯道:“想必閣主已知曉此事,在半個多月前,一頭妖獸侵襲了城北的小山村。有幾位村民頑強對抗妖獸,結果身受重傷,我不忍其暴屍山野,故帶回府內悉心救治。”
“南宮城主,戚城主爲人處世的方式,我想你比我還清楚,若是讓他知道我幫你,水月閣恐永無安寧,甚至會被擠兌出鳳陽城。唉,南宮城主,我看你還是再另請高明,不要讓我爲難。”輕嘆一聲,那女聲語氣略帶無奈的道。
南宮天涯聞言,神色不禁一變,事實上,由於戚萬勇的威逼利誘,城中幾乎所有的勢力都與其劃清了界限,令他這幾年孤掌難鳴,舉步維艱。
不過,這水月閣卻有些不同,自從南宮天涯來到鳳陽城後,她們便一直與其暗中接觸,保持着若即若離的關係。
正因爲如此,南宮天涯才喬裝打扮來到水月閣,希望說服水靈盈月能派出高手,暗中照看林力一家,令自己無後顧之憂,孰知對方竟婉言拒絕了。
大堂中,南宮天涯眉頭一皺,起身抱拳一禮,道:“水靈閣主,自從南某來到鳳陽城後,水月閣對我可謂頗爲照顧,我心中感激不盡。幾年過去了,戚萬勇並未發現我們秘密接觸,何況這次只是請閣主暗中派人照看傷員,我想他是不會察覺到什麼的。”
聽完南宮天涯的話,紗幔後的水靈盈月一時沉默無語,心中快速分析着此事的利害得失,身爲一閣閣主,她必須時刻爲水月閣的長遠利益作打算。
五年前,當南宮天涯剛到鳳陽城之時,水月閣的上任閣主,也就是水靈盈月的師父曾叮囑過,切不可跟風打壓此人,必要時還需暗中施以援手。
儘管不明所以,但水靈盈月一直貫徹着師父的囑咐,有好幾次正是由於水月閣暗中相助,南宮天涯才渡過難關。
再三思量後,水靈盈月道:“既然南宮城主這麼說,想必已佈置妥當,那麼盈月便遵從您的吩咐,稍後我就派水月金蘭中的三位前去幫忙,一切皆聽從城主的調遣就是了。”
南宮天涯聞言一喜,水月金蘭可是水月閣內久負盛名的高手,若得到其中三位相助,再加上府內的一衆高手,這足以同戚萬勇周旋一陣子。
“多謝閣主鼎力相助,我這就回去安排一下,靜候水月閣高手到來,先行告辭。”朝那紗幔抱手一禮後,南宮天涯隨即轉身離開了小樓。
半響後,紗幔被輕輕地拉開了,從後面走出一位膚色勝雪,相貌絕美的妙齡女子,只見這女子容貌秀麗之極,如明珠生暈,美玉浮光,一雙秀目更是墨瞳幽深,極具古典水韻之美。
看了一眼桌上的靈符與丹藥,水靈盈月吩咐道:“憐瑤,你速去傳我的命令,讓水雲煙、水墨辰以及水思炎三人先去月影堂待命,我隨後便到。”
一旁,水憐瑤應了一聲,隨即朝水靈盈月恭敬一禮,這才走出了汐月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