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陌生的神情,趙氏忍不住的擔憂,緊緊的握住林穀雨的手,“穀雨。”
“娘,我沒事的。”林穀雨風輕雲淡的笑着。
趙氏的眉頭緊蹙着,剩下的話語全都吞在了肚子裡面,不在說話。
池航剛剛走出去,就瞧見徐峰手裡抱着孩子站在街道上面。
池航快步走了過去,從徐峰的手裡將孩子接過來,雙手忍不住的顫·抖着,嘴脣輕顫,“幸好沒事。”
“公子不是讓我們在周圍守着嗎,我們怎麼可能會讓人將小姐帶出去呢?”徐峰聲音溫和,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
當時林穀雨生完孩子,池航擔心有什麼不三不四的人會來打攪林穀雨,這才讓徐峰派人守在外面。
抱着年糕的手更加的用力,池航的雙眸微微顫·抖着,輕抿着脣,緩緩的垂眸,心中的不安漸漸的消失不見。
如果沒有徐家的人守在外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年糕。
這個世上,只有有權有勢纔不會被人欺負嗎?
“那人呢?”池航在擡眸的時候,眼中一片寒冷。
“這裡人多,我已經將人帶到了一個小巷裡面。”徐峰很樂意池航的變化。
以前的池航太過心軟了,心裡只有一個女人,以爲只要對那個女人好,就能安枕無憂。
本來徐峰還想着親自動手,讓池航懂得這個世間的生存法則,現在看來,已經不需要動手了。
爲了屋裡那個剛剛生完孩子的女人,爲了他的孩子,池航一定會更加的依賴徐家,到時候變強順其自然。
池航微微解開外衣,將年糕包在衣服裡面,一手託着年糕的屁·股,一手輕釦着年糕的頭,將她完完全全的包裹在他的世界裡面。
跟在徐峰身後朝着那個小巷走去。
清冷的月光灑落在地上,照在牆角處那個蜷縮成一團的女人身上。
“公子,就是他。”徐峰脣角微勾着,笑着望向地上的那個婆子。
那女人正是穩婆。
“誰讓你來的?”池航緊緊的護着懷裡的年糕,滿滿地不耐煩。
低沉沙啞的聲音就像是來自地獄裡面的魔鬼一樣,穩婆在聽到池航這麼說的時候,身子忍不住的顫·抖,緊眯着脣,不敢說一句話。
“說!”
池航眉頭蹙成一團,不耐煩的說道。
穩婆的身子抖得更厲害,只覺得下身溼溼的,等着她回過神的時候,這才發現她已經嚇尿了。
穩婆伸手緊緊的捂着自己的褲子,周圍是兩個拿着明晃晃的長劍,只看一眼就覺得害怕。
“我勸你還是早點說的好。”徐峰站在池航的身邊,臉上的笑容溫暖如春,但是在穩婆看來,那笑容依舊可怕的緊,“不然以後你就是想說,都沒有機會了!”
沒有機會說話?
眼珠子慌亂的轉着,驀地停留在池航的臉上,望着那人面無表情的臉,穩婆的心跳的更亂,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來。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她招惹了不能招惹的人,現在竟然引來了殺身之禍。
“是錢老爺。”穩婆痛哭流涕的開口喊道,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給了我五十兩銀子,讓我殺了林穀雨,抱走女孩。”
錢老爺?
池航的眉頭緊蹙着,錢老爺一直想要林穀雨,得不到的就毀掉?
輕咬着下嘴脣,直到口中滿是鮮血的甜腥味,池航這纔回過神。
徐峰的目光從穩婆的身上轉移到池航的身上,微微垂眸,認真地問道,“公子打算將她怎麼辦?”
池航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穩婆直接跪在地上,使勁的對着池航磕頭,哭得淚流滿面,“求求您,別殺我,以後您叫我做什麼我都會去做的。”
沒有聽到池航的話,穩婆使勁的磕着頭,額頭都已經磕破了,還是在不停的磕着。
鮮血跟着泥土混在一起,穩婆的額頭已經髒成了一團。
該怎麼辦?
能怎麼辦?
池航目光怔怔地望向跪在地上的穩婆,不知道怎麼辦的好。
胸口好像是有一頭野獸在亂串,想要直接殺了那個女人,動了林穀雨的人,一定不能讓她活下去。
殺人是要償命的。
池航的眉頭蹙成一團。
徐峰也不着急,只是站在一旁,全神貫注的望向池航。
池航微微張脣,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她,能自殺嗎?”池航偏頭看向一旁的徐峰,他向來是個老實的人,說出這樣的話語,言外之意就是殺了這個女人,不用負責任的殺了穩婆。
“只要公子您想,她一定會自殺的。”徐峰笑着望向池航,接着說道,“我聽說,夫人可是差一點就死了,如果沒有陸大夫在的話,您和夫人就天人永隔了。”
穩婆在聽到池航跟徐峰說的話的時候,一臉慌亂的望向那兩個人,想要張口說什麼,頭暈眼花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穀雨。
他想要的就是此生守在林穀雨的身邊,不離不棄。
“那就讓她自殺吧。”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池航的手忍不住的抱緊懷裡的孩子,頭微微垂下,靠在年糕的頭上,聲音很輕,“這件事情,不要讓夫人知道。”
徐峰臉上的笑意更加的燦爛,微微點頭,“是。”
池航抱着年糕朝着醫館走去,每一步都走的那麼的艱難,聽着身後那個穩婆嗚咽的掙扎聲,緩緩的閉上眼睛,眼淚悄無聲息的落下來。
爲了保護自己所愛的人,他已經墮入了地獄,或許這輩子,死後他再也沒有辦法跟着林穀雨在一起了。
既然死後他們註定在一起,那麼這一世,他就永永遠遠的陪在她的身邊。
林穀雨坐在牀邊,伸手緊緊的抱着糰子,提心吊膽,也不知道池航有沒有將孩子帶回來。
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簾子被打開了,林穀雨就看到池航抱着年糕從外面走了進來。
林穀雨連忙將糰子放到牀鋪裡面,焦急的從牀上下來,赤腳快步走到池航的面前。
他的身上帶來陣陣冷意,林穀雨就像是察覺不到似的,從池航的懷中接過年糕。
“年糕。”林穀雨一身白色的褻·衣,赤腳站在地上,望着懷中熟睡的年糕,神情激動,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你身子還沒好,怎麼能光着腳下來?”池航說着,一把將林穀雨打橫抱起,小心翼翼的放到牀鋪上面,將被子蓋在林穀雨的身上。
喜極而泣,林穀雨擡手將臉上的淚水擦拭掉,使勁的吸了吸鼻子,擡眼望向池航,“你是怎麼找到的?”
“我跑得快,就看到穩婆抱着孩子往外跑,正好徐峰來了,我們就將孩子搶回來了。”池航半真半假的說着,胸口一陣陣的難受,喉嚨苦澀。
他不是故意騙林穀雨的,不是故意的。
“真的是太好了。”林穀雨使勁的吸了吸鼻子,高興的說道,“只要孩子回來就好了!”
剛說完,林穀雨臉上的笑容凝固了,擡眼望向池航,“那穩婆呢?”
“夫人可是好點了?”簾子外面傳來徐峰的聲音。
池航的眉頭輕蹙着,輕抿着脣,接着開口說道,“進來說話吧。”
徐峰打開簾子,優雅從容的走到林穀雨的牀邊,一襲白色的衣衫,高貴純潔。
莫名的,池航覺得那個顏色有些刺眼。
“好多了。”林穀雨因爲年糕的事情,心情大好,笑着說道,“徐公子,真的是謝謝您了,如果沒有您的話,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找回我的年糕。”
“不過就是舉手之勞。”徐峰溫文爾雅的說道。
“坐。”池航指着不遠處的條凳,淡淡的說道。
徐峰撩起了後襬,坐在條凳上,伸手將前面的衣衫整理了一下,“聽聞夫人生子,不過那個時候在外地,還沒有來得及祝福。”
“不用這麼客氣的。”林穀雨說的是真心話,被別對她好,她會對人加倍的好,徐峰幫了她這麼大的忙,她感激還來不及呢。
說了些客套話,池航說是生意上的事情要跟徐峰說,兩個人就出去了。
趙氏端着一碗熱雞湯進屋,瞧着林穀雨正逗弄着孩子,提起來的心也漸漸的放了回去。
池航和徐峰兩個人走到外面,池航還是有些擔憂,忍不住的開口問道,“那個穩婆......”
“處理乾淨了。”徐峰輕飄飄的說着,那淡然的樣子就像是再說一件和他無關的事情一樣。
“是嗎?”池航心理總覺得有些不舒服,卻又不知道哪裡不舒服。
“公子,您不用擔心的。”徐峰擡眼望向池航,開導道,“那個穩婆接生過很多的孩子,那些孩子的娘大都沒了。”
池航眉頭輕蹙着擡眼望向徐峰。
“因爲她聽那些婆婆的話,幫着將生產的女人給做掉,只留下孩子。”徐峰細細的解釋道。
池航的脣角勾起一個苦澀的弧度,徐峰這是在安慰他?
“那些都是拿捏不到證據的,”徐峰認真的說道,“您想想,那麼多無辜的女人就死於她的手上,夫人也差點是其中一個!”
如果林穀雨死的話,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會親手殺了那個穩婆。
“公子,您打算怎麼樣對待錢老爺呢?”徐峰雙手自然的放在身子的兩側,笑顏盈盈的望向池航,“他纔是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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