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畫手忙腳亂的幫着冬兒將衣服解開,很是費解的問道,這個時候不應該請大夫過來幫着孩子看看,“夫人,要酒做什麼嗎?”
“準備一盆清水,再準備兩塊巾帕過來,”林穀雨幫着年糕脫了衣服之後,就開始給糰子的脫衣服。
今個早上起來的時候,這三個孩子一點事情都沒有,也不知道爲什麼現在忽然間病了。
小畫幫着將衣服脫下來,忙出去準備林穀雨要的東西。
等着小畫火急火燎地將東西都拿過來的時候,遞到林穀雨的面前。
“給這幾個孩子用酒擦擦身子。”林穀雨說着,直接打開那壇酒,倒了一些在巾帕上面,“主要擦擦額頭,脖子還有腋窩下。”
林穀雨說着,先給鬧騰的年糕擦身子。
這一發燒,孩子不舒服就開始鬧騰,一哭一鬧,這體溫就上去了。
小畫比量着林穀雨給孩子擦身子地方,也幫着孩子擦了擦。
許是因爲舒服了,年糕小聲的啜泣着,一雙眼睛通紅地望向林穀雨,小臉滿是淚水。
林穀雨網站滿臉通紅的年糕,心裡忍不住的跟着難受。
等着幫三個孩子用酒擦過身子之後,林穀雨讓小畫照看着三個孩子,轉身入了隔壁的房間。
這間屋子很小,藥櫃靠牆擺放着。
林穀雨從藥櫃中抓藥,孩子年齡實在是太小了,還不能喝藥,這藥需要她吃了之後,給孩子餵奶。
這孩子越小照顧起來越麻煩,林穀雨抓好藥之後,就包着那藥朝着廚房走去,準備開始煮藥。
“夫人,煮藥的事情我來,您去看看那幾個孩子。”小畫從來都沒有忙這些,三個孩子不停地鬧騰着,她手忙腳亂的,唯恐照顧不周到。
“那成,你記得這藥要煮三遍。”林穀雨將煮藥的具體過程簡單的說了一遍,唯恐小畫記不住又說了一遍,這才朝着屋裡走去。
等着林穀雨回到屋裡的時候,就看到那三個孩子已經睡着了,
走到糰子的身邊,林穀雨用手摸了摸糰子的額頭,額頭抵在糰子的頭上,溫度還是高。
傍晚時分,藥總算是煮好了,林穀雨給三個孩子喂完奶之後,疲憊的從屋裡出來,朝着外屋走去。
“夫人,時候不早了,我去做飯了。”小畫擡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面的汗水。
“行,今天晚上煮點雞蛋羹,今個早上豆沙還說想要喝這個呢!”林穀雨坐在椅子上,擡手摸了一下太陽穴,眉頭輕蹙着。
“是。”小畫轉身要走,猶豫的回頭望向林穀雨,擔憂的問道,“夫人,您是不是不舒服?”
林穀雨擡眼看了一眼小畫,輕輕的搖頭,“我沒什麼事,可能是剛剛累着了。”
平日裡她什麼都不做,剛剛緊張的,這會總算是放鬆下來了。
林穀雨拿起一旁的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將水壺放到了桌子上面。
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地端起茶盞,淺酌了一口,林穀雨舒了一口氣,後背靠在椅背上,微微閉眼。
今天晚上肯定是不能睡覺了,這夜裡萬一起燒了那就不好了。
這是林穀雨第一次當娘,對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清楚,疏忽了。
池航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林穀雨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樣子,緩步走到林穀雨的面前。
“在想什麼呢?”池航坐在林穀雨的身邊,疑惑的開口問道。
“你回來啦!”林穀雨勉強的一笑,疲憊地開口說道,“小畫現在去做飯了,一會就能吃飯了。”
池航聽着林穀雨的聲音有些不對勁,望着林穀雨發黃的臉,擔心的問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林穀雨微微一笑,“三個孩子一塊發燒了,剛睡下,我這才休息。”
“請大夫了嗎?”池航話剛剛說出口,眉頭輕蹙着,“給他們吃藥了嗎?”
“我吃了藥正好餵給他們。”林穀雨輕舒了一口氣,望向池航的臉,故作輕鬆,“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今天晚上我打算住在孩子的房間裡面。”
“我跟你一起照顧。”池航伸手握着林穀雨的手,以前他生病的時候,她也是衣不解帶的陪在他的身邊,“要不直接將孩子帶回我們房間,咱們房間什麼都有,做什麼也方便。”
林穀雨贊同的點點頭。
等着吃過晚飯,池航就幫着林穀雨在兩個人的房間裡面用木板鋪了一張牀。
前段時間,林穀雨覺得平時就是幫着孩子喂喂奶,一般都是小畫照顧着孩子,她有時間就看,沒時間就不看。
孩子對她來說似乎可有可無,可是當幾個孩子一塊生病的時候,她心裡的滿滿地全都是愧疚。
等着將三個孩子全都抱到他們的大牀上的時候,林穀雨就催促着池航去準備酒,萬一半夜發燒的時候也好的幫着降溫。
午夜時分,林穀雨將手裡的醫書放到一旁,走到牀邊,伸手摸了摸三個孩子的額頭,覺得體溫降下來的不少了。
池航合上手裡的書,望着林穀雨的動作,輕手輕腳地走到林穀雨的面前,幫着林穀雨給三個孩子蓋好被子,小聲的說道,“你去睡會吧,我看着就好了。”
林穀雨看了一眼幾個孩子,輕輕的搖頭,拉着池航走到一旁,“你明天不是還要去店裡嗎,你先去休息好了。”
“不了,我今天看了,也沒什麼大事。”池航拉着林穀雨坐在一旁,輕聲說道,“我陪着你一起。”
朝着池航的書桌面前走去,林穀雨將桌子上面冊子拿起來,望着上面字有些發懵。
雖然她在現代是個知識分子,但是在這裡,卻寫不出幾個字。
這些字都是繁體,看的話隱隱約約的還是能看出來寫的是什麼,但是要讓林穀雨寫的話,還是有些困難的。
“你最近在這本書?”林穀雨微微擡眸,不解的望向池航。
池航站在林穀雨的身後,雙手從後面圈住林穀雨的腰,下巴抵在林穀雨的肩膀上,“是,現在看的書越多,知道的也越多。”
“你長高了不少。”池航的下巴在林穀雨的肩膀上蹭了蹭,輕聲說道。
林穀雨看着手中的書,勉強的一笑,“是長高了不少,不是都說女孩子到十八歲也還在長個子的嗎?”
這一年,林穀雨長得格外的快,從一開始的一米五多長大了一米六五。
“高點好。”池航以前跟林穀雨走在一起,有種跟着孩子走在一起的感覺,他比她高出太多。
“恩,”林穀雨翻開書,看着下一頁的內容,眼前的字有些微微晃動,眨了眨眼,書中的字安靜的呆在原地,“旁邊都是你寫的注視嗎?”
旁邊歪歪扭扭的寫着幾個字,看着像是一個新手。
“我寫的不大好。”
池航鬆開林穀雨的身子,伸手想要從林穀雨的手中將書抽出來,卻不想林穀雨直接轉身對着他將書藏在了身後。
“我再看看。”林穀雨擡眼望着池航,她現在正好到池航的下巴,在她長個子的這段時間,池航也長了點。
如果在現代的話,兩個人都只是學生。
“我寫的不好看。”池航的耳朵尖不知不覺的染上了紅暈,小聲的說道,“好像還有錯別字。”
“你才學習寫,已經寫的很好了。”林穀雨笑着走到椅子上坐下,認真地看着池航寫的字,每個字都是那麼的認真。
池航伸手將旁邊的椅子搬到林穀雨的身邊放下,坐在她的身邊。
昏暗的燭光打在林穀雨的臉上,臉頰瘦削,眉清目秀,五官溫柔似水,怎麼都看不夠。
“我覺得你解釋的挺有意思的。”林穀雨笑着偏頭望向池航,兩個人並排坐着,就像是在念書的時候一樣,“怎麼這麼看着我?”
池航有些羞赧的垂眸,“我就是隨便寫的,別當真。”
“在有些事情的時候,我們兩個人的做法還是很像的。”林穀雨說着,將書推到兩個人的中間,“不過,我還是不會相信你會睚眥必報。”
池航沒有說話,面色平靜,抓着椅子扶手的手更加的用力。
林穀雨伸手挽着池航的胳膊,輕聲說道,“我覺得這些不過是我們自己的想法,但是真的要做的話,你不可能這麼狠心的。”
池航垂下眼簾,風輕雲淡的說道,“不是說狗急跳牆嗎?”
池航這樣的人,老實到了家裡,林穀雨偏頭靠在池航的肩膀上,“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池航一身狼狽的樣子。
“你那個時候身子不好,只能躺在牀上。”林穀雨擡起眼簾,眼神溫柔的都能滴出水來。
“因爲你我纔好的。”池航從來都不懷疑林穀雨做的每件事情,在他看來,她做的全都是爲了他好。
“你說,你會給我自由,”林穀雨伸手挽着池航的胳膊,“那個時候我就認定你是一個好人。”
從一開始的心疼到後來的保護,她害怕池航受到傷害,永遠忘不了那個下午,扶着門框站在門口的那個美好卻又孤零零的男子。
池航身子一僵,渾身上下就像是有一盆涼水從頭澆灌下來,心跳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