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氏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栽倒在牀上,手輕捧着被打的左臉,眸中的驚愕在明顯不過了。
“你還有臉叫我?”馮氏眉頭緊蹙,嫌棄的望着溫氏,冷哼了一聲,“我要你這個兒媳婦有什麼用,達兒在外面出事了你都不知道。”
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溫氏輕咬着下嘴脣,偏頭望向馮氏。
馮氏眸中厭惡的眼神在明顯不過了,每每看到這個眼神,溫氏心如刀絞。
“出,出什麼事了?”溫氏痛苦的垂眸,緊抿着脣,強忍着淚意,帶着哭腔的問道。
“還有臉問我?”馮氏指着溫氏的鼻子,破口大罵,“我們侯府都快要被你這個賤人給禍害沒了的,你到現在還有臉問我出了什麼事情。”
眼淚一顆一顆的落下來,溫氏使勁的吸了吸鼻子,無聲的哭泣。
“達兒昨天晚上在青/樓裡面包了一個雛兒,一·夜五千兩銀子,這事情不知道怎麼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裡面,說是讓達兒禁足!”說道這,馮氏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個兒媳婦柔柔弱弱的,做什麼都不行,也不會看眼色,當初若不是因爲溫家的勢力,怎麼可能娶一個病秧子過來,瞧着溫氏哭泣就煩得要命,怒氣衝衝,“你現在還有臉哭,還不如想象以後達兒怎麼當上之咱們府上的侯爺!”
溫氏默不作聲的站在原地,眼淚順着臉頰滑落到了地上,梨花帶雨的。
馮氏的咒罵聲在耳邊響起,溫氏只能靜靜的聽着,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語。
馮氏總算是罵夠了,這才轉身離開。
看着馮氏離開了,花生這才走到溫氏的面前,扶着溫氏坐下,“二夫人,二太太實在是太過分了!”
溫氏吞嚥了一口苦水,胸口就像是被什麼壓住了一樣,聲音哽咽,“給我拿個雞蛋過來敷臉。”
“是。”花生應了之後,直接出去了。
五千兩銀子包了一個雛兒,溫氏右手死死的抓着胸口,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徐達現在竟然變成這個樣子,她這個當夫人的完全是一個擺設。
她剛剛嫁過來的時候,徐達滿嘴都是甜言蜜語,爲了她,徐達沒有納妾,也沒有在外面胡來,可是現在因爲她的身子不好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隱隱約約的,溫氏好像聽到外面傳來徐達的聲音,抹掉臉上的淚水,拿過一旁的衣衫,披在身上朝着外面走去。
聲音是從書房那邊傳來的,溫氏快步走了過去,就瞧見朱大夫也跟在徐達的身後。
兩個人進了書房直接將門關上了。
溫氏走到門口,心裡想着馮氏說的話,跟了上去。
“她怎麼還沒死,都這麼長時間了,你下的藥根本就沒用!”徐達暴跳如雷的聲音從書房裡面傳來,溫氏擡手敲門的動作一頓,猶豫地轉身離開。
“二少爺,這下藥的事情急不得,現在她經常暈倒,就說明已經中毒了。”朱大夫着急的解釋道。
暈倒,中毒?
溫氏本性善良,雖不會主動去害別人,但是並不代表着她能任由別人宰割。
溫氏的腦子轉的極快,慌忙地轉身離開,等着跑回臥房的時候已經氣喘吁吁了。
徐達想要害誰?
難道真的是想要害她?
身子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以前徐達對她種種的做法讓溫氏不得不懷疑,他想要毒死的人是她自己。
記得剛剛生完雙胞胎的時候,溫氏覺得自己的身體也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只是後來有次月事過後,溫氏只覺得身子越來越不舒服。
花生手裡拿着兩個煮好的雞蛋從小廚房走過來,瞧着溫氏坐在牀邊發呆,走了過去,“二夫人,雞蛋我拿過來,我幫你敷敷。”
花生說着,將剝好皮的雞蛋放到溫氏的臉邊,小心翼翼敷着。
“花生,”溫氏的眉頭微蹙着,一臉納悶的問道,“以前給我看病的王大夫去哪裡了?”
花生的動作一頓,接着拿着手裡的雞蛋幫着溫氏擦臉,笑着說道,“二爺心疼您,您不是月事肚子疼的難受嗎,就幫你找了朱大夫。”
“吃了朱大夫給的藥,您的肚子果然不痛了。”花生半彎着腰,輕輕地用雞蛋來回的擦着溫氏臉紅的地方。
溫氏微微點頭,“我想換個大夫了。”
“那成,一會奴婢出去幫您請大夫,您想要哪個醫館的呀?”花生微微偏頭,笑着說道,“不如請咱們以前在溫家的時候那個趙大夫?”
溫氏秀眉擰成一團,若有所思道,“我聽說,新來的池夫人會看病?”
花生笑了笑,隨口說道,“是有很多人這麼傳的,還是池夫人能看好天花,把她傳的可神了,奴婢覺得只是傳言,畢竟池夫人還那麼年輕。”
“給我梳妝,我們去銀鬆居。”溫氏臉上的表情漸漸地變得堅定。
如果真的是朱大夫給她下藥的話,那去找別的大夫,一定會讓徐達起疑心,但是如果還用朱大夫的藥,說不定遲早是要......
萬一徐達要害死的人不是她,她冒冒失失的請了別的大夫,徐達知道了一定會不高興的。
但是去找池夫人就不一樣了,雖說那些都是傳言,但是有一個是可以確定的,池夫人會醫。
她跟徐達兩個人四年前真的是一對舉案齊眉的夫妻,但是後來徐達竟然迷上了大嫂。
溫氏眼神有些鄙夷,正是因爲徐達迷上了古氏,溫氏纔會不願意在跟徐達同牀,每次同牀的時候都覺得生不如死。
林穀雨一大早就去了養生院,跟在老夫人的身邊,聽着老夫人給她講怎麼約束下人的事情。
瞧着老夫人這個樣子,林穀雨都覺得孟氏好像真的打算讓她管理侯府。
等到中午的時候,孟氏本想着留林穀雨吃午飯,林穀雨想着說好了跟池航一起睡覺,就委婉的拒絕了。
剛從孟氏裡面出來,林穀雨遠遠地就瞧見池航站在涼亭裡面,腳下的步伐忍不住的加快。
池航聽到身後有腳步聲,一回頭,就瞧見林穀雨池正朝着他這邊走來。
“你怎麼來了呀?”林穀雨的手很自然的挽着池航的胳膊,眸中的欣喜在明顯不過了。
池航伸手將林穀雨快要滑落的披風拉好,伸手握住林穀雨的手,“今天中午事情辦完的快,所以我就過來了。”
手心裡傳來的溫暖讓林穀雨覺得幸福滿滿。
走到銀鬆居的時候,林穀雨就看到小畫站在門口。
“夫人,您回來了,二夫人在裡面在偏房等着您呢。”小畫有些困惑的說道,“瞧着二夫人心事重重,怕是有事情。”
小畫雖然不愛說話,但是她看人很準。
“那我過去看看。”林穀雨擡眼望向池航,“你去看看孩子。”
“恩。”池航說着,將林穀雨送到門口,這才穿過走廊朝着孩子的臥房走去。
林穀雨進了屋裡,一陣暖意的撲面而來,林穀雨將身上的披風脫下來,遞給一旁的小雪,笑着朝溫氏走去,“二嫂,真的很抱歉,這麼晚纔回來。”
溫氏本來端着茶水正喝着,聽到林穀雨的話,忙將手裡的茶盞放到一旁,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是我叨擾了。”
“請坐。”林穀雨說着,扶着溫氏坐下,這才坐在了溫氏的旁邊。
溫氏剛剛落座,擡眼望向林穀雨,猶豫了一下,目光在小雪的身上打量了一下,對着一旁的花生說道,“花生,你先出去候着。”
這話的意思在明顯不過了,林穀雨笑着對小雪一笑。
等着兩個丫鬟都離開了,林穀雨面帶微笑地望向溫氏,“二嫂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請?”
聽着林穀雨這麼說,溫氏的眉頭輕蹙着,猶豫地開口說道,“妹妹,我聽下人們說你醫術的精湛?”
“不過就是傳言罷了,不過是略懂而已。”林穀雨聽聞溫氏那話,心裡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
估摸着溫氏猜出了什麼,所以纔會開口問。
溫氏有些摸不準,眼中閃過一絲糾結,隨即脣角微微一勾,嘆着氣說道,“我最近月事有些不順,朱大夫是個男大夫,我不好直接開口說。”
看來是要她幫忙看病。
林穀雨心死百轉,輕抿了一下脣,笑着說道,“如果二嫂不嫌棄的話,我幫二嫂把把脈,如何?”
他們剛剛來到徐家,沒有和任何人交好,這兩天林穀雨就見到了的古氏跟溫氏,古氏笑裡藏刀,就不是個好想與的人。溫氏則不相同,性格溫順,平日裡說話還好說點。
徐家二爺的事情早就在京城傳開了,現下徐達的名聲一落千丈,出了那樣的事情,溫氏總該去跟徐二爺商量對策,而不是來到這邊找她看病。
爲什麼不從外面找別的大夫看病而是來找她呢?林穀雨覺得百思不得其解。
“那就有勞妹妹了。”溫氏說着,將手上的袖子優雅從容的一拉,白皙水·嫩的胳膊就這樣露在外面。
林穀雨微微頷首,將手搭在溫氏手腕上。
溫氏的眼睛緊緊地盯着林穀雨的臉,瞧着她的眉頭蹙起來,心揪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