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眼神慌亂地望着牀上的徐子軒,心疼地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緊咬着脣,哀痛地撲到牀邊,雙手緊緊地抓着徐子軒的手。
林穀雨瞧着徐子軒這個樣子,眉頭忍不住地蹙成一團,心揪成一團,難以呼吸,轉身朝着外面走去。
身後隱隱約約的傳來季氏的啜泣聲,林穀雨的心裡有些煩躁。
古氏說季氏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當時林穀雨雖然覺得季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但是也沒有想太多。
現在看來,季氏的確只是一個柔弱的女人。
因爲任何一個母親都不會對自己的親生孩子下毒手,也不會忍心她們的孩子這般痛苦。
林穀雨快步朝着外面走去,看着正在掃地的小廝,連忙讓小廝將陸子煜請過來。
那小廝應了一聲,慌張地朝着外面跑去。
林穀雨不安地在院子裡面等着,等待的時間向來是最漫長的。
約摸兩刻鐘,陸子煜這纔跟着小廝匆忙來到。
林穀雨在瞧見陸子煜來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的驚喜,隨即焦急地快步走到陸子煜的面前,語速不知不覺得加快,“陸大夫,你快去幫子軒瞧瞧,我瞧着他好像是中毒了,可我對中毒不是很瞭解,只能請你過來幫忙瞧瞧。”
“在哪裡?”陸子煜微微垂着眼眸,並沒有看林穀雨一眼。
“請跟我來。”林穀雨忙引着陸子煜朝着屋裡走去。
季氏瞧着陸子煜來了,忙起身站到了一旁,楚楚可憐道,“大夫,您快幫忙瞧瞧,我兒子這是怎麼了?”
陸子煜微微點頭,面色平靜,施施然的走到牀邊坐下。
林穀雨眉頭擰成一團,不安地望着陸子煜,她雖然確定了子軒是中毒了,可是卻不知道解法,這個時候,只希望陸子煜能夠知道怎麼解毒。
陸子煜擡手掀起子軒的眼皮,仔細地看了看,這纔開始把脈。
沒一會,陸子煜的眉頭擰成一團,漸漸地,緊皺着的眉頭緩緩的舒開,嘴角不經意地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難道陸子煜知道怎麼解毒?
林穀雨這麼想着,忍不住地的問道,“陸大夫,可是知道怎麼解毒?”
優雅從容地收回自己的手,陸子煜擡眼望向林穀雨,輕輕的搖頭。
咦?
他剛剛不是笑了嗎?
“那......”林穀雨一臉地疑惑。
“這個毒倒是有意思,”陸子煜擡眸望向林穀雨,脣角勾起淡淡地弧度,“如果我沒想錯的話,那個下毒想讓這個孩子......”
陸子煜沒有說話,走到季氏的面前,雙眸微微一縮,隨即後退了一步,“這位夫人,如果你放心的話,可以將這個孩子送到我那邊一段時間,我看看能不能將解藥做出來。”
季氏梨花帶雨地望向陸子煜,擔憂地看了一眼牀上的徐子軒,聲音哽咽着,毫不猶豫地跪在了陸子煜的面前,“大夫,只要您能夠就子軒,無論做什麼,都行!”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救好,不過我會盡最大的努力。”陸子煜並沒有將話說滿,因爲他知道,所有的病他最後都能看好的,只是時間問題。
林穀雨走上前,伸手將季氏扶起來。
摸着季氏乾瘦的胳膊,有些硌得慌,林穀雨想着季氏被關在荒園中那麼多年,吃不到好的,瘦成這個樣子倒也是情理之中。
林穀雨忍不住地嘆了一口氣,扶着季氏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六嫂,你別擔心,陸大夫一定會救好子軒的。”
季氏漂亮地雙眸中縈繞着水汽,緊咬着下嘴脣,哭着點點頭。
季氏這般楚楚可憐的樣子,倒是讓人心疼。
瞧着外面快要到了中午,季氏忍不住地焦急起來,不安地看了眼牀上的徐子軒,又猶豫地望向林穀雨,眉頭擰成一團。
糾結了好一會,季氏手中的帕子都擰成了一團,這才猶豫地走到林穀雨的面前,“穀雨妹妹,我有件事情想要跟你商量一下,行嗎?”
林穀雨正看着醫書,聽到季氏的聲音,擡眼望向季氏,費解地站起身子,“可以,六嫂,怎麼了?”
“奶奶說,讓我中午之前回去。”季氏萬般焦急地望向林穀雨,依依不捨地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徐子軒,“可我也擔心子軒。”
季氏忍不住地嘆了一口氣,滿是憂傷地望向林穀雨,“我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如果我現在不回去的話,奶奶那邊不好交代。”
“六嫂,要不你先回去,我跟陸大夫兩個人在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林穀雨認真地說道,“子軒變成這個樣子我也很擔心,到時候無論子軒有什麼情況,我都會讓人去通知你的。”
聽着林穀雨這麼說,季氏總算是贊同了,微微點頭,“那子軒就麻煩你了。”
季氏跟着林穀雨說好了,擔憂地走到來牀邊,望着徐子軒蒼白的臉,心中萬般的不安。
即便是再怎麼不捨,季氏也知道自己該走了,一步三回頭不捨地離開了。
林穀雨有些疲憊地返回徐子軒的房間,望着徐子軒蒼白的臉,心情低落到了谷底。
“這個毒,我有解藥。”陸子煜說着,將手裡的書直接放到桌子上,緩緩地起身朝着林穀雨走去。
“你有解藥?”林穀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微抿了一下脣,“那你剛剛怎麼不說,不然六嫂也好放心。”
“難道救了徐子軒,再讓徐子軒回去給別人機會下毒?”陸子煜輕飄飄地說道。
林穀雨微微點頭,贊同地說道,“原來是這樣啊,那你也應該跟六嫂說一聲的。”
陸子煜地雙眸危險地眯了眯,再看向林穀雨的時候,眸中全都變成柔水般地·寵·溺,“等着徐子軒好了再說比較好,畢竟這解藥比較難做。”
“是藥材難找嗎?”林穀雨原本放下去的心忍不住地提起來,不安地望向陸子煜。
陸子煜微微點頭,“你先別跟別人說,萬一找不到藥材,那就......”
“這個我懂,”林穀雨心頭地烏雲漸漸地散開,脣角勾起一個淡淡地弧度,“對了,陸大夫,子軒到底是中了什麼毒?”
陸子煜臉上地表情微微一頓,望着林穀雨那張清秀的臉,身側的右手不由自主的擡起來。
忽然間一瞬間回過神,陸子煜裝作不經意地將手放在背後,“這是我們陸家獨門毒藥,只是這個毒一直都被藏起來的。”
“難道下毒的是陸家的人?”林穀雨心猛然提起來,眼神閃過一絲的慌亂,“難道陸家有人在徐府嗎?”
“陸家人很多,太醫院的太醫有八成跟陸家扯上關係,”陸子煜面色嚴肅,緩緩地說道,“但是這個毒,卻只有對陸家來說十分重要的人才會知道毒。”
林穀雨還想問什麼,就聽到陸子煜說道,“我先回去了,到時候我查查,說不定就能找出來潛伏在徐府作亂的人。”
“可是......”
林穀雨的話還沒說完,陸子煜說了聲“告辭”就離開了。
陸家,是醫門世家,這京城裡面的大夫全都以陸家爲首。
陸子煜雖然不是本家的人,但是卻是他們這一批裡面醫術最好的一個。
陸子煜天資聰穎,從小就熟讀醫書,十歲便可以給人看病。
對醫門世家來說,本家跟分家並沒有什麼區別,只要醫術足夠好。
林穀雨的看着陸子煜匆促離開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轉身朝着牀邊走去。
林穀雨伸手將徐子軒額前的亂髮整理好,這才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陸子煜腳步輕快,剛出了大門,一個沒注意,直接撞在了一個人身上。
陸子煜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擡眼望去,就看到池航穿着白色的衣衫,恍惚間好像記得在哪裡見過池航身上的這件衣服。
“陸兄。”池航在看到陸子煜的時候,有些吃驚,瞧着他發呆的樣子,“你這是,不留在這裡吃午飯了嗎?”
“不了,”陸子煜有些焦急地看了一眼周圍,走到池航的面前,低聲說道,“我可能要找到在徐家作亂的那個學醫的人。”
池航驚喜地看了一眼陸子煜。
“不過我現在需要回去查一下,看看到到底是誰在做。”陸子煜一本正經地說道。
“吃過飯在忙吧。”池航萬般誠懇地說道。
陸子煜道了聲謝,直接離開。
池航看着陸子煜離開了,這才默默地朝着家裡走去。
陸子煜走了沒多久,忽然間好像是想起什麼,腳步漸漸地停了下來。
他總算是想起來,爲什麼看着池航的衣服有些眼熟,原來是跟林穀雨穿着的那身白色的衣服是一個料子,不過一個是女裝,一個是男裝罷了。
陸子煜胸口就像是被什麼堵住一樣,他這是在做什麼,幫着搶走他喜歡女人的男人做事嗎?
他做得越多,林穀雨跟池航的生活越美好,就剩下他一個人孤零零地。
如果池航倒下去的話,那林穀雨是不是就能跟他在一起了,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時時刻刻地見到她,而不是隻能在夢裡。
陸子煜呆愣地站在路中間,看着周圍人來車往,竟然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