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穀雨秀眉輕擰成一團,偏頭看向一旁的溫氏,瞧着溫氏那緊張的樣子,慌亂的移開視線。
“妹妹,”溫氏緊張地吞嚥了一口唾沫,眼睛緊緊地鎖在林穀雨的臉上,不肯移開半分,“我的身子,怎麼樣?”
林穀雨猶豫地將手抽了回來,“這.......”
溫氏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難看,目光在林穀雨的臉上打轉,“妹妹有什麼話直說就好了。”
“二嫂好像是中毒了,”雖然林穀雨能夠完全的確定,但是卻不能說的那麼肯定,她說的話,溫氏只會當做一個參考,溫氏需要別的大夫給個肯定的答案,忙笑着說道,“這件事情二嫂還是出去找大夫問問,畢竟人家的醫術比我好多了。”
溫氏臉上掛着落寞的笑容,跟着林穀雨客套了幾句話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林穀雨將溫氏送到了門口,這纔回到了臥房。
臥房裡面有張書桌,方便池航晚上看書。
其實林穀雨一開始跟池航在一起的時候,還真沒有想過池航是個這麼上進的人,她那個時候只想要一個能夠一直陪在她身邊的人而已。
林穀雨象徵性的敲了兩下門,直接去了,隨手將門關上,朝着池航那邊走去。
聽到腳步聲,池航將手裡的書合上,眉眼含笑,“走了?”
林穀雨走到他的面前,很自然的坐在池航的腿上,擡眼望向池航,猶豫地說道,“我上次猜得沒錯,二嫂的確是中毒了。”
池航伸手攬着林穀雨的腰,偏頭靠在林穀雨的頭上,有些猶豫的開口,“我已經讓人去查了徐良的墳墓,發現他的骨頭已經變黑了,如果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有人下毒的。”
“不會吧。”林穀雨的眉頭忍不住的蹙成一團,只覺得背後冷汗直冒,輕抿着脣,眼神擔憂,“怎麼會這樣?”
“這件事情就我跟徐峰兩個人知道,你別聲張出去。”池航微微擡頭,脣剛好觸碰到林穀雨耳垂,忍不住的直接吸了一下。
林穀雨點點頭,猶豫的說道,“我知道,我不會說的。”
林穀雨心裡亂成一團,現在確定了的六爺徐良是被害死的,那就只能說明,徐家不安全,害死徐良的人一定會想法設法的對他們下手。
孟氏對她這般好,很多人就已經看不慣了。
耳朵溼溼熱熱的,癢癢的,林穀雨的身子微微往後一退,擡眼望向池航,聲音軟軟的帶着笑意,“你別這樣,癢呢!”
“你還有什麼發現?”池航知道林穀雨聰明。
自古以來,內宅跟外面基本是分不開的。
“沒什麼大的發現,不過我唯一確定的是,二太太跟着二嫂之間肯定有事。”林穀雨笑着說道,“今天我就瞧見二嫂的臉腫了起來,雖然是用胭脂水粉遮住了,仔細看還是很明顯的。”
“那也不一定是二太太。”
“一定是二太太。”林穀雨面色嚴肅,振振有詞,“因爲在這個家裡,也就只有二太太做出這樣的事情。”
“爲什麼不是二爺?”池航眉頭微蹙着,不解的問道。
林穀雨忍不住的笑了,“咱們這個二爺,心裡一定有喜歡的人,那個喜歡的人絕對不是二夫人。”
“如果是二太太的話,你覺得二爺還能出去花天酒地?”林穀雨瞧着池航費解的樣子,緩緩的說道,“所以說,二爺對二嫂根本沒有上心。你不是說二爺昨個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按照二嫂柔柔弱弱的樣子,她可能去跟二爺鬧嗎?”
池航搖搖頭。
溫氏的性子太過柔弱,更不能去約束二爺,所以唯一能夠跟溫氏打起來的就是溫氏的婆婆馮氏。
“池航哥,”林穀雨擡眼望向池航,“我聽說當初徐良還活着的時候,也是朱大夫幫忙照看着的,我想,你去查查朱大夫。”
“你懷疑他?”池航覺得現在腦子就要轉的格外的快,不然稍有不慎就會被人給拉下馬。
林穀雨輕輕的搖頭,鄭重其事的說道,“不是懷疑,而是肯定,朱大夫一定有問題,但是跟徐良有沒有關係我卻不知道了。”
下午的時候,林穀雨跟在孟氏的身邊學習看賬本,等着傍晚的時候才離開。
小雪看了一眼周圍,瞧着沒有一個人,這才湊道林穀雨的耳邊,輕聲說道,“夫人,二夫人今天下午果然出門了,估計是去醫館。”
林穀雨微微垂眸,脣角淡淡的勾起,有些無奈的說道,“估計二嫂是知道誰對她下毒,不然也不會今天上午那麼冒冒失失的去找我,等了我一個上午。”
“夫人說的是。”小雪剛說完,就聽到遠處傳來憂傷的琴聲,疑惑地看了一眼林穀雨。
“過去瞧瞧。”林穀雨眉頭微蹙着,帶着小雪聞聲朝着遠處院子走去。
悠揚婉轉的琴聲帶着些許的悲傷,似乎在訴說着自己的不幸。
尋着聲音,林穀雨跟着小雪兩個人朝着西北角走去。
侯府的西北角地處偏僻,越往那邊走,周遭的景色越發的黯淡,野草叢生。
這麼偏僻的地方竟然還住着一個人?
等到了園子門口的時候,林穀雨看着門匾上寫着“慧園”兩個字,門上上着鎖,悽美的琴聲如同山泉水一般潺潺的流出。
應該是犯了錯的人才會被關在這個地方吧。
林穀雨站在門前,伸手就要碰鎖的時候,小雪忙拉住林穀雨的手。
“夫人,我們還是回去吧。”小雪有些害怕的說道,渾身的雞皮疙瘩起來了,“這裡面說不定住的不是人。”
鬼神之說在古代向來深入人心。
林穀雨覺得現在青天白日的,竟然能傳出聲音,裡面應該關的是人。
“誰?”清柔好聽的聲音從裡面傳來,聲音帶着些許的疑惑。
林穀雨看了一眼小雪,應道,“不好意思,叨擾到你了。”
窸窸窣窣的聲音,林穀雨就聽到裡面起了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近。
“你是?”園內的女聲帶着些許的疑惑,“我好像從來都沒有聽過你的聲音。”
林穀雨心裡覺得奇怪,看了一眼周圍牆壁上的野草,輕抿了一下脣,“借住在徐家一陣子,今日聽聞琴聲來到此地,多有打擾還請見諒!”
“原來如此,”裡面的女聲聽起來似乎有些惆悵,“姑娘還是離開這裡,被人看到了恐怕對你不好。”
“多有打擾,告辭。”林穀雨說完,帶着小雪直接離開了。
小雪巴不得離開這個地方,這周圍這麼荒蕪,侯府那麼多的丫鬟小廝,不可能分不出一個人來清理這個地方,只能說這個地方邪乎。
“夫人,這裡怪滲人的,”小雪回頭看了一眼那座破落的園子,輕聲說道,“也不知道是什麼人關在裡面。”
林穀雨聽着小雪這麼說,回頭看了一眼,“我可能知道里面住的是誰了。”
“誰?”小雪詫異地望向林穀雨。
“我不確定,”林穀雨嘆了一口氣,“這裡面的人跟子軒的關係應該最近了。”
小雪本就是聰明的丫鬟,聽聞林穀雨這麼說,眼前一亮,詫異的望向林穀雨,“夫人是說......”
“只是猜測,”林穀雨眉頭微蹙着,看着周圍杳無人煙的樣子,開口說道,“一個還活着卻被不能被衆人提的人,只有一個人。”
小雪恍然大悟,如果是犯了錯的丫鬟婆子,直接攆出侯府就可以了,沒有必要留在侯府裡面。
除非那人的身份地位不一般。
當初徐峰說了,不要多問子軒孃的事情,那定然是有原因的,她應該是犯了天大的錯。
晚上回房,池航就跟林穀雨說,在侯府外面候着的小廝的跟蹤溫氏,果不其然,溫氏去了醫館。
池航坐在書桌面前,桌子上攤放着一本賬本,微微歪頭,對着剛剛洗完澡林穀雨說道,“你以後白天洗頭髮,晚上乾的太慢了。”
林穀雨擦了擦頭髮,坐在池航的旁邊的椅子上,眼睛在池航手中的賬本上掃了一眼,“這是什麼賬本?”
“咱們從家裡來的時候,手頭裡面有不少銀子,我下午盤下一個鋪子,想着先把火鍋店開起來,”池航說着,將手裡的賬本推到林穀雨的面前,“徐峰說,如果修整一下鋪子,需要不少的錢,他現在問我打算怎麼修整。”
“這些我也不是很懂,想着晚上回來跟你商量一下,”池航說着,眸中的笑意在明顯不過了,從林穀雨手中接過巾帕,站起身子幫着林穀雨擦了擦頭髮,“你看看怎麼修整合適。”
“鋪子大嗎?”林穀雨疑惑地望向池航,隨口問道。
林穀雨的話音剛剛落下,不等池航說話,就聽到有人敲門。
“怎麼了?”池航張口問道。
“老爺,夫人,聽說二夫人上吊了,剛剛救下來,老夫人怕大夫來不及進府,想要請夫人過去幫忙看看。”小雪恭敬的聲音從門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