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穀雨瞧見豆沙回來了,有些納悶的問道,“這麼快?”
“大嫂幫着將豆沙接回來的,”池航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咱們兩個人剛剛光說那事了,都將時間給忘記了。”
林穀雨站在菜板面前,手裡拿着刀,小心翼翼的切着豬肉。
有的時候做飯不是最麻煩的,最麻煩的是準備材料。
有了池航的幫忙,飯菜很快就好了。
昏暗的煤油燈,照亮着他們的小屋子,林穀雨想了想,“池航哥,你說,如果我們按照股子那種方法,多少比較合適?”
池航喝湯的動作一頓,目光炯炯有神的望向林穀雨,將口中的湯吞嚥下去,有些猶豫的開口說道,“如果不給線的話,咱們二八分?提供線的話,三七分?”
林穀雨覺得那個價錢有些太低了,更何況,三十文一個的話,按照三七分,就是二十一文。
如果那些人將東西弄到別地的話,路上也需要花錢消耗時間。
“不給線,我們就四六分,給線的話,三七分,你覺得怎麼樣?”林穀雨擡眼望向池航,脣角緩緩的勾起,笑着問道。
“這樣是不是太便宜了點?”池航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問道。
聽着池航這麼說,林穀雨輕輕的搖頭,緩聲說道,“這個價錢正合適,如果開口要更多的話,他們不一定會給,更何況,他們也是要的往朝廷裡面的交賦稅。”
聽着林穀雨這麼說,池航想了想也是那麼一回事,畢竟不賺錢的買賣誰做啊。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林穀雨跟池航兩個人將豆沙送到了王先生那邊,直接朝着鎮上走去。
以前還有牛車,現在只能走路。
林穀雨現在大着肚子,走路都慢了不少。
池航格外的有耐心,扶着林穀雨,一步一步的朝着那邊走去。
等到了鎮上,林穀雨和池航兩個人看了一眼,本來想要一個個的進去跟着商量價錢的,只是在外面等了一會,瞧着除了錦繡布莊的生意好些,別的基本都沒有人了。
“直接去錦繡布莊吧。”林穀雨偏頭望向池航,緩緩的開口說道,“別的布莊生意都不好,看着他們的裝潢,也是比較一般,只有錦繡布莊的顯得上檔次。”
池航有一個優點,就是無論什麼事情,如果他覺得林穀雨說的對,就會按照林穀雨說的做。
“那成。”池航跟着林穀雨朝着錦繡布莊走去。
剛進門,店小二在看到池航的時候,臉上帶着興奮的笑容,恭恭敬敬的迎了上來,“二位來了,我們家掌櫃子一直在等着二位呢!”
林穀雨偏頭看了一眼池航,見池航點頭,跟了上去。
走到店鋪的後面,是個大院子,剛邁進去,那店小二就開始直接大聲吆喝起來了。
被店小二帶到了會客室,池航扶着林穀雨進去的時候,就看到鄧掌櫃子站在那邊。
“可算是來了。”鄧掌櫃子見他們兩個人進來了,笑着說道,“二位請坐。”
池航扶着林穀雨坐在圓桌旁邊,就看到鄧掌櫃子坐在他們的對面。
“二位可是想好了?”鄧掌櫃子一臉興奮的望向池航,目光在林穀雨的臉上掃了一眼,隨後望向池航,“我昨個說的價格,二位可是同意了?”
“掌櫃子,”池航頓了頓,接着開口說道,“你昨個說的那個價,我們商量了一下,覺得不大合適。”
聽着池航這麼說,鄧掌櫃子臉上的表情微微一頓,目光在那兩個人的臉上掃了一眼,忐忑不安的說道,“那公子的意思是?”
“是這樣的。”池航對答如流,沒有絲毫的羞怯,緩緩的開口說道,“不是說現在都是按照股子來的嗎?”
鄧掌櫃子臉上的表情有些凝固了,眉頭輕蹙着,想了一會,接着說道,“你們這也實在是太會算了!”
“我們的絡子跟別人的完全不一樣,您也看得出來,別人的五文賣不出去,我們賣十五文很快就一掃而空了。”池航憨厚的笑着,靜靜的說道,“您說是吧!”
聽着池航這麼說,鄧掌櫃子愁眉苦臉的,深思熟慮了一番,這纔開口說道,“話是這麼說沒錯,只是.......”
“只是什麼?”池航沒有一點緊張,淡淡的開口說道,沒有一點焦急的樣子。
“只是我們不賺錢啊。”鄧掌櫃子眉頭緊皺着,“這布莊的生意一天比一天難做,我們總不能做賠本的買賣。”
池航偏頭看了一眼林穀雨,望着那雙平靜的眸子,猶豫的開口說道,“既然這樣的話,我們也可以去找別家。”
“別別別。”鄧掌櫃子瞧着池航就要跟林穀雨兩個人起身離開的時候,驚慌失措的說道,“行,這個絡子你們要是入股子的話,咱們也可以商量。”
“那好。”池航目光平靜的望向鄧掌櫃子,開口說道,“怎麼分呢,線是你提供呢,還是我們自己準備?”
聽着池航這麼說,鄧掌櫃子臉上的表情微微一頓,接着開口說道,“要不這樣吧,我出線,如果需要特別的,我也好說,賺的錢,咱們五五分?”
“五五分?”池航的眉頭擰成一團,輕輕的搖頭。
“可真的不能再多了。”鄧掌櫃子頭疼的望向池航,原本以爲這個男人長得憨厚老實,能多賺點,瞧着他今天說話的樣子,精明的很,根本騙不了,“我們可是帶着很大的風險。”
“六·四分,”池航肯定的開口說道,沒有一絲緩和的餘地,“真的不能再少了。”
兩個人爭了好一會,結果鄧掌櫃子還是怕別人跟池航他們合作了,咬牙答應了,“行,那就四六分,你們六我們四,不過,你們這絡子只能跟我們合作,不許跟旁人合作。”
“行。”池航笑着說道,能夠看到很多的錢出現在他的面前。
簽完了契約書,也找了見證人,池航算是跟錦繡布莊正式合作了。
等着兩個人從布莊裡面出來的時候,池航的身上揹着一個大包袱,裡面裝的全都是各種顏色的線,估摸着有十斤了。
“咱們現在就去買丫鬟吧。”池航扶着林穀雨朝着外面走去,偏頭望向林穀雨,“還真的讓你說對了,這個價格他還真的答應了。”
“因爲我們這個真的賺錢。”林穀雨說着,看了一眼池航的包袱,裡面裝的都是上好的線,“他們的線也是好的,一個賣到五十文都沒有問題。”
“什麼?”池航驚訝的望着林穀雨,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哪能這麼貴啊?”
“真的能,”林穀雨說着,目光看了一眼周圍,“或許在這裡賣不到這個價,但是到了繁華的城定然能賣到這個價。”
聽着林穀雨這麼說,池航只覺得有些頭暈,怎麼就算不清這個賬了呢?
人牙子在鎮子的最北邊,等到了那裡的時候,兩個人就瞧着很多人站在那邊,有不少問價的,那些被賣的姑娘就像是一件件商品一樣,站在那裡,等着別人將他們買回去。
“來之前打聽一下就好了。”林穀雨對着一旁的池航說道,“咱們也不知道到底哪家實誠。”
“看看哪家問價的人多,就好了。”池航說着,指着最裡面的那個嘴角邊長着一顆黑痣的人牙子,開口說道,“就問問他們家吧,我瞧着去的人挺多的。”
林穀雨點點頭,跟着池航朝着那邊走去。
等着剛剛那些人買完之後,林穀雨和池航這才走上去。
臉上長着黑痣的人牙子瞧見林穀雨跟池航過來了,目光在兩個人的身上打量着,笑着問道,“不知道二位是要買下人還是租下人?”
“還可以租?”林穀雨有些詫異的望向人牙子。
聽着林穀雨這麼說,人牙子笑得燦爛如花,瞧着林穀雨打着肚子的樣子,人牙子心裡就瞭然了,怕是這位夫人擔心她懷孕沒法照顧好自己的相公,便來買個丫頭回去服侍一下自家相公了。
“是啊,”人牙子笑眯眯的說道,“我們這些姑娘身體可是沒有什麼病的,做那事,黃花大閨女貴點,但是不要求這個的話,便宜。”
林穀雨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眉頭輕蹙着,“這個倒是無所謂,我們不要求這個。”
人牙子聽着林穀雨這麼說,臉上的笑意更甚,緩緩的跟着林穀雨解釋。
簡單的來說,這裡的爲妾者,只可用作年期,這種便是租,如果在主家呆了段時間,若是男人高興了,當做了妾夫人,那便是可以留在那家;如若主母不高興了,便可以直接打發出去,這女人也可以繼續給別的主家當妾,當妾的女人一般原本是良家身份,可以繼續當妾,可也以直接轉成良家子。
但是這些人裡面,有不少是賣身的了,就是直接是那家的人了,爲奴爲妾還是主家說的算。
林穀雨聽聞着人牙子這麼說,讓她有種那些年期的姑娘奮鬥努力當小三爬位的感覺。
忙將腦子裡面亂七八糟的東西丟到一旁,林穀雨緩步走到那些姑娘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