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不不看着歡喜,心裡疼的很,“娘,那是大黑、小黑,脖子是被嘞的!”
“哦……”
歡喜應了一聲,對着兩隻狗喊道,“大黑、小黑!”
兩隻狗擡起頭,看着歡喜,見歡喜朝它們招手,立即跑了過來。
歡喜摸摸它們的狗頭,“等我好了,給你們煮骨頭吃!”
“嗚嗚……”
兩隻狗叫着。
有些可憐兮兮,也有點心虛。
歡喜也不覺得它們兇悍。
卻想起,她似乎養過一隻狗,叫大黃。
是一隻大黃狗。
不不、大妞兒都鬆了口氣,她們知道歡喜摔破了腦袋,怕歡喜摔壞了腦袋。
好在她記得一些,也模糊了一些。
慢慢養着,會好起來的。
歡喜倒是沒怎麼養,休息了一會,便出了屋子。
她現在的屋子在山腳下,茅草屋,就獨一個,不遠處是村子。
看着那個村子,歡喜眉頭微微一蹙。
神色卻極其平靜。
既然很多事情想不起來,想就會頭疼,她又認定了自己的身份,那就要好好活着。
她如今帶着兩個孩子,去別的地方生活,定還不如留在這個村子裡,一點一點的圖謀,最最主要是手裡得有錢。
有了錢,帶着兩個孩子去哪裡,她都能生活。
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只有靠自己的雙手,才能爲自闖出一片天地。
“娘!”不不走到歡喜身邊。
歡喜看着她笑,“不不,咱們要努力,賺很多很多錢,等你爹回來,我好像答應過他,會等他回來的!”
“娘,您放心,不管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歡喜伸手,摸摸不不的頭。
兩人相視一笑,緊緊握住了彼此的手。
“冬瑜呢?”
“大妞兒陪着她玩!”
“嗯!”
歡喜微微點頭。
深吸的吸了口氣。
得努力起來。
傍晚的時候,大妞兒娘送了晚飯過來。
兩個蔬菜一個肉菜,一大碗米飯,還有粥。
“你們快吃吧!”
歡喜看着大妞兒娘,“嫂子……”
“弟妹有話就說?”
歡喜想了想才說道,“明兒開始,就不用給我們送飯菜了,若是嫂子真想幫我們,那就送兩把鐮刀,兩個背篼,還有借些米麪、油鹽給我們,我們必須自己堅強起來,總是靠嫂子和村子裡的人幫忙,不是長遠之計!”
大妞兒娘錯愕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好,那我一會就給你們送過來,弟妹,這第一次咱們也不說那些見外的話,算嫂子送你們的,也不會多,夠你們吃十天,十天後,若是還需要,你便開口,算嫂子借給你們的,這豬肉也是,你大哥整日殺豬,剩下的東西我讓大妞兒給你們送過來!”
歡喜仔細一想,也不拒絕,“謝謝嫂子!”
十天,足夠她把很多東西摸清楚。
大妞娘點點頭,“那你們吃飯吧,這幾口碗,也算我送你們的!”
“多謝嫂子!”
“唉!”
千言萬語,化作一聲嘆息。
大妞娘離開之後,歡喜和不不才開始吃飯,冬瑜是粥,歡喜給了她一點肉湯,可把冬瑜高興的。
總算能吃肉了。
吃了飯,最最麻煩的還是方便,好在屋子後,有個搭起來的草棚子,一個坑。
歡喜深深的吸了口氣。
“以後你就是顧歡喜了,可別想那什麼抽水馬桶,淋浴房,你要入鄉隨俗,要學會適應,這一切,在你沒有銀子的時候,只能忍!”
家裡真的要什麼沒什麼。
就是想洗個澡,還得糾結再三,最後只能擦擦身子。
鄭屠夫兩夫妻幾乎是冒着天黑給送了東西過來,鄭屠夫挑着不少東西,大妞娘手裡也拎着不少。
都說錦上添花有,雪中送炭難。
這對夫妻,她顧歡喜記住他們的好了。
“多謝大哥、嫂子,請受我一禮!”顧歡喜說着,福了福身子。
鄭屠夫紅着臉不說話。
心裡何嘗好受。
田園在的時候,這娘三過的什麼日子,如今田家人也不知道吃了什麼藥,竟把人給攆了出來,還搶了田園的木材生意。
按他說,他是不相信田園會寫休書,把木材生意給田家打理。
就算冬瑜真不是田園的孩子,田園也不會這般對自己的媳婦。
“弟妹,你別這樣子!”
歡喜笑了笑,“大哥、嫂子,其實我有事情想和你們商量!”
“什麼?”大妞娘忙問。
“我聽說大哥家殺豬的,這豬頭每天都有,那這豬下水呢?是賣掉,還是自己吃?”顧歡喜問。
“豬下水啊,少數時候賣出去,多數時候是自己吃的,而且這玩意弄不好味重,不太好賣!”大妞娘認真說着。
想到顧歡喜廚藝十分了得。“弟妹,莫非你想要這豬下水?”
“暫時還不一定!”顧歡喜認真說道。
要是在鎮上,就是買下這豬下水,拿來滷煮了賣,也能賺錢,但是這個村子裡……
恐怕是有些難。
“沒事,如果弟妹你要,隨時開口,每天都給你留着!”
“好!”
大黑、小黑晚上也住在顧歡喜這邊。
娘三睡在一張牀上,顧歡喜竟是最早睡過去的。
不不坐在一邊,看着看着便紅了眼眶。
冬瑜睡得直直的,也不哼哼,看着毛茸茸的屋頂。
姐妹倆都微微的嘆了口氣。
這日子要怎麼過下去?
邊疆
田園整日都迷迷糊糊的,他知道那藥有問題,讓他怎麼也醒不過來。
他不知道太子殿下爲什麼要人喂他吃下迷藥,但是他急的很,他昏昏沉沉不知道多少天,他掛心田家村的歡喜。
當那碗藥端着到他嘴邊的時候,他費力的打翻掉,“我要見太子殿下!”
伺候他的人猶豫了一下,去請示龍傲。
龍傲擱下筆,“見一見吧!”
田園是個人才,他想把人留下,所以派人去了田園的老家,讓田家村他的養父母知道他死了,從此把人留在身邊,爲己所用。
龍傲見到田園的時候,田園瞧着消瘦不少。
“太子殿下!”
“你想清楚了嗎?”龍傲問。
田園微微搖頭,“太子殿下,草民不能答應,草民必須回去,求太子殿下開恩!”
“爲什麼必須回去?那個家,有什麼值得你回去的,你那養母得知你死了,根本不問你怎麼死的,只管接了銀子,心中的開心怎麼都壓制不住!”
田園卻驚的滾下了牀榻,緊張的話都說不出來,“太子殿下,您派人去了田家村?”
“嗯,我派人去了,那邊已經飛鴿傳書回來,把你那養母的消息都告知了我,所以……”
“不不不,不不不,不能,您怎麼可以,您這般,可是要害死人了,您怎麼可以這樣子!”田園嘶吼出聲,雙眸發紅。
顫抖着站起身,一下子揪住了龍傲的衣襟,“你怎麼可以這樣子,你是太子殿下,這個浩瀚王朝未來的主人,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你的子民,你可知道,我最最最心愛的女子就在那個家裡住着,和她一起的還有一個七歲的女娃,和一個幾個月的奶娃子,那一家子知道我還活着,心中有所忌憚,不敢對她們如何,一旦知道我死了,定會百般欺辱她們,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啊……”
田園嘶吼出聲,眼淚滾滾落下,因爲太激動,噴了龍傲一臉的口水。
龍傲也是驚訝萬分。
他,他不知道。
不知道那個家裡,還有田園所說的人。
“我……”
“你是不是想着,把我留下爲你所用?”
龍傲沉默。
田園淚流滿面,心疼無以復加。
“是,如果沒有她,我一定會留下,爲你出生入死,掙個錦繡前程,可是我有了她,我怎麼能夠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那虎狼窩裡,可是我沒有辦法,師父待我恩重如山,我田園能走到今天,學的一身本事,都是師父爲我費心,所以爲了師父,我把她們娘三丟在田家村,走了這一趟,我也想着,我可能回不去,但是我知道,只要我死掉的消息不傳回去,那些人就不敢欺負她,但是,但是你……”
田園哭着,重重的推開龍傲。
只是他身子太虛,根本推不動龍傲,倒是自己一下子摔倒在地,躺在地上哭的像個無助的孩子。
龍傲是真不知道,田園鎖喜歡的女子就住在他家裡,若是知道,只會是把人悄悄接過來,只要人來了,田園自然會心甘情願爲他所用。
上前去扶田園,“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有用嗎?若你不是太子殿下,我定狠狠的揍你一頓!”田園說着,扭開頭。
卻堅強的爬起身,跌跌撞撞朝門口走去。
“你要去哪裡?”
“我要回去,我必須很快很快的回去,我不能接受,她受一點苦!”
“我派人送你,還有你師父那兒子的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他是被人陷害的,糧食已經找到,銀子也結給了他,這些日子,他們一直在尋找你的消息!”龍傲低低出聲。
他很少這般對人。
但是田園,他總覺得就是他要找的那個人。
接下腰間的玉佩,遞給田園,“田園,我知道你是個能人,本想留你在身邊,卻不想好心辦了壞事,這塊玉佩你拿着,天底下但凡有點品階的官員,都知道見此玉佩如見太子,若是那田家人真欺辱了你妻子,便傳本宮命令,將他們悉數發配到這邊疆來,本宮定不輕饒他們!”
田園看着那塊玉佩,心思晃動。
最終還是沒有伸手去接,“若他們欺辱了我深愛的姑娘,我自會親手收拾了他們,多謝太子殿下好意,若是將來有幸,田園定爲太子殿下效力,但是如今不行……”
龍傲看着田園,不得不說,這個男人,錚錚鐵骨。
多少人想跟在他身邊,只要他登基,就可以一步登天。
多少人想要他這塊玉佩,求之不得,他倒好,送到他面前,他都不爲所動。
這般性情。
“田園,對不住,將來只要你需要,隨時可以來找我,我定答應你一件事情!”
田園看着龍傲,微微搖頭,“不必了!”
“田園!”龍傲喚了一聲,“我是真心不知道你娶親了,若是知道,派去的人就是接她來邊疆……”
田園看着龍傲,微微搖頭,“太子殿下,我懂,多謝您調查出了真相,也多謝您大人大量,不與草民計較,您的那塊玉佩,草民不能要,您給的承諾,草民也不能要,只是,若是可以,您那塊玉佩,能否給草民看一下,草民覺得小時候見過這塊玉佩!”
龍傲驚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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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把玉佩遞給田園。
田園接過玉佩,想着這玉佩背面應該有個地方缺了一點,很小很小,若不仔細,是看不出來的。
翻過玉佩,那個龍飛鳳舞的傲字上,卻整整齊齊。
田園笑了出聲,“到底是我想多了!”
把玉佩遞還給龍傲,抱拳行禮,“草民告退!”
跌跌撞撞的朝外面走去。
龍傲欲言又止。
手裡是一塊玉佩,又從懷裡摸出一塊來。
兩塊玉佩一模一樣,卻在背面,傲字的地方,有所不同。
“來人,去請安一將軍過來!”
“是!”
很快帶着面具的男子邁步走來,身上還沾了血跡,那一身的殺戮氣息,讓人見着都會倒抽一口氣。
龍傲見了,眉頭微蹙,“又去審問犯人了?”
“是!”
龍傲想了想才說道,“你送田園回田家村去吧,順便回去看看……”
“不送!”轉身便走了出去。
“……”
龍傲摸了摸鼻子。
怎麼就弄了這麼個人在身邊,心狠手辣、冷酷無情,本事是有,就是這性子,太冷了些。
也不知道將來誰讓這硬漢繞指柔,得了他一腔柔情。
索性派了別的人,去準備馬車,送田園回田家村。
“小心些,別讓外人知道他的存在!”
“是!”
目前,田園不適合被太多人知道。
等到將來,他定把屬於田園的都還給他,十倍、百倍!
田園還未出將軍府,就被人攔住了去路。
“公子請隨小的來,太子殿下吩咐,讓小的護送公子回去!”
“不用,把我送到客棧就好!”
一個人奉命,一個人不從。
最後只得悄悄把田園送到了客棧。
田師父見到田園頓時紅了眼眶,“你這些日子哪裡去了?”
“師父,我回來了!”田園說完,便暈了過去。
田師父心疼的要命。
這雖不是親生兒子,但卻是他看着長大,視爲親子。
如今他爲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失蹤這麼許久,回來消瘦的厲害,這些日子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快,快把人擡進去!”
------題外話------
歡喜還是歡喜,沒有任何改變,只是她被灌了太多的藥,如今一摔,腦子摔斷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