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本來應該是氣憤,可木離心裡是麻木的,什麼也沒有,空蕩蕩的。

七年來有你的朝夕相伴,已經很滿足了,真不應該有過分的要求。

明知道你們相愛,卻還癡心妄想有一天你會懂得我的心意,我是自私的,其實我希望把你和況師姐拆開,然後我就有機會讓你喜歡我。但是我沒有那個膽子,我想對你好,卻發現有人比我對你更好,你們在一起很般配,是我心思惡毒。

吹了許久的冷風,感覺心情好點了,也該回去了,明天肯定又是一個好天氣,馬上是仙友會,要加緊時間修煉才行。

轉身看見金弋走來,潛意識裡就要躲開,無奈路只有一條,木離實在無法面對剛纔還……,現在卻仍是神情淡淡的師兄,彷彿自己剛纔所見都是幻像。

“師……師兄。”木離看了眼身後黑漆漆,深不見底的懸崖,忙往樹林裡退,金弋上前幾步,將木離抵在樹上,摟住她的腰,一切發生得太快,木離躲閃不及,身後是大樹,身前是金弋熾熱的胸膛。

她彷彿看見了金弋眼裡跳動着莫名的火,火裡是自己現在的窘態。

木離從沒有想過一向冷漠的師兄會有如此魅惑的眼睛,看得讓人捨不得移開眼睛,兩人就這樣站在一起,木離能感覺到他的心跳。金弋心下奇怪,慢慢靠近,不知不覺中與木離貼得更緊,都感覺不到木離的心跳。

木離一驚,又羞又怒,一把推開金弋的手,“師兄,你……”

“小離。”金弋盯着木離紅撲撲的臉,不錯過她任何表情,但木離覺得他的目光早已透過自己的身體,落在身後的大樹上。

木離心頭一跳,莫名感到心虛。

金弋突然後退一步,只低頭望着她,與木離保持着短短的距離。

不遠,木離卻覺得二人之間彷彿隔着萬丈懸崖,上前一步,粉身碎骨,向後一步。已是無緣,於是,她就這般站着,捨不得後退,卻也不敢上前。

木離身體瑟瑟發抖,腦袋嗡嗡作響,想哭,卻哭不出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學會了將悲痛埋於心間。

也許,人真正傷心的時候,是哭不出來的。

木離擡腳,即使粉身碎骨,也要勇敢爭取……,擡眸,見前面樹下況無涯手握九節鞭,不知在那看了多久,此刻淚流滿面。

不,自己不能奪人所愛,不能破壞況師姐的幸福……

木離緩慢地向後退了一步,兩步,三步……,再不敢看金弋的眼睛和況無涯的悲慼表情,慌慌張張跑去,關緊房門,把毛毯收到櫃子裡,躺在冰涼的地板上睜着眼睛等天亮。

今天晚上發生了太多,木離感覺自己越來越看不懂師兄了。他的眼睛時而正直時而透出一股邪魅,他們明明已經……,她不該這麼做,自己,從頭到尾都只是獨自愛慕。

木離,你也該死心了。可心裡另一個聲音又說:其實師兄是喜歡你的,你也喜歡他,你只要稍加努力就能成功。

可是,他們早已發展到超出自己預料,我不能這麼做……

況無涯用鞭直指金弋,傷心地說:“你剛纔在幹什麼?”

金弋沒有回答。

“你……”況無涯收回九節鞭,轉身憤然裡去,卻被金弋從身後拉住,“你先回房,我辦完事就來。”

雖然不知道他要辦什麼事,但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況無涯轉身回房。

“咚咚咚……咚咚咚”

木離起身開門,見是金弋,之前涯邊所做的一切又浮現出來,不知不覺臉又紅了。

“師兄這麼晚了找我有何……”

金弋在她眉心輕點,木離立即怔住,雙眼變得黯淡無光,倒在地上。金弋收手,滿意地點點頭,轉身回房。

況無涯追問:“怎麼,你不想讓她知道?”

“是。”

“你……”況無涯氣得臉色發白。

大半夜,木離發現自己躺在房外,忙跳起來。

我怎麼會在這裡?

房門是開的,難道自己夢遊了?

不可能,好像沒睡覺,怎麼會夢遊呢。

好像,自己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纔會出門的。木離敲頭,往金弋房間走去。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金弋道:“她來了。”

“她來做什麼?”況無涯凝色緊緊盯着門。

“自然是來送我絲帶的。”金弋已經打開門,況無涯急忙藏起來。

金弋淡淡道:“師妹,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這麼晚,對啊,一個姑娘家大晚上敲男子的房門,確實引人遐想,木離不覺耳根發燙。

木離取出帶子,小聲道:“師兄,這是我前幾日在考神廟爲你求的,今晚從此路過,特將它送與你。”

金弋將考神帶小心收入懷中,“謝謝師妹。”

接受了,師兄接受了,木離高興得跳起來,一蹦一跳走了。金弋隨手將手中帶子扔掉,轉眼看着況無涯,況無涯感覺周圍溫度正在極速下降。

仙友會是天周門十年一度的盛事,對於春秋等人來說,這是各仙門長老聚會共同商議大事的時間,對於木離子來說,這只是一羣無聊的人找個時間聚在一起做一些無的事而已?對於弟子們而言,卻是難得的狂歡盛宴,距離大會還有一個月時,門中弟子所談論的話題全是關於仙友會的。

早在一個月前仙友會的準備工作就已經開始了,由於人手不夠,木離子吩咐楚雲落和木離前去幫忙。

“你們去就幹些輕鬆點的活,比如傳傳話什麼的。”木離楚雲落一怔,擡眸見師父說出這番霸氣十足的話時竟然能做到面不改色,實在是令人佩服啊。

“是,師父。”

沒想到,負責準備的師兄真的沒有要他們乾重的活,偶爾叫他們傳傳話,看看桌桌椅擺設是否美觀,所以大部分時間木離都在與喚雨放靈蝌。

“小離,小圓的尾巴好像比小黑的短很多啊,你看,還沒小黑的一半長,怎麼退化了?”

“有麼?”木離把小圓抱起來仔細觀察,發現是短了許多,“咦,真的變短了,難怪最近我抓它尾巴是不怎麼順手了。”

“師姐,蝌蚪長大後尾巴都會慢慢變短,然後消失,腿也會慢慢長出來,變成青蛙。”楚雲落好心提醒,卻被木離瞪了一眼,連忙閉嘴,見小圓一蹦一跳得吃得正歡,一把抓過來,“師姐看,它的腳真的長出來了。”

木離抓過“大皮球”仔細觀察,發現它的肚子上不知何時竟冒出四個小圓點,用手使勁扯,扯不出來,疼得小圓呱呱直叫。木離一驚,臉色比見了鬼還難看,將它扔地上。

“它剛纔叫什麼?呱呱呱?我沒聽錯吧,它就要變成青蛙了,怎麼辦怎麼辦,變成青蛙肯定不會像現在這麼可愛了,肯定會變得又醜又噁心,還會成天呱呱呱在我耳邊亂叫。啊,我瘋了!”木離仰天長嘆,滿臉憂色,不斷感嘆自己的不幸。

“也許它長大了會更可愛的。”

“可是,誰會喜歡跟一個青蛙天天待在一起啊……”

“小離,爲什麼小圓自從和你在一起,長這麼快?而且,每次帶小黑來和你玩後,它總會長大一點。”

木離望了眼喚雨,她說的這些她也發現了,心下暗忖,也覺得奇怪。

難道是……?

木離搖搖頭,這怎麼可能。

見木離一會兒沉思,一會兒搖頭,問道:“小離,你怎麼了?”

木離道:“沒……沒什麼。”

喚雨見木離臉色難看,怎麼問她都不說,只好放棄。

轉眼仙友會正式舉行,木離子一身白衣出席,身後三個徒弟呆呆守在身後。

酒席上,觥籌交錯,談笑聲,勸酒聲不絕於耳,白玉頻頻向木離招手,木離子裝作沒看見,兀自叫木離往琉璃盞裡斟酒一邊有一句沒一句與身旁的夕拾說話。

木離請求道:“師父,白玉長老讓徒兒過去。”

見忽略不過,木離子看了眼白玉,有各仙門的人在此,他難得穿得講究些,換了那一身讓人厭煩的黑衣,平時亂糟糟的頭髮也規規矩矩束起,看起來竟覺得順眼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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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點點頭,“不可多喝。”然後側身道:“你們兩個隨便走走,別像兩棵柱子站在爲師後面。”

“是。”金弋擡眸見況無涯早早等在遠處樹下,故意避開木離視線,轉了個圈走至她面前。

楚雲落認識的人本就不多,不知道該去哪玩,被林釋水拉到一邊喝酒。

得到師父允許,木離飛快來到白玉身邊。小七異常激動,沒經過白玉同意就鑽到木離乾坤袋中,袋子裡兩隻動物打來打去,十分火熱。木離偷笑,爲了這一天,小圓最近有刻苦練功喲,每天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在袋子裡磨拳擦掌半天,就等着在小七面前一洗雪恥,沒想到小七竟自己送上門來。

白玉不勝酒力,小七跳出懷裡也沒有發覺,手握酒杯就等着木離來替酒,卻突然一怔,瞪着木離。

“呱呱呱呱”

“嘶嘶嘶嘶”

“小七?”白玉怒視木離,又不敢太大聲,生怕別人發現自己帶了個毒物,只得用眼神質問木離。

木離小聲道:“長老不要生氣,是小七自己進去了。”

白玉聽了一會兒,發現小七的聲音大些,心想它定是佔了上風,遂小聲道:“是啊,讓它們玩玩也是好的。”

周圍的人都看過來,年長些的別派長老看到木離均是一怔,紛紛看向木離子,見木離子只顧着喝酒,沒任何表示,都低頭各幹各的,場面十分詭異。定是吵到了大家,木離心一橫,將袋子扔幻鼎裡,聽不到聲音,見大家又各自玩樂,這才放下心裡。白玉藉口開溜,叫木離代替他喝酒,木離舉杯喝得正歡,被喚雨拉了去,見師父並不阻攔,心想白玉未來,到底該不該走,這有關信譽問題。

見春秋召各門長老前往正殿議事,木離鬆了口氣,跟着喚雨到處跑。

長老們商議事情通常都是三五天,在這期間就是弟子們的世界,天周山上下歡聲不絕於耳,有猜謎語,放花燈等等好玩的遊戲,許多是木離沒見過的。

“林師兄,咦,這不是小落麼,你怎麼在這?”雖然在問,卻沒等楚雲落回答就兀自與林釋水聊起天來,將所有人都當成了空氣。

楚雲落見是喚雨,便到處尋找木離的身影,果然見木離就現在喚雨身後不遠處,當即扔下酒杯,搖搖晃晃走了過去。

木離關心道:“你酒量不好就別喝這麼多酒。”

楚雲落心下一暖,再加上喝了許多酒,醉意襲來,不小心撲木離身上:“師姐,我好像醉了,你拉着我。”

楚雲落如今也長成了一個高大的男子,木離本就比他小三歲,再加上幾年前得了仙身,身體一點沒長,怎麼看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比楚雲落矮了一個頭不止,被他這麼一撲,整個人一經完完全全被他壓在身下。

兩人身處桃花林,木離四顧無人,楚雲落實在太重,怎麼推也推不開,頭完全被他的胸膛埋住,只覺得壓在身體上的人酒氣沖天,燙得離譜,使自己熱得難受。

想呼救吧,被別人看到兩人這樣多不好,不呼救吧,他得猴年馬月才醒,從這酒氣判斷,多半喝了忘憂酒,看他酒量就不好,總不能等他醒了再起來吧。

聶無雙本蹲在樹上喝酒,只聽一聲巨大響聲,發現是一酒量不經的天周門弟子倒在草叢裡,看了眼正躺在樹下睡覺,絲毫不受影響的趙柯,彎了下嘴脣,跳下樹。

木離正糾結如何能將楚雲落推開,只覺身上一輕,見楚雲落身體正慢慢上升,自己鬆了鬆筋骨,慢慢爬起來。本來好心扶醉漢的聶無雙發現下面還躺着個漂亮妹妹,一時怒火中燒,一把將楚雲落扔飛。

“嗯——”楚雲落吃痛,悶哼一聲,死死睡了過去。

竟敢把他家小離妹妹壓在身下,簡直找死,就算喝醉了也不行,擡手就要將軟得跟一灘爛泥的楚雲落揍一頓,木離連忙拉住聶無雙的袖子,“聶大哥?你怎麼在這,我好想你啊,你有沒有想我啊?”

聶無雙狠狠瞪了眼楚雲落,立馬換了副笑臉轉過身來,看得趙柯是一愣一愣的,他這個好友果然適合去演戲。

“小離。”聶無雙一把將木離抱起來,仔細查看了下她有沒有受傷,見沒有受傷,鬆了口氣,誰敢傷他老妹,他這個大哥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聶大哥,你長得好高啊,好好看。”木離一直把聶無雙視爲親大哥,毫無顧忌地趴他身上,一會兒扯扯他的衣服,一會兒摸摸他的頭髮,一會兒又捏捏他的臉。

聶無雙一把拍下木離的小手,道:“你大哥的臉只有你嫂子能摸,你個小屁孩,讓你嫂子知道有你好果子吃。”

木離一驚,下手更重了,“什麼,大哥都有嫂子了,爲什麼不告訴我這個妹妹,爲什麼爲什麼?”

“這不是告訴你了麼,你大哥下個月就要成親了,到時候會請所有仙門的人前來參加,你可一定要來。”

“好啊,到時候我求師父一定要帶我去。”

“好了,下來吧。”

難得遇到這麼寵自己的大哥,木離怎會輕易放手,一時死死趴聶無雙身上撒起嬌來,就是不下來。

要是他家那位這樣趴他身上,那還好辦,可是,這是他老妹啊,想到某人的存在,萬一他將此事告訴家裡那位,自己豈不是要死翹翹?

聶無雙柔聲道:“好了小離,有人看着呢!”

木離掃視,道:“聶大哥哄我。”

突然,一個慵懶又冰冷的聲音傳來:

“當我瞎了麼?”

木離一驚,跳下來,高興道:“趙師兄,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還想爲何方纔在席上未曾看見你,竟跑到這裡來了。”

趙柯淡淡看了她一眼,沒打算回答她的問題。

木離又問:“你怎麼在這裡啊,什麼時候來的,都不來找我玩?”

趙柯淡淡道:“我和你實在沒什麼可玩的。”

“……”

知道他說話向來如此,木離也不再多說,突然想起什麼,木離取出乾坤袋一打開,小七飛快逃出來,遍體鱗傷,慘不忍睹,小圓乘勝追擊,與小七打得火熱,見狀,聶無雙大笑,趙柯眼裡也難得有了點笑意。

不好,小七被傷成這樣,白玉長老知道了自己豈不是要死翹翹?

“別打了別打了。”木離費力將它們分開,想不到小圓戰鬥力上升得這麼快,小七氣得肺都要炸了,雖身受重傷,但鬥志尤存,死不認輸,吐着紅紅的信子公然挑釁。

小圓舒服地在木離懷裡蹭了一會兒,朝小七比劃兩下拳頭,小七驚弓之鳥,躲到樹後不敢出來。木離哭笑不得,把小圓放回袋子,提起小七尾巴,“聶大哥,救救我。”

“怎麼了?”

木離苦着臉說:“它叫小七,是白玉長老的寵物,現在被小圓打成這樣,我肯定會死翹翹的。上次我不小心傷了它被白玉長老罰喝了好多酒,這回我完了,聽說他最新釀了一種叫萬年愁的酒。”

萬年愁,顧名思義,喝了就要愁很久很久。

“我看看。”聶無雙將小七提過來,仔細查看了它的傷,把它扔給趙柯,“這種小傷交給趙師弟來解決,他醫術了得,雖然以前醫死了幾條狗,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就放心把這條彩虹交給他吧。”

趙柯拿出藥箱,把小七好好“修理”一番,木離抱着它高高興興去找白玉,轉臉見楚雲落還是昏迷不醒,“大哥,你幫我把我師弟送到東殿去,我師父若問起,就說是我請你送的。”

原來是師弟,他當誰這麼大膽,若不是見木離很是關心楚雲落,他早將他大卸八塊。聶無雙當即把楚雲落扛起來,大搖大擺朝東殿飛去,再怎麼不讓外人進去,總要給他這個蓬萊未來掌門點面子吧,連春秋見了他都要禮讓三分,何況是他個副掌門。

然而,事情真如木離所說……

木離子在大殿與各派長老商議要事,聶無雙是被一紅衣女子攔下的,打了幾回合就要招架不住,連忙報出木離的名字……

“誰贏了?”

“小七。”

小圓在袋子裡亂動,木離用手輕撫它,示意它要做只淡定的小蝌蚪,小圓果然不鬧了。

“小傢伙,我就知道你會贏。”白玉撫摸着蛇身,小七精神不振,玩玩尾巴鑽白玉懷裡去了。

師兄呢?木離到處找也沒見金弋的身影。

長老們在正殿內呆了五天才出來,這也意味着仙劍大賽即將到來。

“師父,我不要吃。”上官衛兒把頭歪到一邊,把藥瓶擱桌上,“這藥實在沒什麼效果,你說一次一粒,上次我吃了三粒,可還是發作了,害我……”說到這,上官衛兒臉微紅。

“可有誰看到了。”

“被小師弟看見了,還有……還有聶無雙。”

“蓬萊掌門之子?他怎麼會……”

“小師弟喝醉了,師妹請他送小師弟回來。”

“掌門要求每個弟子都必須參加,特別是你,掌門這次點名要你去,每年都不參加,這次是一定要去的。瞞了這麼久,卻不想竟被老四和外人看到了……這……,你……”木離子來回踱步,氣得說不出話,怒聲道:“那就多吃幾粒。”

雖然生氣,上官衛兒卻一點也不怕他,“回師父,裡面就五粒了,萬一中途……,怎麼辦?”

三十年前,上官衛兒修煉水火兩系不慎走火入魔,從此留下病魔,常在日落時發作,發作時樣子十分嚇人。爲此木離子遍訪名醫,上官衛兒的病情在神醫妙原的醫治下逐漸好轉,誰知十年前妙原駕鶴西去,上官衛兒病情復發,每日靠吃妙原留下的藥來控制病情。由於病發時模樣太過恐怖,一直不敢讓上官衛兒在夜晚出現在外面以免被人看見。

“罷了,你總不能一直躲屋裡不出去,先吃藥,找個機會爲師再向長老們說清楚。”

“……”

上官衛兒一口氣將五粒藥全吞下,大搖大擺走出去。這就對了嘛,這本來就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每天躲在屋裡多難受啊。

天周門乃仙門之首,此次仙友會各門派所有長老弟子都前來,但人多了在管理方面多有不便,所有每門派帶了五名弟子前來。仙友會除了商議大事,也讓弟子們來與其他門派弟子相互切磋,此次前來觀賽的人多達四千。

前幾屆的弟子可隨意參加,但新弟子必須參加,而新弟子很少,所以參賽人數又折了許多。

廣場上各仙門的弟子站在一起,服裝各異,很容易區分哪些人是什麼門派。

朝木寺方丈明善獨自赴會,商議好大事後就走了,所以木離沒有見到多年前帶自己回寺的小和尚。

木離和聶無雙趙柯還有楚雲落一道朝廣場上人羣聚集處走去,女弟子們看到長得俊俏又略帶點小壞的聶無雙紛紛湊過來沒話找話說,聶無雙在蓬萊向來被女弟子們衆星捧月般動不動就崇拜,這種場面也是見慣了的,應付起來自然是遊刃有餘。而時刻保持冷漠的冷漠公子趙柯就明顯冷門多了,除了木離和幾個崑崙來的師姐,竟沒一個女弟子願意靠近。

“冷漠公子,你若是肯笑一笑,那些女子定會圍着你轉。”

趙柯白了木離一眼,沒有回答,卻聽身旁的楚雲落道:“師姐也喜歡這樣的人麼?”

木離一怔,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道。”

突然,廣場上的人朝一個方向涌去,木離等人被人羣帶着走,前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引來 大波 年輕男弟子瘋狂圍觀。木離好奇,也向人羣中心擠去,在場天周門弟子都認識木離,見一個女弟子拼命擠來,也不好意思擋道,紛紛給她讓出條小道。拖木離的福,楚雲落等人順利擠到裡面。

人羣中心,木離子一路走來,向周圍弟子頷首示意,木離瞪大眼睛,有沒有搞錯,看大家垂涎欲滴的猥瑣模樣,還以爲是某位大美女呢。木離子標準的觀音表情,衆人向他行過禮後朝他身後相涌而去,木離一怔,也跟上去。

人羣中,一白衣女子身後揹着柄紅色仙劍,面色溫和,笑顏如花,對衆弟子一一打招呼,大家情緒高漲,個個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正是木離幾年未見的師姐上官衛兒。

“想不到竟然是她,還沒你一半好看。”聶無雙喃道,眼睛一刻不離開上官衛兒身上,木離聞言紅着臉白了他一眼,“她是我師姐上官衛兒,是整個天周門男弟子心目中的夢中 情人 ,自然是比我好看。”

上官衛兒!

趙柯在心裡默唸上官衛兒的名字上萬遍,發現這個名字當真好聽,不知不覺嘴角露出連他自己都不曾發現的笑容。只望一眼,心中的湖水有如被人攪起層層浪,見上官衛兒向自己看過來,趙柯感覺心跳停止,現在就可以死了。

上官衛兒遞來手帕,衆人向趙柯看來,然後都大笑起來,趙柯不知道怎麼回事,面對着上官衛兒竟成了木頭不敢動。

“冷漠公子,你流鼻血了。”木離提醒,趙柯慌忙接過手帕擦呀擦,再不敢擡頭看上官衛兒,聶無雙捧腹大笑,想不到這小子竟然流鼻血。

“師姐,我好久沒見你了,你都到哪去了?”木離拉住上官衛兒手,上官衛兒拍拍她的頭,道:“自然是修煉啊。”說着擡眸望着楚雲落,木離側身:“小落,這是大師姐。”

楚雲落遲疑:“見過大師姐。”

上官衛兒笑笑,跟隨木離子揚長而去,身後衆弟子也跟上去,上官衛兒名聲在外,其他派男弟子也都猥瑣跟在後面。趙柯見聶無雙不走,自己一手拿手帕擦鼻血一手扶樹,不好意思貿然跟去。

見楚雲落神情怪怪的,以爲他身體不適,木離關心道:“小落,你臉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楚雲落搖頭:“我這是見鬼了。”

聶無雙拍了下他肩膀,笑道:“你也見到了?”

楚雲落訝道:“什麼?”

“別擔心,那只是走火入魔,是修煉的另一種境界。”

然而,楚雲落還是不明白聶無雙要表達什麼。

……

上官衛兒的出現讓大家原本緊張的心變得更緊張,讓原本能進前三十的人一下子沒了把握,大家紛紛祈禱別遇上她,早遇上早下臺。

上官衛兒雖從未參加過仙劍大賽,也從未與人比試過,但給天周門屢立功勞,法力高深莫測,是天周門的首座弟子。以前的仙劍大賽都是金弋屢屢奪魁,今年也該易主了,大家翹首以盼。

一道白光閃過,廣場上空站着位白鬍子長老,場上自覺安靜下來,長老高聲道:“場上參賽弟子隨我前往殿內進行抽籤。”

衆弟子慢慢跟隨長老前往抽籤大殿,客人先抽,然後安東西南北殿依次進行抽籤,抽到的數字一樣的兩個人按照安排的時間地點進行比賽,一輪比完所有獲勝弟子進行二次抽籤,依次下來,直到遠處本屆仙劍大賽魁首爲止。雖然大家都無望魁首,但往下二十九名還是想極力爭取一下的。

楚雲落道:“師姐,你抽到多少號啊?”

木離將手中紙條打開,她也好奇自己第一場比賽會遇上誰,看了聶無雙等人的號碼,所幸沒有相同的,楚雲落看到木離的號碼鬆了口氣,只要不是和師姐打就行。

抽好籤,大家紛紛猜測自己的對手會是誰,有的直接報出自己的號數,把對手請出來先認識一番做個朋友。

由於參賽人數太多,三個廣場同時進行,每個廣場設有六個擂臺。鑑於上次仙劍大賽由於使用不當損壞了兩顆夜明珠,此次比賽在白天進行。爲此木離子重重鬆了口氣,隨即又可惜那五粒藥來,早知如此,就將藥留下一防不時之需。

夜幕,木離與聶無雙等人告別,師徒五人回到東殿,上官衛兒第一個衝進房間,木離與金弋楚雲落說了會兒話見他們面露疲色,也回房爲明天的比賽做準備。

夜深人靜,上官衛兒一身紅衣走出房間,楚雲落早早在樹下等候。

“說,你到底是誰,怎會和大師姐長得一模一樣?你從她房間出來,你到底把大師姐怎麼樣了?”楚雲落持劍直指上官衛兒眉心,心裡卻無半分把握能打得贏她。

上官衛兒似早料到楚雲落會在此蹲守,也不生氣,反輕笑道:“怎麼,連師姐都不認得了麼?小師弟,你好像很怕我,看,你的手在抖呢。”

楚雲落看了眼持劍的手,果然在發抖,心神一定,“那又如何?我發抖不代表我就是怕你,還不快快交代清楚。”

這般模樣怎可能是白日見到的溫柔的師姐,楚雲落心下一橫,就要動手,上官衛兒負劍而立,沒有絲毫要還手的意思。劍眨眼間就要傷到上官衛兒,卻“當”的一聲,像撞到堅硬之物被彈飛,震得楚雲落手疼。

木離子不知何時出現在楚雲落身後,楚雲落連忙行禮,上官衛兒叫了聲師父,倚着樹身用劍慢慢削指甲。木離子看着上官衛兒無奈搖頭,又側身道:“你竟敢與你大師姐刀劍相向。”

楚雲落噗通一聲跪下,心裡十分憋屈,誰能告訴他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金弋聽到動靜走出來替楚雲落求情:“師父不要動怒,師弟什麼也不知道,他也是擔心師姐的安危。”

木離子嘆氣,將事情原委講了出來。

楚雲落大吃一驚:“師父,弟子錯了。”

木離子並無責怪之意:“你大師姐脾氣暴躁,你少惹便好。”又轉頭道:“老大,你若再敢私自下山,爲師定不輕饒。”

“知道了。”上官衛兒隨口一答,完全不看木離子鐵青的臉,又歪歪倒倒走回房。

木離子轉身離去,楚雲落慢慢起身,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整個天周門,怕只有發了作的大師姐敢如此無視師父了。

“謝謝師兄。”

金弋笑道:“謝什麼,原是我當初不該瞞着你,這下好了,全都清楚了。師姐夜間脾氣火爆,你注意些,記得提醒小離。”

楚雲落走過木離房前,見房門未關,以爲木離未睡,又想起金弋的話,於是推門而入,片刻,楚雲落面紅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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