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的軍人完全沒有料到,樑飛會從後偷襲他,脖子被他從後邊箍住,手刀用力劈下,力道十足,別說是把人打暈,要是再重幾分,就算是弄斷他的骨頭,也不是什麼難事。
“噗通。”保鏢眼前一黑,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有情況。”從幽靜的小區公路上,傳來的重物落地聲,讓別墅周圍負責警戒的保鏢迅速警覺。
樑飛揉了揉手腕,將昏迷不醒的人拖進駕駛座,把門迅速關上,雙眼立即環顧四周,他注意到,有腳步聲正從別墅裡向外焦急奔跑前來。
身體快如鬼魅,躲藏到別墅園景外的高牆角落,藉着旁邊幾株綠茵大樹,幾個攀爬後,輕而易舉的,就上到了樹幹上方,借力從樹幹上,跳進牆內,雙腿穩穩落地,人已經到了戴家。
神色凝重的大批保鏢握着手槍,正從花園裡朝大門外跑去,密集的腳步聲,分外刺耳,樑飛躲得很隱秘,幾乎是看着他們從花園的鵝卵石小道上跑過去的,沒有引起任何人的發現。
趁着保鏢們在外頭搜尋異常情況的短暫空檔,他穿過花園,靠近了前方那間三層樓高的歐式建築。
一樓的大門有着最先進的防盜設備,需要依靠指紋識別和聲音識別兩種功能,才能打開,強行從正門衝進去,是不可能的。
樑飛微微擡頭,在別墅的後方,二樓衛生間外牆上,發現了一條白色的煙管,他立即從地面上跳,雙手用力抱住煙管,向樓上進發。
他的速度很快,如同一隻飛檐走壁的壁虎,身體懸在半空,一隻手貼近二樓衛生間牆壁上的玻璃門,輕輕推了推,窗戶竟從裡邊被人反鎖。
“快看,那裡有人。”門口的一名保鏢愕然驚呼,昂着脖子指着外牆上的黑色人影。
事不宜遲,樑飛一肘子蠻橫的將窗戶的玻璃砸碎,手掌用力撐住窗戶下方的鐵板,翻身跳進了衛生間。
“有人闖進首長家中,快,把人抓住。”保安隊長咬牙命令道,將身邊的人手分作兩批,一批尋找失蹤的同伴,另一批則和他一起,進入別墅,抓捕樑飛。
離開衛生間後,是位於一樓與二樓間進行連接的旋轉樓梯,左右兩側,鋪着木地板,房間靠牆而立,樑飛一間房一間房尋找着戴思雨的蹤影,就在他準備動手推開主臥的房門時,手指卻驀地停頓在門把上。
高高豎起的耳朵微微動了動,雙眼細細眯起,掃過門縫底下的縫隙,從那兒,隱隱約約能夠看到裡邊靠門站着的影子。
屋子裡絕對有人!既然有保鏢在房間裡,就足夠證明,這間房,是戴思雨的藏身地點。
他幽幽微笑,一腳將房門踹開。
一枚子彈貼着他的頰骨擦過去,要不是樑飛在進門前,就已有戒備,這枚子彈絕對會打傷他的要害!不死即傷。
一擊不中,他迅速彎腰,一記上勾拳,撩翻了門後邊那名持槍的保鏢,將他轟翻在地上,手槍順勢掉落,他立即將手槍撿起來,抵住保鏢的眉心,左腳膝蓋用力抵住他的胸口,讓他不能隨便動彈,隨便掙扎。
“快從窗戶走,我的車在樓下。”他一邊壓制着保鏢,一邊向大牀上,一臉驚愕、呆滯的戴思雨催促道。
時間緊急,如果被保鏢衝上樓來,她再想逃,那就太難了。
就在此時,二樓下方的客廳裡,已經有腳步聲正在上樓,距離越來越近。
戴思雨忍住心裡的激動與狂喜,努力保持着慣有的冷靜,重重點頭:“好。”
她掀開身上的被子,誰料,雙腳剛接觸到地板,整個人就跟沒力氣似的,往前傾倒,她暗暗咬了咬牙齒,捏緊拳頭,往前一個跨步,才避免了跌倒的悲催下場。
她的反常樑飛怎麼可能沒有發現?可現在,不是談論這種小事的時候,先把她救出去再說。
戴思雨不敢耽誤,稍微恢復了一分力氣後,她就跑到窗口,向下眺望着,這高大三米的距離,回頭看了看一臉警戒,瞪着保鏢的樑飛,莫名的,那絲絲恐懼與不安全感,彷彿也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她跑到陽臺上,身體翻過護欄,一隻腳踩住陽臺下方的空調外機,藉着它的存在,艱難的向樓下爬行。
“大小姐快逃走了。”一名跟隨在大部隊後方的保鏢,驚詫的呼叫着,從大樓的正門,足以看清,那間臥房外,陽臺上所發生的種種。
戴思雨緩慢的向下滑行,礙於她的身份,這幫保鏢即便見她離開家中,也不敢拿對待樑飛的態度去看待她。
“大小姐,沒有市長的命令,誰也不能私自離開這裡。”保鏢隊長陳懇的說道,如果任由大小姐離去,等待他們的,戴陵的雷霆震怒。
樑飛冷冷的勾了勾嘴角,泛着寒光的眸子,此刻正緊緊盯着樓下的保鏢。
戴思雨深知,如果再久呆,那他今日的前來,就會變得毫無任何的意義,她逼迫自己不去關心臥房裡的情形,只一門心思的想要逃離這個金絲雀。
但她剛從外牆的幾個空調外機上方跳躍着降落,安全抵達花園,離開了這座關了她多天的別墅,剛站穩,保鏢們就從客廳裡衝了出來,將她從前後左右四個方向給團團爲主,不給她能夠找到空子離開的機會。
“大小姐,我們是按照市長的命令辦事,請您乖乖回屋,不要刁難我們的工作。”保鏢隊長率先出聲,態度不卑不亢。
“我不會回去的。”戴思雨搖頭拒絕了他的請求,面對着這幫爲她爹地賣命辦事的保鏢,她有些遷怒,如果不是因爲他們不肯通融,甚至連手機也不肯借給她,與外界聯繫,她又怎麼會被關在這裡這麼多天?
“大小姐,看管你是我們的任務。”保鏢繼續解釋,希望戴思雨能夠體諒他們的難處,但與此同時,他還偷偷朝後方的同伴擠眉弄眼,示意他們悄悄進屋,把那名敢擅闖這裡的人抓住。
幾名保鏢剛想退後,重返客廳,卻被戴思雨堵在了正門口,“你們不許對他出手!”
她知道樑飛很強,可是,雙拳難敵四手,如果爲了解救她,而令他陷入險境,她心裡便開始內疚,開始自責。
保鏢隊長眼看她一個勁的拖延時間,耐心瀕臨終結,他輕輕擡了擡下巴,向身旁的同伴投去眼神,示意他動手對付這位軟硬不吃的市長千金。
那名保鏢從西裝上衣口袋裡,拿出了一支在光暈下散發着璀璨白光的針管,裡面裝的,是肌肉鬆弛劑,只要打上一針,普通人就會渾身癱軟,使不上力氣。
這幾天,因爲戴思雨不肯答應轉學,甚至用絕食的手段,希望能換來自由的做法,已將戴陵激怒,他纔會從特殊的渠道,弄來了這種藥劑,在她渾身虛軟時,以營養液作爲飯食,給她打上吊針,既能讓她斷了離開別墅的想法,又不會影響到她的身體,一舉兩得。
戴思雨在見到他拿出那瓶藥劑時,可愛的面容頓時沉了,一雙秋眸深如大海,雋秀的眉峰,更是狠狠的擰成一個川字。
“給我讓開!”她厲聲嚷嚷道。
“不想讓他死,馬上後退。”樑飛的聲音忽然從大門內傳出來,保鏢們齊刷刷扭頭,只看見他挾持着那名昏迷不醒的保鏢,用冰冷的槍口堵住對方的太陽穴,緩緩現身在門口。
峻拔的身影,如一座巨山,瞬間,讓戴思雨心裡的不安全感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站在保鏢的包圍圈裡,目光越過這重重人羣,落在了樑飛的身上。
“你!”見同伴被挾持,保鏢隊長顯然很是生氣,只覺得這個年輕人太囂張,也太狂妄。
“退不退?”樑飛用槍頭點了點那名俘虜的太陽穴,沉聲逼問。
餘下的這些人面面相覷,他們從不曾想到過,會有人闖來戴家。
“不放嗎?”樑飛作勢要按下扳機,準備喂這名保鏢吃槍子。
見他要來真的,保鏢們臉色豁然大變,那名頗有威望的隊長趕忙道:“等一下。”
食指停頓在扳機上,眉梢微微一挑,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改變主意了嗎?”
就算這幫人不肯答應他的要求,他也不會對這名無辜的保鏢做什麼事,但演戲嘛,就得演得逼真。
那名人高馬大的漢子陰沉着一張臉,眉宇間盡是怒火,“你走。”
他不能拿戰友的生命開玩笑,不能讓他的戰友,無辜的死在他的眼前,哪怕爲此,會違反首長的命令,他也顧不了那麼多。
Www●T Tκan●C 〇
他先是男人,再纔是一名軍人,如果作爲男人,連擁有着最密切關係的戰友,也不能保護好,還談什麼保護民衆,保護國家?
樑飛面露一絲讚許,他欣賞有義氣的人。
單手從後用肘子扣住保鏢的脖頸,持槍的右手衝戴思雨左右搖擺了一下,示意她去大門口,先上車。
戴思雨遲疑的看了這批保鏢幾眼,直到他們不甘心的後退,讓開一條路,她才真的相信,他們答應要放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