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厲的眉梢饒有興味的向上挑起,樑飛的神色頗爲輕鬆寫意,根本就沒把這些保安和警察放在眼中,好像被他們用槍指着的人,並不是自己似的。
“市長。”警察們不安的朝辦公室裡張望,他們先前聽接待員說,有人擅闖市長的辦公室,擔心會是對市長不利的危險分子,這才慌忙趕來,可現在看看,情況貌似不對啊。
在外人面前,戴陵勉強維持着作爲市長的風範,臉上重新掛上溫和的面具,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吩咐道:“只是誤會,這位是我的朋友,你們該幹嘛幹嘛去。”
知道鬧了一出烏龍後,這些人歉意的衝樑飛笑笑,這位的身份,在市政裡,可不是什麼秘密,平海市內最大黑幫的領軍人物,輕易得罪他,可不是一件好事。
樑飛似笑非笑的睨了戴陵一眼,“伯父,我剛纔的話,你可以詳加考慮,有結果,隨時電話聯繫。”
說完,他笑吟吟的離開了市政大樓,準備回家做點吃的,給戴思雨送去。
剛回到家中,他便接到了薛如雪的電話,她在電話那頭說起了王詩嘉今天請假的事,話裡話外都透着幾分擔心。
“阿飛,我聽說,最近詩嘉與以前的一個合作商,鬧得很不愉快,她平時不會輕易請假的,你說她會不會出了什麼事?”以她對詩嘉的瞭解,她是個十足的工作狂,記得去年,她有一段時間高燒不退,卻還是一力撐起公司,在崗位上工作。
如果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她怎麼會毫無徵兆的請病假?還是在有大批合約需要批閱的節骨眼?
樑飛笑着安慰了她兩句,讓她別胡思亂想,好好工作,至於昨夜的事,他並沒有告訴她,省得她擔心。
掛斷電話後,樑飛走到廚房中,準備做飯,食材堆滿了整個冰箱,他熟練的洗菜、切菜,如同一個合格的廚師,若是被幫裡的弟兄,或者是道上的敵人瞧見,絕對無法將這個熟練幹着家務的男人,與道上雷厲風行的壞蛋聯繫在一起。
剛做好午飯,他細心的將食物裝進飯盒,正打算出門,阿天那邊就傳來了消息。
昨夜被警察帶走的兄弟,沒到二十四小時,就在律師的施壓下,安全釋放,另外,他吩咐調查的事情,也有些眉目,根據出事地點的搜索,在一間酒樓的監控器裡,發現了王詩嘉的身影,和她一起共進晚餐的,還有一位來自香港的投資商,他們一起進了包廂,兩個小時候,王詩嘉跌跌撞撞的從包廂裡跑了出來,那名投資商在後邊追趕,一路追逐着離開了酒樓。
樑飛冷着一張臉,眸子裡精芒忽閃,如果他猜得沒錯,這個投資商,應該就是對她下藥的人。
“調查清楚這人的身份來歷,不要驚動他。”既然她不想自己插手,他也沒有要主動幫忙的意思,王詩嘉這人的自尊心太強,強行幫忙,不僅不會得到她的感激,說不定她還會責怪自己多管閒事。
“是,飛哥。”阿天應了一聲,把這事記下。
樑飛提着飯盒來到會所,幫裡的兄弟這會兒正在換班,見他的座駕開來,急忙走出會所,替他開門。
西裝革履的馬仔恭敬的站在車邊,“飛哥。”
“辛苦了。”樑飛笑笑,提着飯盒進入場子,他沒有看見,身後兄弟們面部抽搐的表情。
很難想象,堂堂黑道幫派的第二把手,居然會提着飯盒出現在場子裡?這種家庭煮夫的即視感,是怎麼回事?
有不可置信的馬仔慌忙擦了擦眼睛,誤以爲眼前所看見的,是自己的幻覺。
樑飛掛着一臉輕鬆的微笑,推開了套房的房門,剛進屋,他一眼就看見了抱着膝蓋,如同毫無安全感的嬰兒般,坐在牀頭的戴思雨。
單薄的身體蜷縮成一團,齊肩的短髮聳搭在肩頭,她的神色有些憔悴,眸光渙散。
“想什麼呢?”他一屁.股在牀尾坐下,笑眯眯的問道。
突如其來的聲音,將失神的戴思雨喚了回來,見他出現,黯淡的雙眼立即亮了:“樑飛?”
“餓了嗎?我給你帶了吃的。”他將飯盒打開,把裡邊裝的飯菜放到牀頭,熱騰騰的香氣,引得戴思雨食慾大開。
她一個勁的吃着碗裡的食物,幾乎顧不上說話。
“慢點吃,沒人和你搶。”樑飛看得有些心疼,她明明擁有讓人羨慕的家世,卻偏偏因爲自己,而落魄成這個樣子,難怪戴陵會強行阻止她繼續和自己來往。
但即便是這樣,只要她不想與他絕交,他依舊會把她當作朋友,當作紅顏知己。
“擦擦嘴,髒死了。”見她吃完,樑飛主動遞了張紙巾過去,“這幾天你暫時住在這裡,有什麼要求,給兄弟們說,他們會替你辦到。”
“爹地他有沒有爲難你?”戴思雨不安的問道,他闖進家中救走自己,爹地會不會因此遷怒他?埋怨他?
樑飛微微一笑:“我和伯父可是有合作在身的,他能怎麼爲難我?”
“真的?”她半信半疑,但觀樑飛的神色還算鎮定,不覺信了七分。
“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伯父他總有一天會同意我們繼續來往的,你不要擔心。”他柔聲安慰道。
許是他的神色太過溫柔,也許是他的承諾太過醉人,戴思雨竟盯着他,一時失了神,險些迷失在他那雙深幽的黑眸中。
蒼白的面容浮現了一層淡淡的粉色,她慌忙將目光移開,捏了捏拳頭,“你都知道了?”
“是啊,你該早點想辦法通知我的。”如果他早知道,她在家中會遭遇到這種事,他怎會讓她獨自一個人面對?
聞言,戴思雨不安的咬住脣瓣,低下頭,整齊的齊劉海遮擋住了她臉部的神色,面色有些晦暗不明。
“樑飛,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她喃喃道,嗓音很輕,有些細微的顫抖。
有些話,有些事,在這些天,不能見到他的日子裡,她終於想明白,看清楚。
樑飛茫然的看着她:“什麼事?”
“我想,我是喜歡你的。”她忽然擡起頭,眸光決絕,那是做出了決定後,纔會有的堅決模樣。
樑飛明顯愣了,似乎沒有想到,劇本會如此發展。
“我知道你有女朋友,而且身邊不缺少紅顏知己,”想到他身邊圍繞的美女們,戴思雨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我沒想過要怎麼樣,也沒想過要做你們之間的小三,我喜歡你,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她喜歡他,只是想將這份心意告訴他,至於他會不會迴應,她沒有考慮過。
戴思雨骨子裡有着男孩子一般的孤勇和倔強,可以說是個十足的女漢子,這幾天,在明瞭了自己的心意後,她掙扎過,痛苦過,可最終,她想明白了,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她既然喜歡他,就要告訴他,哪怕他會拒絕她,也無所謂。
她怕,有些話,不趁着年輕的時候說出來,將來就不會再有機會了。
“所以,你到底想表達什麼?”樑飛聽得有些迷茫,不可否認,面對着這樣一個美女的表白,說不開心那是假的,對戴思雨,他何嘗沒有那麼點小心思?但讓他意外的是,她那句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我就是想告訴你這件事,沒別的想法。”雖然心裡很是害羞,可戴思雨卻頂着一張通紅的面頰,固執的凝視着他,“你拒絕我也沒有關係,我知道你有愛人。”
“我爲什麼要拒絕你?”樑飛歪着頭,食指輕輕挑起她低垂的下巴,望入那雙曾吸引他的秋眸中,含笑問道。
“誒?”戴思雨明顯愣了,他……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對自己也是喜歡的嗎?
平日裡那麼精明的人,這會兒怎麼傻乎乎的?
樑飛有些情動,這麼飄逸的氣氛,如果不做點什麼,豈不是會對不起她鼓足勇氣的表白嗎?他彎下腰,親吻上戴思雨因吃驚微微張開的紅脣,掠取着她脣中的香甜,身體不着痕跡的向她壓去,很快,兩人雙雙倒在牀上。
衣衫凌亂的掉落一地。
一場戰鬥後,樑飛神清氣爽的坐在牀頭,戴思雨甜蜜的靠在他的懷中,手指撫過他肩膀上已經結痂的槍傷,難掩心裡的疼痛:“這是什麼時候弄傷的?”
“忘了。”他受過的傷不計其數,怎麼可能每一道都記得?
他說得雲淡風輕,可戴思雨卻聽得心驚肉跳,要過着怎樣水深火熱的生活,才能把危險看得如此淡然?
她的眼圈驀地紅了,爲樑飛心疼。
“哭什麼?只是舊傷而已,又不疼。”樑飛嘆息道,憐惜的拍着她顫抖的身軀。
戴思雨心裡的那些傷感,在他的挑逗下,很快轉爲了少女般的羞澀。
兩人心裡都有些意動,時間還早,樑飛精力旺盛的再次將她壓倒,繼續賣力的幹起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