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出事就敏感了,外國媒體若是知道,又會抓住不存在的所謂人權、生存等等問題發動抨擊。更怕的是紅血趁機煸動不知情的民衆組織一些邪教組織,用無知民衆的生命爲他們的事業鋪平道路。
數秒之內,孟子墨的頭腦有如高速運轉的電腦,已經閃出了無數的信息。
“加派人手查紅血下落,汪雙甘這邊你不用管了。”他道。江奇然愣了一下,點頭。
門叭一聲打開,睡得暈暈沉沉的安欣然拉門走出來,“咦”了一聲。裡面黑乎乎的,她以爲到了晚上,還一直認爲是睡在自家裡,走出來不過是想上個廁所。不想外面,竟然一片明亮還有那麼多人。
“怎麼……”她微張了脣,在看清每個人的表情時張大了嘴,終於想起了身在何處。
“我……”她臉一紅,低頭間看到了皺巴巴的衣服,雖然掩蓋了身體的痕跡,但足以讓大家想到剛剛的事情。她尷尬地看向孟子墨,本能地將臂擋在胸前。
江奇然的眸閃了閃,目光落在她無名指上的那枚鑽戒上。
“那枚鑽戒是你最近親手設計的那枚吧。”她輕語,語氣裡滿是心傷。孟子墨不管她的話,加快一步上前,脫下身上的外套裹在她身上,“怎麼不好好休息!”他的聲音裡滿是責怪,眸光卻一片柔和。推着她就要往裡送,安欣然急了,指着外面唔唔了半天,纔不好意思地開口:“我……想上廁所。”
沈浩帶頭噗嗤笑出來,大家迅速面癱,抽筋,忍住各種的笑。孟子墨挫敗地看看她,最後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喂,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安欣然臉紅得透徹,大聲喊。孟子墨一腳踢開了洗手間的門,又迅速關緊。
霸道又孩子氣,此時的孟子墨竟然一點都找不到領頭人的風範。直到她點頭十分配合地嗯嗯幾聲,他才靜靜不捨地出去。
下班,孟子墨換一身便裝親自陪着安欣然回家,他們就像一對普通的戀人,手牽着手,身體相偎,一起去買菜,進超市選水果和日常用品。不時彼此相視,各自咧嘴笑開。
安欣然覺得這就像一場夢,一場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夢。做美夢的人最怕夢被驚醒,安欣然卻害怕自己沉淪。如果是夢就快快醒,如果是真的……她咬了咬脣瓣,好痛。
孟子墨揉了揉她的發,把她一頭漂亮的長髮直接揉成了雞窩。
“爲什麼要咬自己的脣。”
她這個小小的動作都被他看在眼裡。安欣然調皮地伸伸舌頭,彆扭地道:“沒什麼。”
大手落在她的腰上,往自己的身上一貼:“感覺到了嗎?”
“什麼?”她偏臉。
“心跳,體溫,這些在夢裡都感覺不到的。”
他……竟然知道她的心思?內心裡溫暖着又感動着,安欣然用力地點頭,“嗯,感覺到了。”眼睛發脹,好想流淚,她用力地在孟子墨的襯衣上擦了擦眼睛,馬上又笑起來。
孟子墨看着自己留了淚印的襯衣,莫可奈何地笑笑,那笑裡盛了滿滿的寵愛。
兩個人從超市出來,安欣然邊走邊計劃着晚上的美餐:“我要吃剁椒魚頭,要吃鵝肝,要吃蒸扇貝,你弄給我吃。”
孟子墨愛撫着她的發頂,點頭應承,兩人步伐一致,走向小區。
一輛小汽車停下來,江奇然從車上跳下來,剛好擋住兩人的去路。
“子墨!”她出聲,叫道。
兩個人停步,歡笑一時寂靜。安欣然看向江奇然,她一頭長髮捲成大波浪披在身後,身上穿着最愛的古典貼身大擺裙,把她一副朝氣挺拔的身姿映得柔軟許多。不過,臉上的表情卻依舊張揚,無視於安欣然的存在,直接停在孟子墨的面前。
“我爸到京都開會來了,今晚能陪他一起吃個飯嗎?”
孟子墨抿脣不語,那意思是不願意。未等他開口,她馬上又道:“上次婚禮上的事他老人家一直沒有釋懷,我們總需要給他一個解釋吧。”
安欣然知道孟子墨介意的是自己,遂大方地放開了他,道:“你們去吧,我在家裡吃點東西就好了。”
“我們一起去吧。”孟子墨提議。江奇然眉頭豎直,滿臉的不情願:“子墨,你這是去污辱我爸爸嗎?他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帶着她去是挑戰還是去解釋?”
“如果你這麼說,我想我還是找別的機會和他解釋吧。”孟子墨的語氣冷下來,並沒有屈服於江奇然的話。看着兩個人就快鬧僵,安欣然再度推了推孟子墨:“你去吧,上次的事換成誰都會生氣,你帶着我去,豐市長肯定會下不了臺的。孟子墨,你聽話嘛,就去嘛,順便也代我向他道聲歉。”
“那好吧。”孟子墨不情願地點頭,最終聽從了安欣然的安排。江奇然冷冷地哼了哼,安欣然朝孟子墨揮揮手,獨自一人進入小區。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聽話了?以前那個性格張揚,能力非凡,掌控天下霸道無比的孟子墨呢?”江奇然終於忍不住諷刺地出聲。孟子墨並不接話,沉着走向她的車子:“時間不早了,走吧。”
她氣得臉都在扭動,咬牙低吼:“孟子墨,你這樣做是不是太過份了?我們本來要結婚了,我卻還是爲了你和她放棄了婚姻,甚至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成全你們。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孟子墨沉冷地投眼過來,目光嚴厲,身形修長,冷硬,直板,沒有什麼感情地出聲:“奇然,在我和安欣然感情的問題上你充當了什麼角色你自己再清楚不過,我沒有直說只是看在以前我們曾經有過的那些感情分上不想讓你難堪。既然你問到了這裡,我們不防把話說明白。查我的出生,慫恿我父母與我親生母親見面,假稱自己懷孕……還需要我再說下去嗎?”
“你……都知道?”江奇然的臉一片慘白。她沒想到自己計劃周密的所有都被他這麼輕易地識破。
“你是一個優秀的情報人員,應該知道只有不查,沒有查不明白的道理,這些東西遠遠比秘組情報簡單,自然一查就清楚。”
“那……”
“所以我希望你適可而止,我們不可能了,這個你比我更清楚!”
江奇然像被霜打蔫的茄子,站在原地一步也不能動。孟子墨從她手裡接過鑰匙,拉開車門,點火。她無力地滑入車內,垂眸再不言語。
安欣然不擅長做飯,加上只有一個人,也有些沒勁,就草草地做了碗麪吃。
邊吃麪邊想着孟子墨和豐蒼桐見面會發生些什麼,鬱郁地嘆口氣。
手機閃爍,響着怪腔怪調的手鈴聲,把她嚇了一跳。迅速拾起,看也不看,對着那頭叫道:“子墨?”
“是我。”那頭的汪帥嗓音冷冰冰的,似帶了怒氣,“出來,陪我!”
安欣然看看時間,都九點了,搞不好孟子墨快回來,她搖頭拒絕道:“不了,我不想出來。”
“馬上出來,十分鐘之內!我就在你樓下!”汪帥叭地掛斷了電話。安欣然瞪着電話一陣陣地嘆氣,走到窗前,看到滿天飄灑着雨點,在燈光的映襯下綿密深遠。樓下,車旁,修長落寞的身影駐立,那般倔強地不肯移動一分一毫。
那是汪帥,看來,要是她不下去,他就要在那裡站一晚上了。雨不小,他的發頂閃爍着雨光,再淋下去就要全部淋透了。
安欣然最終被他打敗,拾起鑰匙跑了下去。
“還不快點進來躲雨!”她滿臉不快地衝到汪帥面前,扯上他的手往幹處跑。汪帥像個聽話的孩子,跟着她上了樓。
他的面色蒼白,像經經歷了巨大的痛楚,眉宇鎖在一處,乾淨的額頭愁緒萬千。
“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她賭氣,沒好氣地問。汪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輕聲道:“別走,陪陪我。”
“我不在這兒嗎?”她抽手。他感覺到了指間的硌痛,鬆開一點,看到了無名指上那枚明亮的鑽戒,眉毛一揚,質問出聲:“這是誰送給你的!”
安欣然這才發現自己指上有一枚戒指,也覺得奇怪,不過,整個白天晚上,她都和孟子墨在一起,自然也猜到是孟子墨送的。
“不用你管。”她不客氣地抽回手回答。汪帥卻突然盛怒地撲過來再次握緊她的手:“是孟子墨對不對!你不可以接受他的感情!把它摘下來!”他霸道地去扯她指上的戒指,那戒指套在手上卻怎麼也蛻不下來,他的力氣極大,幾乎將她的指掐斷。
安欣然忍不住叫了起來:“汪帥,你瘋了!”
汪帥真的像個瘋子,全然不理,直到她痛得叫出聲:“啊,好痛!”汪帥終於停下扯的動作,卻還拉着她的手不放:“把它退下來!”
“這是我的東西!”她火了,氣哼哼地吼道。汪帥手一用勁將她拉入懷抱,咬牙沉聲低語:“難道連你也要棄我而去了嗎?”
“你……怎麼了?”本想掙扎,聽到他這聲音,她的心撞了撞,窩在他的懷裡問。
汪帥像攀着一棵救命的浮木般攀緊了她,一聲聲低語:“她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她徹底地拋棄了我!我再也找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