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樣!”她扶上那人的肩,看到的是汪帥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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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定,怎麼會是你!你有沒有事?”她嚇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汪帥卻對着她一笑:“小傷,別怕。”
孟子墨跑過來的時候,汪帥已經將她拉起。他的背被廣告牌砸了一下,所幸不是尖角,所以沒有出血。而安欣然的手心被尖角刺了一下,纔會出血。
“你沒事吧。”
孟子墨關心的是她,伸手過來欲扶。安欣然身體一縮,落入汪帥的懷抱。 有意忽視掉孟子墨,她對着汪帥道:“你受傷了,我們去醫院。”
汪帥指指前方:“那裡有我的車。”
安欣然扶着他就要走,孟子墨的臂橫檔過來:“我送你們去。”
“不必了。”汪帥對上了孟子墨,似笑非笑,“我想告訴你,欣然有我保護着,會很好的,以後別再打擾她。”
“欣然!”孟子墨的眉蹙緊,這一聲裡夾着對她的提醒。他說過,不能和汪帥走得太近。不過,她和他已經沒有那層關係,她要和哪個男人走在一起是她的自由。
汪帥把身體壓在她身上,她欣然接受。
“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孟子墨,你走吧,不要讓我恨你!”說完,她扶着汪帥上了車。
孟子墨沒有追過來,她鬆了口氣,好在汪帥的車性能好,才能在已經污水橫流的車道上順利駛出。
“去我家。”
汪帥突然道,安欣然掌握方盤的手一歪,差點把車開進水裡去。
“我不喜歡醫院,家裡有藥品。”他一副嫌惡的樣子,把對醫院的討厭寫在了臉上。安欣然沒敢多問,轉一個方向,駛向他的別墅。
本想把他送回家她就回去的,然而汪帥卻把她拉下了車。
“我的傷可是爲了你而受,怎麼說也要爲我檢查一下,塗藥表示一下感謝吧。”
雖然有些不情願,她還是跟着他走了進去。他們身後,綠色的吉普車停得遠遠的,一身溼衣的孟子墨坐在車裡,眼角閃出一抹痛楚。
安欣然在汪帥的要求下換了一套乾衣服,又給他檢查傷口,抹藥。這些家裡的傭人本來可以做的,他卻倔強地要拖着她做。
大方地把大片背肌露出來,安欣然發出一陣陣感嘆:“這皮膚,嫩得跟女人似的,你是女人變的吧。”
汪帥恨得直咬牙,差點把鼻樑上的眼鏡打落:“女人,要不要親自檢查一下我是男還是女?”
“不用了!”
傭人們自動退開,把空間讓給了兩人。安欣然心無旁騖,用心地給他揉痛處,擦藥。汪帥趴在沙發上,不死心地問:“安欣然,難道一個男人在你面前寬衣解帶,你不心動麼?不想做點什麼?”
安欣然氣得一捶落了下去:“再貧,我廢了你!”嘴角,抽出一抹苦澀,這輩子,就算沒有孟子墨的阻攔,她也無法對敞開心扉接受新的感情了。
汪帥性子微冷,極少開這樣的玩笑,這算是頭一次。
“我去拿冰塊,再敷一下。”安欣然看着他的背還有微微的腫起,道,轉身。
“安欣然!”汪帥突然翻身起來,用灼灼地目光看着她。
安欣然覺得他的目光太過火熱,一時有些應付不過來,低低出聲:“怎麼……了?”
他一步步朝她走去,她緊張地後退。他的目光灼人,她刻意躲閃。
“我馬上去取冰塊!”她想越過他跑向廚房,他長臂一伸,擋住她的去向的同時將她逼入窗下。
落地窗,冰冷的玻璃貼着背,沒有拉窗簾,從外可以將這裡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她穿着他的超大號睡衣,被他收在懷間。
安欣然嚇得嚥了咽口水,不安地提醒:“汪帥,放開我。”
“不!”薄脣輕啓,他倔強得像個孩子,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脣角離她不過幾公分,錯過臉去,從外看,兩個人就像在擁吻。
“如果不是今天我救了你,你就不會跟我聯繫了嗎?如果不是因爲孟子墨在,你也不會跟着我走吧。”
他輕易地猜透了她的心思,安欣然急急想否認,他用指壓下了她的脣角。
“我是真心喜歡你的,這份情不會比孟子墨淺。安欣然,你應該看清現實,能保護你的現在只有我!”
他的身體貼得更近,安欣然緊張得僵直了身體。她虛弱地搖頭:“不,我不需要人保護。”
“承認吧,孟子墨不可能再屬於你!”他轉移話題,眼神變得狠辣。在對待她和孟子墨的事情上,他永遠那麼殘忍。安欣然咬脣,無力出聲。
“到我身邊來吧,至少,今晚,不要拒絕我對你的好,可以嗎?”
聲音猛然一輕,無比柔軟。這話音裡夾雜的酸楚淒涼,安欣然頭晃了一下,沒有明確表示同意,也沒有拒絕。
汪帥的目光悠遠一放,落在遠處的吉普車與人影上,脣角綻開了含意深刻的笑。他身體一鬆,放開了她卻握上了她的手:“你的手受傷了,我給你包紮。”
她沒有掙扎,任由他摟着她的肩扶着她的手走向沙發。這樣的姿態就像一對接完吻的戀人相擁着離開。
孟子墨收回目光,發痛般縮緊眉,用兩根手指擰着鼻根,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他已經徹底地失去了安欣然。
安欣然用絕決告訴了他,這一輩子,她都不會以妹妹的身份接受他。他沒有離開,而是抽一根菸置於脣間,點燃,抽了起來。
長指夾住煙,雖然一身溼衣,仍無法掩蓋他身上的優質特徵。幾個指微彎,配着修長的身形,就像電影裡完美的男主,在路燈下撒出一層淡淡的光華,延展出一片落寞與孤獨……
汪帥極慢地爲她包紮好傷口,不可否認,包紮得極好,與專業醫生有得一拼。
安欣然收手想要離開,傭人已經端來了熱騰騰的飯菜。
“反正要吃,留下來陪我吃吧。”
一聞到菜香,她的肚子就咕咕地叫起來,還未做出決定,汪帥已經走到桌前,點燃了桌上的蠟燭。
孟子墨靜靜地站在樓下,看到室內一時昏黃,裡面搖曳着浪漫的燭光。男主角立起,以紳士之禮攤臂在女主面前,女主嫣然一笑,將手置入他的掌中。
漫長的燭光晚餐,漫長的夜,他眼看着安欣然聽話地窩進汪帥懷裡,被他抱入了隔壁房間,將她放下,而後伏身……
後面的畫面消失,但已能想象。
巨大的手機鈴音將安欣然喚醒,她叭地從牀上翻起,抹着臉去找洗漱用具,卻發現自己完全位於一個陌生的環境。
這是哪裡?
揉着亂髮,她慢慢想起,昨晚汪帥留她吃飯,而後盛情邀請她喝一杯果汁酒。喝完果汁酒後……
她再也想不起來!
一時驚詫,她嚇得嘴巴張大,低頭去檢查自己的衣服,依然是那套汪帥的大睡袍,完好無損。牀上,基本整齊,並沒有做過某些事後的那種曖昧氣味。
她重重地吁了一口氣,把手當扇子爲自己扇風。還好!
扣扣的敲門聲響起,傭人出現,手裡託着一套衣服。
“這是少爺讓我給您送來的。”
這是一套女孩穿的套裙,粉嫩的顏色,大小合適,款式漂亮。安欣然看着鏡中精神起來的自己,拉門走了出去。
屋裡沒有汪帥的影子,卻擺了豐盛的早餐。傭人走過來,半躬身:“小姐,這是您的早餐,少爺已經爲您備好車,吃完早餐司機會送您去上班。”
傭人們不知道汪帥去了哪裡,安欣然想確定一下昨晚的事情也不能,只能匆匆吃完早餐走出來,由傭人領着來到大門外停着的車旁。
暴雨已經停了,到處都是水,溼淋淋的。車旁一塊地方卻明顯幹於別處,還留着兩個大大的有如大鞋的印子。安欣然只隨意地往那裡望一眼,鑽進了車裡。她不曾知道,孟子墨在這裡守候了整整一晚上。
某秘組指揮所,沈浩大力推開一扇門走入,裡面傳出低低的幾聲咳。
“老大,感冒了?”沈浩像發現了新大陸,眼睛睜圓幾乎突出來,小小的眼睛在這一撐之下竟然也有了大眼之勢。難怪他要驚訝,秘組成員常年經受各種非人訓練,早磨成了鐵打之軀,極少有人會生病。而孟子墨,在他的記憶裡,連受傷的次數都不多見,更惶論生病了。
孟子墨站在一幅地圖面前邊看邊握拳擋住聲聲咳嗽,並不回答。他只穿一件背心,更顯出頎長堅實的身材,只是明顯瘦了。臉也是,微有憔悴之色,臉部線條更加深刻,眼裡平板無波,一如既往,但沈浩硬是從他的整體特徵裡感覺到了某種落寞的情緒。
“說!”簡短的一個字,把沈浩從沉思中驚醒。他略清嗓子,取出了手裡的資料遞過去:“江奇然的檔案已經調過來,老大決定怎麼安排她?和我們一起出任務嗎?”
沉思,凝神,片刻,啓脣:“不,跟在我身邊!”
“聽說老大最近要結婚了,這是要利用一切機會親近恩愛了?”沈浩眯起眼,忍不住打趣,收到了孟子墨一記恨眼,忙摸摸鼻子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