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不是滋味,安欣然如坐鍼氈般聽完了彙報,很有種擡不起頭的感覺,坐在那裡一動不敢動,直到所有的人都離開了纔像過街老鼠般小心翼翼地起身。
盡頭,孟子墨走來,安欣然拉直身體,極沒有底氣地站在原地。
“走吧。”他伸手過來。她身子晃了晃,沒有動,卻紅着臉低聲道:“對不起。”
孟子墨眉毛挑了挑,顯然沒有明白她的話意。安欣然低頭做認錯狀:“我幫紅血做了事,害得你們的工作受阻,這全是我的錯。”
他會說什麼?安欣然覺得腦袋發硬,她願意接受孟子墨的打罵和責罰,卻無法被他鄙視。如果孟子墨表現出看不起她,她會比死更難受。
等了好久,孟子墨都沒說話,她的身體都繃了起來,有了不好的預感,眼淚幾乎要流出來。
突然,一隻大掌落在她的頭頂,傳來了孟子墨一如既往的柔音:“傻瓜,要是沒有你的提醒,我又怎麼會去看江奇然的小說,又怎麼能知道他們聯絡的方式?而你,如果沒有給紅血做事,又怎麼會知道他經常看江奇然的小說。”
原本苦成一團的小臉慢慢散開,安欣然不太相信地問:“這麼說,我有功羅?”
“那是當然!”大臂一摟,帶着她走出會場。安欣然短暫陰霾的天空再次晴空萬里,安靜的過道里傳來兩人親密的對話。
“那我算不算一個合格的孟夫人?”
“算。”
“我是不是給你掙足了面子?”
“是!”
“你是不是愛慘了我?”
“人太多,回去再說。”
“我不管,你說,到底愛不愛我?”
“愛。”某人輕聲道,看一眼無處不在的站立筆直的警衛,耳根紅了紅。
“聲音這麼低,我根本沒聽到。”
某人很無奈,在她的腰下掐了掐,“注意影響。”
“我不管,你要是不大聲說愛我肯定就是不愛我!哼!”某人大眼睛擠了幾擠,擠出幾滴眼淚。
“愛!你這個小妮子。”某男人咬牙吼,一把將某女人當衆抱了起來。
“喂,好多人看着呢,快放我下來!”安欣然終於急起來,手忙腳亂地掙扎。孟子墨無視於那些怪異的目光,脣置於她耳邊,無比解氣地低吼:“現在說不是太遲了嗎?”
遠處,四周,石化了無數將官,大家紛紛抹眼睛,相互詢問:“剛剛那個抱女人的領導是孟子墨上將嗎?”
傳說中的孟子墨面對山崩而色不變,面對美色而心不動,沉着,冷靜,果敢,敏銳,心情從不外顯,眼前的孟子墨喜氣外露,美人在懷,實在與傳說中相差太遠啊。
莫不是傳說有誤?
當然不是,不過,人們都只會在最愛的人面前展露最真實的一面,我們的孟子墨上將同志也不例外啊。
晚間,舒服地窩在某人肉椅子裡,安欣然懶懶地翻了個身,看着某人手上忙碌着滑動鼠標,在點動一些文件。
紅血恐怖集團的瓦解很有借鑑意義,組織部決定把這次行動編撰成秘組教材廣爲宣傳,這任務自然就落在了主角孟子墨的身上。
這些文件都是由和此次行動相關的人員總結後發過來的,他只需要加以加工就可以。左手摟着乖寶寶安欣然,右手一刻不停,有時還要停下來稍做思考,然後把需要的東西加入新制作的幻燈片裡。
他的手不斷下移,突然出現了顧華的照片,照片裡的她英氣逼人,巾幗不讓鬚眉,任誰看了都會讚賞。只是,這樣一個女人,最終卻走上了那樣一條路。
安欣然嘆一口氣,忍不住問:“顧華真的是特務嗎?”像她那樣的女人,一臉正氣,怎麼也無法與特務聯繫在一起啊。
“不是。”孟子墨給了她一個滿意的答案,安欣然卻不相信了。“如果她不是特務又怎麼會跳樓?如果她不是特務又怎麼會和紅血在一起?”
“她是被利用的。”孟子墨平實地陳述,彷彿一切都看在眼裡,“紅血迷惑了顧華,爲的就是幫江奇然更好地潛伏下去。顧華愛上了紅血,她的祖父,父親都是組織裡響噹噹的人物,她卻因爲自己的疏忽爲恐怖組織所利用,自然會覺得無臉見人,所以選擇了死亡。當然,這期間也有江奇然的誘導起作用。”
“你怎麼知道的?”
安欣然睜大了眼睛,孟子墨手迅速滑下,畫面裡出現一隻貓,他用鼠標點了點:“它告訴我的。”
“它?”安欣然一臉的不相信,孟子墨在貓的耳邊點了點:“這隻貓是紅血送給顧華的,他給這隻貓植入了監聽系統,監聽到了不少的組織機密。他本人有一隻母貓,這隻母貓會適時勾引顧華的公貓,帶它到紅血的身邊,然後取得這些機密。”
安欣然慢悠悠地點頭,她記得有人提起過,顧華的屋裡出現過兩隻貓。沒想到紅血竟狡猾成這樣。
“所以,跟雌性動物打交道一定要小心,否則隨時會被她們迷了心智。”孟子墨別有深意地加上一句,安欣然眉頭上打了幾個結,在他的胸口上用力掐了一下,低聲吼:“什麼話!你這是什麼意思,誰迷了誰的心智!”
“當然是你迷了我的心智。”
大手不知何時已從鼠標上移開,脣已經滑到了她的耳邊,“你在這裡,我一分鐘都安靜不下來。”
“是你自己硬要我坐在你身上的,怪不得我。”無比委屈地解釋。
牙啃上了耳垂,似有似無地逗弄,孟子墨乾脆地點頭,道:“看來我做錯了……”
“那還不快放我下去?”她微微喘氣,略做掙扎,他已大手一推,將電腦推開,把她抱上了書桌…….
“喂……唔!”
未來得及表達,脣已被男性十足的脣瓣鎖住,她只能用唔唔的單音表達不滿。小手推拒,被他大膽的做法弄得有些尷尬,極想逃離。
他單臂將她固定,經不住他強勢的進攻,她很快柔軟得有如一灘水,任由他爲所欲爲。
一陣電話聲,安欣然在他懷裡喘了一陣子氣,才聽出是自己的手機在響。她吃力地推開孟子墨,在地上找到了手機,看到的是總編的號碼。
她疑惑地接通,那頭馬上傳來了超大的笑聲:“哈哈哈,小安,你果然不負衆望啊,你的照片拍得非常好啊,我們發了,反響空前地好,哈哈哈,看來這次你做出了一點點小的犧牲啊,不過沒關係,等你回來,我一定給你發獎金,哈哈哈!哦,對了,我這個人還是很有原則的,在照片裡你的臉都打了馬賽克,不會有人知道和孟子墨上將旁邊的人就是你的。”
“馬賽克?旁邊?什麼跟什麼?”安欣然被弄得一頭霧水,那頭卻已掛斷了電話。她握着手機愣了好半天,總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勁。
總編怎麼知道她和孟子墨上了牀?還似乎得到了這樣的照片。
心口晃了晃,她轉身拾起相機,插入內存卡一張張地翻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
片刻之後,屋裡響起了這樣的吼聲。
孟子墨接過相機,很用心地一張張翻過,滿意地點頭:“確實拍得不錯。”
給她一個地洞鑽吧,安欣然捂緊了臉在心中祈禱。這是她第二次把自己的私密照發出去,她簡直丟臉丟到家了!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雖然對外打了馬賽克,可以總編的八卦個性,不出一個小時,她的私密照就會在整個臺裡流傳開來,她還要見人嗎?
安欣然心裡有一千一萬個後悔加悔恨,卻已無能爲力。她摸索了相機良久,最後得到結論:她在關相機的時候無意中調成了自動拍攝功能,以至於莫名其妙地把自己的私密照拍了進去。
“你這個混蛋相機!”她狠狠地將相機甩進了沙發裡,相機恨不能長嘴狂喊:“我是冤枉的啊啊啊啊……”
“這樣很好,你們臺裡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以後就沒有人敢對你動心思了。”一雙大臂繞過來,再次將她圈在懷裡,孟子墨滿意極了。
甜蜜美好的時刻總是相當容易過,每天和孟子墨恩恩愛愛,安欣然幾乎要忘記此行的目的,恨不能直接紮根營地。
總編已經打了幾次電話催歸,而孟子墨也收到了來自N國的邀請,要參加一場國際組織交流活動,並帶隊參加一次國際的特種兵大比拼,緊接着跟隨組織司令官進行爲期兩個月的組織訪問,這一系列的活動辦下來至少要半年才能回國。
這些活動自然是不能帶上她的,靜靜不捨地和孟子墨做別,總編的催命電話已再度打過來。她再不回去,總編大人就要親自過來捉人了。
沒有孟子墨的營地已沒有了吸引力,她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踏上了歸程。
工作迴歸平淡,每天最讓她開心的事情就是和孟子墨通電話。他似乎很忙,有時深夜打電話過來還有鍵盤的響動和號角的聲音,不過,他不管有多忙,都會給她打電話。
思念是辛苦的,也是甜蜜的,她在這種辛苦與甜蜜的交相作用下生活着,快樂着,滿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