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柳柳知道蘇夫人不會給什麼好東西讓她吃,她本能的想吐掉,但是舌頭也僵了,那藥丸就不可避免的滑進了喉嚨。
蘇夫人露出殘忍而暢快的表情,“好吃嗎?這藥可以減輕你的負擔……和我的負擔,我可不想,我的血脈,從你的身上延續。”
關柳柳這下明白她吃的是什麼了。
眼淚劃過嘴角,她雙眸中是瘋狂地吶喊。
我的孩子!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的孩子!
蘇夫人卻不在看她,揚聲問道:“嬤嬤何在?”
院門立刻打開,兩個身材粗壯的夫人躬身上前:“從夫人令,奴婢二人在門外看守。”
蘇夫人擺了擺手,說到:“我等的客人已經來了,只是這位女客今日困頓,怕是要在這裡睡着了呢,二位嬤嬤辛苦些,把客人送到我院子裡吧!”
便有聽“”的一響,金石落地,一個嬤嬤眼尖些,撲倒地上,一摸,原來是一粒金豆子,當即也顧不得新洗的衣裳滿是灰塵了,笑的見眉不見眼:“蘇夫人客氣了,奴婢這就送貴客過去。”
關柳柳渾身上下動彈不得,只得由着那婆子把自己扛在肩上,蘇夫人帶來的那票黑衣人並沒有現身,而她關柳柳,就這樣中了自己最熟悉的蒙汗藥。
蘇夫人的院落平時走過去並沒有多遠,但被人扛過去,就遠在千里之外了。
關柳柳眼冒金星,顛的栗子糕都要吐了,她已經感覺,小腹一陣陣絞痛,下體流出了溫熱的液體。
“誰!誰來救救我的孩子啊!”
她絕望的落淚,上天似乎聽到了她的祈求。
那婆子悄無聲息跌落,關柳柳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擡眼,卻見一人,黑巾蒙面,只漏了三個窟窿用來視物和呼吸。
“是我啦!”那人及時
摘下了面巾,一臉得意的說到:“我循着腳印就來了,也不知怎能弄得這樣邋遢”。
說完努努嘴,示意自己說的是那婆子。
娘!
關柳柳的小臉上沾滿了那婆子身上的泥灰,被淚水衝的一道一道的,髮髻也散了。
“柳柳,你這是怎麼了……”
這話沒問完,她也發現關柳柳下身血跡斑斑。
柳柳娘咬緊牙關,探了探關柳柳的肚子,不甘心的又摸了摸脈,最後說到:“孩子還會有的。”
她從髮絲中拔出一根軟針,猛地紮在關柳柳的風池穴,“紮根針就好了,柳柳,咱們不疼的啊。”
還是像哄小孩一樣哄自己,關柳柳的眼淚留的更兇了。
柳柳娘不明就裡,她這手金針刺穴,別的不說,散個小蒙汗藥還是沒有問題的。
沒一會兒功夫,關柳柳的身體果然恢復了知覺:“娘!快走!蘇夫人要害我們!”
“哎呀,我還說這婆子上哪裡偷懶去了,沒想到,是給我釣了條大魚回來呀!”
蘇夫人的聲音幽幽的響起:“真是好久不見了。”
說話間,一柄錚亮的刀就架在了關柳柳的肩膀上:“關夫人,不如,隨我一同走一趟吧,不然,你寶貝女兒的小臉蛋,可能就保不住了呢。”
柳柳娘看着蘇夫人,打量了半天:“原來是你。”
“不錯,正是我。”
蘇夫人原地旋了個圈,“你看,我還是如當年那般貌美吧。”
柳柳娘好像嘆了口氣,妥協道:“我跟你走。”
關柳柳和她娘都被關在了唐府的地牢裡,就像當初唐老爺那樣。
而蘇夫人的開心,總還是欠缺了點什麼:“雖然一次抓到了母女兩人,但是該來的還是沒來。”
一室冷
寂。
蘇夫人很習慣這樣的寧靜,她走下榻,挨個的剪了剪燭光。
這幾盞燭臺的光芒,讓她感到心安。
一個聲音在窗外幽幽的迴應道:“你何必要糾纏於當年那些事?”
蘇夫人聽聞,又推開一扇窗,一雙素手撫着窗櫺,笑的滿足:“這件事永遠在我心裡,不是我糾纏於當年,而是當年糾纏於我。”
突入屋內的夜風,讓蘇夫人輕輕顫抖,一室燭光閃了又閃。
蘇夫人想了想,又走回去給燭臺挨個罩上了燈罩子:“何不進屋說話?”
“下了雨,不方便,說幾句話就走了。”
窗臺前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黑色的身影,那人身材高大,又帶着厚重的風帽,攔住了大部分冷風,蘇夫人這纔好受了些。
她披了件外衣,挪了個凳子坐下來,方纔繼續說到:“只怕,不用那麼做,那人是不會現身了。”
“你就這麼料定他會來?你可知道,那個人心裡從沒有過任何人!”黑衣人幽幽的說着,眸光看着蘇夫人,光輝點點,隱藏這一種惋惜和不捨,接着哀聲嘆息道:“罷了,不等他來,你是不會死心的。”
“是麼?”蘇夫人裹緊了衣衫,這夜色這麼薄涼,讓她的心止不住發顫:“也許是吧!”
沒有人會比她自己更清楚自己心中所想,她做了那麼多的事,用了那麼多極端的辦法,甚至不惜搭上了自己的兒子……這一切,都是爲了讓那個人出來見自己一面啊!
黑衣人定定的望着蘇夫人許久,默默的喝了一口桌上的涼茶,苦澀的味道涌上味蕾,增添了更多的愁情:“放手吧!”
“不!”回答是很肯定的。
蘇夫人美眸陰厲,再沒有溫柔似水的神情,有的只是無邊的狠毒:“爲什麼要放手?你怕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