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日夜兼程着,每過兩天就停下休息一天。繞是唐奕歡身體不錯,也漸漸的撐不下去了。
看着短短半月瘦的不行的唐奕歡,關柳柳咬牙,堅決不讓他再日夜兼程。蘇州不急着去,沒必要把自己的身體弄壞了,不值得。
索性離蘇州也不遠了,慢吞吞地走了五天,遠遠的就看見了蘇州。
蘇州這邊受到的影響並不大,一路走來,基本看不到面黃肌瘦的人。偶爾有那衣衫破爛,瘦弱不堪的,也都是從北邊過來的。
蘇州一直都很富饒,再加上週圍的幾個地方收穫也非常不錯,魚米之鄉的稱呼早就響徹了全國。
青石板的街道十分的整潔,路上走過的人即使穿的不好,但也格外的乾淨,說不出的精神。交談間細聲細語,完全沒有面紅耳赤的爭吵。
偶爾有那大家閨秀走過,一方帕子掩了一半櫻桃小嘴,丫頭跟在後面撐着傘,妥妥的一幅畫。
整體看上去和諧而又舒服。
關柳柳走在街上,左右各牽着一個,關景逸和關絮兒都是第一次看到街道,關景逸很驚詫,小腦袋轉來轉去個不停,彷彿看不過來。關絮兒雖然沒什麼表情,但也按捺不住想買買買的衝動。因爲,有很多漂亮的小東西啊。
空着的手捂住嘴巴,關絮兒覺得她要是再不做些什麼,就要忍不住了。
關柳柳察覺到她的舉動,微微低頭。
“怎麼了?”
關絮兒一雙眼睛亮亮的,“我可以買東西嗎?”
四處看看,關柳柳沒有拒絕。
“可以,但是要控制些,別買的太過厲害。”
“明白,沒問題。”
嘴裡這麼說着,等動手的時候卻是完全的控制不住了。這個也看中了,那個也特別的滿意,糾結不已的情況下,關絮兒全都要了。
等她心滿意足停下的時候,身後三雙眼睛盯着她看。
扶額,唐奕歡嘆氣,“絮兒也太能買了,以後要是不用點心,豈不是連她都養不起了。”
瞪他一眼,關柳柳轉向了關絮兒。
“只此一次。”
吐吐舌頭,關絮兒立刻接了一句,“下不爲例。”
朝着唐奕歡擠擠眼,關絮兒蹦蹦跳跳地跟上了關柳柳。她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開心過,肆無忌憚買東西的感覺着實是太好了。關柳柳雖然對她還有警惕,但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厲害了。倒是唐奕歡,知道了自己的存在肯定會憤怒,可得好好把握一下。
眼角餘光瞥到一樣東西,關絮兒立刻跑了過去。前面關柳柳無奈地停下腳步,轉身跟了過去,這次又看中了什麼?等找到了人,卻發現關絮兒蹲在一個捏麪人的攤子上。那攤子的主人是個老者,雖然年紀大了,可手指卻分外的靈巧,一塊麪團又擰又加,一個活靈活現的麪人就出現在了他的手裡。往前面一放,別提多漂亮了。
看看麪人,又看看關絮兒,總覺得不像是關絮兒會喜歡的東西啊。而且,關絮兒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勁。
“怎麼了?”
關絮兒指了指攤子,“我們捏一個麪人吧。”
“……最後一個。”
“好。”
如願地拿到了麪人,關絮兒的心情卻一下低落了。
到了蘇州,節奏一下緩慢了下來。唐奕歡找了人租了個房子,四個人住剛剛好。只是成天無所事事,關柳柳很不習慣。
關景逸被送到了學堂啓蒙,每天回來都是背背寫寫,唐奕歡在就會教別的。關絮兒也湊熱鬧,說一堆有的沒的,有用的少沒用的多。
索性有唐奕歡看着,關柳柳也就沒太關注關絮兒,誰料剛放心,隔天就出了事。學堂的夫子,要見家長。
唐奕歡聽了立刻就過去了,等聽到緣由後哭笑不得。卻原來是因爲兩個孩子因爲說法不同,爭執了起來,最後誰也不服誰,直接鬧到了夫子面前。最後竟然打了起來,連帶着夫子也受了連坐,一拳打在臉上。
看了夫子臉上的痕跡,唐奕歡忙賠不是,關景逸也被拉過來道歉。另外一家的孩子趾高氣昂的,一副自己纔有理的樣子。兩相對比,夫子的心頓時偏向了關景逸這邊。之後三言兩語的解決了事情,夫子就讓兩家散了。
回到家,關柳柳一聽原因卻炸了。居然被欺負了,唐奕歡竟然還帶着孩子給人道歉,這不是把自己放低了麼。作爲一個山賊出身的,關柳柳表示,有理就要佔着理不放,哪有有理的還要認錯的。
唐奕歡苦笑着安慰,情緒一上頭,關柳柳就沒了冷靜,什麼幼稚的事都做的出來。
“柳柳,聽我說。你現在需要冷靜,等會兒我們再談這件事可以嗎?”
“不可以。”
“景逸。”
關景逸立刻撲了過去,緊緊地抱住關柳柳的大腿。
“孃親。”
許久後,關柳柳淡然地出來了。平靜的模樣完全看不出剛剛的瘋狂,像個沒事人似的往椅子上一坐。
“說說是爲了什麼打起來的?”
縮了縮脖子,關景逸一一說了。
關柳柳的目光立刻轉到了關絮兒身上,後者一個戰慄,跳起來就想跑。
“絮兒。”
兩個字讓關絮兒頓住了,一動不動地看着關柳柳。
“呵呵,孃親。”
“你現在真是什麼話都能說了啊。”
“沒,沒有啊。”
“沒有?你居然教景逸那種東西,要是說出去你讓別人……”
“好了柳柳,我倒是覺得她說的很不錯。四書五經是好,可景逸以後的路並沒有定下來,讓他多接觸些只有好處,沒大礙的。”
“我當然知道這個,可是景逸現在太小了。這些東西他不該知道,一旦形成了習慣,景逸會被孤立的。”
唐奕歡挑眉,“不遭人妒是庸才,做人上人總比平庸來的好。柳柳,你覺得呢?”
她當然知道這點,可關景逸現在還太小,怎麼能和大人一般。小孩子就該有一羣朋友玩耍,更何況關景逸性格本就悶,若是再被獨立以後不和人交談了可怎麼辦?
無奈地摸摸鼻子,唐奕歡倒是忽略了這一點。要是還在唐府,關景逸自然是越優秀越好,可偏偏他們現在是在蘇州,自然不能一樣。
“景逸,以後若是有話可以和我們說,等回了長安城,你想怎樣就怎樣。”傲然,唐奕歡的底氣特別的足。
關景逸眼睛一亮,可還是不忘瞥向關柳柳,確定後者只是無奈並沒有生氣的時候立刻撲了過去。
唐奕歡抱了個滿懷,心裡很滿足。關柳柳看的緊,加上怕嚇着他,唐奕歡可以說並沒有這麼親近過關景逸。
“景逸,我們去念今天學習的內容好不好?”
“好。”
給了關柳柳一個眼神,唐奕歡抱着關景逸離開了。留下關絮兒和關柳柳對視,一聲不吭。
“……我真沒想到哥哥會和人因爲這些爭執起來。”
“我明白,你現在知道了吧?你的想法和我們不同,可以說但不是現在。景逸還小,他分不清是非,若你真想把你會的交給他,等到十歲吧。”
關柳柳並不會一棍子打死,關絮兒是好心,但是這份好心放在只有五歲多的關景逸身上,只會辦了壞事。等到了十
歲,有了自己的理解,自然不會出現大事。看到關絮兒失望的神色,關柳柳嘆了口氣。
“你也可以教一些,但是記住,不能觸及到人倫和規矩。”
“知道了。”
這件事就這麼翻了過去,關絮兒雖然還是興致勃勃的教人,但內容卻控制了許多。
眼看着時間又過了半月,已經到了三月中旬了。關柳柳一次出去突然發現街上多了許多的乞丐,各個瘦弱不堪,離得很遠都能聞到他們身上的味。
有些人離得遠遠的,對這些乞丐指指點點。關柳柳聽了幾句,才知道那些乞丐是半夜到的,都是北方過來的。又聽到本地和外來的乞丐爲了爭地方已經打了一架,傷了不少。
目光一轉,關柳柳立刻看到了一些受傷的乞丐。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後面,也沒人照顧。
身旁有老人嘆息一句造孽,隨後轉頭就離開了。新鮮感一過,周圍的人全都漸漸地散了去。留下一堆乞丐,周圍臭氣熏天。
晚飯的時候關柳柳提起了這件事,唐奕歡有些愕然。
“你是說北邊的人已經過來了?”
點頭,關柳柳給關景逸夾了筷菜,擡頭,“不少人呢,都在東城角落裡窩着,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
唐奕歡放下筷子,“最近我也有些頭緒了,最多三天,就能查到了。”
“哪個地方?”
“貝府。”吐出兩個字。
貝府?這不是蘇州最大的一家人嗎?貝府是做生意起家的,到今天已經六代了。子弟出入,排場一個比一個大。而貝府本身也是慈善的,即使生意大,也沒和誰紅過臉。在蘇州,貝府的聲望可不低。
眼睛一轉,關柳柳突然想起了那羣難民。若是貝府出手,憑他們的底蘊既能壓的住人,也能吃下這些人數。
“不可能,貝府雖然慈善,但生意人從不會做虧本生意。這件事對他們沒有好處,貝府不會插手到底的。若真是缺人,還有那牙行在,不需要從街頭接觸。”
這倒是真的。從牙行買的,起碼夠忠心。身份底細都清楚,比難民來的好多了。
“但是這樣的話,街上實在太亂了。”關柳柳揉眉心,聽旁邊的鄰居說,已經有好幾個人走在路上被搶了,大白天的都敢動手,到了晚上還不知道會成什麼樣子。
“這羣人該頭疼的是官府,我們只要注意好自身就行了。”
難民固然可憐,可也是他們自身的問題,唐奕歡可不相信一路過來,能沒有地方動了收留的念頭。但既然拋棄了機會,那就自己受着。蘇州,也不是個好說話的地方啊。
如唐奕歡所說,蘇州這邊的官員對於他們是非常的頭疼,因此事情商量的格外快。才兩天,就已經定下了。
難民全部轉移到城外,在蘇州附近開了一個新村子。要想有住的地方,可以,自己動手蓋。在房子沒好之前,貝府提供的一座莊園可以讓他們暫住。最多三個月,所有人必須全都搬走。
而食物,由各家供應,同樣的三個月後停止。時間到了,還沒定下來的。那不好意思,官府會直接動手趕人。別有地方不住,硬是要不勞而獲,沒那麼好的事。
對於那些不聽管教還要鬧事的,視情節處罰,最輕的直接驅逐,重的可當場打死。
關絮兒聽了這些決定忍不住拍手,下決定的人真不錯。既能讓人安穩,也震懾住了那些心懷不軌的。
難民中肯定有那些中規中矩的,期待着安穩的住處,柴米油鹽雖然膩味,但卻是最舒服的。
隔天,唐奕歡表示他們可以去貝府拜訪了。
關絮兒一臉興致,表示一定要跟去貝府看看。關柳柳沒意見,唐奕歡卻是看了眼關景逸,想帶着一起去看看。
關柳柳拒絕,“景逸還要上學堂,隨意請假不好。”
夫子因爲之前的印象,對於關景逸特別的用心。在發現關景逸的聰慧之後,更是欣喜若狂,恨不得要收爲弟子。可惜唐奕歡不同意,說了來歷後夫子也就打消了。不過之後是越發的看重,搞得關景逸現在即使休息,也要被送去夫子家。
去貝府沒了關景逸的份兒,關絮兒也顯得有些興致缺缺。
“你留在家。”
關絮兒擡頭,“爲什麼?”
“哥哥回來需要有人陪着。”
一句話說的關絮兒沉默。
作爲蘇州最大的人家,貝府的面積是毋庸置疑的大。馬車停在門口,遞上帖子,立刻就有人跑了進去。
沒一會兒,側門打開,一個男人迎了出來。
“好久不見。”
唐奕歡微笑,“好久不見。”
那男人看了眼正從馬車上下來的關柳柳,在關柳柳走過來後給了個眼神。
“這位是……”
“內人。”唐奕歡牽起關柳柳的手,“正好方便,就帶內人一起來了。”
“啊,嫂子。”那男人嘴上一轉,側過身子,有點責怪地說,“怎麼不提前說一下嫂子也來呢,害得我一點準備都沒有,連個見面禮都給不出。”
“這還需要什麼準備?柳柳要是想要什麼我自會尋來,要你獻的哪門子殷勤。”唐奕歡笑說,回頭看了眼關柳柳,“夫人說是嗎?”
擡眼,淡淡地點頭。
“他是我朋友,貝恆宇,貝府的大公子,挺有想法。”
擺擺手,貝恆宇也明瞭關柳柳的身份了。
“難得來一趟,走,嚐嚐貝府大廚的手藝。”
一邊走,貝恆宇一邊說着他和唐奕歡認識的經過,後者不時地添上幾句,被貝恆宇笑罵往自己臉上貼金。這期間,關柳柳一直沒有做聲,安靜地聽着。
貝恆宇帶着他們走了一刻鐘,轉進了一個僻靜的小院。
“我就不帶你們看那些噁心人的東西了,剛好這裡也有人,我們就在這裡坐坐。”
唐奕歡表示無所謂,隨之又問起了貝府的人員情況。貝恆宇也沒在意,隨口都說了。
關柳柳低下頭,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這個貝恆宇真的是貝府大少爺?這樣繼承貝府真的沒問題嗎?
一番話說下去,關柳柳也搞明白了貝府的情況。
貝恆宇是貝府的長子,可尷尬的卻是他不是嫡子。嫡子是老三,叫貝恆祺,比他小五歲。能力不錯,現在貝府大部分的生意都在貝恆祺手裡。而貝恆祺生母是蘇州另一大家柳府的嫡女,在家時就備受寵愛,出嫁了孃家還時不時出手幫忙。使得貝府現在完全被她掌握在手裡,而貝恆宇身份也顯得尷尬了。
聳聳肩,貝恆宇滿不在意地說,“那貝夫人覺得我搶了他兒子的順序,成天對我陰着張臉,要不是我能力不佳,估計早想除了我。”
自嘲自諷,貝恆宇拍了拍手,“不過也有好處,起碼我現在很自由。”
“行了,你的本事別人不知道,自己還不清楚?脫離了貝府,你只會更加自由。”
唐奕歡不說自己的事毫不心疼,分家說的明明白白。
“我要是真想分家,估計第二天我就沒命了。”
貝恆宇很無奈,貝家當家夫人視他如眼中釘。小事不管,但要是一接觸外人,恨不得直接鎖了他。
“你這日子……”唐奕歡搖頭,沒說下去。
有丫頭送上茶水和點心,
貝恆宇關上門轉身就變了神色。
“你不是說一個人來的嗎?”
“臨時改了主意。東西呢?”
掏出一個盒子,貝恆宇直接扔了過去。
“這裡面我看過了,確實是一張地圖的一部分,但不完整,所以我看不出是什麼,但地形我很熟悉,確實是在貝府裡。”
唐奕歡拿出來,和他們拿到的前兩張不同,這次的竟然是一張黑色的地圖。材質看不出來,但入手卻像是絲綢,感覺特別的舒服,有點厚,而且還有種涼涼的觸摸感,很特殊。
關柳柳湊過去看了幾眼,上面畫了一個宅子的輪廓,不大,但能看出那宅子的精緻不是一般。
“這是貝府的地形?”
看了眼關柳柳,貝恆宇點頭,“是的。”
“一點不合都沒有?”
“貝府並未動過土木,大致不會出現錯誤。”
晃了晃,關柳柳伸手拽住了那張地圖的兩個角,一用力,整張地圖變成了兩半。
撕裂的聲音入了耳朵,貝恆宇直接跳了起來,奪過兩半地圖,憤怒地說:“你在做什麼?這可是地圖,撕了還怎麼找東西。”
話音剛落,就覺得自己手裡的東西感覺不對。一看,黑色的地圖中間竟然出現了一角白色,那形狀和材質明顯不是黑色地圖上的。
拿起那塊白色,貝恆宇意外的發現,自己現在拿的這塊,地形更加的清楚。多看幾眼,甚至能認出是哪裡。上面有很細的紅線畫出了一條道路,彎彎曲曲的,還不時有那旁邊的東西被圈出來。
“這些是……”
“真正的地圖和路線。”唐奕歡湊過去,突然笑了,“剛被嚇得不輕吧?柳柳已經看了兩份地圖,對於它們特別的清楚。”
貝恆宇點頭表示明白了,再看自己手裡的地圖。
“什麼時候動手?”
“宜早不宜遲,現在去看看目的地,晚上動手。”
三人跑了出去。路線上彎彎曲曲的紅線顯示那路不會太明顯,不過還沒有讓他們直接下到地下。
隨處變動着,有些地方明明沒路,走過去卻能看到一條彎彎曲曲的石子小路,只夠一人側着走,輕易不會被人發現。
“沒想到貝府還有那麼多地方。”
貝恆宇可以說自己是對貝府最瞭解的,但真的沒想到竟然還會有這麼玄妙的地方。只是一個視角加上景物的問題,竟然就掩藏了那麼多地方。
難怪貝府家訓第一條就是不允許隨意改造庭院,不然這些地方的問題早就暴露了出來。也多虧了這條家訓,不然東西早就輪不到他們了。
恰到好處的躲開了會走人的地方,一路走到了後院。貝恆宇仔細看了,是貝府最後的下人房。偏僻的很,全被用作是處罰的地方。而那排屋子裡,突然出現了一羣人,爲首的是一個嬤嬤。
貝恆宇的出現顯然嚇到了在這個地方的人,一個個噤若寒蟬地站在原地,完全不敢動。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那嬤嬤低頭,“回少爺的話,小姐的丫鬟犯了錯,讓送過來。”
貝恆宇挑眉,一個個看過去,“一個丫頭需要那麼多人送過來?”
這怎麼看都覺得不正常吧。
嬤嬤讓了下身子,“是福玉姑娘犯了錯,老夫人很生氣,夫人也心疼姑娘,就讓我們送了過來。”
一聽福玉二字,貝恆宇更好奇了。整個貝府都知道,大少爺二少爺得罪了無所謂,福玉姑娘是萬萬不能得罪的。那姑娘不愧擁有福玉這個名字,福氣好的不行。剛進府就入了貝夫人的眼,整個府裡的權利就比主子低一些。偏偏本身還是個會來事的,府裡的主子和下人基本都能和她說的起來。
進退有度,自己本身也是有姿容的,可謂是貝府的一個紅人。這樣一個人竟然會惹了老夫人,怎麼看都不覺得是。而且犯了錯,竟然送到了低等下人受處罰的地方,怎麼都不對勁。
貝恆宇神色一動,暗自警惕。該不會是他的舉動被發現了吧?
丟了個眼神給唐奕歡,後者瞭然,立刻開口問道,“福玉姑娘?這名字不錯啊。”
“那可是夫人眼裡的紅人,真難得會被送到這裡。”
“夫君,我們離開吧,這裡太冷了。”
唐奕歡一臉心疼的回身,朝貝恆宇 擺擺手,“不看了不看了,我家夫人冷了,趕緊回去吧。”
貝恆宇很無奈地說:“隨你吧。”
看向那嬤嬤,貝恆宇道:“就算犯了錯也不能讓福玉姑娘受了涼,送些衣物進去,別凍壞了。”
嬤嬤表示明白。
貝恆宇又叮囑了幾句,那邊唐奕歡不停地催促着離開。
“好了好了,馬上來。別忘了,趕緊送過來。”說完就追着唐奕歡去了。
到了無人的地方,唐奕歡立刻鬆開了手,關柳柳淡然地往旁邊站站。
“怎麼回事?”
“福玉姑娘這件事有些怪。”貝恆宇皺眉,地圖上只標示到那裡,偏偏福玉姑娘在裡面,晚上估計是無法行動了。
“那福玉姑娘是誰?你很忌憚啊。”
貝恆宇苦笑着說了福玉姑娘的事,聳聳肩。
“所以明白了吧,那麼一個大丫鬟就因爲一個錯被罰到了這裡,怎麼都不對吧。”
“再看看,無非就是衝着那筆東西去的。若真是如此,就看誰更有本事了。”
三個人保持着沉默,若真是盯着的是同一樣東西,那少不得要如此了。只是,貝府是從哪裡得到這個消息的。
這是三個人都覺得怪異的,又覺得可能是自己想的太多了。沒道理他們剛找到線索,後面就有人知道這件事了。
夜裡,貝恆宇和唐奕歡帶着人向那個地方去了。關柳柳則留在客房裡,等着打更的聲音。那個時候,就會有人來通知。
眼看着時間漸漸接近,還是沒有人過來通知。關柳柳有些坐不住了,別是發生什麼耽誤了時間。
第一聲響起,關柳柳脫了身上的衣衫,露出裡面黑色的緊身衣。這是她來之前,特意換上的。關絮兒特意弄出來的,很適合半夜出來。
打開窗戶,關柳柳小心翼翼的跳了出去。一路小心的過去,碰到的巡邏的人也被一一躲了過去。此時正是半夜,所有人都覺得睏乏不已。
遠遠地看着,關柳柳突然發現那個地方竟然是一片燈火通明的景象。待近了,一堆人圍在外面,一個個繃着臉,手裡的刀劍卻是隨時都會揮出的架勢。
皺眉,看來消息確實傳了出去。就是不知道唐奕歡他們是什麼時候進去的,是被圍之前還是被圍之後。這麼多人,就是出來了,估計也很難離開。
突然,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身着藕粉色長裙的女子出現在了門口,手舉過頭頂表示手裡什麼都沒有。
看着她,關柳柳腦海裡不合時宜的冒出了四個字:巧笑倩兮。
拍了拍額頭,關柳柳將這個想法扔到了一邊。眼睛緊緊的盯着他們,看事情發展。
“福玉姑娘,你這麼在這裡?”一羣人顯得很意外,手裡的刀劍卻是立刻就放了下來。
那福玉姑娘微微低頭,輕聲說道:“犯了點錯,被罰在這裡面壁思過三天。你們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這邊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