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也不知睡了多久,秦少游醒了過來,剛一睜開眼,門外有人響門,陳天在外面輕喚道:“秦哥,你醒了嗎?師父找你。”
與陳天相處日長,陳天對於秦少游的人品與醫術就愈發的欽佩,現在見到秦少游都是哥長哥短,叫得異常親熱,秦少游雖說比他大不了幾歲,也真心把他當兄弟看待。
一聽到陳天說穀子石要找,秦少游回想壽宴發飈的一幕,心沒來由的咯噔一下,他倒不是怕穀子石的責罵,只是他是隨穀子石一起去,結果鬧了一場傍師父丟了臉,真讓他心中惴惴不安。
迅速的穿上衣服,隨陳天一起來到了會客廳,本以爲就是穀子石一人,沒想到,曹心清也在,從氣色來看他較之先前已經好了許多。
兩人喝着茶,正是談興正濃之時,秦少游走了進來,穀子石一見秦少游,衝着朝着他招手道:“少遊,過來過來,我們有話要跟你說。”
看到穀子石和曹心清均是一臉的喜色並沒有興師問罪的想法,秦少游也稍稍安下心,坐靠在門口的座椅上靜觀其變。
陳天把人帶到也沒了事情轉身離開,離開時還不忘會客廳的門給合上。
會客廳裡只剩下穀子石,曹心清和秦少游三人,穀子石和曹心清也不說話了,只是用眼神交流着想法,倒是秦少游從他們眼神中敏銳的覺察出陰謀的味道。
“少遊……”穀子石剛一開口喚道。
秦少游撲通一下跪在他的面前,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絕不拖泥帶水,向穀子石主動承認錯誤道:“師父,我真的知錯了。”
反正橫豎躲不過,秦少游打定主意,擺出一副任打任罰的謙虛老實的樣子,只要不趕他離開,什麼都好說。
穀子石一怔,不自覺又看了曹心清一眼,兩人相視一笑,笑得很是狡詐。
秦少游很不想這樣形容他們,但是讓他最難安心的就是兩人間的默契,完全就有陰謀的味道,這樣讓他很不放心。
穀子石呷了一口茶,大度的擺了擺手道:“少遊,你並沒有錯,這件事情,我們都看得出來,常老做得有些過了……”
沒想到穀子石會如此大度,倒讓惴惴不安的秦少游安心不少,暗道:“不是這件事,那會是那件?”。
“我找你來也不是爲了這件事情,而是另有其它事情……”穀子石主動上前扶了他一把,道:“好了,你坐下,我慢慢地跟你說。”
“好嘞。”秦少游順勢站了起來,屁股往曹心清旁邊的座椅一坐,心情大好的坐等兩人到底有何安排。
穀子石和曹心清用眼神又交換了一下意見,曹心清故意咳了兩聲,秦少游明白,由他出面跟自己談話,至於內容,秦少游很快的想到了去醫院任職的事情。
事先穀子石和曹心清都跟他說過,只是,他並沒放在心上罷了。
果不出所料,曹心清開門見山道:“我跟你師父商量了一下,想請你到醫院任職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拒絕,畢竟,人事方面我都替你安排好了……”
“我……”秦少游苦笑的搖頭暗道:“你都安排好了,我還能拒絕嗎?”
不過,他也看得出曹心清也是求賢若渴,不然,也不會在被拒絕了幾次還厚着臉皮跑過來求他入職,秦少游也明白曹心清與秦家關係,既然人家開口了,這個面子不能不給。
沉吟片刻後,秦少游點頭道:“既然曹先生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要再拒絕也顯得我很不懂事了……”
話一出口,曹心清眸子露出了亮色,嘴角的笑容如水波一般洋溢開來,穀子石也微笑着把頭直點。
曹心清見秦少游點頭,怕是夜長夢多,到時候這小子又反悔,說道:“明天的話你來找我,我替你安排一下。”
“那麻煩曹先生了。”秦少游感激道。
曹心清一聽秦少游如此客氣,當場不樂意的說道:“別叫我曹先生,叫我叔叔,畢竟,我曾是你爺爺沒入門的弟子……”
一提到淵源,穀子石看秦少游的眼神也愈發的熾熱起來,沒想到這小子會如此的低調,身爲秦家的大少,竟然肯如此屈就跑到他的小醫館裡當一名醫生。
他反倒有點不安,說起來,人家來頭這麼大,自己當人家的師父,倒是佔了便宜,不安歸不安,心裡倒是歡喜的很,有秦少游做自己的徒弟,也是他修來的福分。
一時之間,穀子石只覺得內心百感交集,複雜的無法言表。
“那沒啥事情,我就回房了。”秦少游告辭道。
曹心清見目的達到,也沒有再想留他的意思,微笑着衝着揮手,待秦少游離開,他爽朗的笑道:“這年頭人才難得,爲了請秦少游到醫院可真是不容易啊!”
穀子石豈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附和道:“你就是當年的劉備,請諸葛亮出山,可是三顧茅廬。”
細細想來,曹心清也覺得頗有幾分道理,與穀子石對視一眼,兩人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來。
回到房裡的秦少游,一想到明天就要離醫館,心裡就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很不是滋味,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進屋後燈也沒開和衣就躺下。
人剛一躺下,伸手一摸就摸熱乎乎,軟軟的肉體,手感極佳,忍不住又多捏了兩下,可是,正當秦少游暗爽之際,就聽到耳邊響起來尖叫的聲音。
“臭流氓,你敢襲老孃的胸?”
聽聲音像是谷思琪,秦少游一下子就懵了,谷思琪怎麼會在他的房間,還睡在他的牀上?
不過,情急之下,那容得他細想,跑去把燈打開,定晴一瞧,谷思琪杏眼圓瞪的看着他。
“秦少游,我早看出你就是什麼好東西。”谷思琪被佔了便宜,氣得銀牙緊牙,口無遮攔的罵道。
秦少游很無辜,他回自己的房,睡自己的牀,結果,被人當成了流氓,這也未免太冤枉了吧,再說,好端端的谷思琪怎麼會在這裡?
穩了穩神,理了一下思路,秦少游一下理直氣壯了起來,問道:“谷思琪,你晚上不睡覺,跑到我房間裡來幹嘛?”
細細想來,真覺得好笑,前幾天,谷思琪一見他就跟見鬼一樣,沒命的逃開,今天可倒好,一下子就跑到房間的牀上等他。
這簡直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再說了,就算她願意,秦少游也要考慮考慮。
秦家大少可不是隨便的人,雖然,隨便起來不是人。
清咳兩聲,秦少游恢復了正常,嘴角帶着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很無恥的問道:“谷思琪,你想幹嘛?主動跑到我房間,是不是想我了?”
谷思琪看他一臉流氓地痞的樣子,恨不得啐他一臉的口水,從牀上一骨碌爬了起來,振振有辭道:“我有話要找你說,沒想到,左等你不來,右等你不來,我就等睡着了。”
秦少游知道她說的不是假話,說起來,壽宴上出了狀況,她在後面幫忙,也是累了一天,躺在牀上睡着也實屬正常,不過,讓秦少游感興趣的是她到底要跟說的話。
“你要跟我說什麼?”秦少游問道。
這一問,谷思琪倒忸怩起來,紅着臉吞吞吐吐了半天:“秦少游,你喜歡我嗎?”
“啥?!”秦少游眼睛瞪得跟牛眼一般,萬萬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差點沒把他從凳子上給震得坐到地上。
記得上次,她也問過同樣的問題,秦少游穩了穩神道:“你不會又像上次那樣空虛寂寞冷,無聊到晚上不睡覺跑到我這裡來,拿我開涮吧?”
秦少游的不解風情,真讓谷思琪感到不可思議,她一個女孩子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秦少游竟然無動於衷,真把她氣得,咬牙切齒道:“秦少游,你混蛋。”
秦少游看她很生氣,真是有種莫名其妙,大晚上的谷思琪覺也不睡,跑到他房間來表白,還躺在牀上給他摸了兩把,到底是要鬧那樣。
當然,谷思琪問他說喜不喜歡這個問題,他真沒辦法回答,因爲,他對谷思琪的總是抱有惡意的揣測,想她總有啥陰謀詭計。
請原諒秦少游的腹黑,純粹是夜路走多見到鬼了,不由得他不小心提防。
谷思琪更委屈,壽宴上她所見所聞,都對秦少游有了個深刻的印象,再加上他臨走時慷慨激昂的話語,再聯想到,他爲了救人,不顧一切的態度,除了平日的油嘴滑舌,從本質來說,秦少游真的是不錯的。
印象大爲改觀的谷思琪,一下子想到穀子石先前與她的談話,大有要將她許配給秦少游的意思,情竇初開的她心如小鹿般亂撞,芳心竊喜,再也按捺不住,不顧心中的羞澀特地跑來問他。
萬萬沒想到,秦少游竟然這樣回答她的問題,真讓她的心拔涼拔涼的。
谷思琪眸子含着淚花,指着秦少游一字一頓道:“秦少游,你真的是個大混蛋。”
說完用力把秦少游一推,頭也不回的哭着離開了。
秦少游傻不拉唧的一個人站着望着谷思琪的背影,撓了撓頭皮想了半天,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但是一時之間又不知錯在什麼地方。
只好哀嘆一聲道:“師父說過,女人心海底針,捉摸不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