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游和鄔文亭很爲難,不知道是不是應該上前拉開兩人,跑在前的鄔文豪,忽然腳步一停,後面戴着眼鏡的傢伙,一個沒留意,一頭撞在鄔文豪的身上。
戴眼鏡的傢伙身子重,藉着慣性,一頭把鄔文豪撞倒在地,兩人成疊羅漢一般先後摔倒在地,戴眼鏡的傢伙壓在鄔文豪的身上,鄔文豪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咧着嘴一個勁的傻笑。
看到這一幕,秦少游很確定,鄔文亭沒有說謊,鄔文豪果然是神精病。
戴眼鏡的男人並沒在鄔文豪的懷裡躺的太久,有個肉墊並沒有摔得太重,勉強的爬了起來,扶了扶眼鏡站了起來,衝着着在門口的秦少游和鄔文亭兩人招手道:“你們快過來幫我個忙。”
“你確定他不是神精病?”秦少游指着那個戴眼鏡的傢伙,扭頭對鄔文亭道。
鄔文亭:“……”
鄔文亭答不上來,她跟秦少游的感覺是一樣的,分明就有兩個神精病,她沒說話,戴眼鏡的不樂意了,扶了扶眼鏡,自我介紹道:“我可是濱海市腦科醫院的副主任醫師戴志明,是鄔志國請來爲他兒子看病的。”
聽他條理清楚,思路敏捷的自我介紹,秦少游恍然大悟確定他不是神精病,走上前握着他的手道:“失敬,失敬。”
“你是秦少游?”戴志明一眼就認出了秦少游,詢問道。
秦少游很是意外,畢竟他不是公衆人物,跟戴志明先前也沒打過交道,這貨能夠一眼認出他是誰,其中肯定有啥原因。
“莫非你暗戀我?”秦少游很不要臉的說道。
本以爲一個笑話能緩解彼此之間的初遇的尷尬,沒想到,戴志明連個笑容都欠奉道:“自戀也是精神病的一種。”
“好冷的一個笑話。”秦少游真被這貨打敗了,滿頭黑線的撓着頭皮,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回。
兩人一番交談算是認識,戴志明自始至終也沒說,是怎麼認識秦少游的,反而去找了根繩子,讓秦少游幫他一塊把鄔文豪要給綁起來。
“你爲什麼綁他?”秦少游倒不是心疼鄔文豪,只是當着鄔文亭的面綁鄔文豪,總覺得有些欠妥。
戴志國正考慮是不是要在活釦上綁個漂亮的蝴蝶節,連眼皮也沒擡就回道:“鄔文豪病得很重,必須用強制手段才行,相信我,我是專業的。”
秦少游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真不想說標榜專業,還跟神精病有關,聽起來真的很彆扭,躺在地上的鄔文豪咧嘴笑還不停流着口水,突然又掙扎了起來。
戴志國一個人按不住鄔文豪,神色焦急扭頭對秦少游道:“還不過來幫忙,還愣在那裡幹嘛?”
“其實,我想說……”秦少游站着不動,剛一開口說話,就被戴志國打斷道:“什麼也不別說,快點過來幫忙,等幫完忙,隨便你說什麼?”
鄔文亭也不管那麼多挽起袖子想上去,被秦少游拉住了,她很疑惑,秦少游到底怎麼了,不上去幫忙也就算了,還拉着她不讓去。
戴志國一個終究按不住鄔文豪,被髮了瘋的鄔文豪一腳踢倒在地,鄔文豪又在圍在桌子轉圈,被踢倒在地的戴志國又氣又惱,指着秦少游質問道:“你爲什麼不幫忙?”
這句話也是鄔文亭想問的,秦少游大老遠的趕來也正是爲了治好鄔文豪的病,可是,他就抄着兩隻手啥也不幹,就算她不計較,老頭子到時候,肯定把這筆賬算到她的頭上。
畢竟,人是她帶來的,結果,連點作用都沒起到,真的很難向老頭子交待。
面對戴志國質問,秦少游顯得不急不忙道:“如果說,我一根棍子就能治好鄔文豪的病,你會不會恨我?”
話一出口,木屋裡陷入了一片死寂,連圍着桌子跑的鄔文豪都停了下來,大家都用看白癡的眼神看着秦少游,戴志國眼角直抽搐,咧嘴道:“別開玩笑好嗎?你也是醫生,怎麼說出這麼不負責任的話來。”
鄔文豪又開始圍着桌子跑了起來,秦少游掃了他兩眼,對戴志國拖長音道:“你真的是神精病……方面的醫生?”
“我可是名牌大學畢業,響噹噹的海歸!”一說到資歷,戴志國很自豪挺了挺胸。
秦少游無語了半晌,朝他豎了個大姆指道:“你果然很牛逼。”
話雖說是誇讚,可鄔文亭卻聽得出諷刺的味道,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可是又覺得不妥,趕緊的捂住了嘴巴。
戴志國不傻,聽出秦少游話裡有挖苦的意思,扶了扶眼鏡,道:“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覺得,神精病當成一門學科還特麼的跑到外國,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幹出來的。”秦少游含槍帶棒的說道。
“聽你的意思,自詡醫術比我高了?”戴志國很受侮辱,盯着秦少游,冷笑着做了個請的手勢道:“那我倒想看看,你是怎麼替人治病的。”
秦少游也不客氣,撿起桌子旁倒地的折凳就朝鄔文豪走了過去,正圍着桌子跑得起勁的鄔文豪,一看他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似乎也覺察出了危險,也不再圍着桌子跑,而是準備往木屋外面跑。
秦少游攔去鄔文豪的去路,扭頭對戴志國和鄔文亭說道:“你們先出去,十五分鐘後再進來。”
“我不允許你毆打我的病人。”戴志國覺得他是個很負責任的醫生,義正嚴辭的質問道:“你的醫德何在?”
從小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被人當面質疑醫德的秦少游,臉色一變,瞪着眼,晃了晃手裡的折凳道:“我反正要揍人,如果,你不走,我就揍你,如果你走了,我就揍他,給你五秒鐘,好好的考慮一下。”
戴志國沒想到秦少游這般的強勢,在被人質疑的醫德的情況下,還敢出言不遜,他頓時啞了,也不敢再囉嗦生怕捱打,他認識秦少游,自然也知道這小子是個刺頭,當初連副院長關德海都敢打,他又算老幾?
只好把後面的話生生的咽回了肚子裡,忍氣吞聲的低頭走出了木屋,鄔文亭還是一臉擔憂的說道:“少遊,千萬別亂來。”
“放心,放心。”秦少游滿不在乎的擺手道。
鄔文亭出去了,還不忘把木屋門給關上,木屋裡只剩下鄔文豪和秦少游兩個人,鄔文豪目光呆滯,嘴裡流裡口水,看上去就跟一個受了刺激的病人一般。
秦少游雙手執着折凳,獰笑道:“你打算裝多久?”
鄔文豪呆滯的眼神閃過一抹慌亂,很快,這一抹慌亂一閃而過,整個人又恢復原先癡癡呆呆的樣子。
“你以爲裝病,外面的那些事情就與你無關了?”秦少游不着急,乾脆往折凳往屁股下一塞,翹着腿笑盈盈的問道。
鄔文豪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整個人動也不動,就跟泥塑一般。
秦少游看他仍然一副死不悔改的作死的樣子,站起來伸了伸懶腰,道:“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是不會任何覺悟的了。”
站起來後,抓起折凳,笑盈盈的朝着鄔文豪走了過去,癡癡呆呆的鄔文豪突然像被人切了尾巴的豬,亂叫起來,秦少游看他這般表演,很淡定的笑道:“你很表演天賦,只可惜,沒用對在地方。”
大叫大嚷的鄔文豪漸漸地平靜下來,癡癡呆呆的眸子一下子恢復了常色,心有不甘的問道:“外面那個海歸都沒看出來,你又是怎麼看出來的?”
秦少游一點兒也不意外,笑盈盈的說道:“一開始,我也沒看出來,只不過,一進門,你見到我進來,故意摔倒時,有一個下意識的自我保護的動作,讓我開始有了懷疑。”
“那也只懷疑,你憑什麼會懷疑我沒有瘋?”鄔文豪有了被人愚弄的感覺,他好不容易纔想的逃避的辦法,結果被秦少游一眼就看穿了,難道這傢伙就是天生派下來剋星?
秦少游真是爲這貨的智商捉急,怪不得能想出這個裝精神病的法子,這年頭能裝神精病的傢伙估計精神也正常不到哪去。
“連神精病也裝,真是個神精病。”佩服的無話可說的秦少游豎了個大姆指,實話實說的評價道:“不過,我倒挺佩服你的毅力,最起碼,能跟那個海歸周旋了那麼久。”
鄔文豪臉色陰沉下來,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匕首,露出陰森森白牙威脅道:“你如果敢把我賣了,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秦少游看他一臉的不正常,就覺得好笑,估計這貨是神精病裝久了,陷入角色無法自拔,自個兒把自個兒當成神精病來看了。
拿刀來威脅他,也不打聽打聽秦少游,從小就是被人嚇大的。
“你在作死嗎?”秦少游用很憐憫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能夠正常一點兒,最起碼能夠愉快的聊下去。
鄔文豪臉色一變,拿着匕首就捅了過來,連句多餘的話都沒有,秦少游一看他出手,就知道這貨有些功底,鄔文豪出手很快,匕首劃過空氣,浮現一道長長的寒光,直刺秦少游的心臟而來。
秦少游看他一出手就想要他的命,暗自吃驚,沒想到鄔文豪這般的心狠手辣,眼皮跳了幾跳,緊緊的攥着手裡的折凳,準備還擊。
可是,匕首離秦少游只有只尺之遙,鄔文豪的嘴角也不自覺的露出猙獰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