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游言正辭嚴的拒絕,讓方大海也不好再開玩笑下去,一扭臉就換了副嘴臉,惡狠狠地衝着李浩瞪了一眼呵斥道:“秦兄弟放過你了,你還不快滾出去!”
李浩如得大赦知道小命算是保住了,千恩萬謝的爬出了包間,方大海也很開心,又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話也說得愈發的豪氣,嘴巴咧得都沒合攏過。
秦少游看他一臉被酒色掏空的腎虛的樣子,再無節制估計神仙都難救,只可惜,他一開始進門時的提醒,方大海根本沒當一回事,他也不好再多說,免得掃了喝酒的興致。
方大海的酒量驚人,一瓶茅臺大半都下了肚,臉色連紅都沒紅,只是說起話來愈發的豪氣,基本上牛皮吹破天的那一種。
鄔景龍卻是一言不發,席間低頭喝着悶酒,不過,在爲數不多的敬酒中,他都敬給了秦少游,連理也沒理方大海,這讓秦少游還頗有幾分意外。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端上桌精緻的菜餚也變得一片狼籍,桌上幾瓶茅臺的空瓶,大多喝進了方大海的肚子裡。
他真的醉了,醉得人事不醒。
鄔景龍鄙夷看了一眼這位一見酒就走不動道的傢伙,扭頭看了看秦少游,以前總看這貨不順眼,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是深藏不露的主,試探完了,接下來他也該跟秦少游聊一聊了。
對他來說,方大海醉的也正是時候,走到衣架前,進來時脫去的風衣,對秦少游招了招手道:“我們走吧!”
“再喝……”喝醉酒的方大海目光散亂,說起話來舌頭都打起了卷,秦少游跟納蘭簡單的交待了一下,讓他照顧一下,也就隨着鄔景龍一起離開了包廂。
出了包廂的大門,鄔景龍與秦少游並排在狹長的走廊裡走了一會兒,突然說道:“鄔世豪病了,我希望你能夠幫我看一下,他是真病了,還是裝病?”
“鄔世豪?!”秦少游一聽這名,很自然的就聯想到了這貨被打得滿地找牙的場景,順口說道:“前段時間不是活蹦亂跳的嘛,能有啥毛病?”
鄔景龍一聽秦少游對鄔世豪並不陌生,印象中兩人並沒有打過交道,疑惑道:“你認識他?”
秦少游可不打算把上次跟蹤鄔世豪,最後看到他被松田一夫打得跟狗一樣求饒的事情說出來,怕生性多疑的鄔景龍會懷疑,他已經把手伸向了鄔家,含糊道:“這貨前段時間找過我的麻煩。”
這個理由半真半假,一時還真沒辦法求證,鄔景龍哦了一聲也沒再問,停了一會兒,鄔景龍才說道:“也因爲他的病,讓一向寵愛他的老頭子,連我都恨上了,連累得我在鄔家已經失去了地位……”
從他的話語中,秦少游也聽明白了,鄔家真正的有話語權的就是鄔遠山,這老子一把歲數對鄔家還有如此的掌控力,着實讓人佩服的緊。
把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的鄔景龍給廢了,估計也就是老頭子一句話的事情。
“可是,我不明白,鄔文豪的病與你被廢有什麼直接的聯繫嗎?”秦少游縱使撓破頭皮,也未必能想明白其中的奧妙。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出了龍鳳閣大酒店,加長的林肯停在他們的面前,鄔景龍親自給秦少游車門道:“我想鄔文亭應該跟你提過鄔家的事情吧!”
聽他這一說,秦少游回想起,鄔文亭曾經很落寞的說過她是個掃把星,在鄔家很不受待見的事情,而且還更荒唐的說過,每當她一過生日,鄔家必有一人會突遭橫禍。
當時覺得荒唐可笑,秦少游也沒太當真,沒想到,鄔景龍舊事重提,還是一副很認真的模樣,秦少游也只好先上車,至於辦法再慢慢想,還沒反待鄔景龍上車,他立刻想到了鄔文亭,失聲道:“老頭子發飈,不會又是因鄔文亭引起的吧?”
鑽上車的鄔景龍沒想到秦少游會這般的聰明,只是稍加提示,就能把事情想得通透,也沒說話關上車門對着前面說了聲開車,加長的林肯緩緩地開動起來。
“現在鄔文亭在哪?”秦少游多日不見鄔文亭,以爲她一直忙於操持公司的事情,沒空搭理他,結果是另有隱情,這讓秦少游很自責,沒有打個電話關心一下。
鄔景龍露出欣慰的笑容,先前跟任重說秦少游的是他的女婿,其實一半是假,一半又是真,他早知道鄔文亭一直與這個看似不起眼的醫生混在一起,而且關係很融洽的樣子。
要說秦少游也沒啥壞毛病,不抽菸,不喝酒,除了長得帥以外,還有一手過人的醫術,鄔景龍以前看他不順眼,自從得知這小子很低調的給葉春城挖了個坑以後,對他的印象也是大爲改觀。
有能力,有氣質,關鍵是背景還很神秘,這樣的人,鄔景龍縱使閱人無數,還真一時看不透,更讓鄔景龍滿意的是,秦少游是他與鄔文亭改善關係的關鍵。
現在由於鄔文豪的病,導致老頭子也因爲鄔文亭而對他產生了看法,以至於,他在家族的地位急劇的下降,所以,他一下子就想到了秦少游,就想利用秦少游與鄔文亭的關係,改變目前不利的情況,最起碼,讓秦少游替鄔文豪看病。
如果是真病了,秦少游好歹也是個醫生,如果是假病了,鄔景龍也會知道,怎麼說都不吃虧的買賣,鄔景龍又何樂而不爲?
打定主意的鄔景龍才找上門來,故意的說道:“前幾天,文亭大鬧了一回,被盛怒之下的老頭子關了禁閉。”
秦少游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沒有說話,鄔景龍藉此想也試探鄔文亭在秦少游的心中是何等位置,試探道:“我很希望你能夠把她給救出來。”
“難道你只是一個看客嗎?”秦少游並不是不想救鄔文亭,只是覺得鄔景龍的話,身爲一個父親說出來有些無恥,試想自己的女兒讓別人來救,自己倒是可以置身事外,不是無恥,又是什麼?
看出秦少游眼角隱隱含着怒氣,鄔景龍非但沒生氣,反倒笑了起來,滿意的點頭道:“鄔文亭目前只相信你,所以,你比我合適。”
聽他這麼一說,秦少游真不該是笑好,還是哭好,他對鄔文亭是個外人,而鄔景龍卻是她的親生父親,她寧願相信秦少游也不願相信自己的親生父親,由此可見,他們父女之間的矛盾有多深。
冰凍三尺並非一日之寒,像鄔家在濱海數得着的家族,也自是豪門,各方利益錯綜複雜,鄔景龍也就是狠心把植物人林靜趕出家門,才讓鄔文亭寒了心。
這一點兒,鄔文亭早就流露出來,對於別人的家事,秦少游也不好過多的評價,嘆口氣道:“那麼,你打算我怎麼幫你呢?”
鄔景龍眸子一亮,讓秦少游心沒來由咯噔了一下,畢竟,鄔景龍也是個大梟,萬一要是偷奸耍滑,說不定就把他吞得連個渣都不剩。
“只要你幫我看一看鄔文豪真病還是假病,剩下的,就交給我來辦吧!”鄔景龍一提到鄔文亭也是氣不打一處來的樣子,由此鄔文豪這傢伙多不招人待見。
鄔文亭說起來,也是秦少游的工作夥伴,他們之間的宏圖大業還沒有開展,秦少游可不想因爲她的一時不冷靜而導致半途而廢。
“我答應你!”秦少游權衡再三後,終於答應了鄔景龍的要求。
鄔景龍習慣性的露出了狡詐的笑容,秦少游心裡也有了提防,畢竟,這年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對手還是實力強悍的傢伙。
兩人又商量了一會兒,大致有了結果,林肯轎車也停在了谷氏醫館的門口,深秋的天氣,天黑的特別早,此時,已經黑透,累了一天的秦少游也是沒力氣再說下去,下了車揮手就向鄔景龍道別,徑直往醫館裡走去。
從醫館的大廳走了過去,醫館裡也沒有什麼人,只有王遠一個人值班,看到秦少游主動打起了招呼,秦少游也很客氣的跟他揮了手,本想跟他聊幾句,可是,睏意濃濃,眼皮子直打架的他,實在沒了力氣,說了聲抱歉,就回房間,洗漱一番後,倒牀便沉沉的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睡得迷迷糊糊的秦少游就聽到外面很是嘈雜,像是出了什麼大事情一般,依稀的聽到了谷思琪的不停的說着什麼。
谷思琪平日裡最愛睡懶覺,要是不上班,不睡到日出三竿絕不起牀,這會兒功夫天還沒亮,她就在外面喳喳呼呼的,很是不科學。
睡得迷糊的秦少游也懶得管,打算趁着還有時間,再睡個回籠覺,就見谷思琪砰的一腳,把他的房門踹了開來。
睡意濃濃的秦少游頓時被嚇醒了,一骨碌的半坐起來,睜大眼瞪很不爽的說道:“大小姐,你就不會敲門嗎?”
谷思琪一見他睡眼惺忪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道:“你還有心思睡覺!不知道醫館出事了麼?”
秦少游一聽出事了,頭皮都覺得發麻,急切的問道:“出什麼事了?”
谷思琪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一下情緒,好不容易纔把語言組織好,提高音量道:“王師兄,被人給打昏迷,房間也被人洗劫一空!”
“啥?!”秦少游真不敢相信,這年頭還有蟊賊如此大膽,更沒想到,偷東西也就算了,還把人打得昏迷,這未免太沒王法。
情急之下,忘了平時有*的習慣,從被子一躍而出,光着身子赤着腳三步併成二步就來到谷思琪的面前,道:“別愣着了,趕快去吧!”
谷思琪睜大眼睛看他全身不着一絲,先是一愣,隨後發出像被人強。暴纔會有尖叫聲,捂着臉往屋外跑,邊跑連喊道:“秦少游,你怎麼不穿衣服啊!”
秦少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