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麪包車上跳下來四五個小弟,揭開面色車後車座的蓋子,手忙腳亂的從後面搬着東西,四人從麪包車上搬一個箱子下來,可沒想到箱子的東西頗爲沉重,後排的一個小子手沒抓穩,箱子重重從後座上摔落。
慣性的緣故再加木箱確實沉重,讓前排搬箱子兩個兄弟腳底一打滑,身子失去了平衡,木箱從麪包車的後座中刺溜的一下滑落到地上。
木箱頓時摔得四分五裂,箱裡裝得銅人的零部件一下子就暴露在衆人的眼前,而埋伏到遠處的秦少游聞聲探頭一瞧,不錯,果然是傳說中的聖鍼灸銅人。
但是,秦少游也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依稀的看出銅人的樣子,並不敢斷定到底是不是真的,不過,他還是衝着身旁柴雨雯點了點頭。
柴雨雯看他點頭神色先是一緊,面無表情的她眸子裡很快帶着喜色。
銅人是被拆分開來的並沒拼成整體,試想一個銅人大約二米高,裝運都不方便,倒不如拆開來,分幾個箱子安放,這樣也方便運送。
箱子摔落到地上也驚動了正抽着煙四處張望的華天,扭頭一看,裝銅人的箱子幾個手下笨手笨腳的把給摔壞,氣得破口大罵道:“你們只會吃飯拉屎的蠢豬,能不能幹點事情,要是把箱子的東西摔壞,我不把你們幾個腦袋給擰下來。”
犯了錯誤的手下,一個個噤若寒蟬,他們也知道,箱子裡的物品對於華天有多麼重要,基本上就是他平步青雲的登天梯,被華天一陣怒罵,誰也不敢吭聲。
華天罵了一通,看幾個沒用的傢伙,真想給他們幾個耳光,讓他們長長記性,但此刻又不是說事的時候,畢竟,在碼頭上多待一會兒就會多一分的危險,這事情早點結束,早點離開爲妙。
碼頭實在太安靜了,華天敏銳的從安靜的碼頭中嗅出不尋常的味道,詭異的寧靜讓他心裡直發毛,任着經驗總覺得會發生事情,要不然也不會因爲小弟的錯誤發那麼大的一通邪火。
“還不快檢查一下?”華天身旁紅人的小馬很識適對着幾個小弟低聲道,還不忘彎下腰來檢查了一遍,發現木箱雖說摔壞了,畢竟箱子還有裝着碎紙和海綿做爲緩衝,所以,裡面的銅人的部件絲毫未損。
小馬趕緊給華天做了個OK狀的手勢,華天的一顆重石纔算落了下來。
幾個犯錯的小弟,趕緊把摔壞木箱的銅人部件收拾起來,幸虧麪包車裡還有多餘備用的木箱,不然,再惹華天發飈,那麼他們回去肯定要吃苦頭了。
忙活兒了一會兒,纔算把木箱從麪包車裡搬了下來,華天的指揮下,放在碼頭上,等着越南幫開着船過來把東西運走。
華天吸着煙,不知爲何心中總是不踏實,對小馬道:“快,幫着催促一下,越南幫的船怎麼還不到?”
小馬看出華天的焦急,可不敢耽擱,剛要打電話,就見碼頭不遠處的江面上有規律的亮起了信號燈,一見亮燈,華天露出喜色道:“快,給他們打信號。”
小馬趕緊的從隨身的包裡拿出手電筒,按着當初的約定打出三長二短的信號,很快碼頭上響起了機輪船的馬達聲音。
機輪船剛一靠岸,從船上跳下一個精瘦皮膚黝黑的男子,用生硬的華夏語問道:“你就是華天。”
華天還算是見過世面,知道面前這個男子就是越南幫的接頭人,點頭道:“不錯,我就是華天,東西我帶來了,你的錢呢?”
皮膚黝黑的男子回頭說了一句華天沒聽懂的話,不過,華天估猜着是越南話,很快從船艙裡來了一個穿着花褲衫的中年男人,手拷着黑色皮箱走了出來。
眼看着他們的交易快要開始,柴雨雯扭頭向不遠的任重詢問道:“隊長,可以開始了嗎?”
任重通過紅外望遠鏡正密切的關注着碼頭上的動向,知道他們正準備交易,而這個時候抓人,正好可以人贓並獲,於是,衝着柴雨雯很肯定的點頭道:“我數一二三,亮燈抓人。”
柴雨雯眸子露出興奮,拳頭也是攥得緊緊的,秦少游倒是在一旁感嘆有幸能親身參與警方抓捕走私的犯,是何等的榮幸。
手銬着黑皮箱的中年男人,正用鑰匙解開手銬,華天看着交易要完成,也有了如釋重負的感覺,這一票實在太刺激了,他的後脊背的衣服都溼透了,等完成以後回家怎麼說,也得找新弄到手的小辣妹釋放一下壓力。
忽然碼頭的燈塔亮了起來,幾百瓦的排燈照耀下來,黑漆的碼頭如同白晝一般,華天心裡咯噔一下,暗道一聲不妙,再也顧不得其他,扭頭就跑。
“碼頭上的人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任重拿着喇叭衝着碼頭喊道。
青竹幫的一幫小弟嚇得四處亂竄,越南幫可不是吃素,抄起傢伙就對任重放槍。
放了幾槍,黑瘦的男子就下令開船,慌亂之時,誰也顧不上,放在碼頭上的裝有銅人的幾個大木箱,任重爲了這次的抓捕行動,安排近一百多人警力。
基本在碼頭各個進出口都安排若干的警力,從這一點兒就可以看得出來任重是一個做事很嚴謹的人,絕不允許自己出一點兒的岔子。
越南人開着機輪船,沒多久就被江上的巡邏警給抓獲,而青竹幫的小弟更慘,華天很沒義氣只顧着一個人逃走,羣龍無首的他們,就像一隻只沒頭的蒼蠅亂飛亂撞,結果很快被警察包了餃子。
這一次抓捕行動可謂執行的漂亮,唯一的遺憾是,華天跑了,任重還是露出遺憾的神色,不過,瑕不掩玉,這次行動在他的指揮也算是圓滿。
秦少游走到木箱旁,木箱蓋早早被打開,警察們正將抓獲的嫌疑犯押上警車,這時候也是他該露臉的時候了,他面帶着笑意,很有專家範兒走到木箱前端詳了起來。
不看還不打緊,一看臉色大變道:“銅人是假的。”
話一出口,任重和柴雨雯臉色都變了,柴雨雯不敢相信道:“你憑什麼說這銅人是假的。”
秦少游苦笑着指着銅人手指被摔壞的一角道:“這個銅人原本是谷氏醫館的鎮館之寶,沒想到,卻幾經輾轉淪落到了這裡。”
“什麼意思?”任重一頭霧水狀,望着秦少游不解道。
秦少游也就大致的把銅人在谷醫館裡神秘丟失,又無緣無故的出現在了常松石的壽宴上事情,以及後來壽宴的結尾出現的日本忍者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之後。
任重和柴雨文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你們爲什麼不報警?”任重覺得茲事體在,秦少游他們竟然當成了兒戲,真有點過份了。
秦少游苦笑道:“我倒想報來着,可是,有很多人橫擋豎推,不讓我報。”
柴雨雯看他爲難,猜測秦少游有啥難言之癮,扭頭向任重道:“這銅人我們該怎麼辦?”
任重掃了掃箱子裡銅人零散的部件,看不出東西是真是假,不過,聽得秦少游說得頭頭是道,不像在說謊的樣子,猶豫片刻道:“秦先生,要不這樣,你先隨我到警局裡,明天我會請你所說的兩個當事人,穀子石和常松石兩人過來問話,到時候一對質,問題也就清楚了,你看可以嗎?”
任重的話雖說在詢問,但並沒有跟秦少游商量的意思,反正,事已至此,再多說也無益,秦少游也就答應下來。
任重見他同意,大手一揮道:“收隊。”
忙碌的警員們紛紛地上了警車,那幾個木箱也被當成了重要的證物帶回了警局。
回到警局,任重並沒有睡覺打算,又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來,抓了那麼多人,接下來是繁重的錄口供的任務,任重是個工作狂,曾經有過爲了破案三天三夜沒有閤眼紀案,至今無人打破。
柴雨雯雖說是個副隊長,但是從她眼眸裡,秦少游可以看得出來,對這位隊長真是滿滿的崇敬。
一到警局,秦少游被安排一間除了桌椅再沒有其它的房間等待,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鐘左右,看樣子他們會熬個通宵。
秦少游倒是真累了,靠在椅子上就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柴雨雯拎着裝着早飯的袋子,從外面走了出來,喚道:“起來,吃飯了。”
說話的語氣就跟秦少游是犯人差不多,秦少游被吵醒本來就氣不順,聽她一說話火就更大了,剛準備給她拌幾句嘴,就聽到外面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少遊,你沒事吧?”穀子石領着陳天,趙風二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從他們臉上擔憂之色來看,肯定以爲他出了什麼事情。
不過,秦少游心裡倒是暖暖,從穀子石關切的神色來看,是真的出於關心,有人關心的感覺總是那麼的好,秦少游真的很開心。
剛要說幾句感謝的話,就聽到不知從哪冒出的谷思琪脆生生道:“老實交待,你昨晚一夜未歸,是不是去耍流氓被警察抓了?”
秦少游一聽,真是一腦門子的黑線,暗道:“怎麼在哪都少不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