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游簡單的談了談與羅伯特有關的治療方案,安妮做着記錄,很明顯她要把這份治療方案送給羅伯特先生的健康顧問團隊去審覈,舒慶春先前還會發表些建議,這會兒功夫,他已經一言不發坐在一旁,趙一鳴聽得很認真,像是上課一般。
就剛剛秦少游露得一小手,已經讓趙一鳴佩服的一塌糊塗,對這位年輕的秦主任更是推崇倍至。
秦少游與羅伯特大約聊了十五分鐘以後,病房門被一位護士從外面推開,見到秦少游就說:“秦主任,你們都在呢?”
“什麼事?”秦少游在醫院裡並不討人喜歡,很少會有人找,聽這個小護士的口氣,像是有事找他,奇怪的問道。
小護士回道:“院長讓我通知你,半個小時之後,在三樓的報告廳,有關羅伯特先生的病情的媒體通報告會,請你務必參加。”
“什麼?!”秦少游一下子懵了,看其他人的神色也是一臉的疑惑,他們都不理解醫院到底是搞什麼名堂,好端端的怎麼又整出媒體通報會來。
秦少游沒想到明白,還是點頭道:“我知道了。”
小護士退出了房間,秦少游半開玩笑道:“沒想到羅伯特先生的病情,大家都很關心啊!”
羅伯特也很奇怪,這次生病住院,他明明要求各方要低調行事,切勿張揚,畢竟他是家族三號的順位繼承人,如果出了任何的意外都會引起金融市場的不必要的波動,可沒想到的是,醫院還是整了這麼一出來,這讓他很生氣。
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至於那裡不對,一時又說不上來,躺在牀上穿上了病號服,提醒道:“秦醫生,這個是禍不是福啊!”
羅伯特自認爲第六感很敏銳,他總感覺這一切與陰謀有關,纔會說這番話,秦少游也覺得此事來得蹊蹺,不過,他向來不是一個喜歡循規蹈矩的人,壞事見得多,也不差這一件,反倒是心情很輕鬆。
“謝謝關心。”秦少游笑道。
羅伯特躺在牀上,剛鍼灸過的身體很虛弱,不便起身,只能讓安妮送秦少游三人離開病房,秦少游臨走之前告誡羅伯特不要亂動以外,還跟他約了下次治療的時間。
不是秦少游很忙抽不出空來,而是目前的羅伯特的身體很虛弱,短期內不適合再進行鍼灸,需要休養最少一個禮拜才能進行下一次鍼灸。
這些工作都高級秘書安妮安排,羅伯特先生只要安心的養病就好。
安妮把秦少游三人送出了病房,看着躺在病牀上的羅伯特先生臉色陰沉的厲害,深知羅伯特脾氣的她,主動的問道:“老闆,你有什麼吩咐嗎?”
“去幫我查一下這位秦醫生的背景……”羅伯特可不喜歡被人擺佈,這是他的生存之道,無論多熟,他都要掌握了對手全部底牌之後,纔敢談合作的事宜。
安妮對於這個任務,她並意外,事實上,調查秦少游的工作已經悄悄地進行中。
“另外……”羅伯特話說了一半,眸子裡的殺氣盡顯,讓安妮嚇得連退了幾步,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緒,就看到羅伯特說道:“通知在意大利的黑手黨,找出那個要害我的人,我花錢買他的命。”
安妮臉色一變,失聲道:“老闆,你真的相信,那個姓秦的醫生說的話?”
“我不相信,但是,我的病情我知道,剛纔我與他談了半天,很多症狀都與他說的一模一樣,所以,不由得我不信。”躺在病牀的還插着輸液管的羅伯特,雙拳緊握,重重地敲在病牀上,面目猙獰的回答道。
安妮看他這張枯瘦猙獰的臉,從腳底升出一陣的寒氣,心裡很是害怕,看到他心裡有想逃的想法,艱難嚥了一下喉嚨,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道:“我知道了,老闆。”
離開病房的回到科室的秦少游,舒慶春和趙一鳴三人準備過一會兒參加羅伯特病情的媒體的通報會,連羅伯特本人都說這是禍不是福,讓秦少游小心。
秦少游雖說並不害怕,但也知道小心使得萬年船的道理,想跟舒慶春和趙一鳴商量對策,沒想到,話還沒說兩句,舒慶春出人意料的撲通當着趙一鳴的面就給秦少游跪了下來。
弄得秦少游真的莫名其妙,連忙上前攙扶道:“師叔,我什麼也沒做,你何必行此大禮?”
舒慶春眸子裡飽含着熱淚,動情道:“門主在上,請受門人一拜。”
“我……”秦少游先是一怔,後來想到剛纔行鍼時,被舒慶春看到了玄鐵神針,他當然識貨知道這是門派的門主的信物,當着趙一鳴的面就給秦少游行了大禮。
“師叔,你起來說話好嗎?”秦少游雙手想扶着舒慶春,哭笑不得道:“你行這麼大的禮我那能受得起啊!”
舒慶春執意要拜完再起身,秦少游只好任着他拜完後,再把他扶了起來,一旁的趙一鳴看得眼鏡都碎了一地,真搞不懂他們這是在鬧那一出。
“門主……”舒慶春恭敬的喚道。
趙一鳴也是醉了,他受過良好的文化教育,真沒想到日新月異的今天還有這麼老舊的稱呼,秦少游苦笑了一下,知道師叔的性子直,不把話說清楚,估計一直會堅持下去,只好實話實說道:“師叔,實話跟你說吧,老頭子給我說了門親事,並說只要我肯娶藥王谷的唐老先生的孫女,就把門主的位置傳給我,還特意把玄鐵神針傳給我,我不願意這門親事,後來就連夜離家出走,我並不是門主,臨走的時候,順手牽羊把銀針給帶了出來……”
聽完秦少游所說,舒慶春真是驚的目瞪口呆,瞪大着眼睛,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半天才緩過神來道:“你真的太胡鬧了。”
且不說放着門主的位置不坐,就論那天醫門的寶物玄鐵神針被秦少游順手牽羊,就是一件極爲荒唐的事情,那個爆脾氣的秦朗非得把這小子扒層皮不可。
舒慶春也就是誤診就差點被打斷了腿,還被趕出了天醫門,沒想到,秦少游敢違逆老頭子的意思也就算了,還敢順手牽羊,簡直超越了舒慶春的想像。
“師叔,你可要替我保密啊!”秦少游嘿嘿的笑着撓着頭皮道。
他的話真讓舒慶春哭笑不得,嚴格的說起來,這也算秦少游的家事,他一個外人不好多管,可是,他也算在天醫門的人,有些話還真的不好不說。
舒慶春以沉默應對,看得出來,他已經沒有任何的辦法,秦少游性格大大咧咧,跟沒事人把真相說了出來,倒讓他很爲難,只好裝做前面的事情,沒聽見也沒看見,擺手道:“罷了,罷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說到底也是個外人。”
“謝謝師叔!”秦少游還很尊敬舒慶春,師叔喊個不停,讓舒慶春真拿他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目睹整個過程的趙一鳴已經滿腦門的黑線,扶了扶眼鏡,擡腕看了一下時間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去了。”
這次媒體通報會,舒慶春和趙一鳴本不打算拋頭露面的,不管如何,這件事情說起來都是露臉的事情,讓秦少游一個人去就好,可是,秦少游堅持帶上他們。
舒慶春扭不過他只好答應下來,中醫科室的三劍客,乘坐電梯來到了三樓的報告廳,推開報告廳的大門,秦少游差點沒被高漲的人氣給掀翻在地。
不知是誰組織的大場面,竟然把濱海各大媒體都請到了,秦少游明白,先前搶救羅伯特的時候,媒體就已經是聞風而動,而現在醫院方面有意組織,他們還不應邀而來。
剛一進門,秦少游就覺得眼前一陣鎂光燈的閃爍,眼前只是白茫茫的一片,等他恢復視覺之後,發現主席臺上的坐的並不是曹心清,而是另外一個人。
“這位就是朱博的爸爸也就是醫院的第一董事朱志國。”趙一鳴知道秦少游沒見過朱志國,小聲在一旁提醒道。
秦少游還真頭一次見這位傳說中的董事,沒想到,一場見面會,他還能從百忙之中抽空出來出席,真讓秦少游很意外。
朱志國看秦少游推門而進,臉上也不經意露出難以察覺的笑容。
“秦少游,這個見面會就專門爲你準備的,就怕你不來,只要你來了,你肯定栽進我的圈套裡。”朱志國笑得很陰險,不經意的和坐在臺下角落的朱博隔空對望一眼。
朱博也是會意一笑,露出與他爸一樣的猥瑣的笑容,暗道:“這個圈套就是傳說的捧殺。”
兩人的想法只是電光火石的快速,秦少游並不知情,大步流星走進會場裡,與他一起的舒慶春和趙一鳴也隨着他一起落座在主席臺上。
朱志國笑得很如沐春風,主動起身握手道:“你好,秦醫生,久聞大名啊!”
秦少游望着他,看他笑容摻雜了許多的虛情假意,就知道這貨也不啥好人,也是敷衍的道:“朱董事,你客氣了,我一個小醫生何勞你掛在心上啊!”
兩人虛情假意的寒喧了一番,還握着手給媒體記者照了一張像,朱志國主動退位讓賢,把正中間的位置讓給秦少游來坐,秦少游連句客氣話也沒說,大刀金馬的往中間坐了下來。
“先讓你得意一陣,以後,會讓你慢慢地還的……”朱志國眸子裡閃動着寒光。
舒慶春一直注意着朱志國的一舉一動,發現這貨明顯有陰謀心裡也就提高了警惕,把頭湊了過來,悄聲道:“要小心那個姓朱的。”
“放心,我會的。”秦少游也有很信心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