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游給予很肯定的迴應,鄔文亭看他無比堅定的眸子也不禁激動起來,說句心理話,她看着母親的身體一天天的衰弱下去莫名的無力感讓她很心塞。
記憶裡她還是一個只會母親的懷裡撒嬌的小泵娘,自從母親變成植物人以後,她就不得把所有脆弱藏起來,以最堅強的姿態去示人。
時間長,一個人也會感到累,都會偷偷地跑到母親身旁說說話,痛痛快快的哭一回。
已經對母親的恢復再也沒抱太多的希望,此時此刻,秦少游的回答無疑於是意外之喜,這也使她情緒激動的失聲痛哭起來。
秦少游漸漸地斂去笑意,看着鄔文亭像一個無家可歸的小孩子在街上無助的痛哭流涕,心像針扎的一般痛,衝動把她摟在懷裡:“不要哭了,我會幫盡力忙你的。”
“你在佔我便宜嗎?”鄔文亭止住了哭啼,淚眼婆娑的板着臉質問道。
這麼一問,饒是秦少游臉皮很厚也不禁紅了紅,高舉雙手錶示無辜道:“你可別誤會,我只是看你難過,想安慰,安慰你罷了。”
“呸,少來這一套。”鄔文亭很不領情的啐了一口。
秦少游也回啐了一口:“我呸,狗咬呂洞濱不識好人心。”
鄔文亭擦了把眼淚,惱羞的指着秦少游鼻子罵道:“你是不是男人啊?太沒風度了,跟個女人斤斤計較。”
“我爲什麼不能跟你計較?男人就不是人啊?”秦少游針尖相對道。
“……”
兩人脣槍舌箭,你來我往的好幾個來回合,最後累得光顧着喘氣,鄔文亭兩眼瞪着秦少游,只要他再敢說一句,接下來就不是動嘴那麼簡單。
秦少游深吸一口氣,兩手叉腰道:“好了,以後,隔一段時間,我都會替你母親鍼灸一回,照目前的情況看,應該用不了太久就會醒過來……”
交待了幾句,找了張龍飛鳳舞寫了個方子,放在牀頭的桌子上,就頭也不回走出門外,鄔文亭也不挽留,拿起方子看了兩眼,喚道:“英姐,英姐……”
肥碩的女人繫着滿是油污的圍裙走了進來,很恭敬的說:“小姐,有何吩咐?”
“照方子抓藥,給我媽媽服下。”鄔文亭把藥方遞了過去,英姐很小心的接過來放在口袋裡。
英姐看了一眼秦少游離去的背影,小聲的問道:“小姐,這小子可靠嗎?”
鄔文亭沒直接回答英姐的問題,很不客氣的反問道:“你是在懷疑我的眼光?”
英姐嚇得不敢吱聲,肥碩的身體縮成了一團,鄔文亭並沒有再責怪她的意思,只是若有所思的望着秦少游的背影……
跟鄔文亭分開的秦少游,第一個想到的就陳大寶,爲了救林靜耽擱了些日子,手機早就沒電,估猜着陳大寶被納蘭這個娘娘腔逼得滿世界在找他。
說啥也得跟陳大寶照個面,不然,陳大寶翻下臉來大家連兄弟都沒得做。
下了山,走了一段路,到臨街位置正巧來了輛出租車,直奔棚戶區,大約半個小時後,秦少游出現在陳大寶的面前。
坐在屋裡陳大寶滿是肥肉臉窘在一起,見到秦少游差點激動的跳起來,上前抓着他的手道:“大哥,這幾天你都那去了?讓兄弟我想死了。”
秦少游自然不好說被鄔文亭找出去救治母親,打了個哈哈,岔開話題道:“納蘭那裡有消息了?”
不提則罷,一提就跟開水潑到了陳大寶的身上似的立馬跳了起來道:“納蘭都要殺人了?說我們耍他,還威脅我,說是再不拿錢出來,以後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秦少游目前最頭疼的事情就是錢,於月蘭雖說要拿一些合夥,但估計也拿不了多少,陳大寶有個體弱多病的老孃,日子過得也是緊巴巴的,並沒有多餘的閒錢。
目前再如何困難,秦少游也得拿出遲遲未動的華夏鑽石卡,以解燃眉之急,決定已下,對陳大寶道:“你給納蘭打電話,約他下午見面,把錢給他。”
聽秦少游說得肯定,陳大寶以爲他消失這幾天去籌錢了,也就不再多問給納蘭撥了過去,有了底氣的陳大寶一個勁給還在氣頭上的納蘭說着好話陪着不是,還說請客云云……
秦少游可不想聽他們兩人基情四射的鬼扯,看到正在忙活家務腿腳有些不便的王美珍,主動上前道:“王姨,我替針兩下,說不定會好一些。”
關節炎被醫學界稱爲不死癌症,想治好並沒有好辦法,不過,通過鍼灸的話能替王美珍減輕痛苦,只要痛苦能夠減肥,再喝幾劑湯藥,就算病不能根除,也比現在要好上許多。
王美珍一見秦少游就滿臉笑意道了聲謝,坐下來挽起褲腿,秦少游用酒精棉消過毒後,照着大腿內彎的幾個穴位鍼灸起來。
王美珍覺得一直使不上的腿有了暖流在四處遊走,暖流所過之處,似乎重新又找回了力量。
大約針了幾分鐘,王美珍因老寒腿而形成的關節炎的痛疼,一下子減輕不少,感激道:“秦醫生,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謝你。”
“王姨,大寶是我兄弟,你就不用那麼客氣,我做的事情都應該的。”秦少游微笑道。
兩人正說着話,陳大寶也是興沖沖的從外面跑了進來,嚷道:“秦大哥,納蘭說馬上見面,在西郊倉庫。”
王美珍看他這麼大的人還是那麼不穩重,不由得皺眉道:“你呀,什麼時候能有秦大哥的一半穩重,我死也能閉眼了。”
秦少游笑了笑也不說話,倒是陳大寶撓着頭皮露出憨厚的笑了幾聲,幽默道:“其實我也很穩重的,看體型就知道。”
“好了,你別貧了,有事你們就去忙吧,別管我個老太婆了。”王美珍笑盈盈的說道。
紮了幾針,雖說並不能治本,但是也能給王美珍減輕痛苦也是秦少游樂得見到的,收了針,禮貌的道了別,秦少游和陳大寶便走了出去。
出了巷口,打了輛車往西郊倉庫駛去。
坐在出租車上,秦少游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妥,向陳大寶問道:“大寶,納蘭怎麼跟你說的?爲什麼非得要跑那麼遠去呢?”
陳大寶一開始並沒有意,聽秦少游一問,冷靜下來想了想,也似乎覺察出了問題,急忙喚道:“停車。”
出租車司機被他嚇了一跳,猛踩了一腳剎車,身體向前一傾,扭頭道:“你想嚇死人啊?”
陳大寶也不廢話,推開車門就跑到車外面就是一通忙活,又折了回來,看得秦少游都傻了:“你這是幹嘛?”
陳大寶嘿嘿的笑了幾聲,說:“有備無患嘛!”
出租車司機一開始還爲陳大寶耽誤他做生意還是牢騷滿腹,可是一瞧陳大寶準備的傢伙,立刻不敢再說一句,腦袋都快縮進了脖子裡,生怕惹惱這位爺,到時候落得個不好收場。
“開車!”陳大寶很豪氣的命令道。
出租車司機不敢羅嗦,踩着油門把車開得飛快,只求平平安安把這兩位大爺送到目的地,千萬別再鬧啥幺蛾子。
車速很快駛到西郊倉庫,這是一件靠近碼頭的倉庫,碼頭上的工人正在忙碌着把船上的東西往下搬,還有些大型吊裝設備,也在配合着使用,顯得一切緊張有序,忙而不亂。
下了車,秦少游剛想付車資,司機就探出頭問道:“你們到這裡幹嘛?”
“有個朋友約我們到這裡。”秦少游沒在意,掏着口袋問道:“大概需要多少錢。”
“不用了……”出租車司機回道,還沒待秦少游反應,他又從錢包裡拿出一張百元大鈔道:“這是一百元,給你們找醫生的。”
說完就把一百塊錢一扔,車就飛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秦少游打了這麼多年的車還是頭一次遇到這麼闊氣的司機,不禁噓唏感慨這年頭好人還是多,陳大寶揀起扔在地上錢,順手就塞進口袋裡,還不忘遞了一塊板磚給秦少游,說:“大哥,用來防身。”
接過板磚往腰後一拐,兩人就往離碼頭不遠的最大倉庫走去,遠遠的就望着納蘭健壯到快要變形的身體,他還用熟悉的蘭花指,正不斷朝秦少游他們揮手。
“大哥,我們要不要過去?”陳大寶看了一眼突然變得空蕩蕩的碼頭很敏感的意識到了不對勁。
秦少游環顧四周,發現原來碼頭上忙碌的工人都有意識的躲避,看樣子會有情況發生,對陳大寶道:“大寶,看來你準備的東西,要用上了。”
“大哥,你不怕?”陳大寶看秦少游一臉淡定搖頭,由衷的佩服道:“大哥,能跟你認識真是的我的運氣。”
秦少游樂了,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腿道:“少他媽的煽情,你當演電視劇呢?”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納蘭的面前,陳大寶透過納蘭的身後虛掩的倉庫大門,意識到情況不妙,下意識捏了捏裝在袋子裡的沙子,見情況不妙,先揚他一臉沙子再說。
納蘭很客氣笑着上前要握手,秦少游怕他有病會傳染沒敢握,只是客氣的點頭微笑,陳大寶倒不在乎,給他握了握,埋怨道:“你老兄,把我們喊到這裡幹嘛?貨呢?”
納蘭用手搔了搔屁股,爲難忸怩,指着秦少游道:“其實人家並不想爲難你們,只不過,我老大想跟你們,哦不是,要跟這位帥哥聊一聊……”
手指秦少游的方向,還不忘朝他隔空飛了一記吻,差點沒把秦少游給惹吐出來。
“你老大?你怎麼從來沒跟我說過,你老大是誰?”陳大寶有點擔憂,沒想到納蘭這貨跟他們玩陰的,怕手裡的準備的傢伙不夠。
轉眼間,從四面八方穿着清一色的黑T恤的青竹幫的打手們都圍了上來,秦少游和陳大寶被圍在了中間,看樣子插翅也難飛。
這時,從倉庫的大門裡走出一人來,陰陰地笑着問道:“你就是秦少游?”